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伊斯诺弗莱特用眼角的余辉扫了一眼孑立在一旁的塔莉,便凄然地跪在王子的面前哭述:“那两名女奴是我安排她们服侍在王子身侧的!起初我只是惦记王子在底比斯的行宫里身边没有几个侍候得好的奴仆,后来我便偶尔通过她们关心一下王子的衣食起居是否安妥……”
“……再后来,就直接监视我的行动了?”王子冷冷地接过伊斯诺弗莱特的话。
“王子,伊斯不敢!”伊斯诺弗莱特急忙为自己辩白,她瞥了一眼塔莉,复又眼巴巴地瞅着王子继续说道:“……再后来,您封了一名女子做您的文书官,每天与您形影不离,我便有些羡慕嫉妒起来,所以才……”
王子对自己的情人毕竟是有情谊的,她没有继续追究伊斯诺弗莱特的行为,只是指着她的父亲乌克隆亚和那封书简问道:“那通敌卖国之说,又做何解?”
面对王子设的局,乌克隆亚大人理屈词穷,对此哑口无言。
伊斯诺弗莱特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淌着盈盈的泪花呜咽着:“我父亲得知女儿的烦恼,见女儿食之无味睡之难安,于是急于为女儿出头,所以才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伊斯诺弗莱特说完,见王子尚未发落,忙膝行到王子的脚边重重地磕着响头请罪道:“请王子看在父亲为帝国、为神庙奉献了一辈子的情份上,饶恕了父亲爱女心切的鲁莽之举吧?!”
借题发挥
伊斯诺弗莱特非常聪明,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父亲对女儿爱之心切的鲁莽之举,还把自己派人监视王子的行为说成是关心王子的衣食起居,监视也只是出于对王子身边的女人的一种妒忌和对王子的一片爱。
王子一时之间尚未定夺如何惩治乌克隆亚的罪行,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有点出乎王子的意料之外,但他却为其产生的效果而感到心奋不已。
王子的确早有办理几位大祭司、大官僚的意向,但这些过失与罪名还不足以王子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
于是王子借题发挥:“你们的行为太让本王震怒了!居然敢监视本王的生活?看来也必须对你们的行为进行监督清查才足以填补本王心中的愤恨了!”
王子下令对大祭司乌克隆亚为官以来的所有行径进行盘查,就从今年的农作物收缴工作开始查起,并由王子亲自监察。
塔莉是王子的文书官,王子要亲自监察必定少不了塔莉的参与。
塔莉很清楚王子是想借此机遇查一查今年卡纳克神庙上报的赋税,于是在私底下问王子:“为何只查第三先知?王子不是早就有整顿官员的打算吗?为何不借此机会,对整个底比斯的官员都做一个彻底的大清查?”
潘斯严肃地替王子回答了她:“底比斯的官员大多都是从前朝开始便有着强大的背景,且相互之间的关系网络错综复杂,你也知道想整治他们并不容易。王子若不是借此次机会估计也很难对第三先知动手。所以动作不宜太大,否则会引起过大的动荡对国家也是极为不利的,查一个乌克隆亚就能震慑很多官员了,凡事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尽管如此,王子并没有立即处罚第三先知乌克隆亚和乐师伊斯诺弗莱特,这一切在塔莉看来或多或少都与他的情人伊斯诺弗莱特有关。虽然此事跟塔莉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的心里却有些酸酸的。
对乌克隆亚大祭司的清查工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两天后,卡纳克神庙及底比斯的众多官员居然联合上书请命,以王子不尊敬、不信任国家官员为由,要求王子立刻停止对卡纳克神庙第三先知乌克隆亚大祭司的工作进行亲自清查。
王子大发雷霆,差点砸了那张乌木彩漆的几案。
王子将官员们上书的请命文书撒了满地,指着觐见厅的门外怒吼着:“作为一个神庙的祭司、帝国的官员,竟然敢派人暗中监视埃及的王子?!他们有尊敬、信任过我吗?还有脸申诉说本王不尊敬、不信任国家官员?叫本王如何尊敬、信任他们?”
潘斯和塔莉都吓得不敢吱声,他们很清楚这一定是乌克隆亚在背后组织策划的,目的就是为给王子施加压力。
可越是面对挑衅,便越能够激起王子的斗志,坚定了王子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愤怒过后,王子亲自拟写了一份旨令,以冒犯埃及王子、诬陷嫁祸国家官员为由,将第三先知乌克隆亚关进大牢等候处罚。并警慑其它官员,如有敢违抗、上诉王子秉公办事者,一并严惩不贷!
潘斯在传达王子旨令的时候,还特别说明了王子此次清查不会牵连到其他官员,但若有官员有异议,王子会一同清查后再作定论。
一时间,满城官员不再有一个敢站出来为第三先知说话了,王子的清查工作得到了顺利的开展。
短短几天,第三先知的神殿、仓库等与之有关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乐师的神殿也没有放过。
第三先知乌克隆亚下了牢狱,乐师伊斯诺弗莱特被禁足监管,他们见不到任何人无法向他人求助,也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敢出面对他们施以援手。
伊斯诺弗莱特在被禁足期间多次向王子提出见面的请求,都被王子果断拒绝,塔莉对此十分满意。
十日后,第三先知乌克隆亚的众多罪证被一一揭露了出来。从任神庙祭司为官以来,每年的各种收入谎报,阴阳假帐上税,贪污国家财产占为已有,这些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利用职权欺压民众,为达私人目的陷害官员、草菅人命之行为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其中,王子在乌克隆亚的密室内找到了一块黏土板,这块黏土板上用锲形文字印刻着一段关于现任法老王塞提出征叙利亚的信息,看起来像一封书简。
当着众人的面,塔莉接过那块黏土板,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这块黏土板背后一个印有“伊诺”标记的印记,她对那个印记再熟悉不过了。
王子和潘斯都听说过塔莉和她母亲当年所遭遇的事情,但一时没人能够迅速理清其中的关联。
雷拉从怀里拿出了塔莉一直视若珍宝的那块只剩下“伊诺”标记的小块黏土板,与之做出一个对比。
仔细辨别,两个“伊诺”标记在笔划手法上略有不同。
雷拉此刻一番豁然大悟的口吻说道:“两块黏土板都是假的!这一定是乌克隆亚为了陷害当年的大乐师伊诺,故意设计出来的骗局!从这块完整的黏土板可以看出,当年他们做了一块后,很快发现伊诺的名字在写法上与伊诺本人对自己的签名略有不同,所以他们又做了一块。这便是两块黏土板的来源,否则为何这里还会出现一块跟塔莉当年一模一样的黏土板?”
潘斯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拉回答道:“因为,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坐上大乐师的位置!”
王子缓缓侧过头来,看着这件事件的当事人。
塔莉怔怔地盯着那两块黏土板,表情似笑似哭,口中喃喃自语:“果然是乌克隆亚!”
压在塔莉心头多年来的冤屈和抑郁终于得到了证明和释放,她此时心潮澎湃如巨浪击石,并如释重负。
在问责议会上,底比斯的所有重要官员均参加了对卡纳克神庙第三先知乌克隆亚的审讯。乌克隆亚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众官员面前,冷眼看着王子,听着潘斯细数他的罪孽,其女儿卡纳克神庙的大乐师哭泣着跪倒在一旁。
乌克隆亚对王子所查出的种种罪行,包括当年诬陷塔莉的母亲前任卡纳克神庙大乐师伊诺的罪名供认不讳,且种种证据一一确凿。
王子指着他的众多罪证,最终开始了对他的问责:“乌克隆亚大人,这就是你作为一个为王宫服务的地方官员,一个受民众尊敬的神庙祭司,对国王和子民所应付的责任?”
乌克隆亚听罢突然“哈哈”大笑,他迅速扫视着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王子身上:“这些所谓的罪名,即使我统统供认不讳又如何?”
“父亲,你疯了吗?”女儿伊斯诺弗莱特对父亲哭吼着。
乌克隆亚压低声腺,用威胁的口吻说道:“当年,如果没有我乌克隆亚倾其所有支助,你爷爷拉美西斯一世根本就别想重振其鼓底比斯城的经济和政治,更别谈统一上下埃及,建立埃及第十九王朝!”他咆哮如雷,死死瞪着王子:“摄政王子,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连你父亲塞提都要敬我几分,你敢拿我怎么样?”
这才是他们真正担心的问题。潘斯、雷拉,包括塔莉,他们看着王子,面对这种连法老王都为之困惑的难题,他们十分期待王子的行动。
王子原本坐在觐见厅的上座,他看着厅前下跪的乌克隆亚一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反而愈演愈烈的态度,缓缓从高位踱步走了下来。
“乌克隆亚,你是在挑战本王的脾气吗?”王子绕乌克隆亚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他早欲除之而后快的国家蛀虫,陡然转身指着他的脊梁骨,狠狠地说道:“本王偏不信这个邪!今天不治了你,本王将来如何统治埃及?!”
“王子,不要啊!”乐师伊斯诺弗莱特惊呼着打断了王子的传令,她哭得泣不成声,哽咽着请求着王子:“王子,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
王子此时早已被乌克隆亚气得拊膺切齿、怒发冲冠,哪里还听得进伊斯诺弗莱特的请求!
王子完全不顾乐师的请求指着乌克隆亚怒吼着:“来人,传本王旨意……”
伊斯诺弗莱特也顾不得矜持,在士兵的压制下艰难地突破重围,冲到王子的脚下跪倒在脚边抱着王子腿哭喊:“王子,伊斯求你了!王子……”
气恼的王子看到伊斯诺弗莱特的靠近,也并没有停下传旨的决心。他顺势一甩手将伊斯诺弗莱特抛了老远,重重地摔在了一侧的案几上。
伊斯诺弗莱特受力撞到硬物,满脸痛苦万分。不知她是为王子的狠心感到难过,还是那碰撞的力道过重给她带来了沉重的创伤,只见她低低地□□了一声后,便昏迷了过去。
众人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整个觐见厅都乱作了一团。
就在此时,一奴仆的惊声尖叫使整个混乱不堪的场面戛然安静了下来:“啊~伊斯诺弗莱特小姐,您怀孕了,不能受刺激啊!”
怀孕
伊斯诺弗莱特被怒火中烧的王子顺手一推,撞在了身侧的乌木案几上,痛得昏了过去。
伊斯诺弗莱特的奴仆见状大声尖叫道:“伊斯诺弗莱特小姐怀孕了,王子不能让她受刺激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个奴仆的身上。
那个奴仆跪在地上,冲着主人伊斯诺弗莱特和王子的方向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喃喃而语,却不敢上前来冒犯。
王子吃惊地在奴仆和伊斯诺弗莱特两人之间来回张望了片刻,将目光停滞在那个奴仆的身上,怔忡地问道:“此话当真?伊斯诺弗莱特怀孕了?”
那个奴仆面对王子,复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哭啼着回答:“奴婢不敢乱说,伊斯诺弗莱特小姐已怀孕两个多月了……”
乌克隆亚与王子均是愣了一会儿,但转眼间王子便快步疾驰到案几边上,躬身一把抱起伊斯诺弗莱特,大声呼喊起:“赶快请医师来看看伊斯诺弗莱特!”
王子下令暂时将乌克隆亚押入大牢等候处置,先救人要紧。
王子将伊斯诺弗莱特抱入自己的寝殿,请了好几位医师为她诊察。
众官员散了去,只留下塔莉独自一人远远地跟在王子的身后。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王子为伊斯诺弗莱特的昏迷紧张得浑身颤抖。
王子的寝殿乱成了一锅粥,医师们从行宫外匆匆赶来,一个个有进无出,还不时地从寝殿内传来王子的怒吼声。
伊斯诺弗莱特是在塔莉的母亲去逝三年后获得了卡纳克神庙第一乐师的殊荣,在成为大乐师不久的一个晚宴上,以一支惊艳四座的肚皮舞俘获了王子的心,从此便成为了王子的情人。
王子身长玉立,能文能武,年纪轻轻便被法老王赐予摄政王子的头衔,委以治理国家的重任,将来必是一国之王。
而爱慕、引诱王子的美丽女子数不胜数,但能够被王子公开认同其身份的却不多,伊斯诺弗莱特便是王子名正言顺的情人。
在埃及,没有法老王的赐封,王子是不被允许私自纳妃子的,所以能被王子公开承认的情人,在王子的女人之中,是高位份的象征。
王子的风流多情是出了名的,这也许跟王子从小便受众多女人的追捧和爱慕有关。试问一个正常男子面对众多投怀送抱的美人,且不必负责,哪有能够坐怀不乱的?
但伊斯诺弗莱特能够稳坐王子情人的位置三年不倒,想必王子对她的感情是非寻常女人不能比较的。
这种情感,塔莉完全无法体会。塔莉只知道,王子担心伊斯诺弗莱特一整夜没有离开过她的床头,若有谁对她侍候不周,王子会大发雷霆将其严惩。
恐怕王子为了伊斯诺弗莱特的安危一夜未能合眼,而与之毫无关系的塔莉却也是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塔莉来到王子的寝殿外,此时潘斯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塔莉向潘斯打听了伊斯诺弗莱特的近况,听说伊斯诺弗莱特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仍在昏迷中。
潘斯安静地在殿外等待着,见到塔莉对她说道:“你进去看看吧?看王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乌克隆亚的案子还等着王子定夺呢!此事最好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塔莉估摸着寝殿内的情形,噘着嘴问潘斯道:“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进去?”
潘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男人,非请,是不被允许进入王子寝殿的!”
“女人就可以吗?”
“女人比较方便一点!”
塔莉不乐意了,可想而知王子和他的情人在里面,进去了难免撞见一些她不想看到的场景。
可是潘斯请王子的奴仆进去通报,却没有人敢去打扰,现在塔莉若不肯进去,那便只有两人在门外干等了。
两人又等了好久,塔莉最终没能拗过潘斯被他打败了,她硬着头皮闯进了王子的寝殿。
寝殿内除了王子和乐师,还有几个伺候的奴仆和医师。塔莉刚迈进殿内便听到王子和伊斯诺弗莱特的对话,看来乐师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塔莉尚未靠近卧室内,在里面伺候的奴仆们也没有及时看到她。塔莉透过一层薄薄的帷幔隐约看到卧床上的伊斯诺弗莱特倚靠在床头,紧握着王子的双手正与王子倾述情肠。
“王子,您曾答应过我,如果我怀上了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