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知识份子,她不可能去干这种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小山上前一步,“老先生,我们既然来抓她,至少是有明确的证据的。”
“好!那就请你们说说她到底杀了谁!”刘母双手微颤,情绪非常激动。
“是……”李小山实在忍不住要说出真相。
苏合赶紧拉住他,“老人家你们请不要激动,现在还在调查阶段,如果她真的清白,那么请相信法律会还给她一个公正。”
“这位先生,这些警察连我女儿杀了谁都没法说出来!还说没有冤枉人,老宋,”刘母抚摸了着心口,气愤道:“赶紧给市局领导打个电话,这些人实在太荒唐了!”也是消息太过刺激,刘母眼泪不住落下,身形微微晃动就要跌倒。
苏合连忙放下照相机扶住老人“刘老太太你赶紧坐下。”刘父见情况不好也忙拿出药丸让她服下。
刘父直起身来,实在难以接受“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没有抓错人吗?”
张久做了个制止动作,安慰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先请冷静一下,她的确是我们要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在一切事情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们不方便对案件透漏太多。所以也请你们理解,积极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刘小谨’笑了笑,抢先说:“妈妈,你不是很好奇当初我哪里有钱来找你的吗?二十年前的晚上,我救了一个车站的售票员,她包里带着不少钱,那晚……我想到有了钱就可以来找你,就做了一件错事,因果循坏这是我要承担的恶果。你不要太担心了,保重好自己。”她转过身来,毫无紧张的直视张久说:“警官,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李小山与苏合对视一眼,两人俱是感到难以置信,张明丽承认杀人却不肯承认自己本来的身份。
上车之前,张久低声对李小山说:“打电话给局里,叫人把刘医生请来。”
刘医生是专门为警局做精神鉴定的。
第21章 被替代的人生
回到警局,‘刘小谨’毫无任何隐瞒的将案发当晚的事情一一交代,但是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张明丽,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站在刘小谨的角度。
精神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她根本不存在任何精神疾病。
刘医生扶了下眼镜,“嫌疑人精神很正常,但是她一直不肯承认本来的身份,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心里暗示。”
“心理暗示?”李小山满眼疑问。
“对,这种来源于心理深层的暗示对于一个人的影响非常巨大,有时候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个性和人格。张明丽不肯承认自己,而认定自己是死去的刘小谨,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杀人给她的冲击太大违背了她的本性,她只能暗示自己是凶残的杀人犯刘小谨,而死去的那个是她的本体张明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用别的身份过上另外一种人生。”
“假象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这不属于精神病吗?比如精神分裂什么的。”宋希问。
“不,不属于,心理暗示与精神分裂是不同的领域。”刘医生笑了笑,“但我会把这些写到报告里,就看法官在量刑上怎么认定了。”
所有的事实都已经清楚,但前提是将张明丽的供述中的凶手和被害者换个位置。
这件尘封二十年的案件在当年知晓案情的人之中炸开了锅,张家人又来到警局,张父张母都已经是鹤发鸡皮。张家大姐也已经步入中年。一家人除了已经残疾的小儿子没来,这家人算来已有二十多年未曾相见,可惜,这不是欢聚的时光,而是再一次告别的序幕。
张家人隔着铁栅栏,痛哭不已,张母不住将头撞上去,满脸泪痕,“二妞,你恨妈吧,都是我造孽啊。”张家大姐从缝隙伸出手想要抚摸张明丽,“妹妹,妹妹,你看看我,我是姐姐啊!”
可惜张明丽自始至终都将头瞥向一边,眼神漠然的盯着墙上的钟。那黑色的针格一秒又一秒的向前移,时间似乎永远在一个圆里打转,她心想,所有的时间都不过是重复的骗局。
十五分钟的时间一到,她回头对看守的警察说:“同志,探监时间到了。”
张母见她起身要走,挣扎的哭喊道:“二妞!二妞!你就和妈说一句话吧!妈知道错了,我不该只想着你弟弟,你原谅我吧……二妞……妈妈,求你……”
张明丽回过头来,眼神一片寂冷,“阿姨,杀了你女儿,我很抱歉,但是我真不是张明丽,我就叫刘小谨。”
沉重的铁门遮住那个决绝离开的身影。
张母呆滞了,缓缓顺着墙坐倒在地上,浑浊的眼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流下……她想到二妞出生的时候,一双乌黑的眼睛又灵动又漂亮,她也曾满心欢喜的抱着她,喊过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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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苏合,你说心里暗示真的这么厉害么?我听说张明丽在看见她爹妈的时候一滴眼泪不流还催着赶紧结束探监,真的就像是个陌生人。”宋希趴在桌上扭过头来和苏合说话。
苏合摸摸鼻子,“这我可真说不好,看张明丽那样子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够厉害的。”
陆离翻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说:“心理暗示并不容易,尤其是将自己暗示成另外一个人,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去支撑你自己都办法认同,强烈的怀疑感与否决感会让你感到生活很痛苦。也许张明丽不过是当生活是场戏,她不过是在其中扮演某个角色的演员,可以叫张明丽,可以叫刘小谨,甚至叫你、叫我的名字,而到最后她全情投入,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都在演戏。”
……
“苏合,苏合,你怎么了?”宋希见他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半响不语,不仅担心的摇摇他。
苏合回过神来,发现陆离也放下书打量起自己,眼神错乱的说:“啊,没什么,恩,就想这篇稿子该怎么写。”
宋希挤眉弄眼的打趣道:“哎呀,你不是听了陆医生的话,也入戏了吧。”
苏合也不说话,眼睛微微弯起,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陆离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翻书。
正在此时,警察局的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宋希忙推开窗户朝外看。
楼下居然围着很多人,在警局的停车场上,一个人正在敲锣,竟然是刘哑巴!
他裸/着上身,披着一块白布站在警局前,咣!咣!咣!刘哑巴敲响三声响啰,警局大部分的人都出来了,宋希也下去看热闹了。陆离和苏合站在窗子边。
刘哑巴跪在地上沉默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点燃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震响中,苏合看见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抖着肩膀,在无声的流泪。
他感到眼眶微微涨疼,低声说:“这个案子虽然是警局破的,却也是因为有他的坚持。刘小谨有这么一个弟弟也可以瞑目了。”
陆离点头,“也许这就是血缘吧。”
彼时恰是盛夏,葱葱郁郁的树木在烟雾中,光影错综,苏合将头抵在陆离胸膛,闷声说:“怎么办?头又疼了。”
陆离看着他的头发,乌黑细软,却隐藏着两个旋,“不要撒娇,又不是小猫。”他这样说着,却没有推开苏合。
“啊,就一下,烟雾熏眼睛呢。”苏合的声音发抖。
“这样啊,那晚上能点餐吧。”
陆离看着窗外,胸前的衣服带着湿润的气息贴在心口。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
…………………………………………………………上帝说,这是最后一次借视角………………………………………………………………………………
张明丽挣扎的往后退,她还这么年轻她才被救活,她一点都不想死!她在地上无意识的摸索着,突然在靠近门边摸到一堆石灰粉。
在刘小谨的火钳子再次挥下来前,一把扬起,洒在她脸上,带腐蚀性的石灰钻入眼睛里烧灼着刘小谨满地打滚,她一边骂道:“张明丽你给我等着!”一边摸索着想找到水桶。
张明丽咬牙站起来,腰疼的直打颤,但她知道现在不制住刘小谨等会肯定会没命。房间到处都有用来捆扎废品的麻绳,她压住在地上爬动的刘小谨,一把将麻绳缠绕到她脖子处,刘小谨也怕了,她哭道:“别杀我,钱我不要了,啊!求……求……”
张明丽心想你求我什么呢?我又不会杀人,我是绑着你呀。可是她的手却将绳子越勒越紧,刘小谨痛苦的嘶叫,手指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在这个冬夜,死神的盛会总要有人要赴约……
松开被麻绳勒红的双手,张明丽失神的站起来。她杀人了?不,不,她怎么会杀人,她妈妈还在等她过去,她还要读大学呢,死在地上的明明是&aos;张明丽&aos;啊。
她冷静的脱下衣服给还带着余温的刘小谨换上,对了,红围巾带上,真像。哦,还有包。张明丽浑身赤/裸的做着一切,她一点都不冷,反而觉得浑身热的要冒汗。
她跑到里屋换上刘小谨的衣服,呀,真合身。
新的刘小谨背着旧的张明丽走到池塘边,笑道:“天这么冷,马上就要结层厚冰了,你在水里面会马上变硬,等到来年开春冰化了别人才会找到你,真可怜。”
尸体在从还未完全冻结的池边缓缓沉下去了。‘刘小谨’把脚底的泥巴在干枯的草上擦拭着。此时尚在子夜,天空连几点星子都已隐去,但这一切在‘刘小谨’的眼中都太美好了,寒风中她似乎都能闻见早春的青草味。
她回首对池塘说:“祝你安息,张明丽……”
清晨的火车上,噪杂一片,一位大娘瞅着她搭话说:“姑娘模样真俊,这是去哪啊?”
她微笑道:“去读大学呢。”
大娘很惊奇的挣大眼睛:“哎哟,这还是个大学生呢。”
旁边一位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接话说:“哪个大学?”
她笑眯眯的说出校名。
男子微微诧异,“哎呀,真不错,重点啊。”
“姑娘你叫什么?”
“我?我叫刘小谨。”
“哪个谨字?”
“谨言慎行的谨……”
第22章 雾
“观众朋友们,十一黄金周你是不是像我一样独身在家宅吗?出去逛街的时候是不是觉得非常孤单呢?朋友聚会是不是也是一个人缩在角落做小透明呢?”一个浓妆艳抹的妇女故作苦恼的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