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路上- 第12部分

　
　　　　他不答应。眼泪、怒吼、要挟，统统上演。原来，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只是女人。面对这些，我已麻木。只是，是我早已不爱他了，还是我早已麻木了，我不知道。
　　　　分手的那夜，我去找了她。我要她陪我喝酒，纠缠着她，像一个孩子。我喝醉了，哭得更像一个孩子，那是我的情不自禁，第一次。
　
　　　　我说：失恋，很痛快。
　　　　她说：是喝酒吧？
　　　　她说着，去喝酒。我望着她性感欲滴的唇，忍不住探头吻去。我得承认我的狼狈，那些泪水，口水，迷糊着她的嘴唇。她狠狠地推开我，转身离去。
　
　　　　我一个人在深秋的夜里，跌跌撞撞地行走。冷风，使我酒醒。我给她发消息说“sorry”。她不回，是因为她的不肯原谅。
　　　　我永远失去了她，我失去了整个世界。我的世界，像闭上眼一样，只剩下漆黑一片。我于是张开双臂，站在街道的中央，等待那些飞驰的汽车，带着我飞翔，将我送往光明的天堂。
　　　　“滴！滴！滴！”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呼”的汽车声，擦身而过。
　　　　我不是想死。我只是想要感受生命在死亡的边缘的痛快！
　　　　只是，只有痛，没有快意！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她。
　
　　　　我爱她，所以愿意在这个世界狼狈地苟活。”
　　　　她绝不是苟活。她像庚叔一样，是战胜病魔的战士。不同的是，她战胜的是心病。我不由替她辩解。合上日记本，望向那“窗户”外的金色稻田，河水的风吹来，吹凉我的脸。
　　　　原来，我还会为一个女人的爱情，一个女人的文字，而流泪。
　　　　我们都有血有肉地活着。　
　
　　　　　　　　　　　　　　　　　　32。救赎
　32。救赎　十月，在路上…　32。救赎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小说　　　　
　回到玫瑰庄园，我就继续写了一段故事。因为日记本里的情节清晰，我只是稍加润色和丰富以及衔接，就完成了故事的第二章。
　
　　　　写完的时候，是夜里9点。
　　　　9点的手指岭，已完全地安眠。乡村的夜，这样静谧。只是，我透过窗子，看到了庚叔在柿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烟。我毫无睡意，就起身和他去聊天。
　　　　我就坐在他的身边，也从包里取出烟，递给他。他并不诧异，接过。我给他点火。然后一起抽上。
　　　　他就问：睡不着吧？城市的人，都睡得迟。
　　　　我笑，说：我一直以为睡觉是浪费时间。所以，基本上，我睡觉的时间很短。
　　　　庚叔笑，说：那么，不累吗？
　　　　有什么累的。我喜欢把时间用在刀刃上。我说。
　　　　那么，现在呢？庚叔问，我是不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和老人聊天，可以增长见识。我说。
　　　　庚叔笑。
　　　　我继续问：今天下午钓到鱼了吗？
　　　　我每天只钓一条鱼。其它时间，都在钓鱼，然后放鱼。他说。
　　　　为什么？我问。
　　　　呵呵，你猜得到吗？庚叔很有意思地反问。
　　　　我抽了一口烟，慢慢地吐了出来，说：是为了让他们记得不要轻易地被别人钓走。
　　　　庚叔笑着点头。他看起来，和蔼可亲。他也和我一样，喜欢智慧的人吧。
　　　　可惜，人和鱼不一样。庚叔说。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他后面的话——对鱼的救赎，靠人。对人的救赎，靠自己。但是，人总是不轻易放过自己。
　
　　　　他说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好了。我不想咱们之间的谈话，变得这样深奥。我们都活得肤浅一些吧。我于是问：庚叔记得去年来这里的小伙子孙醇吗？
　　　　当然。他说，他也和我这样聊过天，很聪明的小伙子。
　　　　能说说你们聊了什么吗？我问。
　　　　庚叔继续抽烟，他手指前端已被烟熏黄，一看就是个烟瘾极大的老头子。等他这一口抽爽了，他才说：他心情不太好，因为没有等到一个女孩子。是她女朋友吧。
　　　　你见过那个女孩吗？我问。
　　　　前年来过。他们一行四个。一个是他姐姐，还有赵先生，还有一个就是她女朋友，很漂亮的女孩。女孩叫“凤来仪”，讨喜的名字，到哪都受欢迎。庚叔说。老人都喜欢讨喜的事物。凤来仪，该是一个讨人欢喜的女孩子。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讨喜”一说。
　　　　庚叔继续说：他们四个人，在这里住了有7天。赵先生花钱阔绰，但是为人不定大方；孙持，冷漠了些，不过很善良……
　　　　怎么个善良法？提到孙持，我还是想更多的知道。
　　　　庚叔吸了一口烟，烟已燃到尽头，灭了。我迅速地递上。他摆了摆手，拿出自己的吸。小气的他，并不分我一支。他闻了闻烟，说：我的凶！你抽不惯！
　
　　　　无所谓啦。说吧，说说孙持吧。我朝他笑了笑。
　　　　孙持不太理人，不过会帮阿全去后院浇花。当然，阿全每天都会送她一支新鲜的玫瑰花。但是，惹得赵先生不开心。他们走了以后，花就一夜枯萎了。庚叔皱了皱眉头，说，阿全说是天意。这个傻小子，是真的喜欢上了人家。他不知道那些花其实是被人下了毒药。
　　　　庚叔不再说。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下毒的人，究竟是谁。这是孙持离开的原因吗？我摊开手心，依然看到那两个字——“珍重”。对于心爱的人来说，彼此的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吧。相爱的人，该彼此保护。孙持，我懂！只是，隐瞒，不是最好的最后的方式。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出路。
　　　　凤来仪呢……庚叔说着，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凤来仪，心事太多。她也常常坐在我身边，一声不吭，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他说着，叹了口气，说：很瘦的女孩，瘦得让人心疼。
　
　　　　我看着庚叔。他何尝不是也瘦得令人心疼。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才会疼着别人的疼，却忘了自己的痛。
　
　　　　我就这样和庚叔聊了很久，才回到房里，将下午拍的庚叔的照片，命名为《善？战》，也上传到了博客上，写下了庚叔的事。
　　　　“和爱情无关的人物，依然令人感动。”张惠明抢到了沙发。这一次，我复他说：“旅行，不仅有艳遇，还有灵魂的洗礼。”
　
　　　　他同样复我：“愿你洗心革面，归来嫁我！”外加了一个调皮的笑。
　　　　那是他第一次赤裸裸地表白。我也复他一个恶狠狠的鬼脸，说：“做梦！”
　　　　最后，我还是写了一句话，发在博客里：“对鱼的救赎，靠人。对人的救赎，靠自己。但是，人总是不轻易放过自己。谢谢你的爱，但我不爱的人，请离开！”
　　　　并不笨的张惠明知道我是特地写给他看的。他也回复道：“收下你的第一次谢谢。”
　　　　我很想复他：请连同“我不爱的人，请离开”也收下。最后，还是没有写。凤来仪的字在眼前，闪现。不被爱，已经很卑微；再被叫嚣呵斥，太残忍。我的那一把利剑，斩不断那些情丝，或许还会要了别人的命。所以，省省吧。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就好。　
　
　　　　　　　　　　　　　　　　　　33。屠夫与捍妇
33。屠夫与捍妇　十月，在路上…　33。屠夫与捍妇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小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到后院去看玫瑰花。可惜，看到的一地“残骸”。阿全已经不养玫瑰花了，连同去年新种的玫瑰花都拔掉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拔。他干得太专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他在前面拔，我在后面捡，然后一株一株地种还进去。当然，毁灭很快，种植却慢。很快，他就把我甩在了很后面。我终于忍不住，举起相机，拍下他野蛮的一刻。而后，叫住他：阿全，你给我住手！
　　　　他回头，诧异地看着我，半晌才问：你想干嘛？

　　　　你种她，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毁灭她。你很法西斯，你知道吗？我说着，走过去，给他看他的野蛮举动——相片里的他，绾着裤管，挥着右手，整株鲜嫩的玫瑰花正抛在空中。而脚下却是一片狼藉。他看着，脸上的肌肉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又一下。
　　　　我是一个屠夫。他说。
　　　　是。这是我搜集的第三张人物照，名字就叫《屠夫》，爱的屠夫。我说着拨动相机调到前面庚叔的照片，递给他看，说，你不配是庚叔的儿子。
　　　　他捧着相机，眼睛突然潮湿。但是，很快就抬头。男人不轻易落泪。但是，真情却在。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
　　　　阿全扔下手里的杆子，走了。走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低声说了一句：她要嫁人了。我的玫瑰，不会送给我不爱的人，也不会送给别人的女人。
　　　　他说着，走。我看着他，自己的心就像被枪狠狠地击中。尽管那个猜想已在心里轮回了千万遍，却一直抱有一丝的期望，最后，却被阿全的一句“她要嫁人了”狠狠地扯断。那种心裂的疼，或许只有阿全懂。
　　　　但是，我不会倒下。我弯下腰，拾起被拔的玫瑰，继续一株一株的种下去。花杆子上的硬刺，在冷不防间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扎进我的手。血从皮肤里渗出来，一滴又一滴，滴进泥土里，养育一朵朵血玫瑰。我想，这下一季的玫瑰，一定会特别的艳丽，特别的漂亮！我要送给她，在出嫁的时候。
　　　　我爱她，如果她也爱我，我们都不要委屈了自己的心。
　　　　我从玫瑰园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身的汗与泥。我站在镜子前，给邋遢的自己一张特写，取名为《“捍”妇》，并配以文字的说明。
　
　　　　小美来敲门，说：朱小姐中午要吃什么？可以点单了。
　　　　晶晶呢？我问。相比可爱，我还是喜欢精明。精明，是一种智慧。所以，我比较喜欢晶晶。
　　　　她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哦？我猜想她也一定知道了关于孙醇的意外吧。她或者因为心情不好吧！我得去看看她才好。于是，就对小美说，昨天一样的菜式好了。
　　　　打发了小美，我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吃饭。吃完饭，去水果摊买了些时令水果，并向老板打听了晶晶家的路。原来，晶晶的家，在手指岭最高的那个岭头上。呵，也只有这样吸汲日月精华的好地方，才能孕育出晶晶这样灵秀的女孩。　
　
　　　　　　　　　　　　　　　　　　34。奈奈是谁？
34。奈奈是谁？　十月，在路上…　34。奈奈是谁？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小说　　　　　
我沿途欣赏风光，回望会看到整个手指岭的风景，朴实饱满的乡村景色，令人踏实。爬了很久，终于到。看到晶晶家的房子，房子是新建的，大而宽敞。我走进去，看到晶晶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书，看起来不错。她看见我后，不好意思地起身，迎接我。
　　　　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说：别客气，别见外。我其实，就想上手指岭最高的岭头看一看而已。
　　　　她看了我一眼，说：还是要谢谢。
　　　　我瞥了一眼她捧在手里的书，是漫画。我就笑，说：喜欢看漫画？
　　　　是啊。她笑着说，却试图用手指掩盖住封面。我看了她一眼，确实有些不够自然，莫非是黄色漫画。我记得大学的时候，在中文系的女生宿舍里过夜。睡在别人的床上，却在床头发现了一本黄色漫画。那些画面，尽管赤裸，倒也还算唯美。是长头发的两个女生，接吻与纠缠。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恋的文本，那也是我第一次被性深深地触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那时是睡在一个T的床上。想起来，还真的有些遥远了。已经有6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朱小姐。晶晶叫我。
　　　　我为刚才的出神报以抱歉一笑。我说：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事。对了，你还好吧。小美说不太舒服。
　　　　没有。她一笑，想着又改口说，还好，只是有点累而已。
　　　　一听就是假话。在玫瑰庄园里做服务，尤其是现在，闲得要命。整个庄园里，不超过4个客人。怎么可能会累？但是，没必要拆穿人家。我也一笑，说：那就好。
　　　　她看了看我，起身，说：我去给你带杯水，你一定渴坏了吧？
　　　　哦，不。我喝了不少路边的山泉。我说。
　　　　只是，她已经去倒水，并且带走了那本书。我也更加好奇这本书究竟有什么不能见人呢。我于是也起来去拿水果，然后跟着晶晶到他们的厨房间，把水果递给她，说：洗洗吃了吧。
　　　　她抬手接过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她搁在桌子上的书。哦，mygod！这是我完全不曾的意料。我一直猜想，她是不是从阿全里那里听到了关于孙醇意外而亡的消息。只是，眼前的这本书——《NANA》，让我的思绪完全伸向另一个方向。我很快地缓过神来，而后转身，回到客厅的位置上。
　　　　也或者，并没有任何。我努力这样想。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乡村里，会有一个女孩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模糊的吧？很多人，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辈子。她们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男人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么痛苦；为什么女人的温柔与芬芳会让人这样迷恋不已。如果不是那本漫画，我也一辈子蒙再鼓里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也或者，晶晶就是一个LES。《NANA》——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才是她灵魂真正的伴侣。每个人都是双性恋，每个人都能爱同性。只是，很多人首先爱上了异性而已。爱情，也有先来后到。
　　　　那天下午，晶晶陪我在山上转了一圈。我拍了很多的照片，让晶晶挑选了几张。我答应她会帮她宣传手指岭的独一无二。她看着我笑，阳光下，这个皮肤白皙的女孩看起来如此清澈。她的感情，也如她的心一般地清澈吧。
　　　　我忍不住在拍景时，将镜头对准了她，拉近，看到她的眼眸，“咔嚓”拍下。取什么名，最好？还用想吗，自然是《NANA》，国版的娜娜。
　　　　我放下相机，看着凝望远方的晶晶。看着她，我想，另一个奈奈会是谁？凤来仪，还是……孙持？　
　
　　　　　　　　　　　　　　　　　　35。暗殇
　35。暗殇　十月，在路上…　35。暗殇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小说　　　　
　关于凤来仪，我一直很好奇，可是也一直拒绝知道她的模样。我很怕她不是我心里的那个样子，这样，我就没有办法继续我的写作。
　　　　所以，关于孙持和凤来仪，我不知道究竟谁更能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