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母亲的教育方式也有很大的问题。”
姚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愠怒地责问姚父,“你也替蔚惟一那个女人说话?”,她起身疾步走过去,言语极具有侮辱性,“是不是你也看上那个狐狸精了?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养小三,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撞死她!”
“女儿需要修养,半夜三更的你不要在医院里大吼大叫。”姚父面色铁青,压低声音警告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杀蔚惟一,那次她又怎么会被神秘人士救下?再怎么说她也是蔚家财阀的长女,就算落魄了,我们也惹不起。”
“若是她打击报复我们姚家,我们根本没有抗衡的实力,所以我劝你收起那些妇人手段,别到时候真的搭上我们女儿的命。”
姚母闻言还想再说什么,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姚母从玻璃窗上看到是赶过来的汤钧恒,她几步走过去打开门,二话不说“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汤钧恒俊逸的脸上,“你是怎么照顾我女儿的?”
汤钧恒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姚父眼瞧着姚母似乎要甩第二个巴掌,他连忙上前拉住姚母,厉喝道:“够了!这还在外面,你跟个泼妇似的,不觉得丢脸吗?有什么问题关起门再解决。”
他说着拉着姚母走进去,对汤钧恒冷淡地丢下一句,“先进来吧!”
汤钧恒点点头,走近后他看过姚思然,返回身恭谨地站在姚父面前,低声问:“然然没事了吧?”
“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姚父不温不火地说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协议书放在茶几上,“你先看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以后不要再来伤然然的心了。”
是离婚协议书。
汤钧恒的眸光一闪,伸手就要拿过来,姚母却比他的动作快了几分。
姚母抢过离婚协议书之后,抓住两边从中间撕开,再用力地砸到汤钧恒的脸上,“我不同意离婚。你把我家的女儿糟蹋成这样,反倒还分了我家的财产,跟蔚惟一那个狐狸精勾搭成奸吗?”
汤钧恒和蔚惟一并没有暧昧关系,听到姚母这样羞辱蔚惟一,他轻轻地皱起眉,“岳母,请你自重。”
“自重?”姚母的眼神里透出狠色,“该自重的人是你吧?我女儿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姚思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虚弱地说:“妈,你们吵什么呢?”
姚母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她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连忙走到床边坐下来,眼中又是一片通红,握住姚思然的手,哽咽地说:“然然,你终于醒了……”
姚思然的瞳孔里没有焦距,在看到汤钧恒时,她的双眼才亮起来,“阿恒,你来了?”,她微笑着,一边用手臂撑起纤弱的身子。
汤钧恒见状大步上前扶住姚思然,拿过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在那里。
姚思然看着母亲,轻轻地说:“妈,对不起,让你和爸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你们先回家吧!我想跟阿恒说会话。”
姚母尚未说话,姚父点点头应道:“好,你好好休息,我和你妈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拽住姚母的手臂走出去。
姚思然看着房门被关上后,她才收回目光,转到汤钧恒的脸上,神色凄楚地唤他的名字,“阿恒,你家客厅里那些男女的衣服……”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汤钧恒的眼神掠过姚思然缠着几层纱布的手腕上,他打断姚思然的话,“你不要想太多了。”
姚思然咬了咬唇,沉默几秒后她点点头,“好,我相信你。”,她仰起脸,用哀求而期待的眼神凝视着汤钧恒,“我困了,你可以抱我睡一觉吗?”
汤钧恒到底还是愧对姚思然,他不发一言地点点头,随后掀开被子躺在姚思然身侧,侧过身把姚思然抱入怀中。
姚思然在汤钧恒胸口哭着睡过去之前,她低低地说:“阿恒,不要离婚,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在这场婚姻里,并没有出轨和背叛。
因为姚思然单方面爱上了无权无势的汤钧恒,富家大小姐执意要嫁给他,而不管金钱也好,**也罢,年少的汤钧恒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
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由于出生、生存环境、性格、习惯和价值观念上的各种差异,也就导致了婚后的诸多矛盾。
夜以继日的争吵和冷战,让两人都感到精疲力尽,到底还是走到了分居这一地步。
而自从几年前姚思然怀孕,却又意外流产后,她就患上了抑郁症。
汤钧恒始终没有睡着。
早上五点时,他的手机震动几下。
陌生号码发来这样一条讯息,“汤先生,我是段叙初的初恋。如果你有意愿的话,不妨我们来合作。”
段叙初的初恋?
汤钧恒的瞳孔倏地一紧。
***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起床时,段叙初并不在。
蔚惟一抬起手臂掀开被子,注意到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和田玉籽料手串。
她当即就愣住了。
这个……是段叙初趁她睡着后,偷偷给她戴上去的?
蔚惟一正盯着手串出神,周医生在外面敲门说段叙初让她下楼吃早餐。
蔚惟一原本不想见段叙初,只是洗漱时再次注意到碍眼,又碍手的手串,她蹙了蹙眉,最终还是走下去。
周医生今天准备了西式早餐,段叙初坐在那里,一手端着咖啡,目光则放在手机屏幕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唇边噙着柔和的笑意。
蔚惟一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打了一声招呼,“早。”,拉开餐椅坐在段叙初的对面,她很安静地吃着面包,始终没有再跟段叙初搭话。
期间段叙初几次抬眸掠过蔚惟一的手腕,见蔚惟一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段叙初墨色的重瞳,一次比一次更暗沉。
蔚惟一忽略段叙初,用十多分钟结束早餐,擦着嘴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响,段叙初撂下咖啡杯子,拉开椅子起身大步离开餐厅。
蔚惟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串。
出奇的漂亮温润,也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恐怕全世界都再难找出第二个。
他以为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就能抵消一切吗?
不可能。
蔚惟一仰起脸,泪水在眼中打着转,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窒闷压抑,下午时开车去了很远的海边,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她的心情才舒畅不少。
再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并没有开灯,蔚惟一以为段叙初今晚没有过来。
谁知上楼途中经过吧台,段叙初正坐在吧凳上抽烟,左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右手边则是五六个空了的红酒瓶子。
蔚惟一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一眼,抬脚继续往楼上走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被丢过来,恰好砸在她的脚踝上。
蔚惟一低头往脚下一看,正是昨晚被段叙初扯断的那条手链,他竟然拿去再加工好后,完璧归赵。
蔚惟一这才缓慢地抬眼望过去。
段叙初却没有看她,眉眼低垂着,墨色的发线遮住脸上的表情,他轻轻弹掉指间的烟灰,“你不是喜欢汤钧恒送的吗?现在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你把我的手串给我。”
第77章:放低姿态哄她
段叙初这话说得冷漠而且严肃,蔚惟一却觉得就像两个要好的小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把东西送给别人了,后来绝交了,非要对方再还给他,掰着手指头、指着对方算你吃了我什么、你喝了我什么、你拿了我什么……全部还给我,这让蔚惟一突然觉得这男人很可爱、很好笑。
蔚惟一弯身捡起手链,走过去在段叙初身侧的吧凳上坐下来,垂着眼眸,用手指拨弄着手串,“哦……”,她似恍悟,头也不抬地说:“原来这是你为我戴上的,我还奇怪一大清早醒来怎么手腕上就多了这个宝贝。”
段叙初转过脸看到蔚惟一的唇畔噙着笑,他眯起的双眸微闪,勾唇冷嗤一声,“蠢货!半夜睡着被人抱走卖了,你还以为在做梦吧?”
“我确实以为我在做梦,不然的话你怎么会送我这么独一无二的好东西?”蔚惟一举起手腕在段叙初的眼前,灯光下玉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忍住笑看着段叙初,明知故问:“真是你给我戴上的?”
段叙初刀削一样精致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在与蔚惟一的对峙中,他竟然破天荒地别过脸,“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和灯光的缘故,他白皙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一抹红晕,下一秒察觉到蔚惟一正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他皱着眉再次转过来,“我怎么没有送过东西给你?那时不是给过你一条坠子?”,眼眸扫过蔚惟一的脖颈,他高深莫测的表情中透着危险,“那条坠子呢,嗯?”
吊坠?
他确实给她过,但当时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送?
他那天回家后往沙发上悠闲一坐,一边扯领带,一边把一个首饰盒丢到茶几上,“路边捡来的狗链子,挺适合你的。”
她当着他的面戴上吊坠,无论心里有什么想法,表面上都必须装得很高兴,感谢他的施舍,那晚他在床上把她弄个半死,最后埋头于她的两团丰盈之间,抚着那条吊坠说不准取下来。
她知道吊坠上镶嵌的那颗钻石千金难求,也或许这是他送给她唯一的首饰,她便一直戴着,直到女儿出生满100天,她把吊坠当做礼物送给女儿,后来女儿惨死,她抱回女儿血淋淋的尸体,那条吊坠却不见了。
蔚惟一的心疼得厉害,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低下头看着手串,面上还是淡淡的,“不小心弄丢了。”,就像她死去的女儿,她与他之间,什么纪念品也没有剩下。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否会原谅你,那是另外一回事。”蔚惟一这样说着,拿过红酒瓶子,把酒液倒入杯中,手腕却被段叙初用力捏住。
蔚惟一疼得蹙眉,段叙初反而加重力道,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凑过来,唇贴在蔚唯一耳边,低声阴沉沉地说:“你以为我送你手串,是因为我愧疚,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嗯?”
蔚惟一的背部挺得更笔直,冷笑反问:“不然呢?”
段叙初闻言额角上的青筋隐隐跃动,唇角衔一丝轻蔑,“蔚惟一,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讨好你?你自己不知检点,把别的男人带回我们的住处,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倒是大言不惭了!”
“我什么时候把汤钧恒带回家了?”蔚惟一此刻才知道段叙初对她的误会那么深,她不甘示弱地反驳,“先不说你的那些在暗中监视我的人,周医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的,汤钧恒是不是我带回来的,她最清楚。”
话音刚落,段叙初收紧掌心,把她白皙的手腕捏出了红痕,他不顾她苍白的脸,声音里结了一层冰一样的阴寒,“我自认为我的住所有很强的私密性,就算汤钧恒不是你亲自带回来的,住址也是你告诉他的。蔚惟一……”
“你今天把我包养你的住址告诉汤钧恒,是不是明天你就告诉江茜了?后天、大后天呢?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跑过来,我们两人当众表演一场活春宫给他们看?”
蔚惟一听着这种难堪的话语,她屈辱地紧上双眼,面容惨白,瘦削的肩膀颤抖着。
段叙初见蔚惟一不说话,他扳过蔚惟一的脸,森冷的目光紧锁着她,“怎么,心虚了?蔚惟一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的事说给汤钧恒听?是不是他告诉你首饰盒底层有芯片,他让你用芯片跟裴言峤做交换,试图让裴言峤用芯片毁得我身败名裂?”
蔚惟一闻言漆黑的瞳孔一颤,“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睁大的双眼中有惊惧和一小簇怒火,“你暗中把汤钧恒抓起来,严刑逼供了吗?”
段叙初听出蔚惟一语气里的急切和担忧,胸腔中的嫉恨之火腾地燃烧起来,他冷冷地笑着,“你以为我还需要严刑逼供?蔚惟一,你知不知道连你每天的通话内容都在我的监控之中?你跟谁打过电话,说过什么话,我都一清二楚。”
他竟然把她掌控到如此地步,对她竟有这么深的防备性?
蔚惟一只觉得可怕。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来?
短暂的震惊之后,蔚惟一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反倒平静下来,不再尖锐凛然,“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么你应该知道首先不是我告诉汤钧恒你的住址,再者我从始自终都没有陷害、背叛你,我更没有刻意向汤钧恒泄露什么所谓的机密。”
段叙初原本就对蔚惟一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怒恨的只是蔚惟一维护汤钧恒,因为他对汤钧恒下了狠手而怨他,此刻听到蔚惟一这样说,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渐渐松开蔚惟一的手腕。
“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汤钧恒居心不良?他因为喜欢你,而陷害我,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段叙初眯起的眼眸里抿入讥诮,他轻嗤,“蔚惟一,你被汤钧恒当枪使了,结果你还为他心痛。”
蔚惟一手边放着汤钧恒送给她的手链,她低头看着,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是不知道汤钧恒的目的,只是正如段叙初所说的,汤钧恒喜欢她,从汤钧恒的角度来考虑,汤钧恒为了让她摆脱段叙初,而陷害段叙初,汤钧恒并没有错。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她心知肚明,她也不想跟汤钧恒计较,但段叙初作为受害者,段叙初也有理由报复汤钧恒,从段叙初的角度考虑,段叙初也没有错。
但她能原谅汤钧恒的所作所为,却怨恨段叙初,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对段叙初付出了真感情。
因为在乎,才会一时偏激,无法谅解。
这样一番思虑之下,蔚惟一心中对段叙初的怨恨,突然间淡去不少。
无论是汤钧恒,还是段叙初,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做出适当的反击,而她身为旁观者,应该理智对待他们各自的身不由己,而不是偏向汤钧恒,仇恨段叙初。
蔚惟一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惟惟,你是聪明人,很多事你看得很清楚。”段叙初拉过蔚惟一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很轻,他抚着蔚惟一被他掐的通红的一片肌肤,低沉地说:“我不是因小失大的人,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手段太狠,但反过来说,这次若是我输了,汤钧恒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蔚惟一点点头,过了一会猛然间反应过来。
她蓦地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