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为什么要睡别的房间?”心安理得地很。
大年初一早上,林舟舟睁眼就开机看时间,推醒陈肯就要赶他回房,陈肯睡眼惺忪地一看,才五点半,又倒回被窝里赖着不动,把林舟舟急得出了一身汗,掀了他被子小声嚷嚷:“你快回你房里去!不要给人看见了!”
陈肯还是赖着不动,林舟舟叉腰在床上跳来跳去,急得跟松鼠一样,不小心踩了陈肯几脚,他龇牙咧嘴的终于醒了,伸手抓住她脚踝一拖,林舟舟尖叫一声栽进他怀里。陈肯捂住她的嘴坏笑:“嘘,别给爸妈听见了。”林舟舟狠狠咬了他虎口一口,心急火燎地催他快走快走,陈肯心里那叫一个不乐意,香枕美人暖春宵,谁不留恋,她还急吼吼地赶他,真是惨无人道。他悻悻地按着她好一阵热吻,贴着她柔软的嘴唇笑:“老婆,新年好。”
林舟舟眼睛一亮:“噢!今天大年初一!”陈肯一乐,坏心眼地忽悠她:“公司大小客户都要到下午才会来拜年,所以我们可以睡一上午。”眼神赤|裸|裸地瞅着她的睡衣领口,林舟舟哪会不知道他想什么,赶紧连滚带爬跳下床,义正言辞地训斥:“不行,我要早点起来帮妈妈做事!”她下午还要带宁星出去玩呢,没工夫陪陈肯耍赖。
陈肯妈妈起得早,这时候担心地过来敲门,轻声问:“舟舟,你醒了吗,刚刚怎么了?”林舟舟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怎么,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容易瞒过了他妈妈,陈肯还靠着床头坏笑,林舟舟蹦上床噼里啪啦一阵拳打脚踢,气呼呼地去洗漱,小声警告他:“在我洗完脸之前你一定要从房里消失!”
陈肯倒是很听话地回去了,林舟舟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正好碰见他妈妈上楼,笑眯眯地责怪她起太早:“大年初一能有什么事啊,快回去接着睡,睡饱了再下来吃早饭。”林舟舟还是小孩子心性,大过年的开心得不得了,前两年都是孤零零地守岁,今年在陈家不知道多欢喜,她挽着陈肯妈妈的手乖巧地说:“妈妈新年好,我睡够啦,起来帮您一块儿做早饭。”
陈肯妈妈十分受用,林舟舟的家庭情况她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小小年纪就格外懂事体贴人,不像陈肯,从小就调皮捣蛋,叫她费了多少心思。
这时陈肯进客房晃了一圈出来,还穿着睡衣,头发乱乱的,打着哈欠说:“戒指落你枕头底下了。”他妈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暧昧地一笑,林舟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明明知道他是故意使坏,当着长辈的面又不好发作,头都垂到胸前了。
陈肯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看来过完年就可以找人挑日子喽。
初一这天陈家大宅里十分热闹,早上开始就有市里的建材商来给陈天池拜年,老头子见客时破天荒地穿了林舟舟给他织的毛衣,灰色V字领毛衣里边配了白衬衫深蓝色领带,显得格外的年轻。陈肯笑着恭维他爸说:“爸,您瞧瞧您这身打扮,英俊得就像我哥似的。”老头子横了他一眼,骂他:“油嘴滑舌,年纪也不小了,就不知道沉稳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似乎也对毛衣很满意。
林舟舟给他奉茶,叫了声伯父,立马也被横了一眼,她赶紧知趣地改口,老头子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毕竟死要面子,不好在小辈面前低头。林舟舟丝毫不介意,用她的话说,陈肯这个人都是她的了,何必再介意他爸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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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冬天很快过去了,正月一走,天气就暖和了,陈肯妈妈给挑了好日子,因为林舟舟这边没有父母做主,一切事宜都由陈家来布置。陈肯知道她脾气犟,谁的话都不理会,唯独很听他妈的话,干脆凡事都从他妈那里着手,走迂回路线曲线救国,果然陈肯妈妈一开口,林舟舟都乖乖地答应。
这天晚上她挂了电话就逮着陈肯胖揍,陈肯不痛不痒,啼笑皆非:“又怎么啦?”林舟舟没好气地说:“结婚好麻烦,不结了不结了!”她参加过普通人的婚礼,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已经是非常热闹,没想到和陈肯结婚会阵仗那么大,要请这个经理那个经理,又是局长又是董事长,太吓人了。
陈肯安慰她:“到时候你就当那些人都是大白菜,萝卜头。”林舟舟嘀嘀咕咕还是不情愿,有那么威严的大白菜萝卜头吗!抱着他脖子小声商量:“能不能低调点?旅行结婚什么的……”陈肯失笑,正色说:“舟舟,别闹了啊,你要是喜欢旅行,咱们到时候出去补蜜月也成。”
林舟舟不是不知道分寸,陈家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是不可能真随便应付了事的,以前她只看到那些新娘子穿得漂漂亮亮,还真没想到结婚这么麻烦,尤其是和陈肯,真是麻烦透顶。
还有宁星,她该怎么介绍,犹豫了好一会才试探着给陈肯说了,心里忐忑着等他的反应,陈肯翻着科技杂志,却只随口说:“我早知道了。”这事是林舟舟心里一块疤,她不愿意说他就假装不知道,有些事并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不是。
林舟舟愣了一下,陈肯就靠过来搂住她亲了亲,见她似乎是松了口气,不觉有些心疼:“舟舟,那些烂帐是你父亲欠下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又开玩笑说:“难道被别人知道你和宁星的事,你就不要嫁给我了吗?”
见她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下,陈肯又好气又好笑,捏着她脖子恐吓:“不许胡思乱想。”缠着她王婆卖瓜一样说自己对她有多好多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云云,林舟舟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推开他,万分鄙视地嚷嚷:“你就吹吧,反正不上税!”
陈肯笑了笑,随即正色说:“舟舟,我敢保证这辈子除了我妈,最爱的就是你,你想想,你那么独立,又不要花我的钱又不贪图我的美色,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你,应该是我怕你不肯嫁才对,所以不要害怕结婚,我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林舟舟被说破心事,倔脾气上来就是不承认,支支吾吾地说:“呸,谁说我害怕结婚了。”陈肯捏住她鼻尖就笑:“你一紧张耳朵就发红,还说不心虚?”她下意识伸手去摸,看他一脸坏笑,才知道又被他骗了,当下气得把他摁倒在地上好一顿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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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秦闯开了一家新的店,打电话约林舟舟过去做店长,这是他们曾经约好的事情,陈肯也没反对,原因很简单,这家店靠他原来的住处很近,结了婚就会搬回那里去。新店开张当天,连市台的生活频道都来采访了,年前秦欢回N市,早就惊动了媒体,秦闯这个著名娱乐主持人的堂哥的特殊身份更加引人瞩目,甚至记者采访时还提了个十分尖锐的问题,追着问秦闯:“很多客人都说秦先生和林小姐其实是一对情侣,主店和分店就是夫妻档,这是真的吗?”
林舟舟连忙撇清,笑着说:“没有没有,秦先生实际上是我的老师。”记者颇有些失望,现下什么新闻都得带些爆点,不然真是没法吸引观众注意,他不死心,还问:“那么您二位有恋爱对象吗?”秦闯客气地笑了笑,巧妙地带过去,重新引回正题上,林舟舟在边上坐着,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这个记者太讨人厌了!
采访结束,林舟舟松好大一口气,秦闯递给她一只小小的胸针:“试做的新品,送你。”简单的曲别针上别一枝粉色绢花,下缀泪滴状的水钻,看得出做得很仔细,也很好看,她开心地别在大衣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十分高兴。秦闯靠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有情绪暗涌,神色格外温柔。
林舟舟在感情上迟钝,却并非真的愚蠢,不经意在镜子里和他眼神对上,顿时吓了一跳,那样火热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对普通朋友的情谊。
晚上她回家喂猫,心神不宁间把猫粮倒进了装水的猫碗里,球球不高兴地喵喵直叫,陈肯也觉着她不对劲,拿话一套就套出了原因,他可是人精了,不动声色地给林舟舟洗脑:“这种闷骚的人最坏了,舟舟你可得提防着秦闯,秦欢心眼多你也知道的,姓秦的都是满肚子坏水!”
林舟舟啼笑皆非:“你还说别人心眼坏,我觉得你才是满肚子坏水呢。”陈肯也不反驳,第二天早上非要让她把订婚戒指带上,冬天那阵子林舟舟手上生冻疮,手指头胖得带不上,过完年就忘了这茬,陈肯严肃地说:“林舟舟同志,已订婚妇女应该时时刻刻戴着戒指,这是常识。”林舟舟拗不过,只好乖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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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辞了诚远的工作,卢荻送她到楼下,目光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林舟舟真诚地道谢:“蒙学长照顾这么久,非常感谢。”卢荻沉默了很久,欲言又止,最后只淡淡地说:“舟舟,以后我也还是你学长,如果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林舟舟扮个鬼脸,幽默地笑:“不不不,我希望以后不会遇到需要求助学长的事。”诚远干的可都是扒拉隐私的活儿,不是什么好事。卢荻也笑了,虽然心里惆怅,还是和她握了握手:“多联系,有空我请你吃麻辣火锅。”
他站在楼下目送林舟舟离开,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他和明辞早已没有重新来过的可能,那一晚在酒吧门口的拥抱不过是最后一次告别,说到底只怪他发现得太晚,假如他能像陈肯那样死缠烂打面不改色,或许那时候林舟舟也会有回头的可能。
但说这些话终究是迟了,卢荻毕竟是卢荻,不可能成为陈肯,陈肯有那样灼烧一切的勇气,卢荻没有,他有许多顾忌许多需要翻越的障碍,因为领悟得迟了,只能失去她。
晚宴
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七月上旬,正好合了陈肯的意思,天气不算太热,穿婚纱穿旗袍都合适。一切事宜都有他妈妈在打点,林舟舟过意不去想帮忙,他妈妈就说你还有事业要忙,不必担心这些事。她惭愧得不行,只是和秦闯合资开个小店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业。
手工艺店虽然小,林舟舟做得很认真,和秦闯商量着真的就办了个工作室,部分花艺作品拿到家居店代卖,倒是十分的受欢迎。陈肯跟她开玩笑说:“老婆,过几年你就比我有名多了。”晚报上都刊登了林舟舟和秦闯那个工作室的作品,据说还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林舟舟谦虚地奉承:“哪里哪里,陈总可是科技行业的领头羊,本市企业的小黑马,我怎么能和陈总比。”端茶倒水伺候,极尽所能挖空心思吹捧陈肯,陈肯听了直发笑,林舟舟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吗,在家里要她说几句好话比登天还难,这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摆起大老爷架子,开门见山得意洋洋地说:“你说吧,有什么事需要你老公我搭把手?”其实他心里多少有些数,天池科技和擎天集团合作,最近频开新产品发布会,电子类产品的展柜背景布置需要不少同类风格的装饰品,林舟舟那是打算走后门从他这里下手呢。
果然,林舟舟边给他捏肩捶腿边讨好地说:“下一期你们公司的发布会什么时候呀,给我们工作室一个竞争的机会吧……”陈肯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会,严肃地说:“报选是可以的,不过即使是我老婆,也得正儿八经送作品来参选,我不能给你开后门。”故意拿出老板的气派,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林舟舟轻蔑地说:“切,谁稀罕走后门,我只要个参选表,就不信比不过别家工作室。”
陈肯心里乐着呢,表面上还故作惊讶:“真不要我帮你打点?”他还以为林舟舟真改了脾气,会服软学圆滑了呢,看来还是小倔驴一头。
“不要,谁稀罕!。”林舟舟见达成目的,随便给他胡乱捶了几下充数,“好了。”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回电脑跟前去看动画片,陈肯在客厅里坐着,简直是啼笑皆非,她这真是过河拆桥,达到目的就对他敷衍了事,太不像话了!
他批评林舟舟:“宝贝你不能这样,你还没给我按摩完呢。”跟进卧室里来靠着磨蹭,林舟舟嫌他挡着屏幕,用手巴着他的脸往边上一推,不爽地说:“脸真大,别挡着我看片子。”陈肯板着脸教训:“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心我不给你填表机会。”脸上装得严肃,底下手已经不安分地到处摸了,林舟舟憋着一口气快速看完片子,转过去把他反压在床上,红着脸握住他挑逗地笑:“陈总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手下一用劲,陈肯倒吸一口凉气,色狼样地对她笑:“林小姐把我伺候好了自然没问题。”
就冲他那挑衅样,林舟舟也不能服软,熟门熟路地拉开床头柜最底下一个抽屉,陈肯瞒着她买的润滑液什么的都藏那儿呢,手伸进去摸出瓶子倒了点在掌心,凉凉的滑滑的,抹在那事物上,陈肯丝丝地抽冷气,太刺激了。
林舟舟慢条斯理地弄,坐在他身上调皮地笑,陈肯咬着牙等那股劲过去,转身把她压在下面,按着就是一阵热吻,把她对他的手段如法炮制用在林舟舟身上,折腾得她捂着脸求饶。胡天胡地放肆完,陈肯抱着她笑:“如果压力太大,就直接跟我说,放水也不是不行的。”按着林舟舟的脾气,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商场上处处有人使绊子,难保她这性子以后不会树敌遇挫。林舟舟累得眼皮直打架,虽然是明白他的好意,但还是撑着点精神模模糊糊地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怎么跟唐僧似的,真唠叨……”
陈肯失笑,他这是大发善心,还被嫌弃太唠叨,她还真会打击人。
最后合作名单下来,陈肯给林舟舟打电话,说不错啊我老婆果然有点本事,林舟舟再三求证了他这个大老板没有插手放水,小辫子快翘到天上去了,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不用你帮也能拿到合同。”
陈肯在这头笑了笑,心里是很替她高兴的,他那些狐朋狗友结了婚,无一例外都让老婆在家做全职太太,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装个好丈夫,到他这儿,他反倒是希望林舟舟能有自己的事业,大小无妨,做她喜欢做的事,也是对他的一种监督。林舟舟越是独立,他越是不敢乱来,这是对伴侣忠诚度的长期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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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产品发布会很成功,天池科技和擎天集团财大气粗,特地挑了周末办庆功酒会,周三晚上陈肯回家,拿了邀请函给林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