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来医药箱给裴言峤处理脸上的伤,从离开会所到此刻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我自认为自己管教他的行为并没有错,因此那天晚上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睡觉之前我煮了两碗面条,裴言峤吃过之后,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回床上。
我有洁癖,在见过他被女人抱住后,虽然没有闻到,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很浓烈的女人香水味道,也因此那天晚上我去客房的床上一个人睡,关掉灯后才想起女友一直没有回电话给我,我打过去也并没有人接。
我见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生活习惯良好的女友这个时候应该睡了,我放下手机,在精疲力尽之下沉睡过去。
后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拿过手机,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来女友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言瑾,我我。”
我一下子清醒了,猛地惊坐起来,焦急万分地问:“怎么了艺浔?慢慢说,我在听。”
女友还是不停地哭,“救我。”
我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立即用手机定位到女友的位置,当我发现她依旧在那家会所后,“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懵,手机不自觉地从手中跌落。
“砰”的一下响动,我猛地反应过来,抓起衣服胡乱地穿上,捡起手机往门外冲去。
裴言峤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见我这个样子他没有问我什么,和我一起赶去那家会所。
后来我们在某个房间里找到了女友。
毋庸置疑,女友在等我的中途,被某个男人弄进这个房间里强bao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狗血烂俗的电视小说剧情,会发生在我和我的女友身上。
我走过去抱住赤身**、肮脏凌乱快要陷入昏迷的女友,她抗拒了一下,只是我眼中酸涩,死不放手更加用力地抱她,她崩溃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投入我的怀抱失声痛哭起来。
第211章:脑子摔坏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裴言瑾用一条手臂按在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他浑身每块骨头都像散架一样,费很大劲才坐起身,“我的名字叫李绍轩,并不是你所认识的裴家大少。或许我跟他长得有几分像,你才认错人了。”
虽说脸上的银色面具不见了,但面前的这个女人未必熟悉裴言瑾,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人。
意料之中,宁潇并没有诧异,挑起那一笔颇有些英气的眉毛,她扬声反问:“李绍轩你和厉绍崇又是什么关系?”
厉绍崇是全国通缉要犯,这个女人知道厉绍崇并不奇怪,但关键一般人很难第一时间内联想到李绍轩和厉绍崇有关系吧?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裴言瑾的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握成拳,目光紧绞着宁潇,半晌没有接话。
“我从海边救下你时,这个银色的面具就在你的身边。”宁潇说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那个树脂制成的银色面具拿出来,“平日里关注报道的人都可以轻易判断出这个就是厉绍崇戴的那个面具,再根据你身上的几处枪伤,以及你不省人事的地点,我肯定你就是黑势力组织的首领,那个让普通人闻风丧胆、警方缉捕多年、来无踪去无影的厉绍崇。”
“而几年前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有关裴家大少裴言瑾的专访,虽说你的脸现在毁了差不多一半,但我还是认出你来了。”
脸毁了是什么意思?
裴言瑾抬起手掌摸上自己的脸,果真整张脸都被绷带包裹着,也难怪他会感到脸上很痛、很僵硬面部肌肉难以控制,也就是说他毁容了。
那天在山顶他告诉蔚惟一他比段叙初和裴言峤长得都要好看,虽说有自夸的嫌疑,但他的外貌也确实出众,曾经的裴家大少是多少名媛闺秀的梦中情人,而且若是以后蔚惟一知道厉绍崇长相丑陋,蔚惟一会怎么想?
当然,他并不像女人那样在乎自己的外貌,然而突然间毁了,就像断胳膊、断腿一样,一时间确实很难让他接受。
裴言瑾放下手,用力地闭上双眸,心中五味陈杂,实在难以形容。
宁潇见状平静地说:“皮相而已,无需那么在意,但你若是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换另一张脸,不比你原来的那张脸难看。还有这个也是你的东西吧?”
裴言瑾这才睁开眼睛,接过那枚他戴了很多年的戒指,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握成拳,
好半天他平复下来,猛然间想起裴言峤,没有心思再去探究宁潇的来历,他急切地问道:“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他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掉下悬崖时,你垫在他身下的缘故,他才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目前。。”宁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裴言瑾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盯着她身后,这让宁潇蹙起眉头,“怎么了?”,这样问着,宁潇转过头去。
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裴言峤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他额前墨色的发线垂下来,遮住面上大半的表情,唯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仍是灼亮无比,目光先在宁潇脸上扫去,最终落在床上的裴言瑾身上,那里头的风暴急剧而起,变得阴寒森然。
裴言瑾僵硬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即掀开被子下床,也不知道此刻从哪里来的体力,他几个大步走到裴言峤面前,“言峤,我确实是厉绍崇没有错,但”
话还没有说完,裴言瑾的手腕就被裴言峤反扣住,紧接着只听见“咯吱”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裴言瑾的手腕无力地垂下去,尚未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裴言峤丢开他的手臂,噙着冷笑面无表情地用力把他甩向一边。
裴言瑾踉跄后退几步,眼瞧着快要栽倒在地,宁潇疾跑过去扶住裴言瑾,“裴先生!”,而此刻身形挺拔的裴言峤正在一步步紧逼上前,周身透着强大的气场,杀气弥漫。
在知道他尊敬的大哥裴言瑾就是那个陷害,甚至是刺杀他和段叙初多次,让裴廷清躺在医院里一睡不醒,试图统一m2k,吞并四大财阀家族的厉绍崇时,连宁潇这个外人都能体会裴言峤此时此刻的心情。
“裴家三少。”不要说她只是医生,没有学什么武术之类的,就算再来几个高手,未必是裴言峤的对手,宁潇扶着裴言瑾往后退去,被逼至床畔,一大片阴影压下来,她试图劝解道:“你先冷静一下,或许裴先生有自己的苦衷。。”
宁潇刚开口就被裴言峤一只手掌抓住肩膀甩向一边,“嘭”的一声,宁潇的后腰撞上床头柜,她疼得咬紧牙,眼瞧着裴言峤要杀身受重伤的裴言瑾,她出声准备喊人过来,谁知裴言峤沙哑地问出这样一句,“你是裴言瑾,那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言瑾:“。”
他望向宁潇。
裴言峤话里有几个意思?
他听不懂。
宁潇同样也是一脸的迷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我问你话。”裴言峤一字一字森冷地说,抬起一只手掌按在裴言瑾的肩膀上,正是裴言瑾中弹的伤口,随着裴言峤手中力道的加重,鲜血涌出来染红裴言瑾的白色衬衣。
裴言峤却浑不在意,仿佛快要失去耐心,紧盯着裴言瑾的一双眼睛,吐出三个字音,“我是谁?”
宁潇明白了。
裴言峤这是脑子摔坏了,不仅忘记其他所有人,他连他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但事实上她给裴言峤做过全面的检查,除了右腿受伤导致如今不能正常行走,他的脑子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失忆是什么引起的?
受刺激太大?
宁潇也来不及多想,走过去握住裴言峤的手臂,“三弟。”,她原本清冷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在这时透着温柔,“你先冷静下来,姐姐讲个故事给你听,你就知道我们是谁,你自己是谁了。”
“姐姐?”裴言峤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眸,满身的戾气渐渐消散,反倒是裴言瑾对宁潇占裴言峤便宜的行为感到不满,抬起一只手按住被裴言峤松开的肩膀,他警告似地扫过宁潇一眼。
裴言峤站得久了,这才感觉到右腿很痛,他推开挡在面前的裴言瑾,转身坐到床上,俊逸的一张脸紧绷着,防备性地盯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你是裴言峤,这个毁容的男人是你的大哥裴言瑾,亲生的。”宁潇加重后面三个字音,同时抬起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放在裴言瑾肩膀上的伤口处。
裴言瑾疼得皱起眉头,却连甩开宁潇的力气也没有,反倒要靠着宁潇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沉吟片刻他抿起唇,接过宁潇的话,“对,你是我的三弟。这个女人是医生,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大嫂。”
宁潇闻言一下子睁大眼睛,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裴言瑾,“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已经嫁”
“是。”裴言瑾没有什么波动地打断宁潇,“你嫁的那个男人是我。”
宁潇:“。”
她觉得现在脑子凌乱的不是裴言峤,而是她自己。
她真没有想到裴言瑾这么腹黑,为了一己私利,把她也拖下水。
而裴言峤则觉得大哥大嫂这样的关系很容易理清,再看向两人时他放下了很多戒备,不再像刚刚那样冷漠,“还有呢?”
“还有。”裴言瑾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薄唇微动低沉地说:“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全亚洲最大黑势力组织m2k的首领,你是m2k组织里的成员,任务是。”
***
蔚惟一牵着囡囡的手回到病房时,已将近中午,她问过周医生后知道段叙初中途醒过来一次,又睡过去。
她也没有叫醒段叙初,让周医生到内室准备午餐,她牵起囡囡的手准备去花园,谁知囡囡却要抱着从超市里买来的几包薯片过去。
“快吃饭了,不许吃这些零食。”蔚惟一皱着眉头把几包薯片拿回来,转头看到囡囡嘟着嘴,用乌黑漂亮的眼睛瞪着自己,蔚惟一顿时没有办法了,拿过一小包递给囡囡,“这样可以了吧?”
囡囡变脸那叫一个快,眉开眼笑地把薯片抱紧在怀里,生怕蔚惟一会反悔一样,凑过去在蔚惟一的脸上亲了一下,“妈妈比爸爸好。”
蔚惟一:“。”
她听懂了。
难怪囡囡在超市里硬拽着她往零食区里走,然后不停地往车子里装零食,估计段叙初从来不给囡囡吃这些。
蔚惟一看到囡囡已经在拆袋口了,两只眼睛亮得跟逮到猎物一样,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
下楼时囡囡一边吃,一边走路,蔚惟一无言地紧跟着她,避免囡囡不小心撞到人,然而还没有走到花园,蔚惟一碰上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刚回来的蔚墨桦。
蔚惟一含笑的唇角一下子变得僵硬,紧接着冷着脸色拉住囡囡的手,转身就往回走,蔚墨桦却在后面叫住她,“姐。”
第212章:压力【感谢@蓝色海洋的钻石】
蔚惟一背对着蔚墨桦,站在那里没有动,而囡囡则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发讯息给万能的周医生,“这个叔叔不是好人,我和妈妈都打不过叔叔,周阿姨你赶快过来救我们。”
“汤钧恒对我开枪,要杀死我。”蔚墨桦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面容英俊中透着苍白,看上去更像是身量单薄的少年,说完这句话后见蔚惟一仍是没有什么动容,他抿起唇,“我没有说谎,汤钧恒是组织里的叛徒,觊觎我和阿崇的位置已久,意图杀死我取而代之,姐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蔚惟一颦起秀美的眉毛。
她现在跟段叙初在一起,蔚墨桦不是应该诟病段叙初吗?为什么提起汤钧恒这个跟她关系不大的人物?还是说蔚墨桦觉得她爱上汤钧恒了?
“段叙初让他那个三个下属救了我,不管是不是姐你在段叙初面前为我求情,反正我不会感激段叙初,我还是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如今我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汤钧恒要杀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蔚惟一不等蔚墨桦说完,转过头用冷嘲热讽的语气打断他,“蔚墨桦,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既然你没有死,就继续苟延残喘吧!就算被汤钧恒弄死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冷漠无情地说完,拉起囡囡继续往前走。
“姐”蔚墨桦却仿佛还有很多话没有说,自己滚动着轮椅跟上去,直到被迅速赶下来的周医生拦住,“蔚先生。”,周医生居高临下的,脸上结了一层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纠缠一个女人,不觉得太失风度吗?”
蔚惟一没有再理会,进去电梯和囡囡一起回到病房,恰好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段叙初正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两手翻开笔电。
蔚惟一蹙着眉头几步走过去,还没有说什么,段叙初已经很自觉地合上笔电,伸出手臂揽住蔚惟一的腰,也不管囡囡还在场,他抵上蔚惟一的额头,温柔低沉地说:“不要生气,我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可以出院。”
“嗯。”话都被段叙初一个人说完了,蔚惟一无奈,沉默几秒她还是说道:“我刚刚在楼下看到蔚墨桦了。”
段叙初的唇角一沉,“哦?”,他收起臂弯越发搂紧蔚惟一,神色不善地问:“他没有为难你吧?”
蔚惟一摇摇头,“周医生赶过去了。”,她说着用两条手臂环抱住段叙初劲瘦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膛,“谢谢你阿初。”
段叙初挑挑眉,下巴搭在蔚惟一的头顶摩挲着,掌心则从上至下抚着蔚惟一的头发,最终落在她的后背,他戏谑地说:“太值得了,杀蔚墨桦惟惟要记恨我一辈子,如今我救了蔚墨桦,惟惟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吗?”
“好意思说这种话?女儿都六岁了”蔚惟一这才想起囡囡,意识到在小孩子面前跟段叙初打情骂俏有些不太好,连忙挣脱段叙初的怀抱,转身去找囡囡。
谁知那孩子坐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吃着薯片,见蔚惟一和段叙初望过来,尤其是段叙初瞬间变得严厉的面容。
囡囡吞咽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后很是大度地冲着蔚惟一和段叙初摆摆手,“爸爸妈妈继续,不用管我,我很乖的。”,说完也不等蔚惟一和段叙初反应过来,她很是没有形象地抓起包装袋里最后的薯片全部吃下去。
蔚惟一、段叙初:“。”
这孩子是有多爱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叙初平日里饿她。
囡囡看到段叙初黑着脸色盯住自己,她以为爸爸要发火了,情急之下连话都不会说了,用手比划着,“我已经吃完了,你不能再让我吐出来。”
蔚惟一眼瞧着囡囡的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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