可猜测的了。
秦善仿若未觉。
“我部属二十一人,还被阻挡在外。”
“自然不能如此待客。还请各位侠士稍让,为秦卫堂的来客们辟出一条路来。”
碍于举办方的面子或者是秦善的震慑,堵在擂台前的人群还真的逐渐让出一条路,非常狭小仅可供一个人通过的道路。在众人,还是深怀敌意的人都包围下走过这条狭小的通道,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是得到秦善命令的秦卫堂侍卫们,却仿佛将四周那些刀割般的敌意视线全忽视,一个接一个的,迅速地通过了过道。
“统领。”领头人对着秦善一躬身,随即站到一边。
莫北认出那人来了,不正是前几日的那冷冰冰的卫十一吗?说起来,他还奇怪这几日怎么见不到这十一呢。
秦善和秦卫堂的人的登场,为武林大会带来一丝骚乱和震惊,但是很快也平复下去。
秦善端坐这头,世家名门的大佬们端坐在那头,两方好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样,谁都没有提起陈年旧事。
武林大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正式开始。
担任司仪的白衣道人上台道。
“正如以往,初次比试以各门派新秀弟子为主,请各位掌门派出各自得意弟子。当然,场下若是哪位英雄好汉有信心,也完全可以挑战台上侠士。”司仪继续道。
“比武以守擂为主,最后初试结束前,依旧留在台上的侠士为本次胜者。”
全部到场的二十多家名门正派,除了不参与比武的少林寺,共派出了三十二位弟子参赛,再加上自告奋勇的无门无派人士,足足有近四十人。
这些是各大门派参加首试的弟子,武功自然不会差。
秦善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武林大会的进程,也感到新奇。但是当他看到那一个个一表人才的门派弟子排排站好,准备登场的时候,不由轻轻勾起唇角。
他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自然躲不过一直悄悄打量他的莫北的眼睛。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
秦善望他一眼。
莫北笑道。“明明只是比武,却被他们弄出这么多繁复的礼仪,连弟子们都像是一个个排队待宰的牲口一样,岂不是好笑。”
“哪像我和师兄师姐们比试的时候,都是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上的。”莫北提起此,不免咬牙切齿。“卑鄙的是,那些家伙们有时候喜欢几个人联合起来阴我一个。”
秦善问。“你师父不阻止?”
莫北摇摇头,道。“师父说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不论使什么计谋,能够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秦善不由侧目,没想到莫北师父的理念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他还以为莫北的师父会像自己的师父老头子那样,是个古板死守礼仪的人。
莫北没注意到秦善打量的视线,而是兴奋地盯着台上。“看!第一场比试开始了!”
初试第一场,守鹤派对阵镇元宗。
一个擅长轻身功夫,一个注重内功。这两家招式迥异的门派对阵,倒是也颇有看点。
守鹤派登场的是一名年轻男弟子,身材高瘦。镇元宗派出的同样是一名男弟子,只是行走间颇显气魄。两人仅从外貌上,便将各自武艺的神形和特点显现出来。
莫北满怀期待地望着互相拱手的两人。“要战了要战了!秦善,你说谁会赢?”
旁边秦卫堂的侍卫们在莫北直呼秦善名字的时候都齐刷刷地望过去,但是厚脸皮的莫北丝毫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凌厉的视线。
秦善却是兴致缺缺。“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胜负已分。”
在他看来,这些新秀弟子的比试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新鲜劲一过也没什么了。如果看那些门派掌门们在他面前大打出手互相比试的话,无论是于公于私,秦大统领都会很有兴致的。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莫北突然有了想法。“就猜接下来对战的两人,谁会获胜。一直到决出最后赢家,猜对次数多的那一人可以命令另一人做一件事情。怎样?”
秦善拒绝。“没兴趣。”
“哎?”莫北惊讶。
“若是由我先猜,必然猜中。这样毫无悬念的胜负,不是很无聊吗?”
莫北暗暗抹汗,这秦统领也太过有自信了吧。
“那好,我们便轮流先猜,后猜的人必须做出与之相反的选择,这样就可以了吧。”
也许是觉得观战太过无聊,秦善总算接受了莫北的提议。
“先是第一场,你来。”莫北道,兴冲冲地期待着这场豪赌的结果。
秦善想都不想道。“镇元宗胜。”
两人说话间,台上的比试早已经正式开始了。只见守鹤派弟子凭借轻盈的身法,轻松地躲过镇元宗弟子的攻击,看起来还颇有余地。但是随着比试的继续,形势却开始逆转。
一直左突右闪的守鹤派弟子渐渐失去了后劲,而镇元宗弟子却是越战越猛,稳扎稳打,逐渐将对手拿下。
胜负果然不出秦善预料,镇元宗取胜。
秦善点评道。“轻功未成,后劲不足,只凭巧力,必败无疑。”
这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有心人听见。只见守鹤派掌门面色铁青,也不知道是因为弟子比输还是被秦善气的。
莫北不是很服气。“巧合,巧合,下面轮到我先猜。”
下一场,是由其他门派弟子挑战镇元宗守擂弟子。
擂台上的比试进行的风风火火,台下,秦善和莫北的赌约也比至正酣。十一场比试后,秦善猜对六场,莫北五场。基本上轮到谁先猜,先猜的那个人都会获胜。不过秦善先拔头筹,所以目前占上风。
两人在这里你来我往的比试,也吸引了不少江湖人的注意。一开始,还有人介怀秦善的身份,而对他俩的赌约不屑一顾。但是随着两人每猜必中,关注他们的人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偶尔听秦善点评,不少人还受益良多。
现在轮到第十二场比试,莫北正急着将分数扳平,这次他可是志在赌赢秦善,不然也不会特意提出那个赌注。
光是想着一旦赢得赌约后,就有一次任意差遣秦善做这做那的机会,莫北的斗志就熊熊燃烧起来。
“我猜这一场是……”
“等等!”有人突然岔开他的话。
莫北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普通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你们两人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点评各大门派的武艺,为何不自己上去较量一番。秦卫堂闻名江湖许久,怕也不是享的虚名吧。不如就借此机会,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经他这一提醒,旁边有人纷纷插嘴道。“都道秦卫堂的厉害,不如也让我们瞧一瞧。”
“不要光说不练假把式!在那评论,自己却没甚真本事!”
眼看叫嚣的人越来越多,莫北也忍不住捏了把冷汗。不是替秦善,而是替那些无知的江湖人。
难道是秦善今天没有发威的缘故吗,这些江湖人竟然将秦大统领当病猫,欺到他头上来了!
要知道,秦善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对于别人的恶意通常会以百倍偿还,尤其是这几天相处下来,莫北知道秦善还是个特别护短的主。
现在这帮人如此讥讽秦卫堂,万一惹怒了秦善,今天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武林大会现场。
而奇怪的是,这边骚动这么大,举办者竟然没有一人出来制止。
“好啊。”
就在莫北悄悄擦冷汗时,秦善却语出惊人。
他望着一杆挑衅的江湖人,语气波澜不惊。“难得来一次武林大会,秦卫堂若是不参与一把岂不是很可惜。”
“不过,比试之类,秦卫堂是不能参与。”
“怎么,你们怕了!”有人嘲笑道。
秦善回以笑容。“像这般做戏的比试,秦卫堂并不擅长。他们最擅长的,只有杀人。各位要是不怕蒙受损失,我倒也不介意派属下们上场。”
挑衅的人哑然无声,秦善的话他们是信的,谈起秦卫堂的杀人手段,在场哪个门派没有体会过?
“不过——”秦善话锋一转。“我却可以派一个人,替秦卫堂出战。”
莫北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抬眸望去,见秦善正用从所未见的温柔眼神望着自己。
“秦卫堂随从莫北,倒是可以替我们出战。”
☆、14出战
莫北一愣,随即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秦善颔首。“这里还有第二个名叫莫北的人吗?”
“不,不,不,我是说,这样的重任怎么能让我来担当?”莫北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要是一不小心丢了秦卫堂的面子岂不是很不妙,而且,我算不得秦卫堂的人吧。”
“不算?”秦善看向他,提高音调。“这半个月来你跟在我们身边,衣食住行全部是由秦卫堂负责。即便你不是秦卫堂的部下,秦卫堂也是你的衣食父母。现在,到你孝敬的时候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莫北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每天跟在秦善身边蹭吃蹭喝,现在落人把柄了吧。不过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还想要再誓死抗争一下。
于是向秦善示意身后站着的那些黑衣侍卫道。“即使我愿意上场,十四他们也不愿意被我代表吧,万一丢人怎么办?”
秦善不答话,只是看向属下们。
卫十一抱拳道。“属下信任莫公子的武艺,愿意由他代我等出战。”
十四也道。“莫公子武艺超群,岂会丢秦卫堂脸面,属下不反对。”
莫、莫公子?!平时总是斜眼看他的小鬼,竟然会这么称呼他!莫北瞪大眼睛看向十四,又看看秦卫堂的其他几人。只见所有黑衣侍卫全都是一副听从统领命令的忠心耿耿的样子,完全不介意自己被莫北代表。
莫北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裂,只能道。“好吧,看在你许诺下来的那十几只叫花鸡的份上。”
秦善提醒道。“如果你输了,叫花鸡的允诺全部取消。”
“怎么可以这样?!”莫北忿忿不平。
“秦卫堂不会任用无能之人,若是你失败了,当然也就不会有报酬。”
莫北悲愤地看着秦善,事关他的叫花鸡大计,这一次他想要放水故意战败也是不可能了,只能认命。
秦善看他终于听从,点头道。“你先准备,一会再让你上场。”
“一会是什么时候?”
秦大统领勾起嘴角。“最后一个人守擂之时。”
想让秦卫堂出手?想探秦卫堂深浅?
好,我便让你们如意。
台上卖命比试的名门弟子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秦善眼中的垫脚石,完全沉浸在师门的嘱咐和个人得失中,拼尽全力地将一个个守擂人攻下。
二十多个门派的新秀弟子,还是有几位出色抢眼的。即使是以秦善毒辣的眼光来看,再过几年他们也都可在武功上有所成就,但是却依旧成不了秦卫堂的阻碍。
或许秦卫堂大多数属下的武功比不上这些出身名门的弟子,但是它从来就不是凭借武艺威慑江湖。
秦卫堂擅长什么?正如秦善自己所说——杀人。还有一点,便是智谋。
无论是秦卫堂谋先生的足智多谋,还是秦善本人的利用至上本性,都将秦卫堂诡诈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台上各派弟子你来我往,一个接一个被打败走下擂台,又不断有新人上场。两个小时过去后,终于,在一名万刃山庄弟子剑挑三人后,再无人敢上场挑战。
“万刃山庄明字辈弟子,明瑜连战三人,是否还有侠士想要挑战?”司仪连问几声,台下无一人回答。
明瑜出色的剑术,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新人们估计自己都不是对手,老一辈又碍面子不能去挑战年轻人。看来,这初试的胜者便会是这位万刃山庄弟子了。
显然,司仪也是如此认为。“若无人宣战,我便在此宣布,这次初试的胜者是万刃山庄——”
“稍等。”
突然有人高声一喝,打断司仪的对话。白衣道人循声望去,发现打断自己的竟然是秦卫堂统领。
“秦统领有何指教?”
秦善迎着众人炙热的视线,缓缓道。“敢问秦卫堂可有资格出场比试?”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窃窃私语,担任司仪的白衣道人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按理说,凡是参加武林大会之人,无论身份皆可出战。但试问秦统领,为何之前不曾出声,现在却想要挑战?”
这不是故意添乱子吗?白衣道人剩下的话咽下没说,可是意思却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
“我等本也无意参战。不过秦卫堂作客而来,若是不给主人几分面子,岂不是很失礼?”秦善道。“既然有人想要一探秦卫堂究竟,秦某又怎会让他们失望。”
台下喧哗更大,秦善这句话里的意思可是很明显,这分明是暗指有人借机想要探查秦卫堂,故意使手段。
先前那出言不逊的江湖人,且不说他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指示的,就仅凭骚动出现时并未有举办方来阻止这一事,就可以看出,想要看秦卫堂出手或出丑的,并不只是一家。
既然对方的意思都表示的这般明显了,秦善又怎会怯战?
白衣道人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也不知是不是被秦善说中了。
“那么,就如秦统领所说,请问秦统领派哪一位秦卫堂侍卫出场?”
秦善摇摇头。“他们并不会登场,这一次出战的,是秦卫堂的一位客卿。”
他这么一指,在场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他身旁的莫北。
由随从晋升为客卿的莫北还没有时间来感到荣幸,就已经被如山一样的重任给压倒。秦善都这么说了,这要是万一战败,回去还不得被他扒了一层皮?
输不得,输不得啊!
“这位公子——”司仪疑惑地望向莫北。“师从何们?为何之前在江湖上从未有耳闻?”
“小子初出江湖,没啥名气,只是有幸结交了秦善为好友。”莫北抱拳,谦虚道。
秦善一挑眉,但是对于他的称呼也不予否认。
可莫北的这一番话,却是一出就惊倒了一片人。能和秦卫堂统领成为朋友,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尤其他们看莫北,只觉得还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人。一时间,都觉得这小子简直是以身饲虎的最佳楷模。
司仪也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