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笑眯眯地呆在陈氏身边,紫辰等人早就与其它同伴玩到一块去了,连紫越都不见了人影。
傅紫萱瞧着这热闹温馨的景像,心里软成一摊水。
傅族长命人燃了炮竹,并亲自点燃了第一个孔明灯,对着孔明灯说道:“愿天佑我傅氏一族人丁兴旺、平安顺遂!”话毕才松开了孔明灯。
傅族长点了孔明灯之后,各家的孔明灯也陆续点燃了。傅紫萱看着自家的孔明灯上,傅天河和几个弟弟写的“平安顺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看着寄予了一家人美好愿景的孔明灯袅袅如青烟般不断上升,直至成为一个光点,再消失不见。月好圆,清冷的光辉普照大地,一派详和……
第二百三十四章出门汐窍(19:43)
八月节过后,一切恢复正轨。
这个八月节是傅紫萱到魏朝之后过得最为舒心的一个节。祭拜先祖、吃团圆宴、扎灯放灯、赏月分月饼,新鲜又热闹。十六那天全家人还一起到城里逛了一天,买了好些吃食及精致的花灯……
这个八月节无疑是令人开怀的。
不过也有例外,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件令人添堵的事。
八月十四那天,紫竹未来的夫婿来送节礼。那家是个殷实之家,送的节礼很是丰厚。让小刘氏在众人面前狠赚了一回面子。如今傅紫萱是傅家目前适龄婚嫁孙女辈中;唯一一个没有着落的,做为傅举人家、书院院长家长女,她的婚事自然是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相熟的不相熟的趁着八月节都过来借机攀谈试探。因李睿的特殊情况,傅天河夫妻俩对这个长女的婚事;也只是含糊支应着。事实上夫妻二人也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家里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傅紫萱说对方可能会卷入目前的局势当中,叮嘱不可张扬。而傅天河夫妻俩也有私心,生怕那门婚事因对方卷入朝政纷争而影响了自家女儿的婚事,毕竟没订亲和被退亲是两个不一样的结果。
傅天河夫妻俩的态度让人摸不到头脑,是已订亲还是没订亲?
不管有意无意,亦或出于什么目的,打探者众多,令傅紫萱烦不胜烦。
另一厢,清风云霁也没比她好过多少。他俩可谓是敬县最有前途最被看好的黄金单身汉了,就他俩这正六品护卫一职,在京城一抓一大把,但在敬县还是很吃香的。
打探的,愿意与他俩做亲的人家都排成长队了,整一个任君挑选之势。好些人把女儿送过来当妾都乐意,还有人要给他俩送丫环服伺的。
两人头大如斗。
还有寒霜四大丫头。有旧话说是“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傅家目前虽称不上“大家”,但架不住四人生得好啊。白净秀丽,活计又好,乖顺又懂规矩,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不少人都盯住了她们。
又不知听谁说的她们四人一年的月钱有好几十两,这可是够一般庄户人家过好几年的。傅家庄村民坐不住了,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纷纷上门打探。
傅家庄如今家家都过得好了,至少比往年要好过多了,家家有田有余钱,也有了胆气,村里好些人家都替自家小儿求到陈氏面前。
一个族又是一个村的,陈氏也不好回绝,知道自家女儿看重她们,从不把她们当下人看,就全推给傅紫萱。而傅紫萱又一向不干涉四人的婚事,由得她们各自喜欢,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四人各自出面,对外说是小姐未嫁之前,她们不论婚事,而且将来还要跟着小姐出嫁。这样一来倒是消停了。谁知道傅家长女以后要嫁去何处,没得自家儿子还要跟着的道理。
她们四人倒是消停了,只傅紫萱和清风云霁依旧烦不胜烦。一波一波的,而且都还不是一般人家,倒是不好生硬地撵了。
傅紫萱索性躲到城里清静了几天。
每天几个铺子之间来回跑。料理了一些醉仙楼的事务,帐也拢了,活计也抢着做,害得孙掌柜都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而有间食肆、有间粮铺、锦绣坊也都日日要去一趟,直到再无事可做,才恹恹地回转傅家庄。
回到傅家庄气都还没喘匀,隔天就又有人找上门来了。连续几天都有抹着大红胭脂斜插艳丽头花的媒婆找上门。
傅紫萱苦不堪言,也不避了,亲自出来说自己已有婚配,只是人还不信。
正待暴走之际,师父的海儿就来了。
傅紫萱兴奋地直跳,终于又有师父的消息了。
之前君子涯临走时,说是不让打扰他。唯一的徒儿要回乡寻亲了,他也说要四处游历一番。说傅紫萱已是占了他不少时间,害他不得自由,这回可要好好消遣消遣。
傅紫萱是知道自家师父的脾性的,师父是希望自己不要太去惦记他,要趁着时间好好跟家人相处,弥补十年不在一起的缺憾。
后来也就是在寻到家人后给师父报过平安,再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现在又收到师父的来信,傅紫萱只觉心中酸楚,把竹筒小心地取了下来握在手里紧了又紧,并不着急着看。
吩咐几个丫头好好伺候海儿,弄些新鲜的肉片喂它。夜里又把它弄到空间与飞儿团聚。
君子涯信里说他此刻正在北疆,正牧羊呢,说是天高云阔的,正惬意的很。还说收了好些珍贵的皮子,不过没她的份。
傅紫萱看到这里噗地笑出声来,她那师父又做怪了。戚,怕全是给我搜罗的吧,又要说假话骗人了。
信上又说偶遇一故人,故人说是有一亲戚病体沉重,寻遍名医仍不见好。君子涯欠这故人人情,远路恐赶不及,让傅紫萱代替他前去一趟。
随信的还有一小竹筒,里面装了满满的各色宝石,大的有拇指般大小。皆是极品。
傅紫萱一边赏玩一边暗乐,说什么远路赶不及,怕是乐不思蜀才想着支使自己。每次师父让自己做什么事,总会拿一两件玩意来收买自己。傅紫萱暗骂那无良
的师父,不过看在这些宝石的份上,就只好从了。
师父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不过了,正好趁机躲了出去,清静一阵子。
当天夜里,傅紫萱就写好了回信,次日天还没亮就放飞了海儿。
随后又在家里紧着安排了几天,把玉园及铺子都做了一番妥善安排。也留了一封书信给赵坤。
傅紫萱估计此番出去怎么着也得要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回转,所以又列了一些计划,交给寒霜。让她全权负责。
三天之后,各处安排妥当,才辞别父母家人带着清风云霁直往云州而去。
临别时一家人还依依不舍,直送到村口。陈氏拉着傅紫萱的手泪眼汪汪地让她要及早回来,傅天河敛着神色叮嘱她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几个弟妹则抱着她不让走,委屈地直掉泪。
而几个丫头见傅紫萱不带上她们,也在闹脾气。傅紫萱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她们,这一趟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一路上怕是都要紧着赶路,带上她们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而清风也从方严那里;找了两个武师来暂代他二人教授武学班。
八月节之后,天已转凉,不复闷热,早晚还带着些凉意。越往北走,越是觉得寒凉。
三人一路上都在快马奔驰,若遇上景致好的地方,偶尔也会换了马车细细观赏一番。云州那人怪病都拖了好些年了,并不是急症,倒是勿需着急。三人也有闲心一路吃吃喝喝。
过了敬县,又快马两日过了平州府。
这一日晌午,人困马乏,三人停了马车寻了一处干净的草地歇息。
清风去喂了马,云霁和傅紫萱则用油布铺在草皮上,并在当中架了一张可开合的案几,上面摆了水壶、杯碗、一只早上买来的烧鸡、及两碟菜蔬。
摆好后云霁又在旁边挖了简易的灶台,傅紫萱则在砂锅里放了水和米,用铁丝吊了起来,架上火堆上煮米饭。两人快手快脚地把锅子架在灶台上,把烧鸡和菜蔬在锅里热了一下,又煮了一锅热腾腾的浓汤。
不一会天香米的香气;混着铁锅里浓汤的味道;一直飘散出好远,连马闻着都有些焦燥,吁吁直叫唤。
有了出门旅行必备的空间神器,傅紫萱是决不会委屈自己吃什么干粮的。路上如遇饭馆,都是又吃又拿,买一些好吃的存在空间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就拿出来热热。动手做什么的,还是不太方便。
让赶路的人看见你在野外又是洗菜又是拍蒜炒菜什么的,人还以为撞上了妖,你是吓人啊还是吓人呢?
当然烤个野物什么什么的,没人会说什么。
这几天幸好还没遇上错过宿头的事,每次早上从客栈离开时三人都会备上足够的吃食
三人此时正美美的享用着。这荒郊野地的,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官道上也不见什么人,安静地只听到三人的咀嚼声。
只是才刚吃了几口就听到前方有马蹄声响,还伴着车轮子特有的咕噜声,不疾不徐。听起来不只一辆马车,应有好几匹。
三人对视了一眼,暗自戒备,并不漏声色。云霁还帮着三人又从锅里舀了汤,三人围坐在案几前,一边喝汤一边夹菜吃,还不时吃两口米饭,旁若无人。
很快官道上就驶来了几辆马车,傅紫萱抬头望了一下,前后五辆,皆由高头大马拉着,前头三辆车厢宽大,后面两辆要稍小些。每辆车的车辕上都坐着两个家丁,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前头一辆临近傅紫萱三人时,略放慢了速度,两个车夫往傅紫萱三人这边打量了一番,就只见一人回头往前厢里说了些什么。很快前头的马车就停了下来,后面四辆自然也就跟着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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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傅紫萱就看到,方才转身向车厢内传话的车夫跳下车辕转到车厢后头,单手撩起车帘,另一只手从里面扶下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者下来。
老者一袭锦衣长袍,脚上是绣着暗纹的布鞋,头上只简单挽了个发髻,簪了支碧玉簪。再看面上,天庭饱满,面颊有肉,精神擢烁,整个人看下来倒像是饱读诗书的学者。
老者下来后,车厢里又跟着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面容俊秀,同样是一身锦衣长袍,头上用一个发箍箍着发髻,腰间还垂着一个香袋,小小年纪就已是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那半大小子一下得车来就自动扶着老者,安静地呆在一旁,顺着老者的目光也看向傅紫萱三人。
那老者看了傅紫萱三人一眼,又转身向方才搀扶他下来的那人吩咐了一句什么,就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就向后面几辆车走去。
很快,后面四辆车上也陆续有人下来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家丁小厮、婆子丫环。
“老爷,为何停下车子?”被一婆子扶着的富贵老太太开口问道。
老者只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倒是旁边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子开口嚷道:“哇,好香啊!祖母,祖母我饿了!”那小子拽着他祖母的衣袖扭糖般扭个不停。
旁边一年轻妇人斥了他一句:“不可胡闹!”
老者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往傅紫萱这处走来。旁边一个小厮本想拉一把,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下得车来的一行人也顺着老者的身影看到了傅紫萱三人。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草皮上,正有三个年轻男子正席地围着一张案几吃饭,铺着油毡,有案几有热菜有热茶,悠闲得一点都不像赶路之人。
肉香、饭香、茶水香,各种味道直往众人鼻子里窜,一行人更饿了,肚子不由响了起来。方才那个说话的小子也立刻追着老者往傅紫萱这处跑来。
年轻妇人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也搀扶着跟了过去。
傅紫萱见那老者往自己这边走来,咽下了一口汤才站了起来。这些人非富即贵,出门在外,交不到朋友不要紧,可不能稀里湖涂得罪了人。
傅紫萱朝那老者拱手施了一个礼:“见过老先生。”
清风云霁也在后头拱手示意。
“老朽见过公子。是老朽莽撞了,打扰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老先生言重了。若不介意的话就一块坐吧。”
反正油毡大得很,对方老的老小的小,虽有几个身手不错的跟着,但也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而且这一行人看起来并不像搅事的人家,多半是从哪里回乡的。后面两辆车子车轮陷得很深,多半装的是行李之类。
那老者听了傅紫萱的话也不客气,拱手说了一句:“那老朽就厚颜打扰了。”
说完看了站在傅紫萱身后的清风云霁一眼,就真的不客气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老先生还没用过饭吧,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自昨天早上开始老朽就没吃过热食了,昨晚还错过了宿头,一家子还在野外凑合了一夜。老朽可是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这是天香米吧,嗯,真香!”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嗅了嗅。
“是天香米不错,老先生鼻子灵得很呢。”
“哈哈,那是,好久没吃到天香米了。这是今年新下的吧?”
“是呢。”
傅紫萱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清风云霁去舀一碗天香米及一碗汤来。忽然又想到自己没有干净的碗了,若到车上拿了来,怕人家起疑不说又怕人家不愿意用。
就说道:“我们这没干净的碗了,不知老先生那里……”
“有有有,我们有碗。”扬声就叫小厮去拿碗筷来。
傅紫萱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太太也命人在他们不远处铺上了油毡,一行女眷在油毡上也坐了下来,家丁小厮什么的则席地围坐在油毡旁边。
这一行人,除了老者,还有一个老太太,想来应是老夫妻俩。那年轻的贵妇应是他们的儿媳了,只是并不见他们的儿子。老者身边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老太太身边那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及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娃,就是他们的孙子孙女了。其余的人想必是家里的下人。
傅紫萱发现一行人正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分食,喝的也只是水囊里的凉水。
方才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看见面前的干饼并不下手去接,看了他母亲一眼,
大声说道:“我要吃饭,要吃肉,要喝热茶!”
那年轻妇人又喝了他一句,也不见消停。
老者身边那个半大小子看了那边一眼,就站起身来朝那边走了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孩子倒是安静了下来。
傅紫萱看了老者一眼,说道:“我车上还有一些肉食,还有天香米,若老先生有锅子,倒是可以煮上一些。”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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