馊盟悄张灰选
几次三番派了人去踢馆,都踢到了铁板,似乎有什么硬后台在暗中保护着。
现下是皇子夺权的关键时候,他不敢公然动用皇家力量,以免落人口实,毁了自已的前程,哼,且让他(她)得意几天,待他顺利被册封为太子,一定让这些挡他财路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宋府当家人,宋忆宗,此时正在府内拍桌子大吼大叫。
夫人姚青在一旁抹泪,一脸无奈。
宋玉华面无表情,清清淡淡的说:“爹爹,玉宝他自作孽,不可活,您又何必为他伤气伤身?”
宋玉珍白了宋玉华一眼,尖声道:“姐姐,你怎的说出这种话,玉宝可是咱们的亲弟弟,就算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宋家的嫡孙。。。”
大宅衰败1
姚青连忙随着玉珍的话锋接上:“是啊老爷,再怎么说,玉宝也是宋家嫡孙,未来的宋府当家人,他还年轻,自然血气盛,冲动了些,何况,老爷当初不也是这般么?饶了他这一次吧。”
宋忆宗脸色一变,没错,这宝贝儿子果真是像极了他,小小年纪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不,在外头输了一大笔钱,外加两处宅子,还借了高利贷,刚刚放高利贷的人递了条来,说限三个时辰内送三十万两银子前去大荣庄,否则便剁了宋玉宝。
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啊!!
还当宋府是当初的宋府么?
还当宋府的库房有很多个三十万两么?
宋忆宗气得是捶胸顿足,这小子最近可败了不少家业,长此下去,宋家非破产不可。
“老爷,快带着银票去大荣庄吧,这,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姚青恐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忙在一旁催促着宋忆宗。
宋忆宗跌坐进红木椅中,脸色腊黄,不是他不想救儿子,不是他舍不得出钱,只是,只是现下府库里跟本没有三十万两。
“夫人,不是为夫不肯救宝儿,只是,只是现在为夫拿不出这么多钱。”
姚青听闻,眼前只觉一黑,身形晃了几晃,一旁的玉华玉珍见状赶忙上前将母亲扶住。
姚青抚了抚额角,甩开姐妹二人的搀扶,冲到宋忆宗身边将他拉住,急切道:“老爷,你说什么?没有?堂堂宋府,竟然连三十万两都拿不出来?”
宋忆宗沉重的点头,没错,如今的宋府,就如一具空壳一般,虚有其表而已。
“钱呢?咱们宋家产业多如牛毛,怎会说没钱就没钱了呢?”
“夫人,都是为夫不好,为夫不该听信小人胡言,将钱都拿出来买了城南的枫山。”
“无缘故的,做何买枫山?老爷,你好糊涂啊!”姚青急得眼泪直掉,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
宋忆宗左手握拳,朝桌子重重一击,桌子顿时粉碎,他虽不善经营,武功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他虽败家,却仍能稳坐当家人之位的原因之一,否则其它那几位生财有道的兄弟怎能将宋府当家人之位让给他?
大宅衰败2
半年前,平日里厮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们偷偷告诉他,城南的枫山里有金矿,住在山脚的孩童常常在石壁中掘出黄金,商量着趁知道此事的人尚不多时,赶紧合伙将金矿买下。
宋忆宗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
谁知,不出数日,坊间便传出宋忆宗出资五百万两买下城南枫山的传言。
可当宋忆宗以为自个儿花小钱买了金矿,欲寻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把酒言欢,却发现平日时常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些狐朋狗友个个不见人影,似乎集体平空消失了一般。
这时的宋忆宗隐隐感觉到些许不对劲,连忙带上人马前往枫山采矿,却谁料,任凭他们将枫山挖了千百万个洞,也不见一粒金沙。。。。。
而此时,宋府的库房,现银已不足百万两。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府里那些二爷三爷四爷们,个个都不知情,否则早就闹起来。
这也是他急于用自已的女儿攀上皇亲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不能让宋家在他这一脉就此衰败,否则,如何有颜面去见泉下的宋家祖宗。
事过半年,偌大一个宋府的吃穿用度,再加上几个小辈比赛似的败家方式,库房里的雪花银便如流水一般只出不进,很快便不足二十万两,只够宋府吃用数个月的钱。
如今玉宝又在外头欠下“巨”债,这让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姚青回身冲回卧房,很快抱了一只描金黑匣子出来。
打开黑匣子,里头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票子。
“老爷,这里是五十万两银票,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你先拿着,去救宝儿,剩下的你看着办。”这可是姚青的嫁妆加私房,如今为了儿子的性命和丈夫将来在府里的地位,她豁出去了。
宋忆宗狂喜,谢过夫人,抱着黑匣子转身便冲出了宋府。
大荣庄内,宋玉宝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摁压在赌桌上。
坐在赌桌后,翘二郎腿喝茶的海胖子放下茶盏,瞧了瞧案上的半截香,烟气缈缈,海胖子冷冷一笑,道:“宋玉宝,看样子你老子这回是不管你了。”说完,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起身走到宋玉宝身边,寒气逼人的刀锋在宋玉宝脸上来回蹭着。
大宅衰败3
宋玉宝几时受过此等惊吓,只觉一股子异味飘出,海胖子低头一瞧,乐了,这小子,尿了。
海胖子摇摇头,拍了拍宋玉宝的脸,道:“你就这点胆子,也敢借老子的钱不还?”
玉宝腿如筛糠,平时一嘴油话挺顺溜的,此时结巴了。。。
“海,海掌柜,您,您误会了,我,我怎,怎敢借了您的钱不还呢?我,我这,我这不是正准备回家去取么?”
海胖子露出白牙,森森一笑,道:“哼,就你?还回家去取?取了这么些天了,怎的还没取出来?你当大爷好耍是吧?”说着,那利刃又抵上了宋玉宝的脸蛋儿。
“海,海爷,您再宽限我三日,三日之后,定一毫不差的还将给您。”这话说得可顺嘴了,也不知说过多少次,每次他总能在库房里弄出钱来还债,可这次,无论他怎么同账房老四哀求,老四都说没有,愣是没给他钱,害他此时受这些屈辱,回府定要好好教训这狗奴才。
“其实,要宽限你几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帮我弄清楚。”海胖子那滚圆的牛眼眯了眯,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也给您办得妥妥贴贴。”宋玉宝连连应下。
宋家在帝都城是有一定势力的,他贵为宋家的嫡长孙,本是高贵之体,如今却这般狗模样的在人前卖乖,想必宋家的袓宗们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海胖子抬手示意打手松开,并吩咐设座。
宋玉宝受宠若惊,这海胖子的背后,可是当今二殿下,而海胖子本身也是在江湖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帝都城里的黑白两道,谁见了他都要敬他三分,如今他竟然突的对自已礼遇,心里顿感不妙。
莫不是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要自已去做?
想着,那宽大舒适的红木大椅上,仿佛长了刺一般,让他极不舒服。
“但凭海掌柜吩咐,玉宝定当为海掌柜效犬马之劳”虽心里畏惧,可眼下情形,先保命要紧,待回府后,自有爹娘和奶奶为他撑腰,到时守不守承诺是两说之事。
大宅衰败4
“数月前,有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子,来我大荣庄玩耍,趁管事的不备,偷了我八十万两银票,追去的人回来报说,亲眼见他进了你们宋府”海胖子不紧不慢的盯着宋玉宝。
见宋玉宝一脸惊诧的表情,似乎当真不知情,虽二殿下有交代,此事暂时作罢,容后再做定夺。
但他海胖子是什么人物,怎能吃这种哑巴圬?
当知道这傻小子是宋府的少爷后,便设大局让他输,让他输个够本,再诱惑他借高利贷,否则,以宋家在帝都的势力,他还真不敢这么随随便便的得罪宋家。
“海掌柜的意思是??”宋玉宝暗自嘀咕,有没有搞错啊,宋府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能在大荣庄这样的地方偷走八十万两,那得多了不起啊!
海胖子拍拍宋玉宝的肩头,道:“你只需帮我寻到此人,再寻个由头引他出来,后面的事儿便不用你管。”
就这么简单?还以为让他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呢,原来就这事啊,好办,好办得很。
宋玉宝立时点头应下,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敢向大荣庄下手,八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够他输好几天呢。
宋玉宝眼见着海胖子脸上不复刚刚那般凶狠,有一丝缓和之意,胆子便又大了起来,他搓搓手,赔笑道:“海掌柜,要不,要不再借我点,晚些时候我爹会带钱来一并还你,可好?”
海胖子乐了,这小子,还真是。。。
“好,自然好”海胖子笑眯眯的应下。
当然好,他巴不得他多借些,还怕他们宋家还不上么。
于是,宋玉宝又借了十万两,带着混身的尿味挤进了人堆,开始了他的输钱之旅。。。
当宋忆宗赶到时,他这十万两雪花银已经输得差不多了,见到儿子这般,宋忆宗那叫一个无语,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已,只是,从前宋家经得起他折腾,可如今。。。
宋忆宗默默的将银票交给了海胖子,要回了儿子立下的借据,命随身而来的两名护院将宋玉宝连拉带拖的请回了宋府。
大宅衰败5
宋忆宗痛心疾首的看着儿子,打,舍不得,骂,不顶用。
他缓慢,沉痛的将府里现在的情况一一道与儿子听。
宋玉宝一听,张大嘴巴,惊道:“爹,你可真够厉害的,一下就败点几百万两,牛!”说完,还朝他老爹竖起大拇指,表示崇拜。
顿了顿,他突然尖叫一声:“爹,你刚刚说什么?咱们没钱了?只剩三个月吃饭的钱了?”
宋忆宗点头,满面愁云。
宋府的家业何其大,万亩良田,铺子遍及全国,收入极大。
只是近十年来,宋府便朝衰败之路行去。
算来正是二弟宋忆风出事后开始,老太爷痛失爱子,便开始无心打理家事,任由府里这些败家子们荒败家业。
此时后悔,为时已晚。
突然,宋玉宝一个跳脚跃起,脸上难掩兴奋之色,道:“爹,今儿海胖子同我说。。。”
“当真?”宋忆宗有些怀疑,十岁左右的男孩,偷了海胖子八十万两银票,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他海胖子是什么人物?怎会失此手?
“当真,而且此人就在宋府”宋玉宝点头
宋忆宗抬手摸着小胡子,暗想,这八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若是。。。。。
宋忆宗那原本皱在一块的眉头舒展了些。
。。。。。。
宋府最偏的破院内,原本丛生的杂草已然不见踪影,屋顶的破洞也早已修复,室内陈设也极尽奢华,应有尽有,任谁也想不到,在这里,数月之前还是另一番景像。
天空蓝,白云飘,微风阵阵。
小院里的玉灵懒洋洋躺在长椅上,左手烤鸡腿,右手鲜果汁,这鲜果汁可是用她的不凡的内力掌榨而成,滴滴珍贵呢。
人生啊!!就该这般享受,她偷是为了什么?她赌是为了什么?她辛苦创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肉吃,有福享。
正当她吃得嘴角流油时,墙角的异动令她停下了动作,她将鸡腿扔回盘里,取了放在身边的布巾擦了擦嘴和手,扬声道:“进来吧”
身影晃动间,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闪到了她身前。
欺辱1
这不是陈妈又是谁,青楼赌坊当铺这些生意都交给她打理,怎的还有闲致来此一游?
“陈妈?有事吗?”
陈妈点点头,凑进她,在玉灵耳边嘀咕了几句。
玉灵眉头微挑,美目含笑。
她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顺便交待了几句生意上的事,便打发了她回去。
陈妈走后,玉灵冷冷哼了一声,宋府的当家宋忆宗在查她的账?
哼——她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的宋玉灵,已不是当初那任他们欺凌的宋玉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她不由想起此身主人的惨死之状,暗骂自已光顾着享受,尚没能亲自替正版宋玉灵报那杀身之仇。
这回他们自动找上门,须得回些颜色才行,否则还以为她真是清淡无火的小菜呢。
“你确定是她?”
孙婆婆腿似筛糠,头似捣蒜,暗骂自已不该贪财,凭她小小年纪,上那去弄到这么多钱?自然是来路不正的,自已当时真真是猪油蒙了心眼。。。。。。
“老爷,这钱,这钱是她硬给老奴的,老奴。。。”
宋忆宗摆手打断她,表示不会怪罪她,并告诫她不许将此事说与旁人知。
对于此事,最为吃惊的莫过于宋玉珍,她明明眼见着宋玉灵断气,此时竟得知没有死,而且还与赌庄失窃案有关。。。
她怎么也想像不到,就宋玉灵那瘦小干扁的模样,也能从海胖子手中偷得八十万两银票?
虽说雪国之人,人人习武,就算是最低等的粗使丫头也能有一身武艺,在雪国,人分三六九等,但武无等界,任人习之,更是不分男女。
从前老太爷在世时,说过宋玉灵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材,但再怎么着,也不过十岁的年纪,而且是随院里的武士所学,能有多大造化?
“走,去会会咱们宋府的五小姐。”宋忆宗摸了摸小胡子,神情有些兴奋,仿佛那八十万两银票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等着他取之用之。
宋玉华清清冷冷的撇嘴,对于爹爹弟弟的做法,她很是鄙夷,却又阻拦不得,只得摇头冷对,躲回深闺,眼不见,耳不闻,为净。
欺辱2
宋忆宗唤了两名护院,领着玉珍和玉宝,便这么大摇大摆的朝那,早已被宋家人遗忘的地界行去。
远远便瞧见那小偏远,院墙破败的模样与这豪华大宅格格不入。
宋忆宗暗自嘀咕,咱们宋家大院,啥时有这样的破屋?
院门虚掩着,宋玉宝上前,一脚便将那虚掩着的门踢开。
他冲了进去,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