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是不是乘老娘这几日回娘家,打铁之余勾搭上孙家那个骚蹄子?早就见你俩眉来眼去,原来早有猫腻……”
胖女人说着便是上下其手一顿痛打,着实让众人看得一阵乐呵。如王大锤这般魁梧之人,竟然是个惧内的人。
原来胖女人便是王大锤的媳妇,私下里王大锤经常亲昵的唤她小心肝。今日王大锤之意说的是自己的心肝,却让胖女人误认为是在说她。方才还是冷风习习紧张的气氛,竟被二人的误会顿时搅得烟消云散。
就在众人嬉闹之际,陈浩吩咐衙役将棺木打开。虽然有些些许尸臭的味道,不过倒也算保存完好。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使得尸体保存如斯。
首先甄氏死于冬春交季天气不算高热,况且今年的早春却是出奇的寒冷,因此还下了一场小雪,这就是使得甄氏的尸体不会腐烂。
其次便是眼前的这口上好的棺木,木材上等不说连棺材内部也做了防水准备。棺木周围图上朱砂,使得棺木之内一直保持干燥,尸身得以不毁。想来是孟志欢心生愧疚之意,这才花费家资给予甄氏一口上好的棺木。
再者甄氏尸身自从破图而出之后,便一直用干尸粉保持干燥。陈浩之所以不敢有丝毫耽搁,如此火急火燎的审理此案,就是担心尸体上重要的证据消失。
待棺木打开棺木站立于公堂之上,高声说道:“正如孟志欢方才所言,窒息昏厥并非一定死亡。因此甄氏的死因并非是孟志欢所为,而真正的致命之处便是甄氏脖颈之处掐痕。掐痕在死者死去之后不会马上显现出来,而是等尸体冰冷一段时日之后才会印象……”
“莫非大人冤枉下官的证据便是这些?”万宝山脸色有些怪异的问道,若是仔细观瞧便会发现,此刻万宝山右手不经意缩到袖子中去。
陈浩轻轻的拍了拍棺木,继而轻声笑道:“然而便是隐现而出的指痕便可证实此人是你所杀!”
万宝山闻听心头一震,继而声音略有颤抖的反驳道:“甄氏是被掐死已是事实,之前孟志欢也曾招供,曾用手掐住了甄氏的脖子乃至死亡……”
“然方才孟志欢又说,是他用手捂住甄氏口鼻使其窒息而死……。也罢,不论他是捂其口鼻还是掐住颈脖,均有可能发生在当场。惊慌失措之下手忙脚乱,手口不一也实属正常……”陈浩想到孟志欢两次的证供之中出现的偏颇,倍感无奈之余也颇为理解。
就在万宝山为自己的托词而感到庆幸之时,陈浩却话锋一转说:“即便如此,万宝山你也难逃凶手之责!”
说到这里陈浩一指甄氏的尸身说:“若真如万大人所言甄氏是孟志欢所掐死,那为何甄氏脖颈之上的掐痕却是右手的手型?之前众位皆知孟志欢的左手被甄氏的指甲所伤。若是孟志欢所为,应为左手手型才是。即便又是慌乱不择用了右手,那万大人请与本官解释一番,为何这颈脖之处有了六指的指痕?孟志欢的右手有六指吗?”
“这……”万宝山眼神山闪烁,身体开始有了痉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这时孟志欢像是恍然明悟的样子,继而失口高声道:“大人,学生想起来了,当日的确是用手捂住甄氏口鼻窒息。之所以此前招供是掐住颈脖窒息而死,那是因为此后万大人一直在学生面前说,甄氏是学生掐死的,久而久之学生六神无主之下便信了万大人之言……”
陈浩对于孟志欢的明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挪向失魂落魄的万宝山的身上:“素问万大人被本县称之为‘神算县令’,可否与本官讲解一番此中深意?”
此刻的万宝山感到自己如坠冰窟的一般的寒冷,一时愣神竟然忘了回答陈浩的问题。而聚集在公堂之外的百姓可是对堂内之事听得清清楚楚,这时文解元神会其意的拱手道:“万大人之所以被本县誉为‘神算县令’非是万大人断案入神,神机妙算,实乃因万大人右手生有六指。俗语有言,掐指一算知命理,如今万大人生有六指,自然比他人掐指算命的要顺手的多,故此得名神算县令……”
文解元的一番解说,使得众人联想到方才陈浩在公堂之上分析的案情,此刻即便再愚昧的人也瞬间明白了此中玄机。这时众人再看向万宝山之时,眼中多了几分鄙夷与厌恶。
“万宝山,你还有何说?”陈浩缓缓的回到堂中坐下,继而冷眼瞥向万宝山问道。
万宝山虽是外强中干,却仍旧色厉内荏的辩驳道:“大人,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右手生有六指者也并非万某一人,大人又如何断定掐死甄氏的是万某?”
“呵呵,万宝山,你今日之言行让本官想到一句话,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而此刻棺材就在眼前,你却仍旧不撞南墙不回头,城南的南墙怕是被你撞个窟窿之后,想必你才会死心!”陈浩无语的看着挣扎的万宝山,不禁心生了调笑之意。说到这里陈浩便面色一冷,继而一拍惊堂木冷哼道:“带犯人孟获上堂!”说完之后,眼角有意的瞥了一眼万宝山,却见此刻万宝山眼角明显的抖动了几下。一更。……by:89|10054166……》
第十九章尘埃落地
第十九章尘埃落地
“饶不饶恕,需看你是否如实招来!”陈浩冷眼喝道。
原来白天审理此案时,陈浩觉对孟获的反应很是生疑。当得知凶手是自己家主孟志欢时,孟获虽是羞愤愤怒却不似那般惊讶,这让陈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后陈浩在退了公堂之后便派人将孟获缉拿归案,并给于严刑之下这才将原委道来。
当日孟获追赶张洛出了家门后,见张洛已然逃的无影无踪,于是便来到县衙将张洛给告了。却不想县令万宝山不在县衙,孟获只得折身回家中等候。等到捕头与仵作前来勘察完毕之后,孟获却在无意之间于榻缝之间发现了一枚玉佩。
起初孟获见此物颇感熟悉像似在何处见过,当时却一时半会想不起。随后在公堂之上与张洛对质之时,孟获见到万宝山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这枚玉佩正是万宝山的,之所以孟获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
万宝山与孟志欢之父乃为同年好友,两家关系颇为融洽。其后孟志欢父亲去世,万宝山依旧对孟志欢照顾有加。曾经做客于孟府,见孟志欢其妻甚是贤惠,作为长辈欲将佩戴玉佩赠之,而孟志欢甚感此物贵重便婉言谢绝了。而孟获当时便侍奉在身边,出于猎奇心思自然对这枚玉佩在意了几份。
孟获惊异之余不敢在大堂之上言明,虽然孟获不知其妻甄氏之死与这位县令大人有无关联,但是他知道的是,有这枚玉佩在手便可敲诈一份家资……
说到这里陈浩有意打断孟获的话,继而沉声问道:“之后你便私下里将那枚玉佩送还了万宝山,以此获得不菲的钱物?”
“小的鬼迷心窍之际,便携带玉佩敬献万大人。万大人起初拒不认领,直至最后小的坦言为财而来,这才打消万大人的疑虑……”孟获哭丧着脸回应道。
“你!……胡言乱语!”万宝山气急而滞的怒视孟获。
见万宝山如此愤怒,孟获更是惊慌失措的说:“大人若是不信,可差人到小的家中,床榻之下瓦罐之内,存放万大人赏的几两纹银……”
听了孟获这般言语,万宝山像是失了魂的坐在了地上。这时陈浩一招手,随后一帮衙役拎上衣黑色瓦罐放于孟获面前,随后陈浩冷哼问道:“可是这些?”
“正是!”
“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一拍惊堂木断然喝道。
如今证据确凿不容万宝山抵赖,万宝山怔怔的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这时陈浩又重复一句道:“既然你已无话可说,本官却有话说……”陈浩余光扫视众人之后,随后便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当初孟志欢初见甄氏之后便魂牵梦绕,曾私下与万宝山无意提起。却不想万宝山却计上心头,心道身为汝南县县令何曾听过有此等美人。于是便曾暗访甄氏,见甄氏美艳如花便心生邪念欲要占为己有,却不想孟志欢早他一步来到了孟获家中。
孟志欢猥亵未遂无意使其甄氏窒息昏厥过去,因此惶恐惊慌逃离孟获家。期间甄氏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慌忙整理衣服之时却不想万宝山进得孟浩家中。
见甄氏衣着凌乱更添妩媚一时之间邪火入体,曾以金银诱之,不想甄氏乃是贞洁烈妇,言辞决绝的痛骂万宝山。万宝山身为县令掌管一县之政,何曾见过一女子辱骂与他。
愤怒与欲火交织在一起,使得万宝山做了一时之欢的决定。然而甄氏岂能让万宝山如意,于是百般挣扎拒不顺从。万宝山一怒之下便用右手掐住甄氏的颈脖,却不想用力过甚竟将甄氏活活掐死。
万宝山也未曾料到会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也不便久留。于是便欲要尽快离开,不想这时孟志欢又折身回来,情急之下便顺势躲在了房门之后,等待时机逃离此地。
等待时机逃离的万宝山,见房中孟志欢惊慌失措的来到房中,像是知晓甄氏已死的样子。精明的万宝山回忆他进门之时的情形,料想此中必有蹊跷,于是一个念头在脑中生成。
待孟志欢确认甄氏已死之后便慌乱的欲要离开,这时万宝山却悄悄的来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万宝山默言直视之下,孟志欢奔溃之下误认为自己是凶手,并且乞求万宝山放过他。
当时万宝山虽是为难之色,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真是要睡觉便有人送枕头,有人当冤大头又何乐不为呢。于是便‘为难’的答应了孟志欢,并多次提醒孟志欢甄氏之死是被他掐死的。惴惴不安的孟志欢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认为是自己掐死了甄氏。
之后事情便跟孟志浩方才所说一样,二人藏于柴堆中,待孟获与张洛离开之后二人这才匆匆离去。之所以樵夫王三未能认出万宝山,是因为王三众人砍柴为生终年居于山中,也不曾见得多少人物。更别说见到高高在上的县令万宝山了。之所以王三识得孟志欢,实则是因为经常将砍的柴送往孟府,因此认识孟获的同时也偶尔见过家主孟志欢。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认为此事已经揭过的案件,竟然被陈浩给遇到了。一块玉佩证实了万宝山在场,脖颈处的六指指痕证实了元凶右手六指。更让众人惊叹的是,一直黄狗竟然如此的通人性,引得留守大人伸冤破案,这让众人倍感匪夷所思。
待众人听完了陈浩的案情分析,恍然大悟之际却有疑问萦绕心头。若万宝山是元凶,那为何之前黄狗在公堂之上,只咬了孟志欢而未咬万宝山。
这时陈浩看了看孟志欢沉声道:“若本官所料不差的话,此事定与你有关……”孟志欢面带愧色的回应说:“当日学生与万大人匆匆离去,学生居于其后尾随而出。却不想这时大黄恰好归家,见学生出没家中便上前撕咬,学生气急之下便用木棍击之……”陈浩听罢点了点头自语道:“原来如此,当时大黄不知甄氏已死,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一更。……by:89|10054167……》
第二十章雍王病重
第二十章雍王病重
陈浩讯罢,提笔判断:“孟志欢身为举子,却见色起意有违教化,虽无杀人动机,然甄氏之死却与之有关,例应杖八十,革除功名!”
孟志欢画押之后被衙役带了下去……
“孟获身为受难家属却不思追查元凶,并知情不报献媚之余讹诈钱物。例应杖四十,枷号三个月!”
签押完毕,衙役将其拖了下去打入大牢……
陈浩最后看了看万宝山继而沉声道:“万宝山贪色起淫因奸毙命,知法犯法罪大恶极,例应斩立决。本应大理寺下达州府文书到衙方可施行,然因巡察使陈浩当堂审理故此免于刑事,于三日后押往刑场行刑。既然万宝山你已无话可说,来人,让他画押!”
“慢着!”就在执笔幕僚将案状放于面前之时,万宝山陡然抬头严词阻拦道。
“哦?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倒是颇感兴趣的是,万宝山此刻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万宝山一脸阴郁的说:“万某不服!”
陈浩闻听此言不禁微怒问:“证据确凿,岂容你不服?”
“陈大人,您要知晓,为官之道须得留人余地。万某虽是小小县令但也并非无名之辈,还望大人慎之又慎!”
此话一出听得陈浩不禁眉头一皱,带着询问的口吻问:“哦?莫非万大人根基深厚不成?”
这时一旁的执笔幕僚便来到陈浩近前,好意的提醒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万大人虽是小小县令,然而其妹乃是尚书崔从崔大人的小妾……”
此刻公堂大门口的百姓越积越多,而站在前排的几人却面色有些难看。对于万宝山的势力,汝南县何人不知。如今万宝山以此要挟这位陈大人,此事便会出现诸多转机。
方才还喜形于色的众人,此刻却死气沉沉的看着公堂之上的陈浩。对于百姓而言,虽不知这官位的大小品阶,但是他们知道官官相护这个道理。况且谁都知晓,这万宝山的攀上了崔家这棵大树。或许大多百姓不知道崔家是何种庞然大物,然而却也知道大唐的几位宰辅之中有一人便是崔家的。
人群中众多学子也揣测端坐公堂的这位陈大人,思忖即便这位陈大人不官官相护,对于此等势力他能不做出让步吗?如今的朝堂之上可是崔氏一党独大,此时此刻触及眉头可是得不偿失。
见陈浩陷入了沉思万宝山嘴角得意一笑,若不是陈浩如此不经大理寺直接终审,他也不会亮出最后底牌,否则三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执笔幕僚的这一解释陈浩这才明悟,原来又是党系氏族关系。看来这党系关系上到三公九卿下至州县乡官,无一不是千丝万缕。
然而越是如此陈浩便也是兴趣十足,要说对付朝中的老狐狸们,陈浩还真未曾惧过谁。卢党一干大臣又怎么,最后还不是让他搅得是鸡犬不留。如今朝堂之上虽是崔氏一家独大,不过以白敏中令狐绹二人为首的亲皇派正羽翼渐丰。
曾经就是否减除卢党一事,陈浩与李忱商议了不止一次,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卢党必须减除。暂留卢党一干人等,虽能间接的遏制崔党以防一家独大,然而也局限了亲皇派的势力进展。因此权衡利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