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管家脸上就现了难色,只是那难色,似乎也是特意为了让她看到。
她心中更疑惑。
管家这才道,“老爷子今日心情不好,少夫人,您还是不要下去了。”
新珩眸微睁,一惊,心中又瞬间明白了大半。
管家又接着道,“少夫人,夫妻之间难免龃龉,尤其少爷脾气强硬。只是心却是向着少夫人的,您又何必做得太绝呢?”
管家这一说,新珩就已经猜得清楚,必定是她托桑芮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这样一想,也就能明白为什么易辛也会知道这事了。
女佣这时已经将食物放到了新珩的房内,又再回到管家身后,只是托盘上,还留有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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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易少夫人(7)
新珩瞥过那一碗汤,极普通,忍不住微惊,看向管家。
管家一笑,“少夫人,这是少爷亲自为您熬的,折腾了一个早上呢。后来他自己有事要先出门,就吩咐我们送上来,还一再叮嘱一定要亲眼看到少夫人喝下。少爷说,少夫人在生他的气,如果我们不盯着,您一定转身就倒去喂花。”懒
新珩听他这话,唇角一抽。
这易辛,还真是了解她啊。
听了是他弄的东西,她要不倒去喂花才奇了怪了。
管家还在继续,“少爷他是想多了,少夫人温柔大方,一定能明白少爷的心意,怎么会拿去喂花呢?”
新珩皮笑肉不笑,“没有,他没有想多,他想得很对。”
管家听她这么毫不掩饰的承认,一惊,却见新珩说完,又已经极其干脆地端起了那碗汤,仰头,以前所未见的豪放的姿态一饮而尽。
“砰。”
喝完,还顺手将碗放回女佣手中的托盘里,再次豪放地擦了擦嘴角,看向管家,“对了,你们不要质疑你们少爷的命令,他这人精明得很,一般而言,他能预见到的都没有错。”
管家印象中的新珩从来都是仪态端庄,礼仪到位,何时见过她这么大口喝汤,豪放说话?这时头一次见,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怔在原地,只看着新珩对着他眯眼一笑,那笑里,明显是“我喝了,你们可以走了”的意思。虫
努力清理了下脑袋,才尴尬笑着说了一句,“少夫人还真是了解少爷啊,果然是夫妻。那少夫人您用餐,我们先下去了。”
管家带着女佣下楼时,还不由自主狠狠摇了摇头。刚刚新珩那一句“他想得很对”,确实是极大地挑战了他看人的眼光。
在他眼中,新珩是得体的、隐忍的,却从来不知道,私底下,她也会有这种明显赌气的动作。
那还和桑芮不一样。桑芮如果把风扬给她熬的汤倒掉,那叫脾气、霸气;新珩这样,面上柔柔弱弱,雅致温和的,这样做,那才叫赌气。
这样的赌气,有种小孩子般,很真很干净的感觉。
管家想到这里,心中原来的想法顿时就更加坚定。
——也许,这两人在一起才叫般配。
他们才能看得到、牵得出对方最真最纯粹的一面。
管家回到楼下餐厅,易老爷子正带着风扬和桑芮在吃早餐,见到管家和女佣,一声冷哼,“给她送上去了?”
管家笑着答,“是啊。”
“砰!”
猛然一声,将管家一惊,也将同在餐桌上的风扬和桑芮吓了一跳。大家都慌忙看向易老爷子,却见他一把将筷子重重放回餐桌上,人也已经站起身来。
离了座,转身,离去。
周身带着沉怒。
管家见状,慌忙跟上老爷子。
桑芮在餐桌上,不安地看向风扬,却又不敢说话。等着老爷子走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道,“怎么办?老爷子好像被气得厉害。易辛这样做,分明就是在陷害珩珩!”
桑芮说得气愤,她对面的风扬却只是一笑,并不多说。
桑芮继续道,“这老爷子现在在生气,珩珩就算再害怕她也应该自己面对。易辛倒好,直接不让她下来,还堂而皇之地让管家将早餐送上去,他这不是摆明了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吗?那不是害珩珩是什么?你看老爷子的样子,分明就是被气得不轻,他这一气,最后还不都是要撒回到新珩身上去的!”
桑芮越说越愤愤不平,“易辛这绝对是在报复珩珩昨天要吃药!”
风扬停下动作,看着一脸愤怒的妻子,半晌,轻叹了一口气,“你误会他了。”
桑芮听这话,像是被火上添了油,美目一转,怒道,“他的行为都已然这么明目张胆,还有被误会的余地吗?”
风扬苦笑,“你怎么知道,老爷子在见到新珩之后就不会比现在更生气?”
桑芮理直气壮,“怎么可能,珩珩那么乖巧,她自己知道自己惹到了老爷子,一定会态度诚恳,使出浑身解数将老爷子哄好的。这就算哄不好,她至少尽了力,总也能让老爷子气消一些吧?”
风扬高深一笑,“你就确定,新珩她会去哄老爷子而不是火上添油,将老爷子彻底惹怒,忍无可忍之下将她赶出易家?”
风扬话落,餐厅里顿时陷入沉寂。
许久,只听得桑芮目瞪口呆下,明显底气不足的一句话,“不会吧?”
风扬严肃地朝着她点点头,又道,“如果真不会,易辛为什么不让她见老爷子?易辛,才是最了新珩的人。”
易辛果然了解她!
新珩对着面前的早餐冷笑。
知道她在昨晚就打定了主意,她撼动不了他,已经准备从易老爷子下手。他却较她快了一大步,直接阻止了她与易老爷子见面。
不,他不是在阻止她与易老爷子见面。一个早餐而已,她若真要去惹易老爷子,他挡去一个早餐有什么用,只要她还住在这里,有的是机会!
易辛这样做,是想告诉她,没用!
没用,谁也救不了她!
易辛是用这早餐告诉她,她想从易老爷子下手,是在白费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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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易少夫人(8)
就像这早餐,易辛公然让管家送到她房里,这样的行为,对易老爷子的威信而言,并非不是挑衅,易老爷子也绝对不可能不怒,但是,易辛还是做了。
那说明什么?
那说明,易辛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的事,谁也干涉不了!懒
她要想从易老爷子那里找到出路,那是妄想!
可是其实,易辛,你看,你还是能对我费心的。即使,只是费心将我禁锢。
手边,手机在震动。她拿过。
田静。
“新珩,谢谢你。”
新珩忍不住想笑,“我没有做什么,说不定只是他自己良心发现了。”
那头微顿,再说话,已现了犹疑,“他。。。为难你了?”
新珩心中叹气,他什么时候不为难我啊?对着电话,只道,“没有,只是他素来不喜欢我干涉他的事。”
那头一滞,有些歉意,“新珩,我很抱歉。原本这事就是方家有错在先,对不起你,现在还要反过来让你替他们求情,惹得易辛生气。这事,是田姐欠你的,往后有事,你只管说一声,田姐定当竭力。”
新珩心中一软,一笑,“没有这么严重。”
那头跟着一笑,“也是,你有易辛,还能遇到什么事呢!”
新珩心里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能遇到的事,多了!只是,她没有说话。虫
田静又接着郑重起来,“新珩,真的谢谢你。你不知,这一次,你非但是饶过了方宇的命,你还救了整个方家。方家的股票,在过去几天眼见已经跌到崩溃,易辛这时一松手,算是给方家留了最后一口气。而且,后天晚上易家的跨年酒会,方家也并未被排除在外,能进易家,易辛就是给了方家一个重生的机会。”
田静来来回回说了许多话,新珩有些心不在焉,却清楚地抓住了一个意思,易辛要放过方家!甚至,还要给它回生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很生气,她也以为,他这时必定会趁机将方家连根拔起。田静说,前几天,方家股票眼见跌到几乎崩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易辛铁了心不放过方家。
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留方家最后一口气,再让方家入易家参加跨年酒会?须知,能入易家,就代表着得到了易家的庇护,往后出去,各路人都会多给他们几分面子。这么明显,就是要给方家一个重生的机会。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像是他所说的,是她用身体换回来的?
忍不住讽刺一笑,如果她真有那么重要,一个晚上就能决定一个大家族的命运,那为什么她会换不回自己的自由?
她哪里有那么伟大?她不过是不想赶尽杀绝,放方宇一条命而已。方家灭不灭,兴还是衰,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田静求她,她就真愿意用那样的屈辱去换吗?
易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先生是什么意思?”
茶香氤氲里,易辛美丽的眸子含着薄光,轻轻看向对面的莫适清。
莫适清一笑,“昨日已经向易老爷子解释得清楚,是相腾冒犯了易少夫人,嘱咐我亲自过去代他说一声抱歉。”
易辛一笑,“冒犯是真,但道歉却也不必了。易辛枪法不佳,以致伤了相腾手上筋络,害他废去一只手,这样一算,这一声抱歉,还是应该由我来说的。”
易辛说完,莫适清的笑几乎撑不住,眼中的阴狠却是再不掩饰,“辛少言重了,现在医疗先进,凭我莫家的财富,没有治不愈的伤。你也实在不必一直耿耿于怀。”
虽是笑着,话却几近咬牙切齿。
易辛只笑,“这样就好。”
眼波一转,又道,“只是,还望他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伤只手就能抵过。”
莫适清冷笑,“是啊,也全怪他这一次有眼无珠了。竟然会冒犯了易少夫人,看辛少这样子,是极心疼夫人吧,不然,也断不会为了个女人,差点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辛少是在嫉妒相腾,随意找个名头出来,残害兄弟呢。”
易辛脸色微冷。
莫适清继续笑着,“虽说你自小由易老爷子带大,大家并不当你是莫家的孩子,现而今你地位尊崇,更是没有人敢提及往事,但。。。血脉相连,你毕竟还是留着我莫家的血。”
莫适清的话,是将往事翻出来将易辛狠狠羞辱了一番。
由易老爷子带大,大家并不当你是莫家的孩子。是说,易辛是莫家不认的野种。
当年易凝倾心莫适清,只是莫适清情场风流,对易凝只是逢场作戏,即使是后来易凝生下易辛,也并不能得到莫家的承认,最后易凝黯然神伤,抑郁而死。易辛从小由易老爷子养着,受的白眼和鄙视并不少,到如今的地位,是没有人敢再提这事,但莫适清这时旧事重提,就是要在告诉他,再一次提醒他,他是莫家不承认的野种。
手紧握成拳,眸底沉暗,唇边却一抹笑,明艳,“我的确是有些好奇莫家的血长成什么样,所以那一天,我将相腾的血放出,看那流成一地的血红,有些快意,险些收不住。只是后来莫先生说,希望我看在易凝的面子上留相腾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一向敬爱易凝,莫先生既然都求到易凝那里去了,我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146 易少夫人(9)
若真要拿旧事出来打压,那易辛也不会输他。
果然,莫适清听了,脸色一青,险些撑不住。狠狠紧了紧拳头,双眼危险一眯,低沉道,“辛少不要光顾着欣赏别人的血,有那精力,还不如小心小心自己,不要一时大意就被他人一枪击中了心脏。那时,可就不好玩了。”懒
一声冷哼,又转了话头,“还有你那惹人疼爱的小妻子,也要小心一些。那顾远之可不像你易家的人,他那人向来爱惜羽毛得很,可不会容忍有谁胆敢口无遮拦将他拿出来挡箭。”
莫适清咬牙切齿,也不忘将易家的旧事重新拿出来再挖苦一番。
顾远之爱惜羽毛,可不像你易家的人。。。那分明就是旧事重提当年易凝为了爱莫适清那些疯狂的行为。
能把爱过自己,又被自己抛弃的女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拿出来,以胜利的姿态不厌其烦地炫耀,这样的人,到底是要有多不要脸多下/贱?!
易辛冷笑,望着莫适清恼羞成怒远去的背影,眸底一片肃杀残冷。
却,不长。眼神便猛然一凝,身体也跟着一僵。
口袋里,有细细微微的震动。
那里面有一支手机,那一支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
几乎是立刻,他拿了出来,按下接听,放到耳边。虫
他没有说话,那头也没有,气氛一凝,那头却像是被吓到一般立刻挂断了电话。
耳边顿时一片盲音,他的唇角却不由自主微微勾起。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那头的她手忙脚乱将电话挂掉,又懊恼得发囧的样子。
小笨蛋!
他知道她是不小心按到了他的电话。可是,这至少可以说明,她这时在想他,必定是她闲极无聊拿手机出来对着他的照片,怨怒他或是闷闷地吐委屈,激动过了头,按了过来。
他兴致一起,唇一扬,拨了回去。
那头却久久不接。他心情愈发地好,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看到他的电话时受到惊吓的模样,而这时,大概又在一旁望着电话纠结要不要接起来。只是她不知道,她一定会接。
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
果然,几乎就要自动挂断时,电话被人接起。
那一头,小心翼翼里带着底气不足,“易辛?”
新珩这人,有时一根筋得可爱,她就是再生你的气,但是只要她觉得眼前她自己有错,她就会底气不足起来,声音委委屈屈得让他更想欺负她。
他故作冷漠,回了句,“刚刚找我是有什么事?”
那一头,她立刻解释,“我是不小心。”
果然。。。
他还真是了解她。
他心中愉悦,却并不答话。
她一紧张,又试探一问,“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他心中猛地一紧,他知道,她以为他现在和倪筝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他回她,“是。”
那一头,顿时一阵沉默,带着压抑和克制的伤痛。
他无奈,轻叹一口气,道,“你打扰到我杀人了。我刚刚和莫适清在一起。”
新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突然间抽了,才会心疼那个不久之前才将她的尊严狠狠扔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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