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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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翠-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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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这个刚刚从瘫子恢复成正常人的男人,想打的过唐镜,会不会挺可笑?别看唐镜是个胖子,他可是会功夫的。要是两个真动起手来,吃亏的那个一定是自不量力的聂琛。
唐镜看宁夏挡在聂琛面前,呵呵一笑说,“死丫头,你还以为哥能将聂琛怎么着吗?他是你的人!!”最后这一句说的语气特别重,似乎是别有深意,只是说了这句也就没再说别的,让宁夏感觉他好像漱口漱到一半,然后将口水又都咽回肚子里去,那感觉忒让人不舒服了。
“说什么呢?”宁夏不接受唐镜的话,脸色有些尴尬的反驳唐镜一句。心里暗骂这死胖子,不将人玩弄的傻了,就活得不舒坦。鬼话、胡话什么的都会说,就是人话不会说。
唐镜却开始打哈哈,说没说什么。之后想着伸手捏捏宁夏的脸蛋,但是被聂琛及时发现,将宁夏拉到他怀里去。
唐镜无奈的苦笑一下,脸色凝重的对宁夏说,“丫头,我要走了,要是哥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告诉你一些你身世的秘密!”
一番话说得宁夏脸色大变,急忙追问唐镜在说什么?她的身世?她的身世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在那里吗?她有父有母,姓宁名夏,是那个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冷血父亲宁远,和王静瑜的女儿,有名的玉石名家王之山的外孙女……
当宁夏本能的想要驳斥唐镜的时候,唐镜已经从路虎车里拿了那个装着七彩翡翠的盒子,然后对宁夏摆摆手,大步离开了,宁夏追着喊他,他都不再回头的。
聂琛拉住宁夏,让她别再追了,并且说唐镜有问题,问宁夏知道他们在那个乡村的时候,那个高个子老头和那个老太太,怎么称呼他的吗?
宁夏皱眉,她哪里知道?那时候连聂琛都和唐镜一起说广东话,她半个字也听不懂,这会儿心里还真让她发狠了,说什么也要学会广东话,平时不说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人当着她的面,用广东话说一通,她连人家是不是在骂她都听不懂。
聂琛眼神略深的凝视宁夏一眼,然后低声说;“你不觉得唐镜对这里太熟悉了吗?熟悉的就像是一直在这里生活。”
宁夏挑挑眉,她并不了解唐镜的过去,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前几年就回到广州生活过?所以聂琛对唐镜起疑心,她并不在意。这世界上再单纯的人,身上也会有不为人所知的小秘密。而且她也对别人身上的秘密不感兴趣。摆手让聂琛别再说了。
聂琛应了一声,然后告诉宁夏上车。说宁夏不是想打一套艳绿的首饰吗,他带她去一处真正有好毛料的地方去。看看赌运怎么样,能不能如愿的得到好翡翠。
宁夏跟在聂琛身后上车,心里直咕哝,还说唐镜有问题,聂琛自己何尝又不是有问题?他就是一团解不开的谜?
车子开到繁华地段,穿进大街后,拐进一条小巷。下车后,宁夏对眼前的这条街,吃惊不小,谁知道在有名的繁华地带,还有这样脏污差的地方?或者这就是那句话,玉皇大帝身上还有三颗御虱呢,繁华的外表下,总有不搭调的晦暗。这街上的下水道都已经堵了,从井盖里不断的冒出黑臭的污水。那苍蝇蚊子的更别说了,宁夏才走几步啊,就在胳膊上打死仨蚊子。这样差的地方,让宁夏马上想起了她之前还埋汰华宝轩,是人间地狱,现在比较一下,华宝轩和这里比,真的算是天堂了,虽然每天从店里进出的苍蝇蚊子的比人多,但是至少那里没有秽臭呛鼻。
宁夏捂着鼻子,皱着好深的眉头跟在聂琛的后面,心里直奇怪,聂琛的洁癖跑到哪里去了?这样脏的地方,他居然受的了?
宁夏皱着眉头望着这街道,心里想着住在这里的人估计都是踩高跷的高手吧!瞧着已经被臭水泡起来的街道,用砖块零零散散的摆成能脚踩的支点。聂琛现在走在前面,一块一块的踩着那砖头,回头嘱咐宁夏注意,别一不小心掉到臭水里。
宁夏一个白眼一个白眼的感谢聂琛带她开眼界了,她还没到这样恶心脏污的地方来过呢,前几次跟着唐镜往农村跑,也没见到这样脏的地方。她起初还说唐镜是极品,老是将她往沟里带,没想到聂琛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她还真纳闷了,这样猪圈似的地方,会有什么好毛料?
这死聂琛不会是专门带她到这里喂蚊子的吧?宁夏心里哀声一片。
好不容易停下来,那一户人家的木门都是那种被蛀虫蛀出无数小孔的那种,聂琛还说他先敲敲门,当他的手一碰到门上,那门就“哐当”一声倒了,幸好倒得方向是反方向,要不然直接能将聂琛当苍蝇一样的拍掉。
这下就好了,聂琛直接踩到门板上就进院子了。宁夏在后面看着这情景,开始怀疑聂琛的心眼儿是被狼吃掉了的,说唐镜不是东西,这聂琛也强不到哪里去,带她到这样的鬼地方,宁夏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嫌他们之间定的半年解除婚约的期限太长,想着让她在这个鬼地方,被突然倒塌的房子拍死,然后他就省大事儿了?
宁夏站在外面,死活都不肯进去了,这鬼地方怎么看怎么像是那种杀人越货最佳场所,她又没有活的不耐烦,没兴致找这样的不自在。
“进来啊!”聂琛站在院子里面对宁夏招手,又解释说这里是要拆迁的地方,但是规划下来了,却得不到业主的同意,所以才会这样不堪,跟三不管的地方似的。
宁夏还没回话呢,院子里就传出一声老人的声音,问了一声“谁呀?”
“福伯,是我,聂琛!”聂琛转身向里面回了一声。
“哦,小聂子!”那老人一边回应着,一边干咳了两声,像是正在吸烟被猛地呛到的声音。之后,那老人又说,“进了吧。”
聂琛先答应了一声,见宁夏迟迟不肯进去,索性走出来,也不顾宁夏的挣扎,一把将宁夏抱起来,直接抱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聂琛将宁夏放下来之后,宁夏才发现这院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到不知道多少倍,院子里种植着她不认识的花树,院子打扫的也干干净净的,在花树下,有一张画着棋盘的石桌,旁边放着一把老旧的藤编躺椅,那躺椅上此时躺着一个头发和胡子都白花花的老人,身穿着白色绸缎的唐装,此时正“吧嗒吧嗒”的抽着大旱烟袋,那样子特别悠闲。
这院子里的房子是三合院的样式,北房正屋和两侧东西厢房组成。
那白发老人和聂琛显然是熟人,看到聂琛身后的宁夏,“哟”一声后,微微探起身,说了一声,“女娃娃啊。”之后,又躺回躺椅里,对聂琛说,“老规矩!”
聂琛呵呵一笑,他平时在宁夏面前都是冷冷的脸上敷满冰霜的样子,在这个老人面前却是另一副样子,至少像是正常人了,有血有肉的那种。而且宁夏发现他笑起来甚是好看,全身散发着那种儒雅矜贵的气质,很像是她喜欢的那类男人。
发觉自己严重跑题后,宁夏懊恼的低咒一声。那边聂琛走到她身边说,“老爷子这里的规矩,不讲价,这里的翡翠全赌毛料不论大小,只论时间,一炷香的时间内,选多少毛料总价都是五千万,一炷香的时间一到,如果没选到毛料,那只能自认倒霉,五千万一分也不能少的留下。”聂琛稍微顿了一下,眼神略深的望了宁夏一眼,才继续说,“赌石这一行,谁都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你若是肯赌,就试试,要是觉得不行,现在我们原路返回,还不晚。”
宁夏听聂琛这样说,立即惊愕的望向那个白发老人,就算是她入了赌石这一行还没多久,也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翡翠全赌毛料,都该是最便宜的,就算是品相极好的全赌毛料,也未必能开出绿来,开出绿来,是什么种水的翡翠,能不能和付出的这五千万价值相等,都是捏着好大一把冷汗的事呀,这老头儿,怎么就敢开出这么高的价钱?就算是开了窗的半明料,也不敢叫价这么多吧。
那白发老人此时抽完烟锅里的烟,从躺椅里坐起身,右手拿着烟锅在椅子腿儿上,猛地磕一下,然后笑眯眯的望着宁夏说,“女娃娃,赌还是不赌?”



第一百九五章 谁吃亏
宁夏笑笑,回答了一声“赌”。有句老话叫奇货可居,若非这里的翡翠毛料真的是极品的好料子,估计这个被聂琛称作福伯的老头儿,也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当然也可以有另一种原因的,那就是这个老头儿想钱想的疯了,才会有这样跟抢/劫似的所谓规矩。
宁夏自恃有绿蔓帮她,有作弊器,她还真不怕什么。
福伯笑呵呵的点头,说了声好。宁夏怎么瞧都觉得这老头儿和蔼可亲的样子,不像有什么怪癖的人,可是转念一想,坏人从来也都不是在脸上写的清楚的,恰恰相反的是,坏人反而比好人更像好人。譬如说和她仇深似海的陆香芹。商品外皮的精致包装,只是一种销售策略,和商品的真实质量无关。
宁夏心里也清楚,这福伯未必就是外表看到的这么简单,聂琛不是也说了吗?这里本来是要拆迁的,可是业主不同意,就耽搁下来了,福伯这老爷子要是一般的好惹,也就不是刺头儿,钉子户了。
那边福伯从石桌下面拿出一个香炉,开始点上香。
聂琛从福伯点上香的那刻,就不再说话,好像嘴巴被人封住了一样,只是默默的望望宁夏,那眼神平淡如水,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透露给宁夏。
宁夏对福伯说了声,然后径直走向东厢房。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自然是要抓紧了。瞧瞧这老头儿这里到底有什么好货色,才让他这么拽?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可是东厢房里漆黑一片,伴着宁夏推开木门的那一刻,光亮才投进厢房里,宁夏又退回屋子外面,才发现这厢房的窗户是被封死了的。这么暗的光线,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挑选一块赌涨的翡翠全赌毛料,这难度对于一般的赌石买家,绝对是高难度的。对有作弊器的宁夏来说,难度同样也不小。屋子大大小小的放着很多/毛料,即使绿蔓可以帮她,但她总不能一块块的都看了吧。
就在宁夏发愁从怎么找起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想着问那福伯可不可以给她点灯光,没有电灯,给根蜡烛也是好的,没想到这一回头,正好看见那福伯正在对着那香炉的香,猛吹着,在他大口大口吹气下,那根香燃烧的特别快,才多大工夫啊,就已经烧掉三分之一了。
宁夏心里立即臭骂了福伯一声,瞧着这老头儿这么缺德,心这么黑,想着问他要根蜡烛,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老混蛋!宁夏这时候,也忘记什么叫尊敬长辈了,在心里大声的骂着那老头儿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即使她有绿蔓这个作弊器,也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愿的选到一块合适的翡翠毛料。可是那句老俗话说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规矩,她已经知道,愿赌服输,如果赌不到好毛料,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没什么可怨的。
宁夏静下心来,借助这门口投进屋子里的光线,就在门口附近的几块翡翠全赌毛料中挑着。
一看这翡翠毛料,宁夏也大概知道这福伯为什么这么拽了,当真的是奇货可居。就在她的脚下,那几块都该是老帕岗厂的,个头都不大,黑乌沙的全赌毛料原石,黢黑如煤炭,表皮并覆有一层蜡壳,这是有名的黑蜡壳,这种蜡壳沾在没有沙皮的皮壳上,就显得很硬,不容易掉,而有沙的地方蜡壳容易掉。宁夏也知道在翡翠名坑里,与老帕岗长一样属于后江场的另外几个矿坑,莫罕、后江、南奇也有黑蜡壳,但是也只有老帕岗的黑蜡壳黢黑如碳,其他厂口的黑乌沙皮都略发灰色。
在缅甸翡翠老坑都被采竭的今天,老帕岗的黑乌沙皮已经很少见了,一般而言,只要是老帕岗的黑乌沙皮,看涨的几率就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了。而且老帕岗的黑乌沙皮出帝王绿的机会非常大。
宁夏到现在为止,先后也去过云南腾冲、广东平洲,又参加过翡翠公盘,见过的毛料也算是不少了,但像今天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见到这么多老帕岗厂的黑乌沙皮,还是挺意外的。
这会儿,宁夏也多少明白福伯怎么敢狮子大开口了,当真的是奇货可居。
这老帕岗的毛料,又是小件居多,宁夏轻而易举的就能抱动。这回她也不想着用绿蔓作弊了,既然这都是老帕岗的毛料,那么她也不用劳什么神了,趁着时间还没到,赶紧的搬吧,那老头子不是有规矩吗?一炷香的时间,选N个毛料和一块也选不到,要掏得钱都是一样的,五千万一分也不能少,那她现在还不跟遇到超市大减价时一样,能扫多少货就扫多少货呀。
宁夏算是将她购物血/拼时的激情都拿出来了,即使那福伯黑心肝的吹着香头儿,让一炷香的时间,缩短到半柱香的时间,宁夏还是抢到了十几块黑乌沙皮的全赌毛料,这十几块黑乌沙毛料中,只要有三分之一的毛料看涨,她那五千万的本儿,也能收回来,赔钱的机会还是很小,当然赚钱的机会也并不是很大,中庸的结果是保本,然后让她瞎折腾一场呗。
等宁夏相当满意自己的扫荡结果,微笑着对福伯说,她挑完了。那福伯走到宁夏挑的那堆毛料前,背着手晃了两圈,然后对宁夏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好丫头,黑啊,真够黑啊!”
宁夏十分不客气的回老头儿一句,“哪里呢?比起您老人家,我还真是白很多的。”说完,福伯就哈哈大笑,指着宁夏说,“你这个鬼丫头。”
宁夏心里嘟囔,说她鬼,还不知道谁是老狐狸呢?
从点香之后,就一直跟嘴巴被缝上似的聂琛,这会儿嘴角才若有似无的露出一丝微笑。跟福伯说了声,他去取钱,然后就离开了,等他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只箱子,那里面有六十万现金,聂琛让福伯当面清点之后,才说,这是预付的定金,剩下的四千多万,下午来拉毛料的时候,一起付清。
福伯呵呵笑着说,不碍事,聂琛做事他放心,之后给聂琛写了一张收据,收下那六十万现金。
聂琛将收据收好,然后带宁夏离开。
到了车上,宁夏才问,怎么觉得那老头儿有问题呢?家里竟然有那么多翡翠毛料,一张口就跟抢钱似的,可是为什么却住在那样的地方,连大门都是坏的?
聂琛侧头看了宁夏一眼,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是柔和的,他淡淡的说,“原因可能就跟你总是会帮助唐镜一样,没有原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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