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月红的脸垮了下来,但是最终还是忍了,她今天出场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这个皇甫府上,她月红才是最得宠的。
月红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的来到了子妍跟前,恭恭敬敬的给子妍行礼“月红见过少夫人。”
子妍眼皮也不想抬一下,月红一走过来,那满身刺鼻的香味,让他胃里一阵阵不舒服,连忙挥手“你离我远点,我……唔……”子妍压下了胃里翻滚的东西,月红身上这股味道让他想要呕吐。
子妍慌忙站起来,一把推开月红,准备向外跑,他胃里难受,想要吐啊。
月红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自己热脸贴上了冷**,少夫人以前对她还是挺殷勤的,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月红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难安。
而那位婶娘已经怒气冲冲的走来,见子妍如此不识大体,一把拦住了子妍的去路怒道“你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月红给你行礼,你居然毫无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与风范,变着法的欺负她。”
子妍一张脸成了菜青色,说不出话来,想要绕过婶娘走出去,可是婶娘却坚定的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子妍讨个说法。
老夫人脸色一变,刚想要起身呵斥婶娘,怎么能这么不识大体,在这么些人面前胡闹。
“我……呕……”子妍忍无可忍,嘴一张,胃里翻涌出来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婶娘五彩的华服上。
老夫人欲出口的教训,被堵回了嘴里,而婶娘一张脸五颜六色的,一种种颜色的变。
月红捂着鼻子,忍着难闻的气味,大呼小叫的指挥着众位丫鬟们去给婶娘擦身。
子妍见婶娘一脸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很是无辜的摸摸鼻子,“这个不能怨我的,我都要你让开了。”
虽然他刚才有机会吐在地上,而不是婶娘身上,可是子妍还是顺应了心意一会儿,故意吐到了婶娘身上。
看看吧,这就是招惹他的下场。
“你……”婶娘气呼呼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子妍瞪圆了眼睛,却是说不出话来。
子妍偷偷的背过身,吐了吐舌头,他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谁叫你老是和我过不去,三天两头欺负我,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众人也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儿,只有那个叫若溪的少年,见子妍调皮的吐舌头,也冲着子妍眨了眨眼,偷偷的指着月红和婶娘笑。
就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子妍顺着若溪指着的方向看去,见月红的后背贴着张纸条“我是狐狸精。”于是笑眯了眼,心想着这小鬼除了毒舌,做人还不错,挺对他的胃口。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给婶娘擦拭着身上的污秽,婶娘指着子妍酝酿了一肚子的词,准备开骂。
老夫人见婶娘又要指着子妍的鼻子骂,哼了一声“好了,雪华。你这成何体统,这种场合子妍又是当家主母,你冲她大呼小叫的也不怕丢了面子,咱们皇甫府上有家规,对当家主母要恭敬,你虽然是长辈,也不能这么胡来,子妍没和你见识就算她大度了,你回去换身衣裳再来吧。”
婶娘想着老夫人就是偏心,一直对子妍都很好,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一肚子的火气吞回了腹中。
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她还是再去洗个澡吧,将这一身污秽洗干净了再说。
婶娘一走,就剩了月红一个人,也没人给她撑腰了,月红被老夫人犀利深沉的眼逼视着,心里惶惶的,也没个底,垂下头不敢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毕竟要顾忌着面子,于是指着月红道“按理说你是妾室,妾室不能随意出入正厅,但是你都来了,老身也不能叫人将你赶走,你就坐那边吧。”老妇人指着最末尾的椅子。
月红脸色变了变,心里非常的不甘愿,但是终究是无可奈何。
月红不甘不愿的坐回了自己的那个位子,心里将子妍恨透了,想着别被她抓到了把柄,否则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调查的怎么样了,小八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很可疑,要是查出些什么,子妍这少夫人的位子别想坐稳了。
哼,背着自己的丈夫养汉子,月红无不恶毒的想。
丫鬟们将大厅收拾干净后,老夫人拉着子妍缓缓坐了下来,如炬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言道“嫣儿是我的孙媳妇儿,也是这皇甫府上的当家主母,这玉扳指就是她身份的象征,你们都看好了,以后所有人都归她管,虽然是亲戚,但是在外面犯了事,做了有辱门风的事,嫣儿都有权利惩罚你们,明白了吗?”
老夫人威严的道,虽然人老了,但是气势犹在,这会儿就算是个瞎子也看明白了,这皇甫府上最得势的人是谁。
卷一第一百章 子妍的才艺
众人风气一转,一面倒的砸向子妍,继续开始恭维讨好。
子妍发现他其实很爱听别人八卦的,比如大牛被他老婆一脚踢下了床,比如谁谁又在追求豆腐西施,比如某人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再比如谁和谁吵架了,还动手打起来了。
要是皇甫轩在的话,说不定还能用他那悦耳的声音讲几个暧昧的**段子。
这些都比那些女人的谈话有意思,子妍很悲哀的发现,他现在对着一干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是毫无感觉,反而更加思念皇甫轩了,这真是见鬼了。
皇甫轩要胸没胸,又没女人温柔,他干嘛没事总是拿皇甫轩和一些女人作比较,然后得出皇甫轩是最优秀的结论。
子妍在心里默默无语了一阵。他似乎被皇甫轩茶毒的太深,对女人几乎起不了什么兴趣了。
老夫人和一干亲戚聊着天,偶尔介绍子妍,是多么多么的能干,多么多么的手脚灵巧,反正将子妍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没的。 就连子妍自己也飘飘然了。
有人提议,听说少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弹回儿琴,让咱们大伙听听。
子妍犯难了,都怪他老爹,没事大嘴巴,胡说一通,将他宣扬的这么神奇,其实他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子妍暗自在心里捏了把冷汗,推脱道“不用了吧,我的技术很差。”
“少夫人实在太谦虚了,你现在是咱们京城里所有女子学习的楷模,听闻你四岁能画画,五岁能作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私塾里的夫子都被你比了下去,听闻还有个夫子被少夫人你的才华折服,当场吐血。”
子妍默,那夫子不是为他的才华折服,而是给气得不行,当场血溅五步。因为那位老夫子闲的没事干,非要让子妍做一幅画,画什么凤栖梧桐。
子妍对画画没什么天赋,但是老夫子硬要他动手也就硬着头皮上场了,于是在一干人等的注目下,子妍硬是将好好的凤栖梧桐,给画成了老树昏鸦。
夫子心脏太脆弱,捂着心口喘息了两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之后人事不省。
老夫人觉得子妍这孩子着的是挺上道的,为人善良而且谦虚,是个好孩子,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乐不可支的称赞道“我这孙媳妇就是面皮薄。”
“少夫人你的美名都传遍了,就给我们露一手吧。”其他女子也随声附和。
天哪,他爹这嘴巴得多大啊,才能将一块朽木,硬是宣扬成栋梁之才。
子妍暗自佩服了一把老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众人都在期待着他,就连老夫人也是,一双浑浊的眼精神奕奕的盯着他,老人家一脸的期待。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曾经弹过一次琴,却是引来了全村子狗的吼叫,之后他一弹琴,就有村子里的人提着板砖上他家砸门,之后子妍再也不敢胡乱造次了。
说什么也不弹琴,生怕被人暗算了去,一板砖下去,小命玩完。
“嫣儿,不用害羞,这里都是自己人,谈得不好又没人笑你,而且你的琴艺老身是早有耳闻的,早就想见识了。”
老夫人对子妍感觉就像是,老人家忽然发现了一块稀世珍宝,绝世美玉,一定要将这绝世美玉展现出来,让所有人都惊艳一把,夸赞一番。
可惜老夫人不知道,子妍这厮就是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肚子里全是杂草。 老夫人一边乐呵呵的说着,一边命人去取琴。
“哎呀。”子妍哀叫一声,“我肚子疼了,好难受。” 子妍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以往偷懒不想上学的时候。就会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哭的凄惨兮兮,和死了娘似地。
那时候他爹娘就会心疼,不让他上学了。
子妍此刻情急之下也只能用了这一招,老夫人当场就被吓住了,脸色大变,惊吓的站起身来问道“可有那儿不舒服,我去命人请大夫。”
子妍觉得自己其实挺罪恶的,骗这一个处处关心他的老太太,可是不装不行啊,不装就要露馅了。
老夫人一发话,下人就慌里慌张的去请大夫了,皇甫府上有专门的大夫,所以没有多大功夫儿就来了。
子妍其实也明白,这大夫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一定会煞有其事的说他怎样怎样,无非就是忽悠不明白真相的人,然后赚点小钱。
所以大夫来了,子妍也不会怕反倒是理直气壮,因为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子妍哀哀的叫两声,大夫诊了一会儿脉,那老脸上的表情挺纠结的,变换了一会儿,果然不出子妍所料“少夫人可能是饮食不当,伤了胎气。”
老夫人一脸紧张“那该如何是好?有没有大碍?”
“老夫人不用担忧,不碍事。只要修养得当,不累着了就行。”老大夫如此道。
编谎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也不喘,可能是经常说谎的缘故,子妍心里鄙视一通。面上还要配合着老大夫。
老夫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惊吓的拍着胸脯“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老大夫装腔作势了一会儿,子妍也很配合的无病呻吟。
“这弹琴就算了吧,很耗神的,嫣儿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老夫人终于发话了,子妍长舒了口气,他等的就是老夫人这句话。
老大夫给子妍看完后,告辞退下,这下子再也没人喊着要子妍弹琴了,偏偏那个若溪小鬼不给面子,哼哼一声,嘟着嘴道“这种把戏,我五岁的时候就会了。”
子妍耳朵尖,立马就听到了,对这小鬼的好感一下子又降低了。
月红其实早就怀疑子妍了,这子妍要说琴棋书画都会,为什么每次不见他展示,谁愿意将自己的长处藏起来不给大家伙看。
月红心里疑窦丛生,趁着此时,故意起哄道“少夫人身子弱,弹琴就算了吧,不如给咱们大家伙画一幅画,随便画什么都行,反正简单就好,画画又不会费神,咱们都是冲着少夫人的才艺来的,总不能什么都没见到就无功而返吧。”
若是真的,月红只能自认倒霉,若是假的,月红想着一定要趁此好好羞辱子妍一番。
大多数人也是冲着子妍这名满京城的才艺而来,不亲眼见识见识,心里都不舒坦。
于是纷纷附和月红的话。
子妍心里哀呼,看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这一次从不能再去装病吧。
子妍硬着头皮,“那就画画吧,我不是很擅长,大家别见笑。”
“少夫人不用谦虚了。”众人礼让一番。 下人们将宣纸毛笔染料搬了过来放在正中央,子妍起身来走到跟前坐下,似模似样的拿起毛笔,众人巴巴的瞪着子妍,一脸的期待,不知道他能画出个什么样的东西来。
子妍拿起毛笔却不见下手,歪着脑袋,仔细而努力的想,到底要画什么好呢。
月红也在人群中,见子妍如此为难“少夫人呐,你随便画什么都行,咱们大家可都看着呢,一定要似模似样哦。”
子妍咬着毛笔,画什么才能不露馅呢。
越简单越好,月饼?这圆不好画啊,还有上面的图纹,貌似挺难的。鸡蛋,这个简单,但是他拿毛笔的手会颤抖,说不定会画成四不像。
子妍很为难,非常的为难,当年的凤栖梧桐,气的夫子吐血,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子妍对画画至今心有余悸。
到底该画什么呢?啊,有了,子妍忽然灵机一动,放下了笔,拿起那盆子黑乎乎的颜料,一股脑的倒在了宣纸上。
然后再用笔摸得四处都是,整张白纸就成了黑乎乎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月红惊叫出声,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子妍有模有样的将黑漆漆的纸拿起来,放在嘴下吹了吹。然后慢悠悠的开始解答众人的疑惑“我这画的是夜空。”
月红惊叫“你这也是夜空,连个星星月亮都没有。”
“我画的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当然不会有月亮和星星。”子妍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的解说道。
众人同时缄默,月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子妍得意的直笑。看吧,他真是太太聪明了,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聪明的人呢,子妍得意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众人此时又开始了新一番的恭维“少夫人真是才思敏捷,妙手丹青啊,这幅夜景图画的真好,惟妙惟肖。”
就一黑乎乎的墨汁将白纸给染黑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看出的好。
老夫人一直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下来过,见众人围着子妍一番称赞,以为子妍画的必定是好的,呵呵的笑了两声。
也跟着称赞“这嫣儿啊就是这么优秀。”
月红几乎已经七窍生烟了,这些人眼睛一定都是瞎的。
卷一第一百零一章 烤红薯
这一关被子妍平平安安的过了,子妍和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被众星捧月的恭维了一番后,总算是能回自己的屋。
而那个叫若溪的小破孩居然提议要留下来,他说他很喜欢自己这个表嫂,想要留下来玩几天再回去。
老夫人自然不会说不,于是这个叫若溪的孩子就真的留下了。 “喂喂喂……”某小孩发挥八卦精神,几步跑到子妍跟前“那个老女人好像很讨厌你啊,你是怎么得罪了她?”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好了。子妍白一眼那个小鬼,“我不叫喂,我叫子妍,方子妍。”
“谁要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难听死了。”
“你的名字又好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