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梦脸上是奸计得逞的得意:“那叫枉法,不是本事?”
黑子伸手端起罗惜梦喝过的咖啡,抿了一口,点点头,把自己的苦咖啡推到罗惜梦面前,继续忽悠:“前几天遇到你男人,哦,你前夫,他说皮料场没起色,要堵黑账难,准备卖给县里来的什么金家,让我给选个黄道吉日。”
这都是没影的事情,黑子倒说得有板有眼跟真的样,罗惜梦虽觉得刘奇禄没城府机心,却不怀疑黑子。罗惜梦瞪了喝自己咖啡的黑子一眼,没说什么,心里有些异样。
“哟,草莓味的。”黑子眉毛一挑。
“咖啡,怎么可能是草莓味?”罗惜梦往苦咖啡里加了颗方糖,搅拌着。
“我说的是唇膏。”黑子指了指杯沿那一抹嫣红。
罗惜梦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却假装没听到,也不回答,拿起面前的咖啡又放下,想起这杯是黑子喝过的,而且还吐了一口回去。她怎么能喝?
“刘向前有本事。但也不敢对金家下手吧?听说那金家在县城手眼通天?”黑子见罗惜梦满脸红霞,颇有成就感,挑逗美女是一个技术活儿,要循序渐进,不要逼得太紧。正事要紧,就趁她心神失守的时候转移话题,黑子直捣黄龙。哈!别误会,不是要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是要击溃这女人的心防,把那个证据拿到手,攻击刘家。
“本事?本事!呵呵……”罗惜梦鄙夷道,“金鸿集团是被拉来做替死鬼的!坏账会算到他们头上去,他们不知道内情,知道了就不会来。不过,他们在县城呆不下去了,病急乱投医而已。金家最近在县城被李家和吴家联手打压,很惨。”
难怪!黑子心里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八章杀手锏
五年前,罗惜梦家境贫寒母亲病重,她好不容易在县城找了份工作,将母亲送进医院,却被刘奇禄纠缠威胁,若她不嫁给刘奇禄,刘家就会把她母亲赶出医院,甚至罗惜梦自己也不会好过。恰在这时,母亲病情突然加重,需要手术,罗惜梦没钱,医院又说要将她们驱逐。走投无路之下,罗惜梦只好答应了刘家的亲事。
罗惜梦因此被刘家拿捏住,自己的病都得瞒着,只敢请黑子偷偷配草药养着。若黑子什么都不知道,罗惜梦是断不敢乱透露风声的。她和黑子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这个女人哪怕跟刘奇禄离了婚,也是不敢不顺着刘家的。所以,黑子虽然跟罗惜梦关系匪浅,但要从她这里拿到那杀手锏,还是难度不小,直接要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吗?不至于吧?”黑子装傻道。
“刘奇禄这都跟你说了?真是口无遮拦,那就更明显了,他们刘家还不敢惹金家,摆明是受了县城李家吴家的指示,前些天,我去找刘奇禄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见到李家的人……算了,你不懂这些。”罗惜梦是知道些情况的,但却不愿说太多。
“协议离婚?刘家条件挺苛刻吧?这家人可不做亏本买卖的。”黑子假装不经意地问。
“还好。”
“也是,你手里有他的把柄,应该苛刻不了那里去。”
“你说什么?”
“哦?你还不知道啊?”
“你到底再说什么?”罗惜梦忽然坐直了身子,紧张起来,直勾勾盯着黑子。
黑子耸耸肩:“外面都传遍了,说刘奇禄准备找人从你这儿抢回那东西呢。街上的混子们听说有份儿,刘奇禄撒了大把的钱。”
罗惜梦眉头忽然紧紧皱起,搅动着手指,不言不语。
黑子道:“那东西,就像书上说的双刃剑,伤敌容易,伤己也容易。最好放在妥当处,否则,刘奇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罗惜梦诧异地看着黑子:“你知道那东西?”
黑子直言不讳:“上次你被刘奇禄打,喝了好多酒,我送你回家,你说胡话说你有刘奇禄的把柄,大不了鱼死网破。然后,还硬拉着要给我说……”
罗惜梦懊丧地拍了拍脑子,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自己怎么会那么蠢呢?黑子不是不可以信任,实在是这件事情太严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起来,拿到这个重要把柄,还跟黑子的出谋划策脱不开关系的。
喝醉后告诉黑子那个把柄,这件事情是有的,被刘家夺了股份苦无良策的黑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现机会的。这个东西其实也不复杂,是一卷证词,一卷足以证明刘奇禄杀人的证词。
事情也简单,三年前,刘奇禄刚和罗惜梦结婚,但罗惜梦却并不与他同床,刘奇禄便常在县城鬼混的时候,他看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很漂亮。作为刘家独子,刘奇禄向来在家呼风唤雨,到了县城也不知收敛,在追求不成反被那女人的高傲蔑视刺伤后,这家伙就起了歹念,勾结了一帮县城的黑恶势力。
接下来丧心病狂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刘奇禄一番报复之后,那名被辱的女人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并扬言要刘奇禄死无葬身之地。刘奇禄这才知道那女人背后的男人,手眼通天,不仅是他就是他老子,也只能俯首帖耳的份儿。这下子他慌了,那女人也蠢,见刘奇禄害怕她反而更加刺激辱骂起刘奇禄来,刘奇禄又是惊惧又是愤怒,最后,恶向胆边生。
那个女人再也没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人间蒸发了。
事情做下之后,刘奇禄这怂货滚回了黑山镇,他爹刘向前在厂里,刘奇禄声泪俱下把这些事情都向妻子罗惜梦说了。他是藏不住事情的人,甚至在给罗惜梦说起这些的时候,他都没想过罗惜梦只是他威逼利诱强娶进门的女人,也自然忽略了他前两天才辱骂殴打过罗惜梦。
罗惜梦找了黑子商量,黑子脑子滑,虽然当时年纪还小,却悄无声息给罗惜梦出了个刁钻法子。罗惜梦就抢在刘向前回家前,借了刘家的令牌去了县里捣鼓这事儿。本来县里已经弄好证词,要捉刘奇禄,人证物证俱在,算是办成了铁案。罗惜梦找那女人背后的强大男人说了些什么,那男人突然撤回了所有指控和布局,并将证词卷宗给了罗惜梦。
最终,在罗惜梦的周旋下,刘奇禄免去了吃枪子的罪名,其父回来后知晓详情,问罗惜梦证词卷宗怎么处理的,罗惜梦说已经烧了。当时,罗惜梦对黑子也说证词烧掉了,只是黑子没相信,刘家当然也不会轻信。刘奇禄大叫做得好,刘向前却冷冷盯着罗惜梦良久,然后扇了儿子一个打耳光,喝令儿子以后对媳妇好一点,否则,他饶不了这孽子。
刘奇禄刚刚蒙受了罗惜梦“大恩”,算是绝处逢生,自然感激涕零,那段时间对罗惜梦也是真的好,即便罗惜梦依旧不跟他同床,他也忍了。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刘奇禄故态复萌再度对罗惜梦打骂起来。
到了几个月前,罗惜梦的母亲终究医治无效去世了,刘家能拿捏住她的唯一把柄也没有了,罗惜梦不再忍受刘奇禄,提出了离婚。刘奇禄自然不干,这女人娶回家三年,愣是没骑过一回,就这么放了?
罗惜梦并没有直接跟刘奇禄谈,她是跟刘向前谈的,刘向前答应她离开刘家,刘奇禄只能无奈签了离婚协议书。
黑子要的杀手锏,就是这本证词卷宗。
当然,黑子知道罗惜梦拿着那证词当把柄,这也是他暗示的效果,他希望借此搬倒刘家。用这种残酷方式对付刘家,黑子一早就想好的,并不是黑子心眼小,实在是爷爷跟刘家斗了一辈子,仇怨太深,无从化解。
但三年前黑子没有要证词,尽管他有一千种办法让罗惜梦亲手将证词送给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当时罗惜梦的母亲还在医院,如果跟刘家闹翻,自然会牵连罗惜梦母女。
爷爷说过,人可以对敌人冷酷,但对无关的人,也不必吝啬同情和怜悯。
本来,黑子已经放弃了这个方法,只留作备用手段,他还有其他方法攻破对方的堡垒,刘家作恶太多,把柄可不少,只不过没有这一件致命而已。
但是,这一次刘奇禄却再次开始威胁罗惜梦,甚至,准备带一群混子凌辱他曾经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妻子。黑子无法袖手旁观,这是一个想作恶都做不到的善良女人。
三年前放弃这个方式,是因为怜悯罗惜梦的遭遇,三年后,再拾起这个方案,也是基于同样原因。为爷爷复仇的同时,也能帮罗惜梦逃过这一劫。
所以,从本质来说,黑子的行为一直在帮助和保护罗惜梦。
只是这个苦命的女人,并不知道真相,真相从来只是残酷地在黑暗中展露峥嵘,无声无息。
刘向前身边闷宫的士,其实是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
“轻点,轻点,要死了。啊--黑子,哦!麻了,麻了……”
“很舒服吧?”
“停!停!停!疼死了!”
“妞,给爷叫一个!”
“啊哦……”
“乖!”
“我杀了你!嗷嗷--”
“杀了我谁给你按脚?心绞痛疼死你。”黑子停下来,把罗惜梦的左脚按进药水盆里,又提起她的右脚,这女人的脚真的小,珠圆玉润精致极了。
罗惜梦斜靠在沙发上满头热汗,青丝散乱,衣衫也不甚整齐了,裙摆还掀起一块,露出雪白丰满的大腿根。她想拉下裙摆,却没力气,拉了几次没能成功,又见黑子直勾勾盯着她大腿根猛瞧,气得红了眼圈,拿起抱枕砸过去,气若游丝地道:“别偷看。”
黑子嘿笑道:“我哪有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吗?我要看你那裙摆会不会还往上跑。”
说着,黑子无耻地拉着她小脚拖了一下,裙摆果然往上跑了一点,露出半截白色小裤子,包得胀鼓鼓的。
“混蛋!呵呵,下次再不放你进来,呵呵呵……”罗惜梦挣扎着要拉毛毯盖住,却被黑子挠了脚底板,酥酥麻麻没了力气。
黑子拿拳头顶住罗惜梦脚心穴位:“我要加大力气了哦?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我快不行了。”
罗惜梦顾不得黑子调笑,赶紧告饶,把裙摆拉下去最要紧,不然会被这坏蛋看光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罗惜梦后悔不跌,今天鬼使神差穿了最露肉的白色,也是最紧的一条,勒得肉鼓鼓的沟壑分明,万一被瞧见了……
叮铃铃,电话响了。
宛如见了救星,罗惜梦挣扎道:“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我叫你等下,是刘奇禄的电话,嗯啊……”
黑子就放慢了动作,轻轻揉弄着罗惜梦圆润小巧的脚丫。
罗惜梦全身电流乱窜,嗔怪地瞪了黑子一眼,才接起电话,声音就冷了:“有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罗惜梦就看了看黑子,道:“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黑子笑了笑,知道刘奇禄准备动手了。黑子别的本是没有,继承爷爷赵半仙的衣钵之后,也偶尔替人卜卦算命,这玩意儿就是坑人,但坑人得有理有据,情报工作是首位。所以,黑子在小小的黑山镇,也算手眼通天,刘奇禄纠集了一帮小混子准备干什么,他是半个月前就了如指掌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在今天出现在罗惜梦家里准备“英雄救美”。
又冷声说了几句,罗惜梦一脸憋坏的表情,伸手打黑子的手,黑子的魔抓突然在她脚底……
“嗯啊……”
罗惜梦身体一抽,声音没有收敛住,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第九章一瓶酸奶引发的血案
而后,电话那头显然是听到了罗惜梦的尖叫声,声音也大了些,听来很激动。
罗惜梦蹬了黑子一脚,怒喝道:“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我们已经离婚了!是不是黑子又怎样?你很希望我跟他发生点什么吗?呜……不要,啊……”
正横眉怒目言语逼人的罗惜梦,突然违和地爆发出一声酥软至极、慵懒细糯的低叫声。
电话那头开始了河东狮吼。
而罗惜梦也红了眼圈,一脸恨意地盯着黑子,却依旧冷声道:“谁在我这里,关你什么事?是有男人,怎么了?犯法?呀!啊……你轻点,轻点!受不了了!”
然后,电话那头似乎挂断了。
罗惜梦脸红红的,额头上还有汗,冲黑子怒吼道:“你有病呀?不知道那边是刘奇禄?”
“你不是和他离婚了吗?”黑子无所谓,继续给罗惜梦按摩脚底。
“我担心你,那个畜生混蛋得很,你被他恨上会遭殃的。你快走吧,说不定,他会带人杀过来。”罗惜梦捏粉拳砸了黑子几下。
“我走了你怎么办?”黑子笑道,“只怕又得跪在地上,被他扇耳光吧?”心里却想,他的确会带人过来,但目标可不是我。
罗惜梦狠狠地咬了咬牙,那是刘奇禄那个变态赐给她的耻辱。
去年的刘家家宴上,被人问到怎么没生养孩子,罗惜梦说没这打算,被刘奇禄听见了。刘奇禄以为罗惜梦说的是没打算给他睡,立刻怒火中烧,当众叫罗惜梦跪在地上,扇了几十个耳光还不解气,还踹了一脚,没有任何人拦阻。
这事早就传遍黑水镇了,然而人们却不知道,当晚她回家整整跪在床前一晚上,膝盖下垫着的是刘奇禄刻意摔坏的碗。那时,罗惜梦的母亲刚做完手术。
见罗惜梦没有说话,黑子又揉了揉罗惜梦的小脚丫几下,收了工。
洗干净手,黑子拿着毛巾擦手,道:“你不明白,你以为刘奇禄找人对付我,是因为你刚才的声音激怒了他。对吗?不对。在跟你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找好了人,所以,与我无关,他要对付的人,是你。”
“怎么会?”罗惜梦惊讶道。
“他已经知道你掌握着他证词的事情了,也认为这是你胆敢忤逆他的原因,他想拿回证词销毁掉,至于你嘛……”黑子回到客厅,坐在罗惜梦对面。
“什么?”罗惜梦惊得坐了起来。
罗惜梦虽然担心,但还是穿上拖鞋,在毛毯小掖好裙摆,狐疑地看了黑子几眼,起身去开冰箱。她已经习惯性听从黑子的命令,以前遇到难题都是黑子帮她化解的,比如怎样在刘家立足而不受欺负,怎样说动刘家出钱医治她母亲之类的。
昨天,朋友托人来收黑子寄存在镇府食堂的熊肉,也顺便给她带来了新鲜酸奶。罗惜梦一直是一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哪怕她的生活充满了屈辱和艰辛,却一直相信善待自己,便是幸福。
黑子点了根烟,自然而然地从茶几下掏出烟灰缸,罗惜梦拿了一盒酸奶,插上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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