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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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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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大人有何高见?”见李褒话已然挑明,杜万山也不再虚掩什么,于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而杜林在李褒的劝说下却余怒未消,于是冷哼一声道:“即便杜某再如何无能,也胜过堂堂金榜有名之人,却不如一乡野乞丐。如今陈浩此人才华冠压江南诸子,想来李大人这位外甥是再无机会与之相比了!”

“你……”沈飞一听此话顿时气结胸闷,怒火中烧之余不知该如何辩解。陈浩之名越大,他就越感觉与之差距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不是追赶的**,而是无休无止的怨恨。

若是陈浩在此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任陈浩思之千虑也想不到,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几位,竟然此刻如数家珍的吹捧他……

李褒尴尬一笑道:“杜将军说的是,还是先商讨此次对付陈浩的计策为上!”

“呵呵,李大人可要三思,你身为崔氏一党,见我卢党如此厄运,应举手称快才是,为何却出策相助?莫非只因陈浩与你甥舅有恩怨过隙不成?”杜万山煞有介蒂的看向李褒沈飞二人,一丝疑惑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是!也不是!”李褒神秘莫测的轻笑道。

“哦?愿闻其详!”杜万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于是态度谦和了许多。

李褒笑而不言,只是端起茶盏用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大’字,随后将茶盏放回,继而深意的看了看杜万山。

杜万山看罢心中一喜,继而拱手道:“多谢李大人相助,不知李大人有何高见?”

李大人口称一声不敢便与杜万山道:“待中秋假宁之节过后,金殿之上我等需如此这般……”

第四十五章又见叶白衣

李褒与沈飞离开杜府之时,已是深夜时分。待二人离去后,杜林疑惑的问杜万山:“父亲大人,为何之后对此二人如此殷情?”

杜万山轻捏胡须神秘一笑:“单凭这个字,老夫自然要礼让那李褒三分!”

“父亲,一个‘大’字而已,孩儿实在难以看出端倪!”杜林瞅着桌案上还未风干的茶渍,不屑一顾的说道。

杜万山见杜林遇事不往深处思索,便有些悲叹道:“若你兄长还在,定不会如这般愚痴!”

见父亲悲从中来,绿林赶忙跪倒行礼道:“孩儿不孝,未能替您分忧实则有愧!”杜林此刻也是愧疚难当,他自知权谋智慧不如死去的兄长杜棕,否则也不会兄长为节度使,而自己只是一个闲职云麾将军。

“罢了!这李褒身为当今太子的干舅,自然有恃无恐。此次前来若不是有太子的暗撑,他又岂会甘冒凶险与老朽商议对策!”

杜林听罢也是暗暗点头,但是又瞧了一眼那个‘大’字仍旧不解其意。于是面露愧色的道:“然这一字……”

杜万山瞥了一眼杜林,不满的冷哼一声:“只观其字,茶盏放于那里是虚设吗?”

这一提醒之下,杜林顿时恍然大悟,一个‘大’字下面放上一茶盏,岂不是一个‘太’字吗?

“没曾想陈浩这贼子竟然惹祸不少,就连当今太子也记恨与他。如此一来,李褒之策的确大有可为……”杜万山深意一笑继而自言自语道。

一缕清风吹过长安城,吹动着片片落叶,更增深秋意。清晨寒露已深,当李商隐拍着还有些晕沉的额头醒来时,家仆早已恭候在榻前。当问及昨夜之事,仆人将此中经过一一告知李商隐,并且将陈浩留下的字条交与他。

李商隐打开一看,上面寥寥数字却让他颇感沉重:“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义山兄此去路途迢迢,珍重!”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只是寥寥几字,却让李商隐有了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看着纸上的墨迹沉吟了许久,李商隐最后怅然若失的收拾行装出了客栈,直奔武宁而去。

而此时的陈浩已然悄悄地入城,并且回到自己的府邸。在未上朝动本述职之前,陆长庆仍旧作为陈浩的护卫驻守在府上。

书房内只有陈浩与陈升主仆二人,陈升正在向陈浩汇报着京城开设风月楼的细节。当年由林月瑶筹办的风月楼,这两年的扩延已然开遍淮南各州,如今京城也已设有了分号。曾经单一饮食为主的风月楼,如今成了经营多种行业的总称商号。

风月楼之所以如此迅速扩展,除了经营之人的运筹,其主要功臣莫过于陈浩。有了陈浩脑中的几大菜系,自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又因陈浩今时今日的地位,各州县又岂会不给陈浩方便?唐初或许朝廷对官员为商有过严令,然此时已是晚唐,对于官员为商也是暗自默许。

如今商业上风月楼已趋于平稳发展,陈浩便让陈升留在京城打理一切。如今的陈升已然成熟稳重很多,具备了成功商人的条件。这一点陈浩果然没有看错,这个陈升有精明的经商头脑。

待一切事务汇报商讨完毕,陈浩便又沉声问恭立一旁的陈升:“之前让你办的那件事情进展如何了?”

见陈浩问及,陈升不敢怠慢,继而毕恭毕敬行礼道:“回少爷,信鸽传来消息一切安好,已然各就各位!”

陈浩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言语,便挥毫写起了奏章。待写完之后,陈浩重重地长出了一口气:“陈升,我待你如何?”

陈升初听此言为之一愣,继而惶恐跪地道:“少爷待陈升恩重如山,若非当年少爷从恶人手中买下陈升,恐世上再无陈升此人。因此陈升这条命是少爷所救,自然归少爷所有,若少爷有何差遣陈升愿为少爷赴死难!”

自从谢峰一事后,陈浩无形之中对身边人开始提防起来。一直以来陈浩未曾因谢峰背叛而埋怨过,也未曾提及过,但是却犹如一根刺深深的刺在了心里。因此对陈升才有此一问,因为背叛而来的代价太大了,他再也承受不起,身边的人因自己疏忽而惨遭身死了。

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而悠悠道:“嗯,望你记住今日之言!”

正说话间,门外传陆长庆的通报之声:“属下陆长庆求见大人!”

“何事?”

“启禀大人,中书侍郎上官拓前来拜访!”陆长庆躬身回答道。

陈浩一听会意一笑,思忖好快的反映,于是对门外沉声道:“客厅稍等,本官片刻便到!”

待陆长庆领命离去之后,陈升便请命告退却被陈浩叫住。沉思片刻后,继而语重心长道:“若有朝一日,少爷我恰逢大难,切勿慌乱一切如常。你,可明白?”

“少爷……!”陈升被此话可是惊吓的不轻,刚失去女东家不久,却又闻少爷如是悲凉言语。让陈升一时间感到有些虚晃,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浩伸手示意打断陈升的话,旋即沉声道:“毋须多言,到时自有安排,退下吧!”陈升欲言又止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带着一脸担忧的退出了书房……

片刻之后陈浩来道客厅,见上官拓站端坐厅中。而身旁却站立一人让陈浩颇感熟悉。此人白衣胜雪,面含春风。仔细一打量陈浩倒是乐了,这不是扬州才子叶白衣又是何人。

陈浩上前一拱手道:“上官大人光临府上,着实是陈某的荣幸!”随后又朝身后的叶白衣拱了拱手道:“扬州一别甚感遗憾,却不想能在京城与之一会,实乃幸事!”

上官拓面带笑意的回礼:“哦?陈大人与叶贤侄竟然相识,当真是巧。今日老夫前来拜会陈大人,便领贤侄来拜会京城第一才子,却不想二位竟是相识!”

陈浩面带笑意相迎,心道你这个上官拓真会睁眼说瞎话,但是也不点破,依旧恭敬有礼的请二位入座。待宾主落座之后,叶白衣眉飞色舞赞赏道:“叔父有所不知,当日于扬州诗会,陈大人可谓是弹指间技压我江南众人,当真是佩服的紧呢!”

上官拓很是配合的接过话茬,继而惊讶的说:“哦?陈大人果然高才,自此我南方之地年轻俊杰之中,当属陈大人为首……”

陈浩见此叔侄二人一唱一和双簧迭出,只是报以微笑不予理之。心道无事不登门,登门必有事,上官拓这崔氏一党的代表尚未言及正题,自己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第四十六章好戏正在登台

果然不出陈浩所料,一阵恭维之辞后上官拓便正色步入正题:“陈大人此次回京述职,可知这京城早已因您风起云动?”

陈浩轻抿香茗一挥衣袖坦然自若道:“哦?大人此话何解?”

上官拓微微一叹说:“陈大人于淮南查赈银治各州,不畏强权甚让我等佩服。然陈大人可知那杜棕之死,已让卢党记恨与你。此次陈大人回京,卢党众人与杜家定不会就此作罢!”

“哦?那以上官大人之见,晚辈应如何应对?”陈浩大惊失色的焦急问道。

上官拓见陈浩如此惊慌,心中甚是一喜,便作悲悯之色捋须道:“想来若陈大人被弹劾,白大人定不会坐视不理。然白大人虽为宰辅,却难及卢党强势。朝中崔阁老对陈大人之才向来很是欣赏,故此求贤若渴,望陈大人莫要推却才是……”

受宠若惊的陈浩起身来到上官拓近前,激动的握住其手欣喜道:“大人不愧是大唐贤臣之后,深明大义实有先祖之风范!”

陈浩说的自然是唐初名臣上官仪,然上官拓听了陈浩如此夸赞,虽心知肚明此乃吹捧之言,但却也是一副怡然自得道:“陈大人过誉了,如此说来,陈大人应允了老夫的建议?”

陈浩略作沉思继而倍感深恩道:“多谢上官大人雪中送炭,待此间事了,晚辈定会登门拜谢崔阁老与上官大人!”

上官拓见陈浩没有明确的给出答案,心中也是一阵遗憾,但仍抱希望的问:“陈大人是否再三思一番?”

还未等陈浩回答就听陆长庆急匆匆的进入大厅躬身行礼禀告:“大人,太常少卿岳大人前来拜访!”

陈浩不禁一愣,随后轻轻拍了拍额头十分遗憾的歉意道:“上官大人您瞧这真是……,晚辈有愧,初次回京便如此忙碌……”

上官拓深会其意,对于岳子封此刻前来的意图他自然明了。岳子封身为卢党中人,此刻前来也在预料之中。于是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陈大人有客临门,老夫也不多做叨扰。之前老夫所言还望大人多作思量,请留步,告辞!”

“多谢大人厚爱,陆都尉替本官送上官大人出府!”陈浩一拱手谦恭含笑道。

就在上官拓与叶白衣转身离去之时,叶白衣突然停住脚步,随即又折身回到陈浩近前。陈浩甚是疑惑的双眉一皱问:“叶公子还有何事?”

叶白衣狡黠一笑凑到近前低声道:“承蒙大人于扬州之时为在下所著之书命名,如今《锦瓶美》上部已然完工所成……”

额!

陈浩见叶白衣那狡黠深深的猥琐一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思忖这叶白衣还真是性情中人,竟然将自己胡诌的书名当真了,还当真著书立传了……

还未等陈浩搭话,叶白衣轻轻的从袖中取出一本书来:“大人,此乃在下所著,虽非全部但却是首本,因是同道雅士兴趣相投,故此前来送与大人观赏,还请大人收下莫要推辞……”

陈浩被叶白衣这几句话惹得哭笑不得,心道这都哪跟哪。本要推辞却见叶白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样子,陈浩无奈的便收下了这份厚礼。

“告辞!”叶白衣深然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去。

“请!”

待陆长庆回到大厅复命之时,陈浩一改嬉笑,面沉似水的问:“走了?”

“是的大人!”陆长庆沉声回应。

陈浩轻轻的点了点头,双眉依旧未曾散开:“让马车在门外停至傍晚时分再自行离去,此刻那上官拓定不会走远……”

原来太常少卿岳子封今日根本没有来拜访,而是陈浩之前便让陆长庆事先做好的准备。门外的马车也不是岳子封的马车,而是陆长庆特意准备的。为的便是让上官拓出府门之时,能真切的看到陈浩所言非虚。

陈浩虽知若是有了崔氏一党的相助,定会在明日的朝政之时,免受卢党众人的攻击。然而陈浩也深知,若是自己加入了其中一方,也就预示着自己绑在他们的战车上,至此也变成了皇帝李忱的弃子。李忱想要打造自己的班底这是再明了不过,从倚重白敏中,继而又提拔令狐绹便可以观其端倪。

陈浩更深知,李忱之所以让自己这个毫无背景,毫无资历,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身兼黜置使,看似随性而为实则深有其意。正因自己是三无人士,故此李忱这个皇帝才会如此的重用自己。若自己归顺于任何一方,将来所面对的或许比相像更加悲惨局面。

再作长远思量,这崔、卢两党已然势同水火各为其主。崔家拥护的自然是太子李漼,而卢家此刻拥护之人虽尚不明朗,却隐隐有拥护雍王李渼的趋势。

陈浩虽与卢氏有过隙,然却对这个雍王李渼深有好感。在自己未出京之时,于东宫中可是帮了自己一次。至于那个不成器的阿斗李漼,本身就与自己有过隙,何况还是一个扶不起的废材。拥护一个阿斗坐天子,实在让陈浩无法接受。

……

陆长庆点头称是便要躬身退下却被陈浩突然唤住,陈浩狡黠一笑:“这叶白衣所著之书本官便送与你,以后深夜阅兵书困乏之时,也可提神醒脑,生龙活虎!”

陈浩的话让陆长庆诚惶诚恐之余更是惊奇不已,思忖能入陈大人法眼的书定然不同寻常,否则陈大人怎会有如此才学。然而这困乏之时阅读却可以提神醒脑、生龙活虎,这让陆长庆匪夷所思,当今之世真有如此神效的书不成?

接过陈浩赠与他的书当众不敢窥探,于是便火急火燎的赶忙请辞退了下去。陈浩看着陆长庆焦急的样子,微微一笑向后堂而去。

而在陈府不远的一处酒楼中,上官拓与叶白衣相对而坐。

“陈浩此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崔阁老已然派老夫前来表达其意,此子竟然仍旧摇摆不定……”上官拓边说便饮下杯中酒,脸上甚是不悦。

叶白衣轻轻一笑说:“叔父你被陈浩诓了,以小侄看来,那陈浩实则另有打算!”

上官拓见叶白衣如此直言不讳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叹道:“贤侄啊,老夫为官多年又岂会看不出这小子的伎俩。之所以如此不悦,是因那岳子封前来陈府定会拉拢陈浩。届时陈浩若是归附卢氏,你我可就观赏不了一出好戏喽……”

叶白衣透过楼窗看向远处的陈府,边饮酒边自言自语:“或许,好戏正在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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