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默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他在那双美丽的大眼里看到了什么?痛苦、悲伤、不忍……爱恋!
这些都是他死也不肯面对的!
甚至蓝奕崎离开的时候,她也流露出了同样的情感。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轮到他时,她却那样决绝的关上他守护她的那扇门呢?
其实,他想要的真的不多,只要可以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可是她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权利呢?为什么一定要将他拒之门外呢?为什么?!
双手突然紧握,双目赤红,浓浓的嫉妒和不甘心在心中灼烧着汹涌着,裴子毅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穆莎莎被他吓了一跳,怯懦地盯着他狰狞的表情颤巍巍的说“大、大叔?你怎么了?”
闻言,裴子毅表情收敛,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而是淡漠的瞥她一眼,声音冰冷“穆莎莎,就像初始我许诺你的一样,无限的娇宠和用之不尽的富贵荣华。可是,那是在你谨守本分的前提下。”
他语速缓慢,放松的两手,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在桌面轻敲。
穆莎莎突然小脸惨白,冷汗频发。
他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指尖移到一旁盛着牛奶的玻璃背后轻轻滑动,“有些错犯了,可以原谅,可有些……”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穆莎莎已经虚软的倒在地上,双眼无神,脆弱的模样,可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心生怜惜,可是,除了他,裴子毅。
按下桌上电话的免提键,拨了号,不一会儿,彼端传来男子低沈的声音,“喂,裴子毅?”
听到这个声音,穆莎莎很明显的打了个寒战,她祈求地望向裴子毅。
可惜,裴子毅是石头做的心肠,看也不看她,半合着眼脸道“有时间,来把你妹妹接回去。”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便挂了线。
然后从桌上拿起那份文件,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也许,自始至终他都太小看自己对宁夏的感情了,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47
秋初微凉的风,穿过书房大开的落地窗吹了进来,抚起雪白的暗花窗帘,打在她身上,竟然有着刺骨的寒冷。
许久,穆莎莎从地上站起来,拖着有些虚浮地脚步来到窗边,缓缓将那窗子关上,然后抱着自己在窗前蜷缩,小脸埋在腿间,只露出一双漆黑空洞的大眼,望着地面,渐渐地,渐渐地,那空洞散去,一股漩涡一样的阴暗在她眼底酝酿扩大,最终成长为喷涌的恨海,“宁、夏!”
少女阴狠的声音,一字一顿,在这样的夜里就像催命的魔咒划破夜的寂静飘出窗外,飘向远方……
自那日之后,已经过去两天。
我伤愈大半,虽然走起来动作有些别扭,但是自由行动已不再是问题。
这两天,我像一台全自动人形工作机,无时无刻不在工作。我不知道除了工作我还能干什么?我必须让自己很忙,忙到让大脑没有时间去思考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
黎默再次失去了消息,就像上次“上床叫错名”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一次我是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蓝奕崎是我的上司,每天都会避无可避的见上几面。每次见面他都是欲言又止,然后摇头叹气一脸挫败的离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子毅已经淡出我的脑海,就算是他依旧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也可以波澜不惊地将合作案讲解的一字不错。
黎殇来过电话,说我要他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约我今晚8点夜未央见。
我七点半就到了酒吧,他早已经到了,正坐在吧台前跟一位相貌妖冶的男孩子打情骂俏。
从酒吧门口到吧台最近的路是穿过舞池。这个时候,跳舞的人还不是很多,DJ打的曲子也较为舒缓,灯光清韵,隔着舞池的距离,我看向吧台前的黎殇,他侧脸的角度像极了黎默,让我瞬间恍惚。
许是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视线在酒吧逡巡一周然后与我的相撞。
他一怔,然后笑得格外灿烂。
我不自觉的跟着他扬起嘴角,穿过舞池。
“怎么来这么早?”他像老朋友一样替我叫了一杯果汁。
我在他另一侧坐下,虽然知道他不过是职业养成的交际习惯,但我还是不由得暖了心。
“嗯,今天工作比较少。”我回答。其实,我是在躲蓝奕崎,我受不了他那哀怨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殇,你朋友啊?”黎殇另一侧的妖冶少年倒进黎殇怀里,妖媚的杏眼,眼波流转,看向我时,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不屑。
任谁都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什么意思。
我不在意的喝一口果汁,对他礼貌的点点头。
48
黎殇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乖,自己去玩儿。”
看着那张与黎默相似的脸对着少年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心里酸涩涩的,莫名的生气,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让我瞬间变了脸色。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慌忙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装作不经意的看向别处。
而在心里,我则默默的鄙视自己:宁夏,你可真是自作自受!
少年走后,黎殇没有多做寒暄,直奔主题。
据他调查,那天攻击我的四个人是一个名叫“安泰保安公司”名下的专业保安,或者说是专业打手,受人雇佣。那晚之后,那四个人就神秘失踪,而这种任务向来是“拿钱消灾”从来不问原因和身份,也就是说根本无法查到是谁雇了他们。
线索在这里斩断。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留下把柄?
只是让我耿耿于怀的是,那晚,那四个人下手毫不留情,明明就是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不记得我跟谁如此深仇大恨啊?
“难道连谁去跟保安公司接的头也查不出来吗?”
黎默摇头,“对方是通过公用电话跟保安公司联系的,佣金也是以现金的形式用快递送到保安公司手中的,总之……非常小心!”
我静静地听着,杯子里的果汁成为我用来把玩和欣赏的对象,自从那次被攻击事件后,我再也没喝过酒吧里的东西,特别是“夜未央”里的。
“怎么?怕下药啊?”看出我的谨慎,黎殇半开玩笑道。
我看他一眼,没有在意他的问题,“安泰保安公司?是不是……”
黎殇挑眉,表情似笑非笑,“没错,就是裴子毅新开的那家。”
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从案发地点到行凶人员全部出自裴子毅名下,所有的疑点无一例外地指向裴子毅,我犹豫了,难道真的是裴子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除了有一段并不愉快的短暂婚姻,并没有其它的纠葛啊?
还是,这是有人用得离间计?可是,是谁呢?
谈完正事,我就匆匆离开了酒吧。酒吧里的气氛会让我想起那夜的经历,不由得后怕。
一出酒吧,凉爽的夜风迎面吹来,带着雨后街道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酒吧门口停下。
我视线无意间扫过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子,是那晚叫林可幽离开的男子,他恰好也抬头看向这边,我们视线相撞,俱是一怔。
然后,我礼貌的点头微笑,他表情有瞬间不自在,随后匆匆对我点头移开视线。
这时,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白西装的男子。
我没有细看,惊鸿一瞥后,就弯腰坐上叫来的出租车。
出租车平稳的驶上马路,我却一直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终于我忍不住回头,在车子驶过拐角的瞬间,看到站在酒吧门口,一身白衣的男子。
那是谁?……好熟悉……
49
回到酒店还不到九点。
洗了澡,换了衣服,刚拿出笔电准备看文件,套房的门就被敲响。
打开门,是蓝奕崎。
他喝了酒,醉醺醺地,原本倚在门框的,我一开门,直直向我倒来。
我踉跄一下,勉强接住他,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驾到沙发上。
“喂?蓝奕崎?”我拍拍他醉红的俊脸,这才发现,短短两天,他消瘦不少,越发显得五官立体刚毅起来。下巴上也冒着青青的胡茬,有种颓废的性感。
“唔~”他迷糊糊地皱眉呓语,我凑近了,才听清,他再叫我的名字“小宁……小宁……”
心,不知道为什么软成一瘫,并且钝钝地疼着。
手忙脚乱的给他倒了杯清水,扶着他喝下大半杯。
“我有什么好?”一边用湿毛巾擦着脸,一边低声问道,只是不知道问自己还是问他。
又想起黎默看我的最后一眼,那样绝望又受伤,那样不甘又爱恋……
颓然地在地上坐下,背靠着沙发,视线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在我最渴望爱情的时候,爱上了根本不爱我的男人,卑躬屈膝毫无尊严像个笑话;现如今,在我最畏惧爱情的时候,却被从天而降的爱情,纠缠的东躲西藏懦弱卑微,依旧是个笑话!
到底怎样,我才能摆脱这“笑话”的宿命?我要的不多,只想平静的不被伤害的过完下半生,仅此而已……
“宁……宁……”
谁在叫我?
混沌中,感觉呼吸困难。
有什么进了嘴里,正激烈而灵活地纠缠我的舌。
困惑的睁开眼,在薄晕的灯光里,视线渐渐清晰。
卧室?
我不是在客厅照顾蓝奕崎吗?怎么会……
蓝奕崎?
猛的反应过来,瞪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唔!”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酒?又怎么……在我身上?!
感觉到我的挣扎,他将我抱得更紧,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像是两把羽扇。
“呜呜呜!”放开我!
我终于明白过来此时的境地,挣扎着;挥动双手在他身上乱打。
这个男人亏我还好心照顾酒醉的他,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他完全不在乎我的攻击,甚至一手握住我右手手腕将之压倒我头顶,一手扯开我胸前的衬衣接着,唇舌离开我的嘴
唇舌一得到自由,我就尖声大喊“蓝、蓝奕崎!放开我!放开!”
此刻的他,跟平日里阳光又带点儿孩子气的蓝奕崎判若两人,动作决绝又野蛮,让我恐惧颤抖。我尖叫着,自由的左手在他身上拼命捶打。
他像没有感觉一样,任我尖叫嘶喊,不动如山。虽不想承认,但是,身体在他这样粗暴对待下依旧起了反应。宁夏在心里警告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她不能如此地放纵自己,可是酒精的作用让她无法抽身,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欲望和蓝奕灼热的目光。
“宁……宁……”他用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我的名字,像是再念一首优美的抒情诗。
50
宁夏在心里不停地咒骂这个男人,也咒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出息,怎么可以这么去放纵自己
“嗯~”我嘤咛着弓起身,高压电流一样的快感随着他的挑逗游走全身。
在他身上捶打的手,不由自主的轻了力道。呐喊尖叫也无意识的化作嘤咛呻吟。
理智叫嚣着应该继续挣扎,身体却先一步做了决定。
眼看着自己纤细雪白的裸臂缠上他修长的颈子,五指深深陷入他茂密的棕发,负罪感和渴望宣泄的欲望同时袭来,我就像溺水的人,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黑暗中,蓝奕崎蓦地睁开眼。
视野里,女人被激情所折磨的小脸,妖媚地在他身下绽放成一朵娇艳的玫瑰。
那媚人的嘤咛,芳香的喘息,迷离的眼波……让他疯狂亢奋不能自已。他无法抗拒眼前这个女人,他真的无法抗拒,他就想跟她在一起。
他恨恨地想!
他觉得不够!不够!还不够!
……
翌日,清晨。
宁夏醒来后,后悔不已,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意外,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当时的无法自控,
“这只是意外。”洗过澡后,宁夏冷着小脸在梳妆台前穿衣服,实则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她不想这个样子,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这样,如果当时控制一下也许就好了,如果当时直接推开他,如果当时。。。。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
“意外?”蓝奕崎伸个懒腰,趴在床上一脸可爱,“宁的意思是不想负责吗?”
负责?!
宁夏狠狠瞪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无耻。为什么要我负责?
看着那满是爱痕的婀娜胴体渐渐被款式保守的白色套装包裹,一股满足且自豪的热情在胸腔升腾。这个时候蓝奕琪把手放在宁夏背上。“啪”一声脆响,宁夏毫不留情的将色爪拍开,自镜子里瞪他“你适可而止点儿!”说着,转过身,双手叉腰,一脸严肃“蓝奕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提,我们都是成年人,酒后乱性没什么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希望你把昨天晚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否则以后朋友就不要做了
“你在说服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蓝奕崎不等她说完,懒洋洋地反问,墨绿色的大眼眯成细缝,那睿智又精明的模样跟平日里幼稚又不正经的他判若两人。
宁夏一滞,心虚的扭头,“不管是什么,只要还想做朋友,就得守分寸!”说着,就要绕过他出卧室去。
蓝奕崎一把将她拉回来,困在梳妆台和自己之间,倾身,声音低哑,“我想,我那天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想永远当你的好朋友,我想做你的情人,男友,甚至丈夫!”
宁夏震颤,小脸红白交错,气呼呼地推他“蓝奕崎,你别太过分!你知道我只把你当死党!”
闻言,蓝奕崎低笑“死党?好啊……”
51
“你想得美!”宁夏突然而哆嗦,嗔怒地双手用力推他,奈何蓝奕崎像是铁铸的身体,根本纹丝不动。
“不是我想的美,而是你的美太有蛊惑力……宁……”不容她拒绝“宁夏,我想通了,与其这样暗无天日的默默无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赌他一把,”得意的低笑“反正现在劲敌黎默被你气走了,我的机会多得是!”宁夏又羞又愤,心还因他提到黎默两字微微刺痛,“蓝……你、你别。
满足又狡猾。
他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这个女人保守的像是修女,就连对他这样的“死党”也谨守分寸,原来,她是怕自己受不住诱惑啊。
想着,蓝奕崎抿唇低笑,勾起她落在颊上的一缕碎发,缠绕在指尖。
虽然黎默那家伙占了先机,但并不代表他就失了优势。最起码,黎默那种霸道而激烈的追求方式就让宁夏敬谢不敏。他应该感谢黎默,如果不是他,他蓝奕崎恐怕要再守上个七八年才能抱得美人归……而现在……
勾起的唇,饱含算计,墨绿的眸子凝视着宁夏柔嫩的唇瓣,眸光加深,“我的宁,你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