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父亲可能看着她想插手家中的生意,顺势把家里的一些产业分了。虽然还没正式分家,不过也跟分家没什么两样。一些产业也分到几个庶子名下。这醉仙楼南北二十五家就归了我,还有南方的几处产业。虽然不多,也没分到银钱,但经营得好,还是能保衣食无忧的。”
傅紫萱听了大喜。她原本以为这个醉仙楼他做不得主,还想着鼓励他和自己再合开一间酒楼的。
她自己也不是不能开,只不过她现在手里没那么多人手,跟人合伙也没什么不好,倒是能借着别人的人脉赚一些省心的银子。
正想说话,却不料又听得那赵坤说道:“只不过这敬县醉仙楼里的大厨是她的人,前两日已是动身回京了。另有两个厨子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也跟着回去了。这楼里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大厨,敬县的醉仙楼倒是要萎靡一段时间了。”
傅紫萱沉默了好久,只好对他说道:“只要楼在,人手倒是小事,慢慢寻摸着就是了。”
赵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只怕难找。这敬县可不止我这一个酒楼,客源一流失伤了元气,再想恢复就有些难了。”
“而且醉仙楼的总帐重新结过了,之前留在帐上的银子,她也让人提走了。大部分的掌柜帐房也都回京了,倒是给我留了一个空楼子,呵呵。”
笑语中有着淡淡地哀伤和不甘……
傅紫萱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赵坤就抻了脖子凑过来:“你要不要当我儿子的娘亲?”
傅紫萱唬了一跳,这,这是什么情况?
赵坤看傅紫萱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笑了笑。又移开了脸,一手抱膝端坐,目光仍注视着前方。
“如今跟分家也没什么两样,我自是再不愿受她的摆布,我的婚事我也想自己做一回主。原本家里的生意多是我经手的,这些年翻了十倍都不止,却只给了我一
处空的酒楼,及几处亏损的店铺。”
“不知情的人还要说我占了大便宜,醉仙楼名头响当当。呵,醉仙楼没了银子运做,没了大厨,也不过就是一座空楼罢了。哪里又找不到吃饭的地呢?”
傅紫萱看他一脸哀伤,不知如何安慰。
“你要不要和我合伙?”
许久,那人又蹦出了一句话,再次唬了傅紫萱一跳。
傅紫萱闻言抬头看他。只是那人并没有转过脸来。
耳边又听得那人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与别人不同的,身上也是有些银钱的。如今要以我一己之力撑起南北二十几家醉仙楼怕是不能。醉仙楼原本进货都是赊帐,再下月月结的。这供货的闻知醉仙楼分到我这个庶子名下,怕是再不肯赊帐的。”
“如今帐上也没了活动的银两。醉仙楼要么交回给她,要么卖掉换些银钱傍身。只是已被她抽空了,想必也卖不到什么钱,那个女人哪里能让我好过?”
傅紫萱听得他长长的叹气,心里莫名地有些淡淡地揪疼。
“你出银子,外头经营不用你操心,我们五五开。不仅敬县的醉仙楼,二十五家南北醉仙楼你一样是五成利。”
傅紫萱听了他一席话,脑子还来不及转,又听到他一脸戏谑道:“若是你愿意当我儿子的娘,整个醉仙楼都划到你的名下。”
傅紫萱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来晚了。”
那人挑了挑眉看她。傅紫萱也不予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
“我不参与经营,如何得知帐务情况?”
赵坤认真地看了傅紫萱一眼:“我不是不让你参与经营,只是不想你多费心,外头有我就行,你只等着每月分银就是。若是你愿意参与经营,也随你。若你有人也可能安排进来,我是知道你手中有厨子,有菜谱的。”
“五五?你是不是亏了?”
赵坤笑了笑,看了傅紫萱一眼:“倒没怎么亏,若是又回到她手里,我才亏了。这醉仙楼毕竟是我的心血。”
……
“我儿子很乖,而且还小,并不记得他的亲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合伙
傅紫萱白了他一眼:“说正事。”
赵坤扬起嘴角笑了笑,笑得很男人,很有味道。
“孙掌柜也走了?”
“没有。孙掌柜是我父亲的人。”
傅紫萱点了点头:“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他听了会很高兴。”
傅紫萱听了笑了笑。
“他会不会把你跟我合伙的事告诉你父亲?”
“不会。现在醉仙楼是我的产业。而他也已是我的人。”
“为什么选了我?”
“你是最合适的。”
两人又不说话了,各自盯着前方出神。良久,傅紫萱道:“好。你大概还需要多少运作的资金。”
赵坤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好像知道傅紫萱一定会同意一样。
“我原先倒是用了他人的名义在钱庄存了些银子,但是那人跑到我嫡母那边告发了。我现在手中只有两三处院子,就是拿来抵卖也得不到多少银子。活钱也就五千两左右。倒真是个穷的。”
傅紫萱撇了撇嘴,一个世家子弟,掌着家中偌大生意,倒落了个只有五千两的地步,小声嘟嚷道:“倒是笨得够离谱。”
“我也觉得是。”赵坤仰头望了望春日晴空如洗的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先给你提十万两。但是你得签个正式的文书给我,最好还要找个中人。另外,菜谱我倒是有,但你的人我不放心。没准还有你嫡母的人呢?留下的人不一定就是你的人。我会打发两个厨娘过去。但是我手头能用的人也不多,你找几个忠心的厨师给我。因你现在还没分家,为了避免以后麻烦,找来的厨师只能跟我签死契,我会把手中的菜谱教给他们。待他们学会之后,再把他们分派到各处店里。”
“店的经营由你来,便有些大的事体你得跟我商量。帐务每个月我都要过目,临近市县三个月一查,稍远些的再议。如何?”
“好。”赵坤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应了下来。傅紫萱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他。
赵坤转过脸来对着她:“这些都是我能做到的,并不算苛刻。中人就请方严吧,之前在京里我就有跟他打过交道,是个可以信任的。到时再让你的两个随从也当中人。他们不是比方严还官大两级吗?”
傅紫萱不置可否。清风云霁的官职如何来的,她是不会说的。
两人又在一起商讨了好些细节,人员、帐目、店的分布等等。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今日赵坤会回去把合伙文书准备好,明日傅紫萱会到城里,约上方严做为见证,双方立下文书。
两人商讨了这桩大事后,倒也没什么心思进山打猎了,只在附近转了转,倒是也打了一些野兔山鸡,又伙同扛了一头獐子的清风出了山。
回家后,傅紫萱也并不想把这事告诉家人,万一谁说露嘴,总归是个麻烦事。傅家已经有些打眼了。
次日一早,傅紫萱早早伙同清风云霁三人往敬县城里而去。
三人到达城里的时候,才巳时,因为约的中午,傅紫萱转身去了店里。让清风云霁去找顾牙人寻寻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然后看自家买的那个店铺,原先租的那户人家可清出来了没有,准备自家开布店用的。两人应声去了。
“有间食肆”一如既往的忙碌,现在店的主打是烤乳猪,倒是没想到一大清早就有人排队买乳猪了。
傅紫萱刚进了后院,傅紫武就一脸欣喜地跟了上来。傅紫萱翻了翻四月份的帐本,之前已是提了前半个月的八千两,这后半个月竟达到了九千多两。看来乳猪已是日渐受欢迎。把八千两银票收了起来,剩的一些给店里备用。
傅紫武一脸的笑意,搓着手坐在傅紫萱对面:“妹妹,这乳猪生意没想到竟这么好!现在敬县可是以吃乳猪为风尚,连文人宴请都要买一整头过去,摇头晃脑品评一番,才片皮切块,大块朵颐。
原先城里好些人祭祀或是兴宅祭庙都是用的猪头,看着都渗人的很,现在好多人都愿意请一整个乳猪上供桌,麻皮金黄,外酥里嫩,又全头全须,可不比猪头意头好吗?咱店的乳猪整头卖的都订到六月份了。”
傅紫萱看着傅紫武一脸兴奋,也跟着开心。这个堂哥原本有些寡言老实的,倒没想到这才多久,为人就越发沉稳有大掌柜的气势了。
傅紫萱勉励了他几句,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又问他两边店铺的情况。
傅紫武正色道:“妹妹,这两边的店铺不好拿下啊。毕竟这里是旺铺区,我们店开了之后,倒是带旺了邻近店铺的生意,他们生意好了,更是不会卖了。如今只能在城门那边寻个大的铺面,那边人流也不少,还有好些过路客,倒是能帮着把我们店的名声传出去。”
“我这几天已是看了好几家了,有三家极为满意。有一家价钱合适,但要稍小些,比我们这店还小一些。还有一家倒是挺大,不过人家还要过了端午才能空出来。另外一家也大,瞧着也好,就是走漏了消息,让人知道是我们在买店铺,所以要价很高,我倒是不太乐意。”
傅紫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不要着急,慢慢寻着。端午也没剩几日了。装修清扫也用不了几日,下月中应是能开张的。”
傅紫武点了点头:“妹妹不去看看吗?”
“不了,堂哥看好就行。到时有什么事就让王直稍给我。”
两人又聊了几句,正好前堂有人找傅紫武,傅紫萱就让他去了,自己则起身去找王婶。把来意跟她说了一遍。
王婶倒是没什么意见,如今她一家都是傅家的家奴,虽然忙碌些,但是并不觉得苦,倒比之前更充实些,也没有过了今夕不如明夕的彷徨。一家人安心了不少。
“不过,小姐,我这一摊子要怎么办?”
“你的厨艺不是你公婆教给你的吗?你婆母应是能胜任的吧?你也不用去多久,顶多半月就够了。他们的厨师都是现成的,就是要你过去教他们一些新菜,教会了就可以回来了。我把十道敬县没出过的菜谱抄来给你,今天店里关门之后你自己琢磨一下,练练手,估计明日醉仙楼就会让你过去了。”
“家里还有一个原先在大户人家大厨房做过活的人,你多带带她,她会在醉仙楼多呆一段时间,你多指导她,等你回来后,她也可以继续在醉仙楼里指导那些厨子。”
王婶听了点了点头。傅紫萱又交待了几句才让她下去了。
王婶下去后,傅紫萱又抽空见了后来买的四个伙计,包吉、郑方、郑圆都是家奴,杨三是杨大的弟弟,四人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看来傅紫武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傅紫萱各自勉励了那四人几句就让他们下去了。
临走又跟傅紫武略交待了下,只说醉仙楼想借王婶过去几天,倒没跟他多说。交待他或是店里忙不过来,就再请人。傅紫武忙应下了。
到约定时间时,傅紫萱带了清风云霁一同往醉仙楼而去。路上,两人向傅紫萱禀道,说是自家那个店铺过了端午就能清出了,顾牙人也在帮着找一些合适的店铺,傅掌柜已是看过了。
傅紫萱边听边点头。三人经伙计引领,到了三楼的雅间。傅紫萱抽空看了一下,客人不像之前那么多了,但还好,并不见明显得减少。情况还不算太坏。
来到三楼雅间,赵坤和方严及孙掌柜已是在等着了。
孙掌柜见了傅紫萱很是热情,之前虽然也热情,但跟今天明显不一样,多了一些见到自家人的热情:“小姐到了?快请。就等小姐了。两位大人也请。”
傅紫萱朝孙掌柜点了点头,就往里进。双方打过招呼,孙掌柜便下去准备饭食了。
各自寒暄了几句,可能方严也没多少时间,赵坤就单刀直入,说道:“我已是把我们合作的事跟方知县说过了,方知县很乐意做这个中人。这是拟好的合作意向书,一式两份,方知县已是帮着看过了,傅小姐再仔细看看可有什么纰漏的,或是有什么补充的我们好再添上。”
傅紫萱点了点头,拿起那份意向书看了起来。
很是详细,说好由双方共同经营,赵坤以现有的二十五家酒楼入股,而傅紫萱则以现银十万两入股,双方各执五成股份。每月查一次小帐,最晚不超过三个月,半年查一次总帐,掌柜、帐房人选由双方协商选定。
傅紫萱仔细看完,朝赵坤点了点头。双方又就人手及前面遗留的帐本及物什做了详细说明及备案,这才在两份意向书上签字并加盖各自私章。
三位中人也各自在文书上签了字盖了章。这意向书盖了章之后就不叫意向书而是正式的合作契约了。
双方各执一份收好,孙掌柜也适时把饭菜送上来了……
酒足饭饱,方严告辞离去,还约傅紫萱有空就去找古氏说话,傅紫萱点了点
头,送他到楼梯口。
转身进了雅间,赵坤又把现在敬县醉仙楼剩下的八个大厨小厨的身契递给傅紫萱,又把人叫上来让傅紫萱一一认过。傅紫萱与他们说好,明日会送家里的两个厨娘过来教他们新菜。
这醉仙楼大厨走了三个,影响倒不大,有些只他们会做的菜暂时可能供应不了,不过有傅紫萱提供的十道新菜,倒是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效也说不定。
双方谈妥后,傅紫萱也不在敬县多做逗留,直接往大玉庄找木礼的妻子赵月娘。
第一百九十七章换了内里
隔日,王直一早就接了赵月娘去了敬县。到了店里,赵月娘放下包袱又与王婶一同去了醉仙楼。
王直当天回来说是赵坤已安排了做大菜的师傅跟着王婶学做新菜,赵月娘则教小师傅做一些醉仙楼没出现过的小菜及点心。
当天安排完师傅们的活计之后,希望赵坤就带着银子往平州去了。还让王直带话,说是让傅紫萱这段时间多去盯一盯敬县的酒楼。
傅紫萱向上翻了个白眼,这是谁说的经营上不用她费心的啊?
抱怨归抱怨,还是认命地每天来来回回地往敬县跑。
赵坤的嫡母撤走了一大部分的人手,而且这部分人手多是重要岗位上的人。有掌柜、管事、帐房、大厨,小师傅及厨房帮活并跑堂的伙计倒是都还在。不然赵坤还要头大。不过光补全这些重点岗位上的人手,就够他忙活一段时间的了。
另外还有给酒楼供应的货商。其他一些菜肉倒是都还好,即便撤了原来的供应关系户,菜肉什么的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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