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突地被他的手固定住,还未反应,唇上,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热。
这一次,不同于过去,她感觉得到。虽也是特有的易辛式强势,却那么真切的多了几分。。。疼惜。
甚至,不染情yu。。。
这对易辛而言,确是有些少见的。
“我是你丈夫。。。你想对我多贪心,都可以。”唇齿间,是他模糊的嗓音。
048 家属(2)
“易辛。。。。”
新珩站在原处,小声地在他身后唤他,或许也自知没有什么用,所以声音也自然少了些底气。
“嗯?”他回头,好整以暇地看她。
“我们真的就这样出院了?”
她仍旧不敢置信。读看看。。她上午不到11点的时候去见的田静,中途历经了绑架,武力斗殴,谋/杀,入院,录口供,现在还不到晚上9点,元深不过过来说了句,“辛少,一切已经办妥。”她就可以当什么事都过去了?出院了?
易辛好整以暇地看她,没说话,通常,他决定的事,她只要负责服从就好,她当然也可以提出质疑,只是他会坚持就是了。
新珩小心翼翼看着他裹了白纱的手臂,连眼神都有些疼痛,“你的手臂。。。留在医院观察会好些?”
“有区别吗?”他终于赏了她几个字。
“当然有,”她回答得极快,又朝他走近几步,想要挽过他,留下来,“这里有医生,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预防和治疗。。。手臂,很重要的。。。”
他却就这样顺势搂过她,打断她,强势地朝外走了去,声音最是正经不过,“我看没有。这里,床上的女人是你;回家以后,床上的女人也是你。”
新珩顿时有些凌乱,遂放弃掉了垂死挣扎,随便他了!她不管了!
只是,如果她能够预知到仅仅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那么,她是怎么也不会随他的。
她那一刻没有预知到,那个她过去仅仅算得上有点排斥的家,那个她前一刻还稍稍有了些期冀和幻想的家,这一刻,会突然变本加厉得这么厉害,让她这么恐惧,这么。。。想掉头跑掉,不顾一切地跑掉。就算转身,是地狱,她也义无反顾,仅仅是不要面对这一刻。
易家,今夜来了客人。正在大厅里,在等她。
不,她真是自作多情了。他们,应该已经将她完全从记忆里剔除了,又怎会等她?他们,等的,应该是他,易先生。
“易先生。”
049 家属(3)
新昊听到了易辛轻淡的提醒,整个人这才寻回了些理智,目光总算放过了新珩,对上了易辛似笑非笑的眼神,开口,语气却似真还假,“易先生,现下是否有些后悔了未曾按时出席今日的签约仪式?”
易辛听了,却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手搂过新珩的腰,也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带着她往前去,直接走近了那一家人,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坐好,这才看了他们,唇轻启,“请坐!”
他的眼神、动作,明显地有些漫不经心,新昊心中顿时生了薄怒,夏暖心心中亦更加愤恨,新珏紧紧皱了眉,只沈言,依旧云淡风轻,眼光,似不经意扫过易辛怀里那一进门便局促不安,苍白了脸色的新珩。读看看:。
“新先生说反了!应该是庆幸,庆幸我舍了些小生意,才能及时赶到我妻子身边。不然,我的妻子落入心狠手辣的歹徒手中,怕是得受更多的苦楚了。”易辛说着,眼神拢过新珩。
“心狠手辣?哼!易先生对他人说这个话,不会觉得自谦了吗?”出声的,是夏暖心。她本长得明艳,此刻眼神犀利起来,整个人便有种说不出的尖利,咄咄逼人。
新珩闻言,心里亦是猛地一跳,慌忙抬头看她,却见夏暖心尖利的眼光正扫过她,她心中狠狠一揪,却也不敢避开她的目光,反是强撑了对上她,不躲不避,即使心中害怕、不安,亦不能退避,只因,她一旦泄露了丝毫的底气不足,便有可能加深他们的笃定,那时。。。杀人偿命。。。
手却突然一暖,是易辛不着痕迹握上了她的,目光却依旧投在夏暖心那里,轻笑,那笑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种鲜明的冷厉,“夏女士,你心里,真是这么觉得的吗?”
“你!”夏暖心明显气怒。
050 家属(4)
易辛在说“公道”。读看看请记住我:。。。新珩听到这里,便是她,心中也跟着有些底气不足。眼神偷偷地瞥向他,在心中悄悄鄙视他。
易辛说公道。。。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忽悠!
却不料,新昊听了,却猛然沉了面色,眉目间竟突地染透了凝重。读看看
新珩正觉疑惑,却又听了夏暖心娇叱:“易先生,你不觉‘公道’二字,由你口中说出,着实太过讽刺了吗?!”
看。。。
新珩偷偷捏了与他交握的手。
那人却恍若未觉,只一味地轻展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盯了新昊。
新昊皱眉稍一沉吟,再出口,竟是对了新珩,“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心,顿时突地跳到了心口。
莫名。
不知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别的?
就这么不由自主偏头看向了易辛。
她只看到,她下意识的举动里,易辛轻柔了神色,却不见,新昊沈言倏冷里眉目,亦不见夏暖心新珏怨怒了脸。
“新昊!”,是夏暖心愤愤出了声,提醒,“这事情,是否该一件件的了?”
新昊微沉了眸,看向夏暖心,语气淡淡的,“易先生夫妇在这个事情里,也是无辜,我想,单独向易夫人表示抱歉。”
“你!”
夏暖心今晚的情绪似乎一直不太稳定,想来也是常情。夏小东是她唯一的弟弟,年岁差了十五,几乎算是她带大的,这时,突然间就没了,想来,那滋味和丧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上门来,本是指望着新昊能为她讨些说法的,不想,这新昊却因为对方是新珩,竟就要这么算了?!
顿时,怨怒覆没了理智,一指指向新昊,“就因为她是你女儿,你就要包庇她?那夏小东呢?夏小东就该死吗?!夏小东就活该被你女儿一枪打爆了头?!”
051 家属(5)
沈言,他竟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看新珩!这样温柔、怜惜。读看看。。。
他对她,从来不曾这样!
紧紧握了拳,新珏心中的羞愤瞬间炽烈,一指指向新珩,怒斥,“新珩!杀人偿命。。。”
“新珏小姐!小心,祸从口出!”
新珏的话没有说完,打断他的,是空气里,霎时间冷到凝滞的嗓音。读看看新珏听了,心中,顿时生了紧/窒的寒冷,像是有双冰冷的手,紧紧捏了她的心脏,收紧,不到它停止跳动,他不会甘心。
忍不住,竟乖乖闭了嘴,眼神也有些生畏,有些呆愣地看向了那发话的人,那个从进门来就一直握了那个女人手的男人,易辛。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新珏却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换了个人。
这个男人,左手臂还缠着纱布,从初时进来,却一直用右手紧紧握了女人的左手,初时,言谈间,明明不见此刻的犀利和冷滞,这时,却突然间多了些什么。
多了些什么?新珏自己也说不清,便只觉这一刻,这个男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再不敛他本来的气势,亦再不愿陪着他们周/旋,他将要有所动作,将要用他自己制定的规则控制这场游戏。那是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她却偏偏不觉生厌。。。只觉。。。敬畏。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压迫着她,迫着她,向这个男人,俯首称臣。
不,或许,不止她,应是有无数的人,会迫于他的势力。
“怎么?敢杀人,敢沾血腥,却不敢让人说?”
却。。。夏暖心没有,她依旧沉浸在她的悲痛和愤怒里,再感受不到其他,只一心想着,她要报仇,她要毁了新珩!或许,只是借机。。。总之,她绝不会放过她!
“说?”新珩最经不起的,是夏暖心的撩拨,此刻,竟也忘记了初时的害怕,反唇相讥,“说有什么好怕的?要怕的,该是报应!”
“沾血腥?夏小东沾了多少无辜的血腥,你自己清楚!”新珩冷冷看着夏暖心,“夏小西,一个好听的名字掩不住你的本质!同样,再多的包庇和纵容,也洗不干净夏小东手上的肮脏!他现在,头颅里的血,也许,就是他该还的债!”
新珩的话,掷地有声,她终于觉得,有些痛快,将心中的不满,悉数还给那个女人。
052 家属(6)
清亮,柔和,平静,不染情绪。读看看:。
在场的人,心,却无不狠狠一沉。一时,反应不过来。
新珩却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清淡。
只有易辛看到了,她的眼神,与其说是清淡,不如说是,缥缈。心猛地一揪,已狠狠扔下手中另一女人的手臂,快步走回她身边。
急切地拢过她的肩,努力沉了嗓音,以稍敛内里已勃然涌动的怒意,“我先带你上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又强硬地搂着她,要离开。
新珩却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摇头,眼神里有种近乎哀怨的坚定。
易辛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更靠近他怀中,也不顾在场还有许多人,便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低声道,“乖,相信我。”
新珩任他亲吻,神情乍看甚是乖顺,末了,也只是轻轻回了句,“可是,他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此刻,不论是眼神,抑或是嗓音,都温顺得还似乖觉的小姑娘,便连拉着易辛的手,也只是轻轻的,仿若她不在乎,一切也只是随意。
可是易辛的心却已黯然,他知道她。
她的眼眸睁圆了瞅着他,不敢用力,不敢盛太多的情绪,只因,这一刻,她已经开始害怕——她那轻轻颤抖的睫毛早已出卖了她。
心头狠狠捻转过沉痛,那沉痛里还有他深刻感知到的怒意。
怒自己,此刻近乎无能为力;怒那一家人,伤害了她。。。
他的怒,一定要有人来承担!
只是不是她,她还瞅着他,眼神柔弱得近乎乞求。
052 家属(7)
该死了。请记住读看看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三个字,彻底颠覆了新珩的理智。
心头,似熊熊燃烧了一把火,身体里,有什么就要澎湃、喷涌而出。读看看那能量不过瞬间,便蓄积到了顶峰,太强烈。新珩知道,今天,要嘛他伤,要么自伤。总是要有人来承受她心中那未知名的汹涌的。
身体,仿佛瞬间便幻化成了嗜血的剑,出鞘了,必定要舔舐些鲜红才能罢休。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她竟稍稍挣开了易辛,也不过眨眼,已抓起了桌上待客的茶壶。使了全身的气力,向前掷出。
夏暖心惊慑,一时竟呆愣原地,动弹不得,新昊新珏也明显不曾想过新珩会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暴戾。
眼见茶壶带着凌厉扑向面门,紧要关头,却是沈言扶了夏暖心,险险避开。
“砰!”
茶壶碎落在地板上,撞击出尖锐锋利。
夏暖心惊魂未定,却只觉眼前一片阴影袭来,带着强大的压迫。
“说,你给我说清楚,我姥姥是怎么死的!”
新珩的动作极快,不过分秒之间,已经靠近了夏暖心,伸手,就要抓她。
中间,却突然横亘过男人的手臂,有力地拦住了她。
沈言反手抓了新珩的肩,急道,“新珩,你冷静点!”
被拦了,新珩动作微顿。夏暖心慌乱之中,就要去抓扯新珩的头发,伸手,却只是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
木簪滑落,长发霎时扑散开来。
054 隐瞒(1)
恐惧,源于,心不安。
实则,在场,恐惧的,并非只夏暖心一人。
新昊,沈言,新珏。。。
往日,莫不都是些指点江山的人物,此刻,面对了新珩红肿的眼眶,内里满布的伤恸和疯狂,心中竟也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读看看
那披散了一头黑发,伤恸绝望又偏偏怨恨凌厉的女人,让他们心难安。
她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
沈言拦了她,也不过片刻。。。或许片刻也不到,只是那么一瞬间。
“啪!”
一声清脆,是她反手给了拦她之人一巴掌。
所有人都震惊在这一耳光里。——新珩,她竟然打了沈言?!
除了新珩。。。她似无知无觉,又似理直气壮,动作片刻不停滞,也就是在沈言不可置信。。。或者说难以接受的分秒里,她已经挣开了他,冲向夏暖心。
如果新珩甚至可以毫不犹豫毫不手软地对沈言动手,那对其他人,她再不会有任何顾忌!
新昊如是想,眼底已是一片黯然。
那一瞬间,新昊突然觉得自己无力更无知,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女儿和俞慎卿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有现在的疯狂——甘愿为了一个死人,毁灭自己毁灭他人的疯狂。
那一瞬间,新昊已经迈不动腿脚去阻止她,他甚至也跟着疯狂起来。。。想,莫不如就这样,就这样,还她一回公道。
“我告诉你!”
混乱的场面里,却是一声沉凝到冻结的嗓音,终结了这一场疯狂。
易辛强力将新珩扣在了怀里,低头,眼神里的冷凝让人心惊。
不知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眼神,甚至。。。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新珩竟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只是依然抬眸瞅着她,似乎,他是她的庇护,又似乎,她只是在等他继续他方才的话,如果答案不满意,她便继续。
055 隐瞒(2)
午夜,风萧瑟。。
身侧的床往下陷了些,身体立时便被环进了结实温暖的怀抱。
房里没有开灯,新珩躺着,在黑暗里睁眼,只依稀看得清几条轮廓线。
直到身旁的男人不耐地将她的脸捧向他。读看看
很奇怪,她竟然还能在黑暗里看到他眼里的严厉,他甚至还微微拧着眉。
原来,她眼睛还好着,她还以为,她早已什么都看不清了。看不清,原来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人,早便不是家人了;原来以为至少是血浓于水的爸爸,竟然也会包庇害死姥姥也差点害死她的一个外人。。。
想着,自嘲地一笑。
脸颊突然一疼,是捏在其上的男人的手用了力。
“说话。”
他的声音也是严厉的,有微微不悦的情绪。不悦,是因为刚刚见识到,原来他娶的是个泼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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