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为,不妨于京城各地出示皇榜,定会能人异士解惑此三题,届时又何必有劳陈大人回京?倘若三日后无人可解,再传旨也不迟,京城与东都不甚太远,星夜兼程往返十余日绰绰有余!”久久未说话的崔式开口进言道。
崔式的进谏直言自然得到崔党的支持,最后李忱听从了崔式的建议。短短半日时间,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全都知道了三国所出三题。一时之间京城满城风雨,街头巷尾全是在讨论三国所出的三题。
三日转瞬而过,但是却无一人能解惑三题。这让李忱有了些许烦躁,京城之地开榜三日,竟然无一人能替其分忧。最后实属无奈只得传旨东都,希望陈浩入京能以解三题。
于此同时皇榜依旧不断的张贴各地,希望在陈浩回京之前,能有能人解决这三道难题。因为谁也不能保证陈浩就可以解此三题,故而双管齐下方为上策。究竟陈浩能否应对这三道难题却无人得知,然却有人为了阻止陈浩入京设置了诸多阻碍,使得陈浩这一段入京之路可谓凶险异常。一更。……by:89|10054207……》
第六十章顾忌与忌惮
第六十章顾忌与忌惮
“兄长放心事情皆已安排妥当,只是……”崔从欲言又止,脸色有些疑虑。
“嗯?你我兄弟还有何不可坦言的?”崔式对崔从今日言行怪异有些不悦。
崔从沉吟片刻之后,这才直言道:“请恕愚弟多虑,愚弟心中甚是不安,觉得……”
“觉得安排的不够周密,以至于再次失手,那小子会顺利抵达京城?”
“不瞒兄长愚弟正有此意,此前也是布置周密,最后却扑了个空。此次又有陈浩陪伴左右,愚弟心中不甚踏实!”崔从见崔式知晓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隐瞒将心中所顾虑说出。
崔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而说到:“陈浩此子不可小觑,我等几次施策均被他抢得先机,为兄有时候甚至会产生错觉,这而冠之年的年轻人,竟如久经世事的妖精一般……”
“因此愚弟才有此顾虑……”崔从自语道。
崔式深以为然之余,却是自信道:“你可知为兄,为何提议推迟三日传召陈浩入京?”
“兄长是不愿让陈浩光芒太盛,故而希望有人能解惑三题。却不想连日以来,竟无一人解得三题……”说到这里崔从面露失望之色。连日来崔党众人,可是将各州道能动用的势力全部用上,寻访各地的名人异士。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无一人能勘破这三题。
崔式听罢之后,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轻声道:“非也!为兄此举其意有三。除却你方才所言,再有便是试探圣意与争取时日……”
见崔从面露疑惑之色,崔式解释道:“当日白敏中力荐陈浩火速回京,而为兄却推迟三日实则是试探圣意。最后圣上听从了为兄的建议,其意已明了,圣上有了压制陈浩之意。”
崔从听了恍然大悟,没想到一向委以重任的陈浩也会受圣上忌惮。仔细想想也实属正常,如今的陈浩声望可谓如日中天。尤其是河南一地,更是使得陈浩成了河南百姓的支柱。
当年六千学子的联名请愿,足以证明陈浩的名望,已经到了众多宰辅所不及的地步。虽然如今陈浩只是一东都留守,且毫无家世的草根。但是却有着不可限量的能力,这是李忱所欣赏的也是李忱所忌惮的。
“即便此次我等失手也无需担忧,源于圣上对陈浩的这种忌惮。虽然如今这种忌惮微乎其微,但是将来却是致命的根源……”崔式抿嘴一笑,但是笑容中却是意味深长的苦涩。
他崔党又何尝不是受到当今圣上的猜忌,当初为了钳制卢党,他崔式一党才得以迅速拓展势力。然而如今卢党已覆灭殆尽,新的保皇党又雨后崛起,他崔党却成了备受打压的党派。
崔式久居官场几十年,自然知晓这无情帝王家的事实。对于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而言,不会有永远的信任,更不会有永远友谊。而唯一拥有的只会是利用、猜忌、忌惮。
最后崔式无奈的沉声道:“推迟几日为布置周密提供时日,也是使得陈浩与雍王未有喘息思虑的机会。如此一来,二人仓促回京定然毫无准备,届时我等有备而来岂有不成功之理?”
崔从听了崔式的话,不禁喜形于色道:“兄长高见愚弟佩服,经此一说愚弟心中安稳不少!”
……
万国会馆中,吐蕃王子的厢房内几人围坐在一起,身后的随从站立一旁添菜送酒,不时从厢房内传爽朗的笑声。只是在南诏世子酋龙的身后有一人却显得极为特殊,此人身材高挑略显瘦弱,只是一张铁面遮住应有风采。
“皇帝老儿自以为是,小王倒要瞧瞧他该如何是好!来来来,我等三人共饮这碗酒!”吐蕃王子维松扬着大碗哟呵道。南诏世子酋龙与渤海大虔晃,自然应承而起端起酒饮了起来。
“哈哈哈,维松兄这欲情故纵之计实在是妙!”
渤海大虔晃,对维松殿上之言很是敬佩。尤其是当李忱问及文武如何比的时候,维松所言条件看似对大唐有利,实则是引鱼上钩。果不其然李忱终于上钩了,而且是心甘情愿。
几人畅所欲言之余,便谈及到与大唐的赌约上。这时南诏酋龙却面露一丝担忧之色道:“不知二位王兄可知陈浩此人?”
听闻酋龙谈及此人,维松将酒碗放下郑重道:“小王虽为吐蕃王子,然对中原文化向来喜爱,对于陈浩此人小王近几年可谓如雷贯耳!”
渤海世子大虔晃深以为然的叹道:“当年若非这陈浩横生枝节,太极门以作内应,我三国之力便可并吞大唐。如今想来,实为惋惜!”
对于大虔晃的惋惜,酋龙却是轻浮一笑道:“言之有理,如今太极门已经不复存焉,提及此事也无甚作用……”说着便朝身后的铁面人瞥了一眼,继而接着道:“如今酋龙担忧的是,这陈浩会不会坏了我等的大事,据传那陈浩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吐蕃王子维松却摆了摆手摇头说:“酋龙世子你多虑了,小王之所以敢在殿上,许下三国不占优势的话来,是因小王对这三题很是自信。届时大唐无人可勘破三题,凭借我三国勇士会胜不了大唐?”
酋龙对于维松的话自然不敢反驳,毕竟三国之中吐蕃是为上国。虽然眼前的维松只有十三岁,但是却心性成熟甚为聪颖。不过他还是提醒道:“王子言之有意,不过酋龙以为还是慎重的好!如今皇帝老儿已经传旨陈浩回京,我等千里迢迢而来,不可有丝毫闪失……”
“嗯!酋龙世子此言不无道理,也罢!既然酋龙世子有此疑虑,想必已有应对之策!”吐蕃王子维松,此刻心中有了一丝失落之感。此次来唐,他很想见一见这位大唐的传奇人物,如今看来却成了一种奢望。可能是宿命使然,吐蕃王子维松不知道的是,二人终究一生只见三面。而此次京城之行,便是二人相见的第一面。而这第一面,却成了生死相争的开端……一更。……by:89|10054208……》
第六十一章老界岭
第六十一章老界岭
就在十日前,李渼便接到了京城李泷的求救信。对此李渼还特意到留守府将此事告知于陈浩,并且征询陈浩对此事的看法。
听闻之后,陈浩当时就猜测到三国朝贡定会来者不善,于是暗中吩咐紫鸢动用“夜杀”的力量,密切关注京城的动向。最后果不其然,三国所出的三道题可谓荒谬之极。
这让陈浩几多欢喜几多忧,欢喜的是这三题虽然较为天方夜谭,但是对于他而言倒也不是难事。而忧的是如此声望之下再冠以盛名,想必京城的宣宗李忱也会有些吃味。
坐立一旁紫鸢起身来到陈浩身边,脸色阴郁的轻声道:“此去吉凶难料,据京城传来消息,此次不仅崔党会对你不利,就连三国王子为防万一,也会将你阻截途中……”
“此事我已尽知,但我别无选择!”陈浩自顾的悠然自语道。
如今紫鸢手中有着陈浩的两大势力,其中之一便是以当年她为刺客的代号夜杀,为其名组建的密探组织。如今这个夜杀组织已经随着永泰商号的扩展,也不断的蔓延大唐各地。此次陈浩能够尽知京城之事,“夜杀”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对于陈浩此刻如此的泰然自若,紫鸢心中便有些焦心的反问道:“岂会无选择?既知两日后圣旨到达东都,你可称病一场,以身体不便婉拒回京一事!”
“紫鸢你错了,若是雍王不回京城,或许我会有这般计较。然而此次雍王回京必定不会一路坦途,因此我必须跟随左右以保万全!”陈浩对于这种选择,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紫鸢一改平日的清冷,双目凝视陈浩良久:“你已然决定辅佐雍王,你可曾想过将来的艰辛……”
对于陈浩的这个决定,紫鸢一直心中有着不明之处。如今太子乃是储君,待当今圣上驾崩之后便是太子登基。如今陈浩却舍近求远,岂不是背道而驰。即便陈浩与雍王李渼有好友之谊,然也不必为此以身犯险。
对于紫鸢这般疑虑,陈浩只能报以苦涩一笑,他何尝不知这其中取舍之道。但是他如今只能这般的走下去,因为他已经与崔党已经处于对立局势。即便起初未有对立之势,陈浩也不会与太子的崔党为伍,因为这并不是陈浩的初衷。
陈浩深知当今太子并非贤明之主,待李忱数年驾崩之后,这大唐天下岂有他陈浩的容身之所。即便最终得以自保,却也是壮志难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走向覆亡的道路。
这些,不是陈浩所想看到的。因此他需要辅佐一位明君,既可以使得大唐国祚得以中兴,也能让他的壮志得以实现。因此当他第一次在东宫与李渼有了一面之缘后,心中便有了此念。只是当时初次为官,未有过多的深思罢了。
而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故而陈浩的思虑也深远了许多。随后在洛阳的这一年多时日里,陈浩对雍王李渼此人心性也有了一些了解。
陈浩转身低头注视紫鸢轻声道:“如今许多事情我别无选择,犹如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说到这里,一丝冷风吹进书房,吹乱了紫鸢额头的一缕青丝。陈浩见状便温柔的替其拨弄,最后温情一笑:“这等繁琐之事你无需多虑,你觉得为夫是那种浑憨之人?”
紫鸢听了陈浩的安慰之言,郁结的心绪也释然了不少。轻轻的点了点头,继而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了陈浩的怀中。
陈浩揽着美人入怀看着窗外飞雪,陈浩的觉得他今生可谓得天独厚。虽然几年里历经艰险忍辱负重,但是有众多至交好友相随,亦有几位佳人生死相伴。看了看怀中一脸幸福的紫鸢,陈浩觉得有必要为身边的几位佳人做些什么。
……
接下来的两日里陈浩手书了两封信,一封快马奔往淮南道寿州太和县,另一封则快马直奔江陵府。这两封信是陈浩写于王百川与岳乾的,其信中的内容大致是为了林月瑶与紫鸢的身世。
陈浩觉得不能将此事一拖再拖,是该给三人一个场面的婚礼。然而日前首要做的就是给月媱与紫鸢,一个既合情又合理的家世。
之所以会选择王百川与岳乾,陈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王百川与陈浩之间的关系可谓亦师亦友,又因林月瑶本身就有太和县的黄籍,因此让林月瑶做王百川的女儿倒也适合。
写于岳乾的信中则是要求岳乾,将紫鸢当做失散多年的女儿看待,如此一来紫鸢也便有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岳紫鸢。
其实陈浩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以他一个东都留守的三品大员,若要娶妻纳妾又有几人敢于说阻拦。同时也正因为陈浩身居高位,言行举止、娶妻纳妾均会受到众人的点评与批判。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能够隐秘二女的真实身份,索性给二人安排了一个合理的身份。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京城的圣旨也到了洛阳。对于圣旨传召二人进京,陈浩与李渼却未有丝毫惊讶。传召陈浩,是因为了勘破三题;而传召李渼,想必是李忱想念这个体弱多病的二儿子了。
圣旨传召二人火速进京,陈浩与李渼自然不敢有丝毫逗留,于是二人同行向京城而去。一路之上有高骈的护卫保护,倒也平坦无碍。
伏牛山绵延几百余里,东南与桐柏山相接,为秦岭东段的支脉,是为淮河与汉江的分水岭。期间多有风景宜人之处,其中通向长安通道,便是这云雾缭绕的南阳老界岭。
陈浩、李渼一行人快马赶路,不到两日便到了这南阳老界岭。只需穿越过这老界岭,兼程两日便可到达京城。然而此处多以密林遮天蔽日,倒是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经历上次的肴山仪仗被袭一事,如今的李渼也提高了警惕。于是驱马于队前,观望幽静深深的山间小路,不禁有些担忧道:“陈兄,我等何不绕道而行,愚弟观此路不甚平安……”
陈浩未有理会李渼的建议,而是在四处观瞧着什么。这时身边的高骈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此山名为伏牛山方圆四百余里,若要绕道而行不是不可,恐会耽误些许时日……”
高骈的解释李渼认同的点了点头,继而无奈道:“本王不知为何,今日心中颇为不安……”
“雍王殿下此言缘何而起?殿下如此信任太子,这山岭之中又有何人敢置殿下于死地?”陈浩此刻心情大好的收回目光,接着略带调笑的看了李渼一眼。
对于陈浩这般无礼的与李渼说话,高骈已经见怪不怪了。而李渼也知晓陈浩此言,是在有意提醒他警惕太子。于是面露尴尬之色笑道:“陈兄勿要再取笑愚弟,愚弟谨记便是!”
“大人,那此刻我等是进老界岭,还是绕道而行?末将也觉得此岭有些诡异,此处山高壁陡树木众多,正是设伏的绝好之地……”高骈此刻提醒陈浩。
虽然此刻在场的的几人,当属雍王李渼官爵为大,但是二人却默契的将目光落在陈浩的身上。陈浩凝望前方,继而却是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说着便率先进了老界岭,未有丝毫的犹豫,身后的李渼见陈浩如此自信,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于是高骈领着几百护卫,除却一队士兵前方探路外,其余众护卫紧随其后渐渐的深入老界岭。
岭中已然有着深厚的积雪,虽然树木早已褪去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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