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离心里其实得意洋洋,小样,你要是敢伸过来,我就把你的五根爪子掰折了。
封三的五根手指中途却变了方向,朝着坐在一旁的司马兮过去,司马兮一个后仰,就要躲开。封三脚下把司马兮的凳子一脚踹开。纨绔兄双腿踹上了桌子腿,把桌子踹翻了,自己躺在了地上。
司马兮欲哭无泪的躺在面条铺成的地面上。
昌离鄙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司马兮:“活该。”然后,抱着刀起身。
封三眯着眼也站起来,有些得意,他指指地上的面条:“十碗,没了。”
昌离朝着封三说:“我可以再叫二十碗,要不试试?”
封三迈出客栈门:“走吧,买马去。”
司马兮依依不舍的在后面叫:“小恩公你这是要去哪儿,等等我,我也去,我这就起来。”
这刚一爬起来,就被滑溜溜的面条滑了个跟头,习文习武拿碗遮住脸,赶紧扶起自家少爷上楼换衣服去。
马市。人潮汹涌。
昌离和封三各挑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却是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两边的马各跑几步,又折返回去,两人面对面齐声问道:“你上哪儿去?”
昌离说道:“找盘柳。”
封三说道:“去少林。”
昌离斜眼看他:“你要去出家?”
封三摇头:“不,我要自己名扬天下。”
昌离懒得再跟封三说话,他长臂一伸,一拳揍上封三的肚子。封三觉得浑身麻痹一样难受,疼痛让他想要呕吐。
昌离一把把封三揪到自己的马上,扔到了自己前面,策马朝着朝南去。昌离很严肃的说:“其实你已经很名扬天下了。”
封三恼怒,狠狠的用手肘戳向昌离的肚子。
昌离想了想,腾出一只手,捏着封三的下巴,朝着封三漂亮的唇舔了一下。不出所料,封三冷冷的瞥了一眼,眯着眼睛骂道:“滚。”
昌离痞笑。为什么要让封三高兴呢。
遥遥的身后又传来马蹄声,昌离警戒的回头望去,就听见看见司马兮领着习文习武策马追来,边追边喊:“恩公啊,我已经卖身给你了,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恩公哟。”
封三听见身后的声音,眯着眼睛坐在昌离身前,唇边带上了一丝笑意。心惊胆颤。
昌离策马呼啸而去。
夕阳西下,沥血一般,殷红凄厉。四围是飒飒风声,只让人想起一个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封三眯着眼睛,唇边带笑。昌离策马奔驰,忽然身下的马一声长嘶竟然噗通跪地不起。昌离抱着封三飞身而起,安全落地。
昌离看见地面竟然是一条条交错的绊马绳。四围的风声更大了,飒飒的风声在渐渐来临的夜里听起来有点像是小鬼的嘶叫,阴森无比。
封三双手背后,环顾四围。昌离双手抱刀,安静等候。他们在等。
一会儿就听身后响起了一声:“恩公,我来了。”司马兮那是长吁一口气,终于追上了,追的那是辛苦呀。他翻身下马,笑嘻嘻的跑到昌离面前:“恩公,怎么停这儿了,咱们这是打算在这儿夜宿啊。”他向前眺望说:“我看前面有一个房舍,咱们再走不远就可以不用风餐露宿了,再走走呗?”
习文习武相视叹息,心中无奈我那个傻少爷,你当谁愿意在这儿停下。
习文指指司马兮对习武说:“你去。”
习武指指司马兮对习文说:“你去。”
习文无奈:“你功夫好。”
习武耍赖:“你比我大。”
习文叹息一声,走近他家少爷,朝着少爷招手:“少爷过来,你要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一会儿该打架了,我怕毁了你那如花似玉的脸。”
司马兮吓得一颤,抱住习文假哭:“我那如花似玉的脸啊,你可得给我好好护着,我还指着这张脸勾搭恩公呢。”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到了习文身上。
封三静听着这四围的风声,就听见昌离大声的喊出一声:“快,往回跑,要快。”
昌离扭头拉住封三拼命的就跑。封三抬头就见一张大网从头顶要落下来,铺天盖地,丝丝紧密。
原来那绊马绳是一张牛皮筋编织成的大网,翻过来就朝着他们盖过来。
等到停住脚步就听见身后呼的一声,封三回头看,那张大网堪堪停在他们脚边,只差一点他们就是这网中之鱼,任人宰割。
飒飒的风声更加紧,和着沥血残阳,鬼哭一样。
伴随着鬼哭一样的风声,几个白白的人影从四围的树林中走出来。再看,哪儿是什么人影,明明就是几具白骨。雪白的骨架在沥血残阳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讨命的恶鬼一样。
习文习武将司马兮护在中间,相视一眼同样努努嘴:“闹鬼了。”
那几具白色的骷髅骨架发出嘎嘎的笑声朝着他们围过来。一共八具,四面八方的包围过来。
近了再看这八具骷髅,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五根手指上指甲尖锐锋利,钢刺一样,速度快的鬼魅一样。
其中两具朝着护着司马兮的习文习武过去,尖锐的指甲闪着亮光直抓要害。习武紧护司马兮,习文迎战。
习文拔剑:“看我不把你们这个小骷髅剁成骨头段。”躲过骷髅的那一抓,习文一剑就砍在了骷髅的头颅上。霎时火光四溅。那骷髅安然无恙。
反倒是习文一愣间,被那骷髅抓住了肩膀,刺穿骨肉,生生的从肩膀生撕下一块肉来,疼的他大叫一声。
封三和昌离被六具骷髅围住,他们安静不动,都在等着对方先动。
昌离听见习文的喊声,突然动手,他弃刀不用,竟然徒手握住了其中一个骷髅的手臂咔嚓捏碎了,骷髅还来不及攻击,另一只手臂也被咔嚓捏碎,双脚一动,昌离生生把那具骷髅的双腿也踩断了。可是那碎了手脚的骷髅竟然还能继续出手。
却见身后剩下的五具骷髅朝着封三过去。封三被围在了它们中间,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是他的镇定出乎所有的人的预料,他眯着眼睛,双手背后看着那五具骷髅朝着自己而来。淡定无比。
昌离一掌击中其中一具,扑倒封三将他抱在怀中,背后一疼,竟生生被撕下一大块皮肉。昌离恶狠狠的在封三的耳边说:“你可真是个麻烦。”
昌离身体一震,将那几具骷髅震开。却看司马兮那边已经是伤势惨重,败无可败。
封三推开昌离,眯着眼冷笑:“还是我来救你把。”
他劈手拿过昌离的短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割过去。鲜血霎时喷薄而出。
封三在自己的手腕出吸允了一大口血,朝着那群骷髅喷过去。血喷在了那群骷髅的身上。
昌离歪着头想想看看封三这是怎么个救法,就见封三把那只喷血的手腕递到了自己的唇边。封三说道:“你来,我没有一点内力,做起来吃力。”
昌离在封三的手腕上吸吮了一大口血,学着封三的样子朝着那群骷髅用力的喷过去。
☆、二十二:鬼手脱险
那血喷在骷髅上就见骷髅的后面显现出一根根被血染成红色的透明的线。这些骷髅都是线控制住,只是这线是透明的,所以在朦胧的快要黑下来的天里看不清楚。
昌离又吸吮了一大口喷上去。
封三说道:“断线。”
短刀一闪,昌离将那几具骷髅身后透明的线全部砍断。骷髅立即瘫痪一样,动弹不得。
习文习武也学着断了剩下几个骷髅身后的线。
司马兮跳出来狠狠的踢了白骨骷髅一脚:“我踢你个刀枪不入的小骨头架子,哟,疼死了,怎么这么硬。”
习文蹲下,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骨头,这是石头做的,好家伙还是白玉的,真是奢侈哟。”
习武赞同:“是,挺摆谱的。”
飒飒风中又响起那嘎嘎的笑声,阴森孤寒。一个不近男不近女的声音伴着笑声响起:“封末白,自己向北走二十步,我就放了其他人,保你活命,还让他们走怎么样?”
封三摇头:“不,我就是站在这儿,照样能够活命。”
说完就听见昌离大声喊道:“都趴下,快。”
无数利箭从天而降,这是要是扎上去还不成了筛子眼。昌离卷起地上那张大网包裹住从天而降的箭,又把它们朝着来的方向全部射了回去。
那边立刻没有了声响,也许是负伤逃遁。
昌离站在一堆汉白玉的骷髅中终于吁了口气。
封三站起来,拿过昌离的短刀,朝着司马兮过去。
昌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他。
封三说:“放开。”
昌离不放:“你会做噩梦吗,封三,比如刀山火海地狱油炸,冤鬼索命,会吗?”
封三握着刀冷笑:“活着我都能杀,何况是死了。”
昌离痞笑:“你要是敢握着刀再走一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封三我是不屑于折磨人,可是不代表我不会。”
封三低下头,手中的刀却没有松开。
昌离将刀从他手里拿出来,在他耳边说:“来,扶我一把,我有点晕,也许是失血过多。”
封三一巴掌打在昌离脸上:“滚,要不是留着你这条命有用,我真想都宰了你们。”
说完又给了昌离一巴掌。昌离也不躲,任封三给了自己两巴掌。
封三扶着昌离朝着远处的房舍过去。
房舍是废弃不用的旧房子,里面没有人居住,可是房子里还是有许多的稻草还柴火。封三把昌离扔到了稻草上。
封三点了堆火,将干粮拿出来烤着。
司马兮看了看正在升火的习武和正在疗伤的习文,偷偷的往昌离身边蹭了蹭,笑着问:“恩公,你没事吧,我看你流了不少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这是我爹给我的十全大补丸,要不你吃一粒?”
昌离瞥了司马兮一眼,摇头。
司马兮又轻轻的问:“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真是那个满江湖出名,人人诛之的那个邪教余孽啊,你们什么关系啊?”
昌离又瞥了司马兮一眼,想了想,也捉摸不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说完又补充:“他是封三,现在归我罩着。”像是警告是的说了一句:“不要动他。”
昌离闭着眼睛想了一下他和封三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呢,仇人?可是像茗月说的无论是封三对待别人如何,封三从来没有错待过昌离,亲人?可是封三他心狠手辣,狠毒无比,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是多么的无辜,老丐,李庄那些他认识的被封三杀死的人,朋友?可是自己确实是恨他的,这恨来不得半点虚构,敌人?可是自己却要心心念着怎么样保他平安。
昌离吃了封三递过来的馒头,越想越迷糊的睡了过去。
耳边还响着司马兮的叫声:“恩公哟,你可别睡啊,我还想着献血表深情呢,恩公。”似乎听见习文习武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习文习武觉得他们家少爷疯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自己少爷这么吃苦耐劳的一面,竟然跟着封三和昌离走了十几天的路,并且没有提出要自己背的要求。可是他们屡屡告诉自己少爷,他们走错路了。
他们本该去的是蜀中唐门,唐门的二小姐将要比武招亲。现在跟着昌离和封三走的则是完全是相反的路。
习文拉住司马兮劝道:“少爷你要是再这样你的新娘子就没了,咱们该去的蜀中。”
司马兮微笑:“习文天气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焦躁,我们这是刚入城还没有逛呢,逛过再说。”
习武朝着自家少爷抱怨:“少爷你就是个色胚子。”
司马兮摇头:“非也,老祖宗说得好,食色性也,这城里真繁华呀。”
城里确实繁华。打把势卖艺的,说书评唱的,卖物卖物的,游街嬉戏的,真是应有尽有。
封三和昌离走在前面,路过一个小摊子就被摊主拉住。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黄面汉子,拉住封三的袖子,谄笑:“两位来这看看玉吧,我这儿可都是好玉,墨玉,青玉,和田玉,就差没有和氏璧,你看看一定有您满意的,还能免费给您刻名字哟。”
封三厌恶的看了一眼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他心中生出恶心感。从怀里拿出一根针,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甩开摊主的手说:“滚开。”
昌离抱着刀看了一会儿,他没有过玉佩这种东西,所以觉得稀奇。他摸了摸一块黑色的玉问:“多少钱?”
摊主赶紧接话:“您真是好眼光,我这儿就有两块这样黑色的玉,那是一模一样的,格外精致,你跟身边这位公子正好一人一块,价钱不贵,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昌离想了想:“两块,那就两块把,刻名字。”
他指指封三:“他,封三。”又指指自己:“我,昌离。”
封三皱眉,廉价的玉,成色必然糟糕,他淡淡摇头:“不要。”
昌离痞笑:“你敢?”
昌离很得意,因为真不再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时候,封三压制自己的一切,自己可以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昌离也可以做的了主。
封三按了按额头,事情的轨迹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包括昌离的性格。
他终于决定对昌离实行对待李继尧的政策,以软打硬。他拿出一块帕子擦擦手,把帕子丢到地上说“那就两块,刻吧。”
昌离笑了,笑的很得意。
司马兮追上来时,正看见昌离和封三站在一个卖玉石的小摊子前等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美的凌厉,一个美的煞气,真是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司马兮暗叫不好,这么看上去,这位邪教妖孽很可能成为自己的情敌呀。
带着习文习武插到这两个人中间,司马兮问昌离:“恩公这是要买玉呀,我看这块青玉不错,我送给恩公怎么样?”
昌离上下看了司马兮一遍,轻蔑的说:“真没眼光。”
司马兮被打击了。他又问:“那恩公有眼光的看上了那一块?”
昌离一指:“墨色的。”
司马兮摊手:“给我刻一块一模一样。”
摊主无奈:“我这儿就只有两块,没有了。”
司马兮抱着习文欲哭无泪。
玉刻好了,昌离拿好了刻着自己名字的那块玉,又把刻着封三名字那块给了封三,然后高高兴兴的向前去。
封三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