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奉剑派众人被你如何处置了!?”
“不听话的……师傅派了乌师兄……杀杀……”
“你爹爹、兄长呢?”
“爹?师傅说奉剑派藏著天虐宫的秘密……师傅……师傅……”
“你说什麽?”一旁聂徵狐蓦地听到天虐宫三个字,气势汹汹的逼问。果然那鬼火教不会为了一个弟子的私情而插入中原武林之中,他们所图匪浅啊!
(10鲜币)第38章。蚀剑堂。上
第38章。蚀剑堂
那封司惑被聂徵狐一吓,神情呆滞了须臾,然後露出某种迷惘之色,时而困惑时而清明,忽然,听得上官瀛邪宛如暮鼓晨锺般的声音响起。
“天虐宫和奉剑派有何瓜葛?”
“天虐宫,天虐宫的门……钥匙……我不知道,我只听到师傅这样说过……我不知道……”
上官瀛邪和聂徵狐相视。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想要寻觅到虚无缥缈的天虐宫,只有集齐十枚风翥宝珠,将其归於殇绮之璧上,才能显现出天虐宫的地图。如今风翥宝珠他们已经越集越多,传说中拥有殇绮之璧的巢家人也重现江湖,眼见著天虐宫似乎不再遥远,忽然听闻打开天虐宫大门的钥匙这一传说,让他们如何不喜出望外,又慎之又慎?
“你爹和兄长他们究竟身在何处?”上官瀛邪一敛心神,继续追问道。
“爹?师傅……”封司惑似乎要用力想很久,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便在这时,密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聂徵狐伸手凌空一针,便封住他的死穴,上官瀛邪配合默契的扶住他,将他无声无息的拖入一旁的帘幕後面。聂徵狐对著虚弱却眼神坚毅的水鹤泓一个眼神,但见水鹤泓点头示意,於是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一左一右躲入床後。
门小心翼翼的被推开,水鹤泓立即紧闭双眸,假装昏厥,意图引那闯入者上钩,忽然听到一声熟稔的担忧的声音,“鹤儿……鹤儿……”
水鹤泓惊喜交织睁开眼,入目果然是封司麟那张俊秀的容颜,却因为数日劳顿苍白清臒不少,还残存著之前血檀之毒,更显消瘦,“司麟,你怎麽会找到这里……你的伤势……麒儿呢?”
“莫要惊慌!麒儿无恙,我这次是特意来救你的,我们快走……路上再说!”封司麟迅速而不慌乱的扶起水鹤泓,却发觉他浑身伤痕累累,心痛难当之余,竟然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他无法想象自己那个荒唐癫狂的弟弟究竟对他做了怎样血腥发指的事情,只要他此刻能够活著,他发誓从今以後不让他的鹤儿再受些微伤害!
“原来是小疯子你啊!你们真是旁若无人含情脉脉!”聂徵狐一见是他,便毫无忌惮的嗤笑道,这小子如今佳眷在怀,多亏了他成人之美。
“原来是聂公子前来相救,封某感激不尽,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然後再从长计议!”封司麟看聂徵狐在此,倒是放下泰半心思,毕竟寻魔医医术惊人,有他在,必有益於奉剑派一脉。
“看你的模样,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宝一类的药物吧,哼!中了我的毒还敢随便乱吃!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聂徵狐口上不饶人,看封司麟温柔如水的将水鹤泓打横抱起,小心翼翼,丝毫没有把自己的毒伤放在心上,算是勉力觉得水鹤泓遇人未必不淑。
“聂公子,我们还是先走……”封司麟苦笑,和水鹤泓相视,两个皆有种劫後余生的感恩,此刻厮守,便是福泽。
上官瀛邪忽然冒出一句,“此人……最好也一并带著!”他所指,正是那依旧昏厥中的封司惑。
封司麟见著自己同父异母却叛出师门的兄弟,一股恼怒的精光从眼底射出,然後对上官瀛邪点头,“事不宜迟,请两位跟著我!”他抱起水鹤泓,便率先朝门外走去。
绕绕转转,在封司麟的带领之下,四人在地道当中蜿蜒曲折,数度需要暗门机关,若无封司麟,寻常人想必也只把这里当成一处死路。三人脚程都算快,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封司麟打开最後一处机关,一扇石门蓦地滑开,外面暖阳薰日,竟然别有洞天,奇花异草,溪水潺潺,视野之内还有几处茅屋,虽是简陋,却自称一格,无拘无束。
“司麟,这里是……”水鹤泓惊异的看著周围,这里难道正是奉剑派的後山?可是那後山他也曾去游玩过,从未见过此处。
“看来狡兔三窟这句话从来不假,大凡什麽名门正派总有点藏污纳垢的地方!”聂徵狐大喇喇的说著,嘲讽之意溢於言表,上官瀛邪随意将封司惑往地上一扔,便挑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处,四下远眺起来。
“聂公子,无论如何,这次我奉剑派遭逢大难,您出手襄助,我以奉剑派掌门人的身份,感激不尽!”封司麟轻轻拥著水鹤泓,支撑著他勉力站定,深深拜倒。
“聂公子於我有两次救命之恩,此生此世……”水鹤泓陪伴著夫婿一并拜倒,若非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一并赶来,他恐怕真的要折辱於封司惑手中,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免了免了!”聂徵狐最厌恶这些繁文缛节,“小疯子,伸手!”
封司麟依言伸手给聂徵狐,聂徵狐诊脉片刻,随即冷笑,“千年翠芷殒芝,你还真敢乱吃!”
封司麟佩服道,“聂公子医术果然神乎其神,此处唤作蚀剑堂,乃是我奉剑派一派根基所在,只有掌门人才知道的地方,我实在是愧对家父,错信小人,将奉剑派的大好基业几乎毁於一旦,若非几位师叔舍身相救,让我逃离出鬼火教那群混蛋手中,然後才能暗中潜回蚀剑堂。”
聂徵狐同样四处望去,眼尖的发觉西北方,一处烟霞缭绕之处,眼神一眯,“我可以为你解除不立血檀之毒,那千年翠芷昀芝向来雌雄伴生,你服下雌芝,雄芝归我了!”
“聂公子愿意出手相救,在下自然舍得!还请聂公子相助,救家父一命!”封司麟眼神清澈而带了一丝焦虑,坦然无伪。
“救人无妨,我总要弄清楚前因後果!还有,诊金另付!”聂徵狐狡猾的笑道,他本就有意从奉剑派这里大捞一笔,看这封司麟颇为上道的样子,孺子可教。
“说来话长,聂公子请到那边陋室一坐!”封司麟看了水鹤泓一眼,“鹤儿,麒儿也在那边!”
(10鲜币)第38章。蚀剑堂。下
水鹤泓听得儿子近在咫尺,早已忘记自己伤痛,心急如焚。上官瀛邪瞥了一眼穴道被封,并且依旧陷入残年咒幻境当中无法自拔的封司惑,对聂徵狐点一下头。
待到四人在茅屋中坐定,水鹤泓强忍伤痛,将熟睡中的宝宝拥入怀中,一直以来的胆战心惊终於安定下来。他忍不住在宝宝仿佛涂抹了红胭脂般粉嫩的颊侧亲吻,然後再不肯放开,径自坐在封司麟身边。封司麟心疼他伤痕累累,示意他先上榻休息,可是水鹤泓了然的沈默摇头,还是陪在他身边。
这厢,两人含情脉脉,那边聂徵狐看著屋内梁上悬著的“蚀剑堂”的牌匾,“堂堂一个奉剑派,这一次被自己的弟子搞得如此狼狈,你们也算是极为狼狈了!”
封司麟苦笑,“聂公子有所不知,我奉剑派的化霄剑法颇为与众不同,每当到了每一层剑法的瓶颈之时,众人往往会聚於一处切磋比试,期盼能够体悟出更多奥秘。因而我奉剑派逢三的日子,便是本派一起修行剑法之时。封司惑这个叛徒,趁著我们整个门派集中修行之际,在众人的食物饮水中下来困龙散,我们不察,全部著了他的道,而其他守卫的弟子们,被一个唤作乌练踪的男子带著一群西域鬼火教的教徒所害。那姓乌的混蛋将我等囚禁起来,逼我将掌门之位传给封司惑……”
那掌门之位,如何能够传给一个叛出门派之人?可是当时老父幼子,还有众多门人的性命全部都在鬼火教的贼子们手中,封司麟提出传位须得尊崇奉剑派的传承之礼,以此拖延时间。那传承之礼乃是通过前任和新任掌门以化霄剑演练交手,在其间传承化霄剑之精髓。谁知他在此间和封司惑交手,那边乌练踪残忍相逼,每迟一个时辰,便杀一个门人。
封司麟惊怒交织,他和一干师叔护法们单独被囚禁,而那些弟子们也被囚禁一处,封司麟绝非冷血无情之人,自然无法以弟子们的性命做赌,此时封照泉老当益壮,带领著他那一代几个师兄弟挣开束缚,一路冲杀,谁知鬼火教那群杂碎,竟然用了火弹霹雷之物,奉剑派的演武场几乎成为一片废墟,幸而司寇凌楷趁乱逃了出去,前往其他门派求救……
“求救个屁啊!都过了这麽多天,那个笨蛋还在徽州城中困著,若非那日遇到我们,早就被鬼火教的人直接了断了!”聂徵狐插话道,不以为然。
“那凌楷他如今……可安好?”封司麟担忧的追问道。
“遇到我死不了!”聂徵狐意兴阑珊的说。
“如此又要多谢聂公子!”封司麟松了一口气,似乎斟酌著踯躅了一下,却终於还是继续道,“此後过了一日,那群贼子似乎转了心思,将我们囚禁起来,却不再强迫我们使用传承之礼,爹和几位师叔联合起来,助我打开体内禁制,然後制造混乱声东击西,我有幸逃离,在这蚀剑堂中休养生息,服用雌芝,这几日完全吸收药性之後,我便重入密道当中,听得人声,一路寻来,谁知竟然遇到你们!”
“哦?听起来也算不错!”聂徵狐微眯著眼,看封司麟的眼底显得清澈干净。
“我爹他们想必还在老地方被囚禁著,聂公子如若肯拔刀相助,那鬼火教之徒,哪里是你的对手!“封司麟软软送了一记马屁。
“免,我说过,要我出手,是需要诊金的!“聂徵狐可没有忘记那中了残年咒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封司惑,他有提到,这奉剑派,和开启天虐宫的钥匙有关……随即又冷然以对,鬼火教教主解夔息,那个老杂碎,想必一开始就同样觊觎天虐宫的一切!不知道他弄到几颗宝珠,一并抢过来算了!
封司麟淡淡一笑,虽是身形狼狈,却依旧有著一派掌门的风度气派,“如此多谢聂公子,诊金之类,我们事後核算如何?”
“不用!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聂徵狐才不被这般空头允诺所欺瞒,“你们奉剑派和天虐宫究竟有何瓜葛?!”
封司麟明显一震,看聂徵狐表情一脸不屑,又看了看水鹤泓,水鹤泓似有感觉一般从孩子身上抽出注意力,担忧的看著封司麟。
“难道你等还有野心去寻天虐宫?”聂徵狐撇了撇嘴,一派闲杂人等不自量力的表情。
封司麟摇头,“传说中天虐宫有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对我来说,却都是过眼云烟,我只求和鹤儿此生不渝,厮守以伴!”
“封兄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上官佩服!”上官瀛邪见气氛有些紧张,不禁插了一句,随即看向聂徵狐,深情款款,“人间繁华无数,唯独为一人,舍弃繁华,果然有担当,是真英雄!”
“上官公子谬赞了!”封司麟苦笑道,“也罢!今日我奉剑派遭此劫难,若非聂公子出手,早已不知何以为继!聂公子想必也清楚,要想寻觅到天虐宫,必须先凑齐凤翥十珠和殇绮之璧,其实那只是其一,想要打开天虐宫,也不是一件寻常之事,我封家世代相传著一个秘法,便是这打开天虐宫之法!他们想必要得到的,便是这个!”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只知道如何打开天虐宫,却不知天虐宫身在何处?!”聂徵狐不以物喜。
“正是如此!我们封家,也是当初依附著天虐宫主人众家族中最为强大的一族,因而打开天虐宫之法,由我等继承。封家有祖训,只传承,不争势,除非殇绮之璧和风翥十珠全部重现江湖,才可根据时运抉择是否打开天虐宫。”封司麟大义凛然,数百年来传承之苦,如今秘密已然被邪门歪道觊觎,他也不能继续固步自封了。
“想我协助你救你爹,诊金很简单,待我集齐风翥十珠和殇绮之璧,你助我打开天虐宫!”聂徵狐灼灼盯著封司麟,那眼神,燃烧如火。
(11鲜币)第39章。春水漾。上
第39章。春水漾
夜色渐渐阴沈起来,乌练踪从自己的房间当中走出,看了看奉剑派隐藏在夜色中的亭台楼阁,胸中漾起指点江山的思绪,这偌大一份基业,已经是他股掌之中了……他不禁露出一抹狰狞冷笑,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览无余。便在这时,一个侍卫迎了过来,然後,有些怯弱说道,“乌……乌大人,那封司惑他失踪了!”
“什麽?”乌练踪暴戾的将那从鬼火教带来的贴身侍卫踢至一边,面沈如墨,“你再说一遍?!”
“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找不到那封司惑的行踪,乌大人,教里来了讯息,要我们押著他一并回西域……”
“闭嘴!还不快去再找!就算把整座徽州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混蛋找出来,否则……哼哼,你自己的小命也休要了!”乌练踪强压怒火,他一直都不信赖那个封司惑,不过是一个娈童的外甥,若不是看在他是奉剑派那个老不死的家夥的私生子上,教主大人怎麽会对他委以重任!嫉恨交织的心情让乌练踪气歪了嘴,冷哼一声,便转身回到自己房内。
忽然,他闻到一股甜香,整个人未做反应竟然开始酥软,然後在他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双暗黑色的深沈眼睛,一圈圈的漩涡袭来,击溃他想要抵抗的决心,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唯独那面前双瞳中的星点熠熠发亮。
“怎样,我的‘吟神香’不比你的残年咒逊色吧!”聂徵狐挑帘走出,他与上官瀛邪离开那蚀剑堂,让那一家三口暂时休养,而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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