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蓄了狠力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只是停留在了空气里。遇上她发颤的低喃,他又狠狠放下,冷道,“打你?你配吗?”
新珩缓缓闭眼,“我不配,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不当我死了!”
“当你死了?”易辛笑着凝向他,“你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容许你带着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你不配,你连孩子都不配拥有!”
他的话,像是最温柔的魔鬼,一瞬间,一个优雅地伸手,便将她的心捏得死紧,让她呼吸也不能。她下意识地再往后挪了挪,眼神已经控制不住地惊恐,“孩子是我的,你想要做什么?”
“你的?”易辛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瞥向她,“你故意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你有想过孩子是你的?”
“新珩,你不要再装了!”易辛的脸色突然一变,一手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你根本不爱它,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你只是为了逃跑,你为了逃跑,甚至能假装从楼上摔下去!”
易辛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新珩只觉腕骨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脸色因疼痛而惨白,疼得只能吸气,再说不出话来。
易辛也并不打算让她说话,他继续笑着,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小腹。
新珩大惊,死死往后退去。只是身后,便是车门,再退无可退。她的肚子被他的手温柔抚摸着,却只觉全身都像是被什么细细刺刺的东西裹紧了,一直刺痛着,却并不知到底会在哪一刻,那疼痛将直入心脏,而后,她便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她紧紧闭上眼睛,因为害怕,全身发抖。
易辛的声音却悠然,带着轻笑,“家里的楼梯,摔下去,它就只剩下一滩血水了吧。”
他说完,手离开她的小腹。
新珩长长松出一口气,只是仍旧不敢睁眼。
却又听得他突然冷静道,“是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傻得去救你,拦了你的路。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吧,你既不想留它,我也觉得你不配留它,那它,就不要再留了。”
新珩浑身大震,甚至不及反应,便只听得自己凄厉了声,“易辛,你不能这么对我!”
-------------
三更毕,稍后四、五更,让大家久等了啊~~~四、五更稍后将合并成4000字一起放上来~
198 卵宝宝(12)(4000+)
易辛只是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妖冶的笑。
他甚至没有说话,新珩心底已经一片冰凉。
当易辛单手紧紧拉着新珩从车上下来,一路进入易家别墅时,管家和佣人俱是一惊。
管家还记得,最近一通电话是清晨不亮的时候,易辛给家里电话,让他尽快准备好食材,说少夫人想要喝黑米红豆粥,他回来亲自为她做。懒
哪知,易辛迟迟没有回来,管家心里还以为是新珩舍不得易辛,缠着他,他脱不开身,这才耽误。却不想,当他听到外面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出门,入眼却是这样一幅场面。
新珩一只手被易辛紧紧拉着,易辛毫不怜惜,似乎用了大力,新珩疼得脸色惨白。易辛却还走得极快在前,新珩便几乎是被他拖着在往前走的。
管家见到新珩疼成这样,没有被易辛拉着的那一只手护在小腹处,他心中一惊,回想起新珩现在的情况,忙上前劝道,“少爷,你这样会伤到少夫人。”
“滚开!”易辛毫不留情,眸一眯,狠狠看了管家一眼,那一眼,霸气和凶残毕露,更甚于看新珩的时候。
管家吓得惊愣原地,易辛已经大步绕过他。拉着新珩,径直上楼。
新珩一路跌跌撞撞,努力稳住身子。在楼梯处,好几次,她差点摔下去。她心惊胆战,终于到了二楼。虫
不想,方站定,她却只觉身体被人猛地一推,往楼下。
“啊!”
她大惊,右手下意识反握住那只原本紧紧拉着她的手。
只是,没用。
她的整个身子已经落在楼梯外,一只手根本支撑不了,她的身体稳不住,随之往下落。
心脏,一瞬跳到咽喉。
“不要!”
她大呼,却就在她的身体要狠狠撞上大理石坚硬的铺面那一刻,左肩臂之下猛然一紧。关键时刻,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身子稳住。
新珩惊魂未定,却在看清现在的情况时,更加凄厉地叫出了声,“不!”
便连楼下的管家听得这一声,亦是跟着心神俱裂,他跌跌撞撞地进门来,却在看清楼上的场面时,腿脚一软,站不稳,幸得身后两名女佣及时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只是,便连那两名扶着他的女佣,亦是惊吓得瑟瑟发抖。
二楼楼梯口处,易辛站在阶梯边缘,他的右手扶在新珩左肩臂下,左手拉过她的右手,他们的姿态,就像是此刻正在跳一曲华尔兹。
如果不看新珩悬空落在楼梯之外的身体,他们相持的姿态,很优美。尤其是此刻,易辛看着新珩的眼神,更像是在。
新珩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痛。她死死咬着唇,泪水朦胧里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除了乞求和哀怜,什么也剩不下,她一直在对着他摇头,“不要,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它会死的,我求你了。”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上,他甚至有意地在逗弄她,放她的脚尖触地。只是,也只是脚尖,也只是能触及阶梯那一线边缘。
一旦他支撑她的右手松开,她必定从楼梯上摔下去,她一点活路都没有。
她的大脑早已不能思考,一片黑暗里,她下意识在对着他乞求,摇头,“求求你,你放过它,你放过它吧,它也是你的孩子。”
而那个男人,唇边一直挂着妖娆的笑,他端着最多情的姿态看她,看她的身体悬空在他的手上,他一放手,她就落下去。看她因为害怕泪流满面,因为害怕在他手上发抖,乞求。
他笑,“有没有觉得这画面很熟悉?”
她早已不能思考,只对着他摇头,求他,“你放了它,求你了。”
他们两人此时就像是处在了不同的时空,面对着,时空并不交叠,他笑他的,她求她的。
“昨天,你就是这样要摔下去的。太快了,你可能不记得了,所以,我这时提醒你,帮你回忆起来。”他轻轻地对她说话,带着温柔的笑。
“嗯,你真的很聪明,连我都能骗得过。”
“先是在餐厅里和我说些你要抱着孩子去死的话,让我心里紧张、忐忑,从心理上就做好了准备。”易辛笑着,温柔地看着她,“新珩,你真的是胆大又心细,连心理上的铺垫都做得那么周到。”
“你回到卧室以后,紧接了就让田静给你发一封邮件。因为有了你在餐厅的铺陈,一向隐忍的新珩突然间的疯狂愤怒也能变得情有可原。你砸东西,你失魂落魄,你做出一副你很在乎我和孩子的假象,你将我骗得心都疼了。”
易辛说到这里,眸中露出赞赏的笑,“你真的好厉害,你在我最心疼你的时候,带着孩子往下摔。新珩,你怎么会这么狠?是我小看你了,还是我从来就不了解你?”
泪水将她堵得说不出话,她只能激烈地对着他摇头。
“既然这是你的计划,昨天却因为我糊涂,被我阻挠了,那我今天成全你好了!并且,今天我也不着急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回演。”
轻柔的嗓音方落,他的手一松。
“啊!”
极快,身体已经下落。却更快,下落不过两三寸,那只支撑她身体的手臂微微用力,她的身体又被重新提起。
那种被人推去死又在关键时刻不让你死的感觉,折磨得新珩终于崩溃,她大哭出声,哭得凄厉,以从未有过的痛和绝望在哭泣。
“你杀了我吧!”她凄惨地哭着,又一直在摇头,“我不是故意摔下去的,倪筝怀孕的消息是我让田静放出去的,邮件也是我让田静发的,餐厅里的话我也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可是,我没有故意摔下去,我不会故意摔下去,我真的只是脚下滑了。”
“我不会放弃它的,如果昨天我把它摔没了,我会去陪它,我一定要去陪它!”
她说到后面,说话的声音已经和哭泣裹在一起,并不能分得太清,就像她的脸在泪水之下也早已看不清。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她眼前的男人的脸有一瞬,微微沉凝。
转瞬,他又继续笑了起来,“那么,你求我。”
“你还记得你昨天是怎么诱惑我的吗?”
“我喜欢极了,你再做一遍,伺候得我开心了,我就放过它。”
她不可置信地透过泪水看眼前这张美丽到极致却也残忍到极致的脸,出了神,愣住了,像是没有生命。
直到身体再一次往下落。
她惊叫。
未完,身体又被他拎起。
她终于妥协了。
她挣脱被他握着的右手,那一只手,他一直没有用力,那不过是他为了制住她。
这时,他知道她的意思,也就让她挣脱了。
她的右手得了自由,便轻轻环过他的背,将自己送上去,靠近他。她抬头,泪水一瞬更加汹涌,却终于,也还是吻上了他的冰凉的唇。
一触,胸臆间的酸楚急剧上涌,泪水,又是一波灭顶。
她哭泣着,吻他。却在强忍心中的悲痛,因为强忍,身体颤动得厉害。
她颤抖着身子,在泪水里,吻他。
他一只手托住她,笑着,回吻她。
如果不看前尘恩怨,不看后事苍茫凉薄,这一刻,他们也算得上是恩爱。
易辛径直将新珩抱回了卧房,急切又激烈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用力地在她的身体里律动,无关情/欲,只像是发泄。
新珩躺在他身下,笑得泪流满面。
事后,易辛毫不留恋,离开她,迅速出了门。关门的声音太响,新珩身体下的床也跟着震动了一下。
易辛下楼,周身一股杀戾。做了决定,有些事,他要一次解决。
却在见到大厅里等候的风扬时,心下顿沉。
眼风瞥过,茶几上,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原来没有,应是风扬带过来的。
风扬见到他,站起身来,欲言又止。
易辛疲惫地闭了闭眼,冷道,“说。”
风扬叹气,“孩子,建议流掉。”
有好长一段时间,易辛没有反应。就似乎,这个美丽英挺的男人在这一段时间里,灵魂并不在这里。
风扬心中苦涩。他心中知道这个孩子对易辛和新珩的重要,只是,胚胎这时分化得并不正常。这时尚且是初期,便错了轨迹,往后,会怎样?
风扬不敢想象,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不论易辛有多霸道多残忍多强势,他也一定要说服易辛,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就算新珩看不到,但生下来,对它,太残忍了。
却不想,易辛沉默良久,却轻点了头。
风扬一惊,想起不过是昨天早上,这个男人还那么霸道地对他说,这只是一个结果。言下之意是,他定了决心,不管新珩的孩子完整不完整,他也要成全她,即使是夺他人的孩子。
哪知,这时,这个男人却点了头。
风扬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有更为不妙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易辛,正要开口,易辛却已经朝着他轻轻挥手,“你先走吧!”
风扬还要再说话,易辛已经不耐烦了,冷道,“走,将你带来的东西一起带走!”
风扬无奈苦笑,只能离开。
风扬走时,元深正从外面回来,两人擦肩而过,元深淡淡颔首。
易辛坐在沙发里,疲惫地闭着眼,捏了捏眉心,听到元深的声音,懒懒开口,“说。”
元深道,“机场之事,顾远之只快了我们一步,顾家并没有查到什么。”
沙发上的男人微顿,又缓缓道,“他快了哪一步?”
“顾家在查少夫人身世的同时,一直没有放松对报上绯闻来源的查探。第三则绯闻刚刚上报时,顾家已经着手,所以,顾家很快就知道第三则绯闻来源和第一二次并不同,甚至田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仿造出少夫人需要的证件,也是因为顾远之的势力在推动。”
“顾家一直在监视田静,当少夫人通知田静时,顾远之就立刻尾随了田静到机场。”元深说到这里,微微停滞,才继续道,“所以,我们到时见到顾远之和少夫人在一起,其实顾远之也不过比我们快了一步而已。”
元深斟酌再三,能说出这么安慰人的话,已经是极限。
他想,他将永远记得,当易辛疯狂地赶到机场,却见到新珩和顾远之两人有说有笑时,脸上那一刹那的煞白。
脸色煞白,易辛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至今,唯一一次。
易辛这样的男人,从来杀伐果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时见过变了脸色?尤其,是这样的脸色。
脸色煞白,只因为,心里恐惧了。
------
今日更毕,于是我终于更完了。。。
199 卵宝宝(13)
太阳穴的位置在隐隐作痛,易辛用力揉着,那痛意却甚至不能有一点稍缓。
新珩,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走?我用了我所有的心爱你,你却不能接受?甚至不能忍受?非要离开我?!
离开。懒
不过是想到这个词,他向来坚硬沉稳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他甚至不能想象,往后没有她的生命,他要如何维继?
明明前一个晚上的欢/爱那么真实,他不相信她不爱他!肢体交缠时,爱意清晰,作不得假,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他愿意放弃一切!于是,他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她不想回家,她言语之间暗示支走他,这么明显,他竟也没有警觉。
真没有警觉吗?
他自嘲一笑,不是没有,他向来敏锐。只是不愿往这里去想,不能承受她已动了逃离他的念头。
那个他深爱的人,却在筹划着离开他。即使只是想,也已经让他承受不起。
他和她,何时到了这一步?
是哪一种爱里,会有策划逃离和防备逃离?
他自嘲地摇摇头,他的爱,似乎真的很失败。
不过幸好,他在最关键的一刻警醒了。
虫
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得知发邮件的人是田静,继而猜出是她在幕后策划,一路飞奔至机场时,握在方向盘之上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一路都在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那一刻的他,既恐惧,又疯狂。他想,如果他终究来不及留住她,那么,不论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