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村山郭作者:青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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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村山郭作者:青鹤-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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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阳极勉强一笑,没什麽,可能是饿得有些过头了。
  哎呀!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柱子,柱子?!
  诶弄著呢!
  快点端进来吧,人该饿坏了。
  这就来了。
  大块头将饭菜摆了上来,十分简单的样式,两碗大米饭,一道辣豆腐,一碟腌菜。
  盛阳连多谢都忘了说,生硬地把碗端起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大块头见萧慕远坐著不动,以为他是嫌弃菜色不好,把筷子塞他手里说道,小兄弟,一时半会弄不出啥好吃的,寒酸了点,先吃著,填填肚子吧。
  话刚说完,桌面突生几滴水渍,大块头低下头想看个究竟,一看就慌了,小兄弟,好端端的你怎麽哭了呢?
  盛阳和婆婆不约而同都往他脸上看,婆婆也讶异了,小夥子是不是饿得肚子疼啊?
  萧慕远嚎啕大哭,呜呜呜~~啊~~我、我要回家呜呜。。。
  婆婆和大块头都不解了,这不是才嚷嚷著肚子饿要人赶紧端饭来麽,怎麽突然间又要回家了,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啊。
  眼看旁人生疑,盛阳当机立断,把碗一放,伸手就捂萧慕远的嘴,愣是把他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压住了。
  盛阳冷静道,老人家您这有什麽止血的药麽?
  婆婆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没回答,大块头问道,你们有谁受伤了吗?没看出来啊。
  是这样,我这朋友在山上的时候鞋子丢了,脚底划到了,伤的挺深,估计是疼得厉害所以才犯脾气了,他就这样,一有点什麽事情就使性子,让你们见笑了。
  婆婆就悟了,想想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娇贵,平日里哪受过半点苦,使性子一点不奇怪,这麽一琢磨也难怪刚才他说什麽打赏不打赏的茬。
  柱子,别愣著了,给取点药吧。
  诶我这就去。
    
    ☆、水村山郭…第五章

  五
  上药的时候萧慕远真就不再嚎他要回家,一心嚎起了疼,跟受了多大苦难似的。
  盛阳按著他,大块头上药的手法不轻不重,动作麻利,小会就把他的脚底包好了,又给找了双草鞋,虽然穿著大了些,可好歹能不再用赤脚走路,萧慕远想想便没将心里的不满意说出来,擦著眼泪抽抽噎噎。
  小兄弟,别哭了,不就是点伤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先吃点东西吧。
  萧慕远哪有心情吃饭,捏著刚大块头塞给他的筷子一个劲抹眼泪。
  盛阳才不管他,三两下把碗里的饭吃完,这就要把饭菜收拾走。
  大块头忙不迭阻道,待会我再收吧,再说了,这小兄弟也还没吃呢。
  他若真饿,怎会不吃?
  萧慕远正伤神呢,给他这麽一说顿时心里来气,抬头恶狠狠瞪著他,谁说我不饿了?!
  话完也顾不上眼泪还在掉,埋头狼吞虎咽扒完了整碗米饭。
  盛阳默不作声替大块头收拾了碗筷端出去,大块头拦他不住,又觉著不好意思,赶紧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两人一同到了院子,盛阳便没再坚持,让大块头夺了手头上的碗筷,蹲院里水缸旁往盆里舀水,洗涮上了。
  盛阳见四下无人,蹲在大块头边上,先问了句怎麽称呼。
  大块头笑说他姓铁,就叫柱子。
  听老人家说,她的曾爷爷是个将军。
  铁柱子一听就乐了,哈哈,我娘就是这样,逮著个人都能说,村子里里外外没一个不知道的,你可别介意啊。
  盛阳状似不在意一笑,没什麽,就是有点好奇,既然祖上是个将军,又跟著征战了几十年,怎麽说也该是个功臣,怎麽你们会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是我爹的家乡,我爹死後我娘就带著我到这生活。
  铁柱子两下半把碗筷洗干净了,甩了甩,扣在篮子里晒太阳。
  盛阳站起来,面上仍是没甚表情,徐徐问道,不知道铁兄在这地方住了多久了?
  嘿,叫我柱子就行了,铁兄铁兄,怪别扭的,不习惯,铁柱子憨憨一笑,又说,我爹早死,我三岁的时候就跟著我娘来到这了。
  盛阳有些讶异,一个女人家独自带著孩子生活,并不容易,为什麽不在原来的地方住呢?
  嗨,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爹死後,我外公一直希望我娘改嫁,再找个好人家,可是我娘不愿意,说什麽这辈子除了我爹谁都不可能,家里头逼得紧,她一气之下就带著我到这过日子来了。
  说到这铁柱子似是想起了什麽。
  说起来,你们著急走吗?
  恩?
  铁柱子朝屋里的方向比划了下,你朋友不是脚受伤了吗?我刚才给他上药的时候看了下,伤口挺深的,一时半会下地走的话肯定忍不了疼,你们要是不急著走,又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这住几天,把伤口养好一些再走。
  盛阳瞟了眼屋子里的萧慕远,这恐怕不妥,太劳烦到你了。
  其实也没啥,我们这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些粗茶淡饭,我是看那小兄弟疼得很厉害,都哭成那样了,当然了,要是你们急著走的话,那我就用推车推他,这样也行。
  这是盛阳第一次遇见这样心存善意的人。
  你我也不过是才认识,你就这麽让我住进你们家里,是不是。。。。。。
  铁柱子为人憨厚,可也不呆,一听前言就知後语,这话说的,我们家啥都没有,就一些柴米油盐,你要真想图谋什麽还真没有,我也没别的意思,人嘛,总有需要人帮的时候,既然你碰巧让我遇上了,能帮我就帮你一把,不过你要真是坏人,我可不怕你,我打架也是很厉害的,而且你别看我长在乡下,村里的人我都认识,随便吼一嗓子都能拉一群人来,还怕你啥?
  盛阳听他说得放心,倒也没再拒绝他的好意,那这几日就打扰了。
  那就这麽定了,你先回屋休息吧,睡一觉,能从莽山上下来估计你也折腾得够累,那座山第一次去的人十个有十一个不知道怎麽走出来,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你的。
  婆婆的声音突然打屋子里出来,柱子,别闲扯了,牛换地方了吗?
  闻言铁柱子一拍脑门,才想起来,我不跟你说了,我家的牛还没换地方,该没草吃了,先走了。
  盛阳看著他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适才那些震惊不知什麽时候渐渐散了,隐隐觉著有点高兴。
  或许这并非坏事。
  萧慕远还没从婆婆说的那些话理出头绪,一听要留在这呆几天,当即发起了脾气,吵吵他要回家。
  盛阳起初不当回事,也不理他,萧慕远一时没了主意,情绪正激动,愈吵愈凶,盛阳实在给他吵得心烦,忍无可忍,拽著他的手臂径直将他拖进铁柱子替他俩安排的房间。
  萧慕远脚底的伤口经这麽拉动,又疼上了,火气顿时蹭地往上冒。
  你放开我!
  盛阳遂了他的愿,手一松,萧慕远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慕远疼得龇牙咧嘴,心情更差,骂道,你这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回去了,我要诛你九族!抄你满门!
  想吵就在这吵吧,盛阳对此置若罔闻,正眼都不看他,我没功夫陪著你。
  说著人就要退出房门,打算将萧慕远关在房里。
  萧慕远急了,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眼看盛阳真打算将他关著,萧慕远有些害怕了,再疼也赶紧爬起来,想出去。
  盛阳以为他又要闹,匆忙把门一掩。
  盛阳听见萧慕远跟杀猪似的嚎了声,门板夹到了什麽东西,受到阻力弹了开,没关上。
  萧慕远捂著右手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今儿哭过的次数绝对是他生平里最多的。
  铁柱子一听盛阳又要拿药,有些好奇,不是才换过药吗?怎麽又要换?
  不是,他手指头夹到了。
  。。。。。。
  萧慕远摸著包扎好的手指头没敢再大声嚷嚷,满腹不甘和委屈没处说,坐在床前盯著地上闷不吭声。
  盛阳要的就是他不吵不闹,现下这麽安静,盛阳也乐得自在,问铁柱子要了条汗巾,洗了把脸之後就上床躺著休息了。
  萧慕远见他一点不理会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入,甚至还能睡得著,气打不一处来,又不能发作,一腔怨气都快在肚子里炸开花了。
  萧慕远轻轻推了推盛阳,喂。
  盛阳不答。
  萧慕远耐著性子又推了两下,不甘不愿叫了声,阳大哥。
  盛阳果不然开腔了,怎麽?
  萧慕远就觉著自己不好好学武真是太不应该了,他可真想把盛阳拎起来揍一顿。
  我们要在这,住多久才走。
  随你。
  萧慕远一愣,什麽?
  你想什麽时候走就什麽时候走。
  我、我一个人吗?
  恩。
  萧慕远有些慌了,这是在开什麽玩笑,他连这破地方到底是哪里都不知道,他怎麽走?还一个人?
  那,那你呢?
  盛阳不温不火答道,我不走。
    
    ☆、水村山郭…第六章

  六
  这个回答是萧慕远万万没有料到的,他震惊到几乎快说不出话。
  不走?你、你疯了啊?
  我疯不疯,都与你没干系。
  不是,我这。。。。。。萧慕远急得舌头打结,一时半会不知该怎麽表达心中的想法。
  盛阳翻了个身,面对他,一双眼睛仍是无波无澜,平静得很。
  我能助你下山,已是仁至义尽,别得寸进尺。
  萧慕远给他不容商量的眼神看的厌了,又不能说自己是为什麽不懂回去,就算说了,有谁会信?
  能死而复生,当然是件开心的事,但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复生,就不知道该喜该忧了。
  萧慕远想著想著就有点绝望,原来坏事干多了,真的会有报应,如果一辈子都没办法回去了,那该怎麽办?
  老天爷还不如直接就让他驾崩了投胎呢!
  盛阳原以为萧慕远会喋喋不休接著纠缠,没想萧慕远什麽都没再说,坐在那暗自神伤,一脸深沈。
  灭灯。
  啊?
  我要睡了,灭灯。
  可是我还。。。不想睡三个字又咽了回去,盛阳的眼神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萧慕远不高不兴地把油灯吹灭,像昨晚在山洞那样,挨著盛阳躺了下来。
  盛阳眉头皱了皱,你睡出去点,太近了。
  萧慕远心情正糟,没好气顶了句,这床就这麽小,你以为我乐意跟你睡呢?!
  没人逼你。
  你。。。。。。
  萧慕远气结,狠狠一个翻身,不再理他。
  两人相安无事至半夜,都没睡著。
  萧慕远翻来覆去死活入不了眠,昨晚山壁虽硬,可他几乎一整个人都睡在盛阳身上,也就坐地上的屁股遭点罪,自然没觉得多难过,可现在身子底下实打实的木头床,就铺了层薄薄的褥子,枕头看著是软枕,睡上去却有些硬,咯得脖子难受。
  萧慕远自小养尊处优,哪睡过这样的床,尽管心里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计较这些东西,可这都躺过了大半夜,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浑身难受,萧慕远渐渐又开始烦躁了。
  不光是萧慕远,就是盛阳也没睡过这麽硬的床,一身骨头没一处能躺得舒坦的,只不过盛阳生来就是能忍的性子,心想睡睡就习惯了,偏生萧慕远又在那翻来翻去不得安宁,惹得盛阳也有些烦了。
  你若不想睡就下去。
  萧慕远一点没示弱,他烦著呢,这床是你的?
  这话原是没错,可一从萧慕远嘴里说出来不知怎的就是顺不了盛阳的耳朵,盛阳自认不是脾气差的人,但是一见著萧慕远就是没法忍他,盛阳打心底里是觉著两人前世有仇的。
  要是不想睡地上,就给我安分点。
  萧慕远嘁了一声,道,你装个什麽劲儿?你不也因为床硬没睡著麽?
  别问萧慕远怎麽看出来的,他也有直觉这东西。
  盛阳没说话,萧慕远觉著有点泄恨了,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趁此说说话,虽然盛阳这人不讨喜,可漫漫长夜,凑合凑合吧。
  喂、不是,阳大哥。
  怎麽?
  你真要留在这吗?留在这床很硬,枕头也很硬的地方?
  这跟你没关系。
  萧慕远碰了钉子,恼了,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那就别问。
  萧慕远气呼呼钻进被子里,心里将盛阳捅了不下千百遍。
  盛阳想试著入睡,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萧慕远同他说的一些话。
  今日脑子里一直都很混乱,现下心平气和躺著思路才突然清楚了。
  盛阳记得萧慕远说,他是如州人。
  如州人。。。。。。
  盛阳心中吃了一惊,觉著有些不可思议。
  慕远。
  萧慕远怔了怔,他是听错了还是怎的?盛阳居然破天荒主动搭理他了?
  萧慕远轻轻把被子拉下来,探出脑袋,犹犹豫豫应了一声,干、干什麽?
  盛阳问道,你之前说你是如州人?
  萧慕远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是如州人,怎麽了?
  此话当真?
  萧慕远仔细想想,除了名字,其他的他还真没胡诌,之前皇城的确是建在如州的啊。
  自然当真,大丈夫改名改姓都不改出处。
  盛阳又没了声,萧慕远感到有些奇怪,怎麽了吗?如州人怎麽了?
  没有。
  那你是哪儿的?
  盛阳欲言又止,思量再三,以实话试探,柏州人。
  前头说了,萧慕远也就能背得出王城周遭的一些地名,柏州这地方别说知道,听都没听过。
  柏州在哪。。。。。。
  。。。。。。
  为什麽不回答?
  没什麽,很晚了,睡了吧。
  萧慕远还想再追问,盛阳一翻身面朝墙壁,没再吭一声。
  萧慕远给他这麽一闹是彻底睡不著了,特想知道他刚才到底想说什麽,百爪挠心的,胡思乱想了近一宿才筋疲力尽睡著。
  一大清早盛阳就醒了,萧慕远刚睡死,浑然不觉盛阳已经起了。
  屋内装满了晨光,四周静悄悄的,盛阳揉了揉额头,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还真疼。
  这不是梦啊。
  盛阳扭头看了眼萧慕远,他抱著枕头睡成了条虾,枕头面上湿了一块,一条银丝与他嘴角相连,
  太难看了。
  盛阳把被子堆他身上,下床出门。
  铁柱子正从後院挑水出来,见萧慕远起这麽早,有些意外,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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