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无意!”
“无意,你感觉怎麽样?”
“肚子饿了吧?”
因为父亲消失而空空的心窝顿时被四个人的声音填满了。眨了几下眼睛,林无意完全睁开眼睛,开口:“可以,拿开手了。”唔,怎麽这麽没力气?
“无意,饿不饿?”
林无意只觉得眼前在冒星星。
“好……饿……”快饿死了,“晕……”
“我去拿吃的!”
沈笑微快速下床跑了。
林於鸿扶起林无意,林於舟拿来靠枕。林无意想撑起身体,结果刚一动,他就痛得“嘶嘶”直抽气。眼冒星星不说,全身都好痛。
“别动!你受伤了。”
林於鸿给林无意调整好靠枕,林无意晕晕沉沉地看看身边的三个人,舔嘴。立刻有人拿来水杯。想抬手喝水,林无意痛得又“嘶嘶”几声,生理泪水都痛出来了。
林於之、林於鸿和林於舟心疼死了。林於之喂林无意喝水,嘴上说:“想做什麽我们来做,你别动,会扯到伤口的。”
伤口?饿得前心贴後心,又因为失血过多而特别虚弱的林无意此时相当的迟钝。
喝了一杯的水,林无意可怜地吸吸鼻子:“好饿……头晕……痛……”
看他这样子,三个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和刚才不同,林於鸿这时候的口吻温柔极了:“笑微去拿吃的了,很快就来。”摸摸林无意的额头,还有点烫。
“怎麽,这麽晕……”
林无意只觉得眼前的人在晃。
林於鸿的下颚顿时紧绷。吻了下林无意的嘴,他冷声说:“你流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
流血?
“嘶——!”
下意识地要动动双腿,林无意扯到了右腿的伤和左脚脚踝,顿时又疼出了一汪眼泪。呜呜,他想起来自己为什麽会这麽痛了。
“别动!你伤得很重。”林於舟只觉得自己都疼得不行了。擦擦林无意额头上疼出的冷汗,林於舟询问另外两个眉心紧拧的人:“给无意吃止痛药吧。”
林於之立刻说:“吃了饭就给他吃。”
“好痛啊……”林无意长这麽大就“那里”做手术的时候痛过,现在他只觉得脑仁都在痛。
林於鸿又心疼又生气地说:“看你以後还敢不敢再乱跑!”
“不敢了……”纯属下意识的反应,“给我揉揉。”
“伤口越揉越痛。”林於鸿亲亲林无意的嘴。
林无意吸鼻子:“现在吃止痛药好不好?我更晕了。”
看他这麽痛,林於之也不管那麽多了,拿来止痛药。很配合地吃了止痛药,林无意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这次伤得很重,严重失血,这个月都必须在床上躺著。”林於鸿冷声下令。
林无意咕哝:“揉揉头,好晕。”又晕又痛。
三只手揉上他的脑袋,林无意这才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这麽痛,我一定乖乖在床上躺著。”很满意这人的听话,三人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接著又沉了,因为某人在痛啊。
第一百一十章
沈笑微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林於惠、沈茹微以及几位老人家。除了Ethan被奶奶哄睡以外,大家都没睡。一听林无意醒了,他们马上来了。
“无意,你今天真是吓死姐姐了。”一看到弟弟,林照贞的眼泪就出来了。
“哥,姐,嫂子。”见到亲人,林无意委屈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乱跑了。”
“以後不带保镖不许出门!”林照东和林照羽发话。
“嗯!”
在听话方面,林无意绝对是家中第一。
“小舅,先喝鸡汤。”
“我要吃,鸡腿。”
林无意的胃口完全不受发烧和疼痛的影响,他失血过多,需要补。林照贞走到床边,从儿子的手里拿过碗,她要喂弟弟。林於之和林於鸿让开,林照贞坐下舀起一勺鸡汤,吹吹,喂给弟弟。林无意醒了,众人的心情立马不同了。
被姐姐喂鸡汤喝,林无意只觉得好幸福。嘴巴不停地喝了一大碗鸡汤,林无意如愿地吃到了鸡腿。大家看他的胃口这麽好,安心了不少。没有人打扰林无意吃东西,林无意也不跟姐姐客气。把笑微拿上来的吃的都吃了,林无意打了个饱嗝,不解地问:“我吃饱了,怎麽还这麽晕?”
“你在发烧。流掉的血也不是一顿饭就能补回来的。”林於鸿的声音很冷。林无意头晕得闭上眼睛,止痛药的药效上来了,没那麽痛了。啊!对了!
林无意睁开眼:“Ethan呢?”
“Ethan睡了。今晚他跟我们睡。”林庞丽云道。
林无意虚弱地喘了几口气,说:“把Ethan抱过来吧,今天吓坏他了。心理医生找好了吗?”
“Ethan我们会照顾的,你现在要养伤,不要操心他了。”林庞丽云心疼又感动地说。
林无意虚弱地笑笑:“把他抱过来吧,我想他了。”
“去把Ethan抱过来吧。”林照东对妻子说。见丈夫和儿子都不反对,林庞丽云出去了。
林照贞问:“还要不要再吃点?”
“饱了,就是头晕乎乎的。”
林照贞擦擦弟弟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虚汗,心疼地说:“这回你可是元气大伤。一会儿吃了药就睡吧。多吃多睡。”
“嗯。”
沈笑微这时候道:“妈、大舅二舅、舅妈,你们去休息吧,今晚我们照顾小舅。”
“你们休息去吧。”林於之也说。
几个人点点头,又叮嘱了他们几句,离开了。沈笑微跟著出去了,林於之也出去了。林无意闭著眼睛靠坐在床上,林於舟去浴室里倒了一盆热水,林於鸿在林无意的嘴上亲了一口,说:“我去给你拿身乾净的睡衣。”
“我想洗头。”
林无意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虚嘛。
“你在发烧,明天烧退了我给你洗头。”
“想洗澡。”
“等明天。”
又亲了一口,林於鸿也出去了。舔舔嘴,林无意的胃里突然一阵恶心。林於舟出来就看到他咬著嘴唇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马上大步上前问:“是不是又痛了?”
林无意嘟起嘴:“吻我。”
林於舟立刻放下脸盆,一条腿跪在床上吻住了林无意。林无意配合地张开嘴,让林於舟更深地与他接吻,林无意的胃里顿时没那麽恶心了,只不过头更晕了。
林无意身体违和,林於舟的这一吻更多的是压惊。一手搂住瘫软在他怀里的人,林於舟在林无意的嘴角啄吻了两下,道:“我给你擦擦身,然後你继续睡。”
林无意闭著眼睛缓缓摇了摇头,等顺过气来了,他才开口道:“睡不著。你再吻吻我,我恶心。”
林於舟的身体瞬间绷紧。门开了,林於舟回头,去给林无意拿睡衣的林於鸿和去抱儿子的林於之都回来了。林於舟放开林无意,林於之把已经睡著的儿子轻轻放到床上。林无意拍拍身边,让林於之把小侄孙再抱过来一点。
“Ethan会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不会,放过来。”
林於之又把儿子往林无意那边挪了挪。抬手放在小侄孙的脑袋上,林无意心疼极了:“今天吓坏Ethan了。”
“你也把我们吓坏了。”
林於之和林於鸿异口同声地说。两人上床,没有“閒杂人等”了,他们轻轻搂住林无意,平复自己被吓坏的心。
“吻我。”林无意噘嘴。
林於鸿立刻掠夺了他的呼吸,林无意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晕过去,仰头让於鸿的唇舌带走别人留在他嘴上的恶心气息,他当时真的要吐了。
心在这一吻结束後才算彻底放回肚子里。抹去林无意额头上的汗珠,林於鸿把人交给林於之。林於之的吻不像林於鸿的那样侵略性十足,带著明显的自责。林无意缠著纱布的左手摸上林於之有著胡渣子的下巴,安抚。
记得温木云曾说林无意逃出来後一直用力擦嘴。林於之的舌头一遍遍地舔过林无意的嘴唇,在林无意的喘息越来越急之後,林於之放开他,在对方的耳边哑声说:“都是我的错。”
林无意的心窝钝痛。嘴唇摸索到对方的耳朵,他张嘴咬住,磨牙。
“不许你,自责。”
林於之想把怀里的人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但又不能用力,会碰到对方的伤口。
“我以後出门,不管,去哪里……哪怕是去,超市,我都一定,会带保镖。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不许你,自责。”
林无意底气不足地说。身体的虚弱加上被吻的气弱,总归一个“弱”字。
林於之在林无意的脖子上吻了吻,轻点了下头。
从於之的怀里退出来,林无意的左手蹭蹭於鸿的脸,蹭蹭於舟的脸,再蹭蹭於之的脸,再……“笑微呢?”
“笑微找茹微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林於之解释。
“哦。”
林无意放下手,又蹭蹭身边的小侄孙,然後说:“刷牙。”
林於鸿下床,林於舟拧了毛巾,林於之慢慢脱下林无意身上的宽大衬衫,两人一起给林无意擦身。看看自己包著纱布的双手,再看看右手臂,可怜的右腿,还有包得跟粽子似的的左脚,就是林无意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次有点惨,也难怪爸那麽生气呢。
林於鸿拿来了林无意的刷牙杯和牙刷。林於之把林无意抱进浴室,林无意刷了个牙,又方便了一下,然後又被抱回床上。三个人一起给林无意擦身体。经历过一场逃亡,又流了不少的血,林无意只觉得全身都痒。可他还发著烧,三人都不允许他洗澡。擦了三遍身体,身上终於舒服一点了,套上睡衣,虚弱感一波波上涌的林无意乖乖躺好。
有人开门进来了,一看到进来的人,林无意笑了,笑微回来了。沈笑微快步走到床边,林於舟道:“我们刚给无意擦好身。”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没有给这人擦身,沈笑微很自责。
林无意撅起嘴,沈笑微立刻吻了下去。感受著属於笑微的气息和感觉,林无意胃里的恶心感基本上都消去了。不过他不能想,只要一想起来他就想吐。
和其他三人一样,沈笑微也没有吻太久。很快退开,他温柔又心疼地说:“小舅,你睡吧,我们陪著你。”这人的体温比刚才高了。
林於舟摸了摸林无意的额头,低声说:“我去拿冰块。”
“该喂小舅喝药了吧。”沈笑微提醒。
林於鸿拿来床头柜上的药,林於之去倒水,沈笑微扶起林无意,林於舟去拿冰块,四个人各有要做的事情。
林无意的眼前又开始冒星星了。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林无意挨著小侄孙闭上眼睛。看他这麽虚弱难过,四个人忍住了要问的事。
退烧药的药效还没上来,林无意就睡著了。林於舟这才小声问沈笑微:“你找茹微了?”
“嗯。”和林於之一样,沈笑微没有隐瞒地说:“我跟她承认我们和小舅在一起了。茹微和表姐的态度一样,就是担心会被别人知道,也担心家里人不能接受。”想到一件事,沈笑微笑了笑,“茹微说她还蛮高兴小舅和我们在一起,这样就没人能抢走小舅了。她说她不要小舅妈,男女都不要。”
“长辈那边即使反对也没用,爷爷是同意的。”林於鸿突然冒出这麽一句,沈笑微好奇了:“外公给你托梦了?”
林於鸿提示道:“无意一出事,爷爷就发怒了。爷爷房间的灵异事件我不认为是提醒我们无意出事,更像是爷爷在责怪我们。如果爷爷不同意我们和无意在一起,也会‘做点’什麽才对。”
沈笑微立刻搓手臂:“於鸿表哥,你别说了。大晚上,多吓人啊。”接著,他双手合十,“外公,您消消气,我们一定会给小舅报仇,您以後可不要再发怒了。”
林於舟鄙视地看了眼胆小的沈笑微,同意他老哥的话:“我也觉得爷爷不反对我们和无意在一起。”管他反对不反对,反正他们已经和无意在一起了——林於之和林於鸿是相同的心思。
四个人今天的心情都是大起大落,洗了澡也准备休息了。林於之和林於鸿当仁不让地睡床。林於舟和沈笑微打地铺。四个人很累,但都睡不著。林於之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温木云的电话。
“大少,雷德蒙和他的手下回美国了,飞机刚刚起飞。机长和我们确认雷德蒙本人在飞机上。据说脸上的颜色相当精彩。”
“辛苦你们了。我马上通知美国那边。”
“好。郭佩佩那边还是没动静,我看她要明天才会知道自己被雷德蒙‘甩了’。”
“我现在给美国打电话,你把航班号发给我。”
林於之一点都不想提到那个女人。
“好。”
温木云挂了电话。
收到温木云发来的飞机航班号後,林於之拨通克洛的电话,电话只响了几秒钟就接通了。
“克洛,雷德蒙回美国了,航班号是……”
“嗯,交给你们了。”
挂了电话,林於之对在黑暗中看著他的三个人说:“我们可不能落後克洛他们太多。”
“那是当然。”沈笑微在黑暗中露出自己白森森的牙齿。
暂时把雷德蒙交给某些人去解决,林家和沈家当前的目标是郭、孔两家。四个人躺在那里各有心思。
四个人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到後半夜林无意出了一身汗後没有再发烧,四人才真正睡著。当早晨的太阳从东方露出脸来时,香港各个媒体的晨报杂志都刊登了一条很劲爆的消息——孔家的私生子雷德蒙不知惹到了哪路人马,被痛揍了一顿连夜逃出了香港——附带几张雷德蒙鼻青脸肿的大头照。
雷德蒙在舞会上得罪了“莎莎夫人”。又因为对林家少爷林无意的“调戏”而得罪了林家。还有他从不把自己的亲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哥哥放在眼里,也得罪了孔家不少的“老臣”,这样灰溜溜地逃回美国似乎很在情理之中。
而没多久,又有一条劲爆的消息传出。雷德蒙有性虐的倾向,服务过他的几位MB都被他虐待过,其中一位MB认识道上的大哥,找人教训了他一顿。
雷德蒙被打的经过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各种猜测纷纷,不过因为性虐被打的消息听上去更有道理。雷德蒙毫无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