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夏雪回来说,那些人还向她打探同仁医馆是不是有什么生儿子的秘方之类的,还说多少钱都愿意买。弄得傅紫萱哭笑不得。
不管怎样,借着古氏和赵家,傅紫萱的同仁医馆也算是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生意渐上轨道。
五月初。傅紫萱收到李睿传的急信,问傅紫萱每月提供米面各一万担送往军中可有问题?
傅紫萱当天傍晚接到冬儿的伟信后,次日一早便赶到了城里。急急找了郭槐、傅紫松等人商议。
目前有两个重要的问题,一是自家店里能否均出这么多的货?二是路上又要如何运送,可是安全?
这一万担白米,也就是一百二十万斤。按成人每月能消耗二十到三十斤粮来算,若是一日三餐的话。成年男子最少也要消耗近三十斤粮。这一万担也就是能养近五万士兵。再加一万担白面,两万担米粮也就是十万人的用量。
而敬城里若是百人的大户人家一月差不多能买二千斤左右的粮。但大多数人家家里都是有地种着粮的,所以有间粮铺一个月也就备着不到三万担的米粮,这一下子要去两万担!
自家生意会不会受影响还在其次,重要是如何运送?这一路可是安全?
众人紧急讨论,不过总的意思都觉得这笔生意能做!
哪怕纯利只有一斤一文钱。这一个月也能有二千四百两银子的收入,可是纯赚的。算是店里最大的单了。比做那些买几斤一次的散户舒服。
有间粮铺每月只备三万担,倒不是收不上粮。而是因为敬县还有好几家米行,可不能超过敬县的购买能力。所以店里一月也多不过三万担。
如今既是要接下这单生意,往附近市县收粮是肯定要的了。且再多半个月新粮就能打下来了,这回倒是能再往远了去收一些粮。越往北,粮价越低。成本低了,利润自然就可观了。且如今年景好。种粮户也不会把粮太多地屯在家里,单子完全能吞下来。
傅紫萱看大伙很是兴奋,都愿意接下这个单子,且据郭槐等人说了没有任何问题,傅紫萱便也点头这么订了下来。
她当然是想帮李睿,李睿极少向她开口,这回既已开口自己就一定要帮着他把事儿办妥。只是还要与他商议一下运送的事。
大伙商议妥后,次日,郭槐就安排了傅紫松带了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到各处收粮去了。
如今新粮还没打下来,要是每月都要吃下这么大的单子,必是要提前与农户签订收粮协议的。不然被人截足先登就不美了,也是店里的一大损失。
傅紫萱在与大伙商议妥之后,又连夜传了书信给李睿,应了这事,又问了李睿关于运送的事。
过了两日,就收到李睿的传书,让把粮送到宁州以西一个叫和县的地方。和县过去不远,离渭河不到百里的地方,有重兵驻扎在那里。到时不必把粮送到军营,只需把粮运到和县一个叫大兴粮行的就行,运往军营的事会由大兴粮行安排。钱也由大兴粮行结算。
这倒是便当,也让人找不出丝毫干系来。将来万一被人揪出,也可说是与大兴粮行做的生意,自家粮行并不知底细。
傅紫萱倒是为李睿的周到感到慰贴。
李睿也在信中定了价格。傅紫萱算了一下,扣除收粮的各种成本及各项费用,一斤还能有近两文的利。这样一个月就有近五千两的纯利!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做军需生意都是极赚钱的营生。
傅紫萱不知道李睿怎么又管起军需来?也许只是因为傅紫萱有家粮铺,想伸手拉一把?也许又是正好信得过?或是单纯地不想肥水流外人田?
傅紫萱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过问李睿这里面的事。以后总有机会问的。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按他的要求五月中要收到头一批粮。
为了这个,傅紫萱便忙开了。忙着安排人手、忙着找车行打造平板车、忙着把玉园及大小玉庄的牛全拉了出来,能少拉一趟就能少一趟成本呐。
虽然她也很想用马车,可是自家没那么多马不是?要是找马车行雇用,这成本就上去了。
这牛虽慢,但比马能付重,而且马拉了重物,速度也快不到哪去。这从敬县往宁州快马不到一天能至,牛车的话两天,最多三天也就到了,和县离宁州并不远,来回七天也尽够了。
头一回傅紫萱怕出错,也怕路上有什么事,傅忠傅孝已随了傅紫松去购粮了,傅东傅西又跟着裴承祖去购药材了。剩下的傅仁、义、礼、智、信、节六人便都要跟了去,再加上郭槐亲自带了店里的两个伙计,傅紫萱还叫了向阳、雾波、雾澜一块护驾。这人数便也不少了。
时佑也想去的,不过傅紫萱考虑到他腿脚不便,且还要顾着武学班,便罢了。傅紫萱本来想亲自去一趟的,只是郭槐说如今这一条道上安全的很,没什么人做恶的,且走的都是官道,县和县之间又隔得不远,安全上不用担心。
再加上家里事儿也多,傅紫萱也要留下来打点。若不是头一趟,他还要赶着去与人签下协议,怕也不会亲自走一趟的。
傅紫萱听了只好做罢,不过担心这是头一回,也不知深浅,便去镖行要了五个武师陪同。
一行人收拾妥当,在一日清早天还没亮就出了城。出发后,傅紫萱便在家里日夜期盼起来。
傅紫萱心神不宁,如今粮店里掌柜的、管事的都出门去了,只余几个伙计在,傅紫萱便每日到粮店里坐镇。所幸如今店中已是做得熟了,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处理。几个伙计也都处理得过来。
这期间,原先那位到医馆买过成药的药商又过来下订单了。这次要的量比上一次要大的多,是上一次的好几倍,且品种多。止血的药粉、平常伤风的药丸、治跌打的药油、小儿退热贴、止泻的药丸子,凡店里有的成药都要了一份,每一样都订了两千份,且要求每月月初都要店里提供这样的量,先签一年协议。
裴旺喜上眉梢,不过不知道店里能不能出这么大的量?他一时又不敢做主,便往粮铺找了傅紫萱。
傅紫萱听了只思索片刻便应了下来。一年的约照签,但要求每次见钱再发货,且要付一半的订金,发货前再付余下的钱。
那人也没有异议,皆应了下来。但要求见一见东家。
傅紫萱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遂答应了下来,在医馆的后院接待了他。
那人四十岁年纪,脸很方正,长得有些壮实,面相上看,倒不是那奸滑之辈。衣饰也很普通,并不出彩,不过瞧得出料子很好,腰间佩了块精雕的羊脂玉佩,倒是极不错的东西。
傅紫萱与他见过礼,便请他坐了,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
第三百三十章大生意
那中年男子盯着傅紫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心里暗道后生可畏,倒没想到这东家竟这么年轻。瞧上去倒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年轻公子,也不晓得知不知事,做不做得了主?
来人并不多口舌,坐下瞧了傅紫萱一眼便道:“想必傅东家也听掌柜的说了,不知贵店能否按月提供鄙人所要的量?”
傅紫萱笑了笑,道:“若我们店提供不了先生要的量,先生也不可能坐在这了不是吗?”
那人也抿着嘴笑了笑,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暗道:倒是个知事的,看来能做得了主。
傅紫萱看了看他又道:“我想知道先生订这么大的量,是有自己的药馆呢还是做的批发药材的生意?”
那人啜了一口茶方道:“我倒没有自己的药馆,不过是做那走南闯北的生意,也不算正经的药商,只是看着哪个能来钱便做哪个。”
傅紫萱看着他又抿着嘴笑了笑,倒是个真爽的。
看来不用担心他买了回去自己研究了。傅紫萱倒也不是怕别人模仿了去,这些都是普通的药丸子,这里面的成分只要经年的大夫都能闻得出来。只是各种药材配多少的量、又是如何炮制、火候又如何,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研究出来的。
这年头没什么专利保密的,她也只是想着尽可能地多拖一些时间好多赚一些独一份的钱罢了。且更多的是想着借自家的这些普通成药将来好引出师徒俩制的一些真正金贵的药丸子,只要有人识货了,倒不怕挣不了钱。
虽然放出风声‘无忧谷神医在此,可能效果更明显。只是何必呢?到时要频频出入大户人家权贵人家内院不说,还累人累心地很,虽说没多少人有那本事能把师徒俩圈在内院,专为某一家诊治、成为某一权贵主治的大夫,但这麻烦事就不少。
如今师徒俩只想过些安宁的日子,银子倒不是首要的,纯粹只是不想费了这门手艺罢了。
傅紫萱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子·又说道:“那先生既然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又是如何敢订这么大的量?就不怕折了本?”
那人哈哈大笑,看了傅紫萱一眼道:“做生意哪有总是赚钱的?而且我也不是盲目的就订下你家的药。之前我到了敬县,因为商队里有人伤了手·我看你们店里有止血的药粉卖,便试着买了一瓶,哪想到效果那么好,撒上去血就止住了。后来商队里又有人得了伤风,我想到你们店里有伤风的药丸子,想着我那边熬药也不方便,便试着买了几丸子·没想到次日我那兄弟就好得跟常人一样了!”
顿了顿又道:“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行商,一年里有七八个月是在路上的,得了病也找不到大夫。你这药丸子可是好东西,一些常见病的药丸子都有,连止腹泻的丸子都有。要知道我们在路上,经常吃一些不洁之物,腹泻是常有的事,一个小小的腹泻就能影响整个商队的行程。一直以来我们也买一些药材带在身上·但我们在路上熬药实在不方便,有些兄弟病得实在找不到大夫,又不能再拖着队伍的·便也只能半路养伤再折返回家了。”
那人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开心之事,顿了会又道:“如今见了这药丸子,吃着可是便当得很。就是不做这生意,商队里配着些也是好的,家里也备一些。我头前试着买了一些,也只在各家商队里做做生意,倒没想专门做这个。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向我打听这些成药,我便起心专门做这个试试。若做得好了,可能以后都不用再像现在这么辛苦了也说不定。”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们之前推出成药丸子的初衷,就是为了它的便利。当然若是我们的药丸子没有药效,先生也不会大量地采买是吧?不知先生贵姓,生意多往哪路做的?”
“鄙姓祝,单字一个英。生意做的杂,布匹、绸锻、茶叶、瓷器、海鲜干货······只要能来钱的我们都做。南来北往也都有生意·这敬县我每年都会来上一两次。”
“祝先生,幸会幸会。”傅紫萱朝对方拱了拱手,那祝英也回了
傅紫萱又看着他道道:“听掌柜的说,先生想跟我们谈一谈价格?”
那祝英听了便道:“确是如此。
开始我并没有想正经做这门生意,如今倒是觉得这药丸子有利可图。且我每月都要,订的量也不少,若生意想长久地做,傅东家也得拿出些诚意不是?”
傅紫萱听了旦笑不语。
她之前在听到对方来下订单的时候,就在心里算过了。
这药丸、止血粉、药油、加上小儿退热贴等常见用药,目前店里这些成药就只出了十种。因其都是一普通药材所制,也都是一些常见病所需药品,卖不了大价钱,就只是赚个量大的便宜。且当初考虑到这些药丸、成药的过不了一年,估计就眈有人能模仿出来了,所以师徒俩订的价格并不贵。
若按祝英所定的每月每品两千的量,赚的银子连一百两都不到。若再便宜些,这门生意真的有些鸡肋了。
傅紫萱也不急,连连让着祝英,请他喝茶。这茶可是好东西,就是专供云州醉仙楼的高山云雾。量少,寻常人可不一定能喝得到。
“高山云雾,果然好茶。”
那人倒是个识货的。傅紫萱朝他笑了笑。
又听那人说道:“这高山云雾别处可喝不到。云州那醉仙楼也不知有什么背景,倒是专供这茶叶,还不对外售卖。好些人为了喝这高山云雾茶还专门跑过去吃饭的。”
傅紫萱眼睛一亮:“先生去过云州?也知道这个醉仙楼?”
那祝英朝着傅紫萱望了过来,笑着说道:“这也字用得好,原来傅东家也是去过云州的啊。”
看傅紫萱点了点头,又道:“那云州是交通要道,且三面临海,海产品出得多,质量又好,我也是年年往那里去的。南下也往那里乘船。也是听人说了那醉仙楼,才特意去的。不过之前我也去过好几次,倒没见什么稀奇的。也就从去年吧,就改头换面了起来。”
“除了那茶,还专门供客人用天香米。啧啧啧。且有些菜听都没听过。月月还有什么新的主题,勾着人月月都要去一趟。哪个月不去了,好像就错过了什么新鲜稀奇的一样。愣是把云州头一名大酒楼挤了下去,稳稳坐了头一把交椅,且还没人去闹场的。啧啧啧,也不知东家是何人,真想见一见。”
傅紫萱美滋滋地听着,心里乐得很。这东家可不就在他面前杵着呢?听到从别人嘴里说出醉仙楼生意好,傅紫萱心里美滋滋的,哪个还嫌银子多的?
傅紫萱心情好,说话也就宽容了许多。
对那祝英道:“祝先生既然想做这一门生意,为何又只要每品两千的量?这两千瞧着多,那伤风的丸子也不过两千粒,一场伤风也不是只吃一粒就能好的,一日三次,总得吃上个两三天吧?这两千的量可能还不够一个小镇一个月用的。那止血的药粉保存期长,瓶子又是密封的,放个一两年都不是问题。家家户户都得备着吧?且那治跌打的药油就更得备着了。谁家没个磕碰的?就是那蚊虫叮咬擦一擦也是管用的,两千的量也许你们商队里就能销去大半了。”
那祝英沉默了良久,才道:“确是如傅东家所说的。之前头一批我也就在各家商队里兜售,不想才买了几品试试,五百份的量就销个一空。我本是打算这一趟离了敬县,往南方永州去一趟,把这两万份的药往永州销一销的。那永州是个大城,可我毕竟是头一次正经贩药卖,也不敢贩太多,也只能一个城一个城先试试水,再每个月都要一些,若是卖得好,明年就多拿一些。”
傅紫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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