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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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知否-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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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芊芊留下的书信里写了什么?我见你当时脸色有点苍白,一定是写的十分悲痛吧。”诗沫雅平平稳稳的问他,没有波澜,不带温度和情感。

“她叫十少不要难过,她很幸福。”

任栩尘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展开,放到诗沫雅的眼前。诗沫雅看了看,侧头往里,没再说话。

“我叫白霜给你熬一碗银耳羹,好吗?”

“不用了。”诗沫雅闭起双眸,想着上午的那一幕,已平静许多。

是她太入戏了,不论怎么说,柳芊芊的生死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完全没有必要为她心痛,更没有必要为她跟陌十少争执。可是,当她看到柳芊芊的罗裙沾染着大片大片刺眼的血红时,她的整颗心像被人狠狠地蹂躏了一番,面目全非的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任栩尘。”

任栩尘呼吸一窒,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虽然没有丝毫情感,但仍旧很悦耳。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十少。”

任栩尘帮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诗沫雅倏地拽住他的手,他转首看着她,她却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她终于道:“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好。”任栩尘的心里有些疼,也不知为什么疼。继而吩咐白霜好好的照顾诗沫雅,后才离开。

陌十少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已坐了一个下午,姿势都不曾换过一下。任栩尘带着端着皮蛋瘦肉粥的白晴,进了他的房间都毫无知觉。

任栩尘将粥端放在他的面前,吩咐白晴先出去。看着出神的陌十少,连唤了几声都不见有回应。任栩尘又看了看,知道他是不愿说话,便说:“沫雅让我帮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陌十少不语,许久,久到任栩尘打算让他一个人再静一静。他道:“她还好吗?”

“她很好,已经歇息了。”任栩尘心下有了几分打量,面子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而说:“我已将柳姑娘妥善安葬,也算是安抚她的心绪了。”

陌十少颔首,大掌覆在脸上,无力的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今天实在是太疲惫了。诗沫雅愤怒的面容,柳芊芊毫无血色的脸;诗沫雅尖锐的指责,柳芊芊毫无怨言的言语,一幕一幕,不断在他的眼前出现。从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诗沫雅说得对,那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不想要别人怀上的他的孩子。他错了吗?

“我是不是错了?”

闻言,任栩尘一滞,真正意识到诗沫雅对他来说的重要性。未几,他道:“跟着你的意识走便是了。只是,多尊重别人罢。这也是诗沫雅所想看到的。”

“派人将名册秘密送到皇上手里。司徒枫若是不来与我们作对,也不必再过问了。你出去吧,我想歇一歇。”

“好。”

任栩尘帮他关上门窗,不再打扰。

已是皓月当头。

司徒枫望着手里的这幅画卷已足足一个时辰,画里的人与他记忆中的人的模样可谓天差地别。但他即便是只看着这幅画,亦能肯定她定是那个在他身边跟了十多年的女人。

别说换了张脸,就算是化成灰,他也是认得的。

可这个女人不仅背叛他,还有了别人的孩子。不可原谅!即便人已经死了,那也该死在他的手里,也该葬在阙天阁。

不!

她背叛他,有了别人的孩子,怎么能葬在阙天阁。应该是将她磋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才是。

司徒枫这般想着,却丝毫不见恨意。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他的阴狠邪魅。嘴边的笑变得肆虐张狂,眸子里的黑暗深不见底。

是以,今夜司徒枫悄悄潜入了陌家堡的墓地。

趁着月光清朗,司徒枫很快便寻到了柳芊芊的坟冢。“啧啧”的笑了笑,叹息的摇头,对着她的墓碑说道:“你瞧你现在的这个住处,真是寒酸。柳芊芊,他连个好棺材都不给你,你怎么还想给他生孩子,果真贱到骨子里了吗?”

司徒枫本已做好准备,以为她的坟冢会是十分的好,不想仅是一根木头立在那里,上面刻了“柳芊芊之墓”五个字。气聚丹田,只微微发力,便将坟冢破开。

什么都没有。

司徒枫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只瞧见一个瓷罐。司徒枫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淡然的走到跟前,将瓷罐拿出来,掸去上面的泥灰,“没想到陌十少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看来他是十分恨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将你带回去,也算是成人之美了,省得他嫌你占地方。”

说罢,身子一跃,飞出了墙围。

到了自己的房间,司徒枫寻了块方巾,仔细认真的擦拭着瓷罐。那神情专注的好像谁都无法打扰。也不知擦拭了多久,司徒枫终于抬起头来,将瓷罐放的远些,眯着眸子瞧了瞧,勾着嘴角,似乎是满意至极。继而,他将瓷罐拿到跟前,打开。垂眸望着,遂又低首嗅了嗅,似是十分享受。

“芊芊,我们回家了。”

这之后,司徒枫才又将瓷罐密封,动作缓而不急。

倏地,封到一半的司徒枫停下动作,再次打开,表情略有抱歉之意。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孩子。”

继而,司徒枫重复着方才的动作,看一看又嗅一嗅。未几,又找了两只瓷罐,将罐子里的骨灰各分一半,口中喃喃自语道:“怎的我闻到了柴灰的味道。”

复又若无其事的粲然。

着实诡异的狠。

因是将柳芊芊的骨灰安然入土,便也无人再来查看,也未曾料得司徒枫将她的骨灰偷了走。



ˇ浮水年华去 (三)ˇ 最新更新:20140119 15:41:07


诗沫雅再睁眼时已是日头东升。

经一夜,陌十少的心绪早已平复,也已恢复到往日的状态。因是陌家堡着实家大业大,都需要他来着手打理。加之他父亲传下来的祖业,陌家堡暗里的情报组织与精卫队。

说是暗里,其实早已不是个秘密。

江湖中、朝堂上的许多秘密,陌家堡都是有几分掌握的。是以,许多人对陌家堡还是很忌惮,甚至是觊觎。

是日,阳光正好。

没了计较的诗沫雅正悠闲的在院子里晃秋千。实则院子里本没有秋千,然,她走了一遭发现,这里除了假山假水,再也没其他可看的东西。实在是恕她眼拙,怎么也看不懂这个所谓的五行八卦和园林设计。

于是,转了一圈回来的诗沫雅开口吩咐:“我要麻绳一捆,木板一块,结实些。”

白霜不明就里,找来这些东西后便一直在旁边看着。

诗沫雅两颗眼珠子在面前的这棵参差大树上转了好几圈,终于锁住一处好位置。捣鼓了好半天,终于弄出个秋千来。坐上去晃了晃,深觉满意。

一旁的白霜目瞪口呆,不确定的看着这个堪称面目全非的秋千,忧心忡忡的问:“小姐,这真的是秋千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这个形似秋千的东西真的能坐吗?

诗沫雅时不时掂着脚尖,前后晃着,反问道:“不是秋千是挂面吗?”

是以,任栩尘进来时便看见白霜在她的身后帮她推秋千,她则悠闲的坐在上面神游。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被打断神思的诗沫雅回过神来,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方才想的东西,道:“我在想天天这么无聊,实在太无聊,我该怎么给自己添点乐趣。你有没有好建议?”

任栩尘上下打量着这个秋千,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诗沫雅点点头,尤其无辜的望着他。

良久,任栩尘道:“挺好。”

而后,两人便没了下文。任栩尘杵在一旁站着,专注的看着诗沫雅。诗沫雅由着白霜推秋千,白霜趁空隙若有所思的看着任栩尘,老半天没思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良久,诗沫雅觉着有些尴尬,轻轻咳了几声,道:“那个,你没事吗?我看着你这么清闲,难道这个陌家堡没什么东西好管的?不会吧,看着不像啊。”

听着像是问话,却又像自言自语。

任栩尘四下看了看,朝白霜使了个眼神,嘴上却说:“大多事情都由十少经手,我便得了个清闲。”

说话间,人已到了她的身后,顶替了白霜。

他自然知道诗沫雅的心里没有他,也知晓陌十少对她也动了心思,可是接近她的欲望从来只增不减。若是叫他不来看她,不与她亲近亲近,心里便不舒服。纵使,这么做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是挺闲的。我看你在陌家堡说话也蛮有分量的,怎么这么闲!”

这一说本也是诗沫雅随口拈来,却是问在了任栩尘多年的郁结之上。然,任栩尘只是轻巧的回了句:“我是个孤儿,自小被陌家夫妇收养,如今便在十少的手里当个差。陌家夫妇在十少接手了陌家堡之后,没等两年便隐退了。”

话语中不无难过,只是掩饰得极好,诗沫雅未曾发现罢了。

诗沫雅蓦地自嘲般的笑了,“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孙儿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时,会是什么反应。”讪笑,“儿子如此,做父母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又紧接着道:“别说是为了我。方法有千万种,又不是仅此唯一一个法子。”

任栩尘接住晃悠回来的诗沫雅,未言。

诗沫雅叹气,“是我多言。”

任栩尘依旧未言。

诗沫雅仰头望着低头看着自己的任栩尘,只见他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许深邃的东西,叫她有些看不懂。只是他们之间的这个距离,和微妙的气氛,叫她颇为尴尬。

诗沫雅不自然的咳着,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温馨的小故事。”

任栩尘仍然未言,但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继续荡秋千。

“其实也很简单。一位男子爱上了大他很多岁的一位姑娘。但姑娘觉得他可能是年少轻狂,情窦初开有些无知便没有接受。只是这男子十分认真,姑娘有些许感动,说若是许多年后他依然情不改初衷,他未娶她未嫁,她便与他在一起。后来,姑娘回来后不多久,她们便成亲了。”

这是她目前最喜欢的一个故事,也十分喜欢荷西与三毛之间的感情。只是最后的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是很温馨。你羡慕她们?”

诗沫雅没有回答,继续道:“后来,成亲后恩爱了一些年头,男子意外离世了。”

任栩尘又一次停下动作,沉默许久,问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吗?”

诗沫雅原本还晃悠的双腿顿时停住,“怎么说?”

“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只是假装记不得罢了,但这与我方才所说着实没什么关联。那日你说柳芊芊怀有身孕,说的是找个医生来。医生,我隐约能够明白它的意思,但我们这里却没有这一说。”任栩尘顿了顿,继而道:“此前你问我这里是什么国。我想即便是不知道也不必如此惊讶。然而活在当朝的老百姓怎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任栩尘说的这两点并不足以当作什么大发现。

诗沫雅思忖几分,沉声道:“偶尔装个失忆也没什么坏处。你说的这两点,也完全可以一句‘我记不得了’推搪过去。不过我没想着瞒着谁,只是没有人提过,我便不大想说。”

诗沫雅继续悠闲的晃悠两只小腿,与他缓缓道来,“我来自异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活在未来,但我的历史上并没有你的这个国家。我们那里人人生而平等,更没有男尊女卑。我们那里有很多欢乐,比这里有趣,但不如这里清宁。我只是阴差阳错,不小心来了这里,也许是缘分。”

说到最后,诗沫雅竟不由得笑起来。

“那你还会回去吗?”

这一问,更是惹得诗沫雅眉开眼笑,似乎任栩尘问了个十分好笑的问题,待平复后才说:“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有办法回去。”

遂,又道:“如果能回去的话,当然还是回去的好。”

虽说二十一世纪也有许多明争暗斗,但到底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有自己熟悉的人。

任栩尘又是良久的沉默,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是因为那个叫陆阳的人吗?”

问出口时才惊觉自己的心是凉凉的,声亦是凉凉的。

诗沫雅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望着平心静气的任栩尘,久久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

提着的心倏地掉下去,软绵绵的又沉甸甸的,实在是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任栩尘定了定心神,无波无澜道:“那日你在梦里喊了声这个名字。”

诗沫雅忽又莞尔,任栩尘有些看不懂她。

“也亏的我做梦能梦见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我甚至都忘了他长得什么模样了,早就记不得了。”

任栩尘还想问一句:你会喜欢十少吗?犹豫过后,终是不曾开口问出这一问来。

“我以为你只是离我们很远,没想到竟远的离谱。”任栩尘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叫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转而,他道:“而今柳芊芊已故,你也有了自由之身,是以你可以出去走一走,不必总呆在这一方院落里。”

诗沫雅沉思几许,道:“虽说我还未见识过这里的集市,但总的来说应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若非有什么有趣的节日,或是有什么热闹的节目,我也是懒得往外跑。当然,前提是你们准许我在这里呆下去的话。”

任栩尘抿唇,漾出一个浅笑,“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二人再无它言。

翌日,诗沫雅再到此处时发现她昨日制作的那个惨不忍睹的秋千已换了样子,简简单单,十分清爽。试了试,也是十分结实且舒服。

而此处,正是那日她躺着贵妃椅的那棵树下。

诗沫雅想着,秋千晃得累了,还可以换到另一边的贵妃椅子上躺着,石桌上再放个一两盘糕点,旁边再放一壶茶水。

这小日子,着实悠闲舒服得很。



ˇ拨灯书尽 (一)ˇ 最新更新:20140119 19:02:46


司徒枫收到飞鸽传书,说是圣上已着手整治一些朝廷官员,大有换血的倾向。信中还说,圣上似乎对每位官员的罪证都十分清楚,轻的小惩大诫,重的发配边疆甚至诛九族的都有。难怪这几日陆世晖不与他有任何联系。

想来,定是陌十少将那本名册交给了皇上。

司徒枫轻轻浅浅的媚笑,心道:这陌十少真是奇怪。竟然将到手的名册拱手送予皇上,也不要半分好处。怪异,怪异!

但,即便陆世晖不能为之所用,亦没有关系。

名册这个东西,他费尽心思想得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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