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让你不要把衣服给我穿的了,我从小就皮糙肉厚的,身体就很好的不会生病的。”温言初眉头皱着,忧心忡忡地看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似乎温度不算太高。
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就听到程柯说了一句,“我们结婚第一天,你总得……咳,让我表现一下。”
一句话就让温言初有些无奈无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开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听在程柯的耳朵里,忍不住让他想起了邵擎发来的短信内容,她被抛弃,在孤儿院生活了七年。孤儿院的孩子,是生不起病的。
温言初手忙脚乱将他推到浴室去,又匆匆跑去房间给他找干净的毛巾浴巾新牙刷还有自己的大号运动服,东西都找好了之后,又匆匆走到浴室来。
只是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男人背对着浴室的门,上衣已经脱掉,整个上身露了出来,从门口看去,能够看到他精壮的手臂完美的腰线,他的手已经放在裤腰带上,正准备解裤子……
温言初脑袋里嗡一声脱了线,一下子愣住了。啪嗒一声,新牙刷就从她手中掉到了地上。
程柯微微侧身回眸就看到了她愣愣的目瞪口呆的模样,像是回不过神来。
他侧身的动作,露出了胸膛,胸肌和腹肌隐隐的轮廓清晰可见,不是那种壮硕的肌肉男,所有的肌肉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
这个魔物。
一定是某个磨人的男妖精变的。
“看吧,我不收你钱。”
温言初只听到他这么一句带着笑意的话,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脸轰地红了起来。
迅速弯身捡起牙刷,手忙脚乱地塞给他,“感冒患者别卖肉了,您赶紧洗澡吧!我给你冲冲剂去。”
转头就逃离案发现场,程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来。
他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她的大号运动服,但还是有些短,他个子高,裤腿才到小腿一半的地方,而衣服……则是稍微一抬手,就成了露脐装。
温言初端着冲剂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这下好了吧,运动服都能被你穿成露脐装。”
他是真高,一米八六的个子和不错的身材,使得穿什么都是衣架子,当然,这一身露脐装除外。
只是反之,温言初的个子就的确有些娇小,身高就堪堪一米六三,还是四舍五入的,确切说起来就一米六二点五。
在北方姑娘中,她的个子算是娇小的了,真要说起来,他只要一伸手,就正好能把她的头按到胸膛上,这似乎是最萌的身高差……
言初把装着热腾腾冲剂的杯子递给他,“这个天气,估计是出去吃不成了,就做一点随便吃吧。”
“你做?”听了她这话,程柯问了一句。
“不然还你做么?”她转身进厨房,没听到程柯在后头一句清浅的,“也不是不可以。”
她厨艺一般,算不上特别好的,满汉全席做不出来,家常小菜也就会那固定的几个,反正填饱自己肚子是足够了。
只是刀工就的确是不尽人意了一些。
男人靠着厨房的门边,看着她在里头忙碌的背影,一时之间,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
以前从来没想过结婚是什么感觉,看着父母婚姻和睦爱情美满这么多年,却是的的确确没有认真去想过,结婚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可现在,看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法定妻子的女人,在厨房忙碌着做饭做菜的背影,像是一下子,就有些理解到那个感觉了。
还不错。
只是……除去她那个可怕的刀工。
那是人能切得出来的东西么?好好一块萝卜,切不出丝儿起码也切成片,切不成片,哪怕是块也行,砧板上躺着的那个类似金字塔形的究竟是个什么?萝卜得多委屈啊?
程柯眉头皱了皱,真不是自己太完美主义,只是,的确是不能看了。
走了上去就伸手接过了她的刀,温言初一愣,这男人还真会下厨?
下一秒,程柯的行动就已经告诉了她,很显然,他不仅会下厨,并且技术还比她好很多。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从这刀工就已经不难看出来了。
所有的食材该切的,他都切得好好的,姜切成片,再改刀成丝,切好之后,都整整齐齐地摞在盘子里。
温言初正看着呢,满心欢喜想着自己可以等着吃了,程柯却是已经开了水龙头洗手,一副撒手不干了的架势。
“你不继续了?”
她语气中有着失望,程柯转眼看她一眼,“我是病人。你是病人妻子。”
一句话将两人身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言下之意很简单,你得照顾我的。
我是斗不过他的。这已经不是温言初第一次意识到这点了。
不是程柯不想做完,只是,他的确是感冒了,他只要一感冒,就来势汹汹的,头疼脑热,病程上来得特别快,喝什么冲剂都没用。
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温似乎有些升高。
一只柔软的小手就这么轻轻贴到了他的额头上,目光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就看到她秀气的眉毛已经蹙了起来,“发烧了,这么快就发烧了,你多大岁数了怎么病得这么快?”
病来如山倒,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第21章 同眠
程柯被安排去沙发躺着休息,她倒了热水放在茶几上,又给他吃下退烧药片之后,才转身回厨房继续忙碌。
温言初忽然有些察觉到了结婚的氛围,在外面,他为她解围,为她挡风遮雨,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病了,自己就照顾他。
饭做好端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吃了退烧药的缘故,额头上发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看他睡得沉,也不想叫醒他,于是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只觉得他睡着的样子,也挺好看的,睫毛长长的,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
难怪婚介所的人会说她也不亏,他的确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刚这么想着,程柯的眸子就已经睁开,哪怕是刚睡醒,眼神也是清亮清亮的哪有一点儿刚醒时的朦胧,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又再次说了一句,“看吧,我不收你钱。”
一瞬间,所有气氛都被破坏了。
温言初无奈,“吃饭都要赊账的,你是掉钱眼儿里了?饭菜做好了,快来吃吧。”
餐桌上三菜一汤,都是非常家常的家常菜,没什么太好的卖相,但是味道还过得去,程柯没有少爷们的恶习,并不挑嘴,安安静静地吃着。
“以后,搬到我那里去吧。”
他就这么淡淡将这句话说出来,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
温言初一梗,差点呛住,缓过来才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又没了先前那种半开玩笑的态度,眼神对视着她,很认真,“言初,我说了,我们不是形式婚姻,和我结婚了,自然是要和我住一起的。”
温言初好一会儿没说话,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她还没有缓过来,但是她知道,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两人已经结婚,住在一起理所当然。
刚准备开口应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他说道,“你要不愿意搬到我那儿去,那么就我搬过来吧。”
哪怕想揭过这个话题,感觉似乎都揭不过去了,男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就等着她做出回答,温言初停顿了片刻,头皮一阵发麻,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点,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我东西……挺多的,搬起来不方便。”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暂时还是别搬了,咱们慢慢来。
而程柯理解的意思是,“嗯,我东西少,那我搬过来吧。”
就那么直接堵死了温言初想再表达的任何意思。
她张了张嘴,终究是哑口无言。能有什么办法?两人是合法夫妻,他这是合法要求。
吃过饭之后,感冒患者去沙发上窝着,温言初收拾好了碗筷,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心里头甚至还轻轻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会再次提到刚才的话题。
收拾好从厨房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只是刚走进客厅就看到男人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裹着毛毯,一只手从沙发边垂了下来。
温言初目光微动,走上前去,将他的手盖到毯子里头去,伸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然后又将水倒好一杯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这才走回了房间去。
躺到床上时,心里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家里忽然多出一个男人来,让她很不适应,但是奇怪的是,家里多了个男人,反倒是让她觉得,比以前多了几分安全感,很快就入睡了。
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程柯究竟是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
他裹着毯子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睡容,几乎是没有多做什么考虑就直接躺到了床上去,听着她安静的呼吸声,并没有起什么邪念,反倒是心境一下子安宁了下来。
温言初睡梦中甚至还无意识地朝他的怀里缩了缩,贴近他的温暖,脑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睡得深沉。
漫漫长夜,他们的第一夜,就这么静谧平和地过去。
温言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睡得很好,但很快察觉到了身旁的这个‘异物’究竟是什么,原本还放松舒展着的动作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微微仰头时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脖子像是没有上机油的老化零件,发出干涩的咔咔声。
程柯的脸就这么直接映入了眼中。这才意识到了自己颈下那个温热的枕头,其实是他的手臂,他眼睛闭着,看样子似乎还没醒。
只是,那抵着自己大腿的硬物……又是什么?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还不至于无知到对男性生理构造全然不知,所以几乎只一秒钟,她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原本的僵硬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心翼翼地想要脱离开,却只来得及朝后头慢慢缩了缩身子,还没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他的手臂就已经有了力度,将她直接搂了回去。
温言初再抬眼就对上了他已经睁开的眸子,依旧是那样目光清明,没有任何刚醒的惺忪朦胧。
“跑什么。”他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几分,这已经不是他声线里那些独特的沙哑了,这家伙就是感冒之后的喉咙嘶哑罢了,但是听上去更多了几分味道在里头。
温言初愣了愣,抬眼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想着能够怎么正常一点儿的对话,首先得从他怀抱里脱出来,虽然……的确是挺温暖的。
还没来得及组织好适合理由的语言来,男人下一句话已经接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慵懒,说得是风淡云轻,“一起睡都睡了,言初,你想不认账么?”
他的内敛稳重和波澜不惊究竟都到哪里去了?温言初不由得想到,这是不是依旧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一定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
这个时候,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温言初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对,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真实反映自己内心的同时,又让她忍不住一耳刮子抽死自己,“没想不认账,只是你顶到我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下一秒她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不如就让自己就此归去吧……
程柯低低的笑声传进了耳中,他沙哑磁性的声线说道,“这是正常现象,好好适应吧。”
第22章 同居?(题外话有小剧场)
“这是正常现象,好好适应吧。”
然后温言初就一直处于一种自我嫌弃状态,洗脸刷牙换衣服都如同被设定好了程式的机器人一般。
程柯的衣服昨天晚上就已经放在暖气上烘干了,他换掉了那身露脐装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又从露脐装的滑稽,变成了高挑的清俊。
察觉到温言初的状态,他也没有主动说话,两人一起准备出门去上班去。
只是温言初刚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就有些愣了。
端凝也有些愣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门内的温言初,和她后头那个陌生的男人。
她的手甚至还停滞在准备敲门的那个动作上,起码有五秒的停滞,温言初先反应了过来,讷讷问了一句,“端……端端,你怎么来了?”
端凝也是言初大学的室友之一,一路来的老友,几人关系瓷实得不能再瓷实了,只是端凝性格温和柔婉,做事细心仔细,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宿舍里很多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把其他几个姑娘都照顾得很好,尤其是知道言初的身世之后,更是对她诸多照料,像姐姐又像妈妈一样的存在。
“我……小婵打电话给我说了你最近的事情,她不放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我估摸着上班之前过来瞧你一眼……”说到这里,端凝终于意识到,那些根本都不是重点,她眉头皱了起来,眼中带着不悦看向温言初,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言初,你究竟在闹什么?你……你和男人同居了?!他是谁?”
同居。
这两个字敲进温言初的耳朵里,让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于心不忍,留他过了一夜,就算啥也没干,在别人眼里,这已经能够和同居划上等号了。
事情解释起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眼下又要到上班时间。
温言初斟酌再三也只吐出来一句,“说来话长,情况……有点复杂。”
的确是说来话长,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端凝的目光打量了程柯一遍,不得不说,他清俊的脸,淡然沉静的眼神和表情,并不是会让人看起来觉得讨厌的类型。
端凝心里多少猜到了些许关于他的身份,左婵在电话里头提过言初说去婚介所见了个男人,没房没车,但是话不多不讨厌,说不定,就是这个男人吧。
其实,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当程柯将结婚证拿出来递到端凝面前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他的身份,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一大清早和温言初一起从家里出来。
很简单,他是温言初的丈夫,他们,已经结婚了。
一切都变得好解释了起来。
温言初愣了愣,她已经不太敢去看端凝脸上的表情了。
端凝也愣住了,停顿了一会儿才接过了结婚证,翻开来就看到上头言初和他的照片。
“陆程柯……”她轻轻念出程柯的名字,又看了两眼结婚证之后,才重新交还到程柯手里。
目光再落向温言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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