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开了一家本市的大公司不说,人也长得俊朗不凡。有钱又多金,多少女人向往的结婚对象,张莉作为一个小女人自然也有所希望。
“我今天特地穿了件素色的裙子。”
言外之意,阎微听出来了,他微微一笑,认真开车不再说话了。
张莉要去和新娘集合,阎微就在礼堂附近慢悠悠地逛着。他们来得很早,此刻客人来得还不多。
阎微抬头看着天,心情无比愉悦,他只希望客人来得越多越好,到时候那对新人出的洋相就越大。
又有一场好戏等着看了。
“李子,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呢?”
找到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阎微一进去,就认出了手捧着手提电脑的那位就是自己曾经的同窗好友了。
他也看到了阎微,把手提电脑放到桌上就迎了过来。“阎微你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看到你QQ签名上要找帮手挺急的,反正我也没事,就过来了。”
李子四下里看了看,跟阎微说悄悄话:“本来我们人凑凑肯定够的,不过这次的客人排场比较大,可不能出什么问题了。”
“你还不了解我啊,以前好歹是学生会管电脑设备的,再说这次你的事也很简单。”
李子把等会婚礼中要准备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司仪到时候会提醒来宾看大屏幕,然后你就可以打开署名伴奏的音乐放伴奏,再把幻灯片打开就行了,我都设置了自动播放效果。现在投影仪是关的,等拉开始了会有人给打开的,你不用管。”
阎微比了个OK的姿势。“很简单啊,包在我身上吧。”
李子还要去忙其它的事,阎微就坐在后台的凳子上,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幻灯片首页。这张照片,可不就是放在礼堂门口的那张嘛。
丑男丑女,还真是挺配的。
阎微把口袋里的U盘插了进去,移出了里面的照片和视频,又在李子的电脑硬盘里找到了幻灯片图片的存放位置,拖进了图片编辑软件中。
张莉来了短信,说是新娘要见他。
阎微:正和好久没见的老朋友在叙旧,等会敬酒的时候再介绍吧
******
婚礼如期而至地进行了,阎微光是听声音,就能够想象的出那场面有多盛大了。毕竟新娘的家世比之新郎有过之无不及。
说白了,今天就是场土豪开的婚礼呢。
间或有几个工作人员走进来,慨叹着有钱人生活的奢侈和对此的向往,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那张结婚照片,又评论一番真是一对佳人呢。
阎微只在心里叹他们的肤浅。
“你好,需要再加一个视频。”听到如在耳边的低沉的声音,阎微抬头。眼前的男人表情淡淡的,眼里闪着锐利的锋芒,气势很强。
阎微立刻回过神来,接过他手里的U盘,把里面惟一的一个视频移了出来。
阎微知道这个人,他是新娘的哥哥,屈洹。
他给人的感觉挺一丝不苟、严谨自持的。能接管家里大公司生意的人,那必然是有些手腕的。
阎微觉得他握着鼠标的手在微微颤动。直到移出U盘把他还给屈洹,他紧张得跳动个不停的心也没有平缓下来。
他和屈洹的交流只此一句,屈洹在走之前又扫了一眼屏幕。直到看不见屈洹的背影了,阎微才大松了口气。
阎微将回收站中删除的东西还原,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
婚礼应该快开始了吧。
阎微又给张莉发了条短信:敬酒了叫我哦
张莉:跑哪去了,你可别半路开溜了,我都跟朋友说今天带你过来了
阎微:不会!
阎微用食指一下一下拍着桌面,等着时间慢慢地过去。
……
门口探进来一个头:“10秒后,准备。”
阎微比了个OK的姿势,播放了音乐伴奏,打开幻灯片。他让背后的兄弟可以增加电脑设备的音量了,于是,新郎和新娘之间的甜蜜回忆开始展现在宾客们面前。
“我去个卫生间。”阎微和那兄弟说了声,就准备开溜了。
等他走到卫生间的时候,预期中的,嘈杂凌乱的起哄声响了起来。
阎微欣喜地抛着手里的车钥匙,打算绕道后门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办的过于轻松,阎微失去了防备,所以在被人从后面偷袭整个人都贴在墙面上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
借由瓷砖的反射,阎微看清楚了压制着自己的男人是屈洹。
“你不去关心关心你宝贝妹妹吗?”
阎微刚在内心腹诽这趴着的姿势太累人了,转而屈洹就将他转了个身,只是手还拧着,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就怕他跑了似的。
阎微微微吃痛,毫不畏惧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笑得欠扁。“你可以先去问问你宝贝妹妹干了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
这本是一场羡煞旁人的婚宴,却被那一张张乱入的照片搅得天翻地覆。虽然银屏上的画面已经被切掉了,但人的记忆能够保留很久。
很快,他们靠着刚才放出来的照片和视频画面“新郎和另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举止亲昵”得出了统一的结论:新郎原来是个同性恋啊。
新娘太可怜了?新娘知道吗?
相比于男方家长的冷静,女方这边的家长已经在质问新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爸,哪个男人年轻点的时候没有玩过啊?”新娘帮腔了。
哦,原来新娘是知道的,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一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还想娶我女儿,这婚我们不结了。”新娘的爸爸想拉着女儿走,可新娘死活不肯。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有人默默地将刚才拍到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分享去了,和网友们八卦着一场狗血十足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攻X倔强受
☆、第五单(二)
“那晚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阎微神情疑惑地和他对视着,迷茫地问道:“什么事?”怎么感觉从一个话题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了,老兄,你能甭跟我套近乎吗?
屈洹的眼神锋芒地盯着他,阎微老实地一动不动任他打量。
突然,屈洹不老实的手往阎微衬衣上的纽扣袭击而去,阎微惊慌失措地用手捏着自己的领子。
屈洹目光发沉,冷冷一笑:“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心里有鬼?”
阎微逞强道:“一个大男人要对我动手动脚,我能不紧张吗?”
屈洹锐利的目光在阎微身上打量着,就像在欣赏一件商品一样,如此放肆的目光让阎微觉得非常不快。
“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阎微的心中一颤,但很快将微乱心思收了进去,做出表面功夫,他可擅长了。
“所以我还得甘之如饴地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挑逗?”阎微说出话来的嗓音有些干涩。
“真巧,我也喜欢男人。”
听到这话,阎微的脸色完全扭曲了。喜欢男人就男人,没义务在我面前出柜吧。阎微完全理不清这男人说话的头绪了。
男人却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轻易地就把阎微放开了,从阎微身上缓缓移开定住的目光,然后就走了。
阎微没忍住讶异看着屈洹的背影,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了。
回去的路上,阎微自然是给张莉打了个电话,带着万分的抱歉表示要把钱退给她。张莉也只是说了他几句,然后津津乐道地分享起来在婚礼现场发生的那幕。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阎微听着张莉那头的话唠眉头微皱,心想着闺蜜也不过如此嘛。
还有李子那边,他承认自己是利用了不知情的朋友。如果害李子因此而失去工作了,阎微真是难辞其咎了。对于一个抛弃了自己转头就跟女人结婚的男人,还利用朋友花心思去报复他。
阎微,值得吗?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时光易逝,那段懵懂青涩的爱恋也不会再回来了。它只会成为自己记忆里的过往,不断提醒着他那段往事是多么可笑和无知。
阎微在自己是gay的意识觉醒的时候很快就接受了。对于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老实承认吧。结合各种实例和围观过的事,虽然同性恋这条路并不好走,但对于零爱情并向往有一段长久感情的阎微来说,他很希望找到一个终身伴侣。
他和段成是在学校乒乓球社团认识的,当时被分到了一组,一拍即合渐渐熟络了起来。即使不是一个专业的,但交流的也频繁起来了。阎微本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但一周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会和段成一起出去吃饭的。
托段成的福,阎微也从宅男中摆脱了出来。
段成对阎微的暧昧和示好是及其主动的,两人关系的确定也是由段成的告白开始。只是不知是不是段成的温柔伪装得太过成功,阎微以为这个男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还没毕业,他就主动提了分手。并告诉自己,他以后是要结婚的。一个同性恋,要和个女人结婚,说来有些可笑。但破碎的感情终究圆满不回来了。
自此,段成在阎微的心里定义成了人渣。幸好只是被骗了感情还没来得及和他上丨床。阎微庆幸着两人交往期间性生活的缺乏。
看到阎微没精打采地回来了,众人只当是战况不好。阎微收拾了点东西就走了,等看不到他人影了,才纷纷围凑在一起议论。为什么没在阎微在的时候八卦呢,大概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人家已经很伤心了,就不想再刺激他了。
在外面吃了饭,阎微就回到了自己租的公寓。
阎微坐在浴缸里泡着热水澡,微微低头的时候视线瞥过自己的上身。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有些淡淡的痕迹,好在下面是不疼了。
“第一次居然给了那个混蛋啊啊啊啊啊!”阎微在无人的卫生间里咆哮,手握着拳头拍打着水花做着幼稚的举动。
屈洹说的那件事他当然记得,虽然过程是完全不记得了。总之那天阎微因为被人甩了心情不好跑去酒吧喝酒,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和个陌生人躺在了床上。种种暧昧的痕迹完全可以看出他和人419了,阎微吓得立刻落荒而逃,拼命得想将这件事忘掉。
虽然在搜索新娘信息的时候查到了睡了自己的陌生人就是屈洹,但阎微抱着一种到时候人那么多肯定不会碰到的心思有恃无恐地去参加结婚宴了。
没想到好死不死地还撞上了,阎微有些欲哭无泪。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阎微对屈洹也恨得牙痒痒的了。但是,屈洹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阎微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酒误事了,因为没有记忆了所以也有点底气不足便算作吃了闷亏不找屈洹算账了,别到时候打了自己的脸就成。
阎微满目惆怅得洗完澡出来。
段成和那女人的事算告一段落了,阎微也出了口恶气,心情舒坦了。他刚要窝进床里,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这公寓平时都无人问津。不会是房东来收房租费了吧·﹏·
这般想着,阎微毫无防备地开了门。
只看到门口的人,阎微动作迅速敏捷地把门关上,生生将屈洹伸进来的胳膊压制住了。阎微只听到一声闷哼声,立刻慌乱无措地把门打开。
完了完了,不会把人弄残疾了吧。
屈洹刚才脸上难看的表情一闪而过,看着阎微的时候又表情酷酷的,阎微知道他一定在装。
这次是自己下狠手了,阎微理亏,招呼着屈洹在沙发上坐下就进去卧室拿医药箱了。一转身,屈洹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活活把阎微吓了一跳。
“你进来干什么!”他把屈洹往外推,就像古时候少女的闺房不能让男人见了去一般。
阎微将药箱摊开,可屈洹完全没有自己涂药的自觉。阎微想着,大少爷估计是要人伺候吧。他只想把这祖宗快快打发走,手里拿着消炎水,卷起了屈洹的衬衣袖子。
屈洹也很厚脸皮地让阎微伺候着。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用上了八成的力,屈洹手臂上的那一条破皮了,露出红色的血痕。
阎微将消炎水倒在棉絮里,动作不乏小心的给他擦着伤口。屈洹还挺能忍的,只是皱着眉头却一声不吭,倒少了争执那时的严肃吓人了。
“那晚,你是第一次?”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单(三)
阎微有些无言以对了,这人是有双重人格吧,明明早上还各种狂霸酷拽,怎么这会厚脸皮到老子家了。
阎微给屈洹擦好消炎水随便应付应付就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滚了。”
屈洹不为所动,好像屁股和沙发之间沾上了502一样。这种人就是该无视,反正客厅里也没值钱的东西,阎微就想躲卧室里去了,他爱呆多久就多久。
屈洹的余光瞥过桌机上登载着招牌信息的报纸。“你在找工作?”
阎微行动的脚步停住了,说起这个他就来气,虽然这事不怪屈洹,可他就是被阎微带上了连带责任。“如果不是你宝贝妹妹去公司闹我会被老板开除?”这年头找工作多不容易,他做得好好的就因为“有损公司形象”这个破理由给解雇了,憋屈不憋屈。
“她造成的损失我来承担,明天就来公司报道吧。”
阎微觉得跟屈洹说话真是鸡同鸭讲,这男人大概是领导做惯了总是发号施令不顾别人的意见。
阎微觉得自己处在发飙的边缘了。“祖宗,我不想要你的补偿,你赶紧走吧好不好?”
无论阎微如何跳脚,屈洹脸上都是一成不变的冷冷淡淡,就好像有人说了个冷笑话全班哄笑了唯独有个没反应的怪胎一样。阎微拿这样的人没办法,他的生气发怒用在屈洹身上全都化成了棉花糖的力量。
屈洹把名片扔在了玻璃桌机上,阎微立刻拿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屈洹兀自淡定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阎微再将它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屈洹又一次将名片甩了出来,这次撂上了狠话。“再扔,就干了你。”
阎微一下子被吓唬住了,手都要碰到名片了硬是被屈洹盯着自己的眼神屈服了。
“上面有地址,明天九点过来报道。”
屈洹人已经走了,阎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