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巴不解道:“兄弟,俺…俺怎么…”
计米吼道:“滚,给我滚!”
鱼容道:“计米,你别这样,他又不了解其中事情!”
计米道:“他不了解?他是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师姐,你别拦我!焦巴,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滚,滚!要我动手是不是?师姐…你让开!”
鱼容还是未来得及阻止。听计米猛喝一声后,就见他一拳朝焦巴面门打去。而焦巴也单掌迎势而来。
就这样,一来一去,一回又一回,打不停。
突然,九娘淡而中低声来:“都住手。”
焦巴也不知怎的,一失神,让计米重重揍了一拳。
立时,计米气也一下消去,不知所措。
只听鱼容道:“这下舒服了吧?”已过去扶焦巴。
但焦巴却反推开她,问道:“俺想知道为啥?”
计米却说不出来了。
这时,兮鸣道:“焦兄,我知道,你佩服秦尤,敬重秦尤,是因为他真的当你做兄弟。但是,义归义,情归情。他来中土并不是专门来结朋识友的,而是,要引起战乱,从‘中’渔利。
“焦兄,因为战乱,你失去亲人,无依无靠,沦落江湖;因为战乱,你与计兄分离了;因为战乱,百姓苦不堪言。
“作为秦尤的朋友、兄弟,你却没有尽到朋友、兄弟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作为江湖中人,你并没有真正替万千百姓着想;作为你自己,你更活得很糊涂,很糊涂。
“当然,我明白你刚才帮他说话,是无意的。毕竟身为一个剑客的朋友、兄弟,都会为他得到了他所追求的东西,而感到高兴。”
焦巴与计米都不由微低下了额。
听焦巴道:“兄弟,我懂了,你是为俺好。”
计米走过去(欲流泪),道:“对…不起,伤你太重。”
言落,二人交颈而拥。
兮鸣却回身对九娘道:“你三个字,就让他受了伤。”
九娘道:“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俩都醒过来。焦巴,回房去调息吧。”
焦巴道:“不用。哎,凤兮鸣,俺还得跟你打。”
兮鸣笑而不言。而九娘道:“你和他怎么回事?”
兮鸣却看了看鱼容,才道:“往事而已。”
大家说聊之余,女星道:“他俩应该回来了啊!”
九娘道:“别担心,再等等看。”
廿二静动
7
廿二静动
可是,约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回来。
九娘也不由担心起来,道:“兮鸣,去看看吧。”
兮鸣点了点头。过了约一刻,兮鸣带着他们回来了。
但,儿星似伤得不轻;仇宁也被父亲扶着。
安顿好后,兮鸣道:“是王岚伤的。”
九娘道:“难道她就藏在…”
兮鸣微微点头道:“她把仇宁关在房里,封了穴道。她自己就在习练刀法。大人和第一兄一去,就被正在练功的她给伤了。不过,她自己好像也差些走火。现在不知去向。”
计米听了,怒道:“她哪是师父师娘的女儿啊!”
焦巴道:“王岚?怎么了?她…”
鱼容道:“你俩都别说了。现在琵琶是拿到了,可其中之奥,恐怕要费心劳神了。”
兮鸣道:“也许…沁儿能看懂。”
九娘一听,便对身旁的润儿、今儿道:“快去叫沁儿来。”
他俩刚欲上楼去,就听得一声琵琶音传来。声音像是弦断之时发出来的。
也不知怎的,九娘与润儿的肩膀突然都剧痛了一下。
兮鸣见道:“怎么了?”
九娘道:“没事了。润儿,还痛吗?”
润儿摇头道:“娘,是琵琶符吗?”
兮鸣接道:“润儿之先是有夕阳环护着,所以…糟了,姜学会不会…”来不及多想,众人都去了姜学房间。
破门而入的兮鸣,舒了一口气。
夕阳环没有任何异样。
听九娘对他道:“快去看看沁儿。”
而民儿这时匆匆跑了进来,道:“沁儿妹妹昏过去了。”
众人又是一惊。
等沁儿醒来后,听九娘问:“沁儿,刚才怎么了?怎么会昏过去?”
沁儿道:“我刚才不小心碰断了琵琶上的一根弦,就…觉得头晕眼花,什么也不记得了。”
兮鸣听着,看着手中琵琶。
这是五弦琵琶。五弦四柱,与曲项琵琶相同,但略小些。
九娘道:“沁儿,宁儿姐姐和第一伯伯的伤,怎么样了?”
沁儿道:“宁儿姐姐是太虚弱了,第一伯伯虽然伤得很重,但不会有危险。我已经写下药方,过几天,就都会好起来的。”
九娘感到欣悦道:“我们的沁儿要成小神医了!”
话落之时,照顾女儿的仇双苍走了进来,道:“孩子,没事吧?”
九娘道:“她没事。仇叔,您还是去陪陪宁儿吧。”
仇双苍笑了笑,欲去之时,看到兮鸣手中的琵琶,不禁叹道:“这是件不祥之物啊!”
兮鸣一听,问:“大人,这琶没有拨子吗?”
仇双苍道:“琵琶,是唐时盛行的乐器。
“唐时所用的琵琶是三国魏晋后经由西域传入的‘胡琵琶’。它有两种形制:一种是曲项琵琶,为四弦四相,呈梨形,琴项是弯曲的,用拨子弹奏,唐时盛行的是这种;另一种叫五弦琵琶,为五弦四相,它与曲项琵琶相同而略小些,也用拨子弹奏。但,南北朝后,已有人改用手指弹奏了。”
话后,兮鸣沉思着。
沁儿却看着手中纱巾上的红豆和那琵琶,入了神。
心细的九娘看到后,就示意其他人先出去了。
大约三分钟后,兮鸣回过神来。
他欲对九娘话语之时,九娘却指着沁儿,对他摇起了头。
大概三分钟又过后,沁儿下床走向父亲,走向琵琶。
听女儿梦游似地唤道:“爹爹,我想抱一下它。”
兮鸣把它给了女儿。
沁儿接过后,坐下来,闭上眼睛,五只小手指缓缓抬起。
当指尖儿碰到那四弦时,琵琶有了微妙的变化,就是突然有了光泽,更眩的光泽。
而沁儿的指尖也仿佛有了心。它们都知道自己在弦上的路。
路是曲折的,旋律也是曲折的。
那声悠,似落花流水溶溶。
那声催,如刀枪剑戟冗冗。
那声低,似儿女声,喁喁。
那声锐,似昆山凤凰泣泣。
那声清,如檐前雨后,水声滴滴。
那声欢,似节中月夜之哗市。
那声弱,如病中呻吟,苦煎熬。
那声烈,如千金之诺,君子言心。
那声呼,犹雷鸣山石崩。
那声静,恰天籁无声之境。
曲罢,沁儿睁开眸子,对着父母,可爱的笑。
九娘笑道:“沁儿,跟娘说说,你怎么弹出来的?”
沁儿道:“娘,那些红豆就像是手指尖儿,充着血的手指尖儿啊。我想着想着,手指就好想动。”
兮鸣喜笑颜开,道:“沁儿,真厉害啊!”
九娘问:“哎,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兮鸣道:“都被沁儿说了。”
九娘道:“你…也看出这纱巾上的玄机了?”
兮鸣道:“也许吧。哎,你看第五根弦!”
断掉的第五根弦竟接上了。天衣无缝!
九娘道:“这…这…”
兮鸣道:“之先,你和润儿的肩膀不是都突然剧痛了起来吗?如果我没猜错,那是解咒的上篇。弦断才能符去,符去时,断音刺耳,必然剧痛。而解咒的下篇,符在弦连,是曲音绕耳,剧痛必平。心凤,你的肩膀现在没有一点痛了吧?”
九娘确实感觉双肩轻松了许多。听她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系咒是…”
兮鸣道:“我想,将解咒的上篇与下篇颠倒过来,那就是系咒的上篇与下篇。”
九娘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其中一根弦再断,且我又听到了断音,那我就又会中咒?”
兮鸣道:“应该是这样。不过,我想,每一根弦的断音不同,它的咒也就会不同。而,这五根弦很可能是按五行排列的。你中的是金弦咒,所以会感觉有铁链在拉扯。”
九娘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有这种感觉?”
兮鸣笑道:“那你说,那天,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出事了?”
九娘道:“我怎么知道。哎,对了,沁儿,那弦断的时候,你的肩膀痛吗?”
沁儿摇头道:“娘,我没听见,当然不会痛啊!”
九娘道:“可你为什么会头晕眼花,昏过去呢?”
兮鸣接道:“你们三个中的应该都是金弦咒。你和润儿都没事了。沁儿现在虽然听不见,但往后…”
九娘道:“不会的。她听不见,也就相当于将咒解去了。而且,我相信那寒的那一种‘舞功’,正是琵琶符的克星。不说这么多了,大家可能都很想知道那美妙的声音是谁弹的。沁儿和娘出去吧。”
兮鸣却道:“你忘了,他们可能都听到了断音,还有…”
九娘道:“你是说,他们都被系了咒?”
兮鸣微微点了点头。
九娘默语会儿,突然道:“那你怎么没有?”
兮鸣道:“也许是它对我留了情,也许是我这身武功,也许是他们大家……”
九娘道:“哪有这么多‘也许’!快出去看看吧!”
兮鸣却拦道:“不用了,系咒的上下篇虽然是那样没错,但它却还有前提条件,那应该就是施咒者之手。
“如果他的手是正是善,那就只能解咒;反之,系咒。也许梅弄花、沁儿在给你们施咒时,她们自己也中了咒。她们中咒的情况之所以与你们不一样,是因为她们是施咒者。如果施咒者的人的心是恶是邪,那她就会被自己所施的咒控制,变得更加邪恶。我想,梅弄花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曾对我说,她无法解咒。而王岚也可能想到了梅弄花是故意让她得到纱巾,也所以故意将纱巾留在了王府。
“殊不知,我们沁儿的手是最善最正最美的。就算中了咒,咒也会更加爱护她善良的心,美丽的小手。它根本就是一道平安护符!”
话落之时,其他人拥了进来,欢呼着。
听兮鸣道:“你们大家在门外听了这么久,终于进来了啊!”
一听这话,九娘道:“我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准确,原来是早知道他们一个一个都没事啊!”
兮鸣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太担心,没留心。”
九娘道:“‘悬河’了这么久,还没说够,口水还有?”
兮鸣笑了笑,转而对仇双苍道:“大人,您刚才听着声音的时候,您觉得沁儿已经练成了《十三夜》吗?”
仇双苍道:“她之先昏过去,应该是功力不够,不过,已有一定火候了。”
兮鸣问:“那您认为---的最高之境,是不是要有那首词的情音在里面?”
仇双苍笑道:“你已猜到了,为何还要问我?”
兮鸣回笑:“您都说是‘猜’,当然得认真对待才行。”
仇双苍接道:“我想,以沁儿此时的年纪,是无法也不应去领会那调的情。不过,她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起!”
兮鸣道:“其实,我是担心,在解姜兄符咒时,会……”
众人一阵沉默。
但听鱼容道:“沁儿,告诉阿姨,你是怎么弹出来的?”
沁儿道:“其实……是仇爷爷的话,让我……”
仇双苍一听,问:“哦,是什么话呢?”
沁儿道:“您说,南北朝有人改用手指弹奏了啊!”
其余人不解。听焦巴道:“和这话有啥关系?”
计米道:“你插什么话啊?听她说!”
话落之时,兮鸣与九娘走出了房间。
经过姜学房间时,房门开着。只见仇宁伏在榻边。
二人相望一眼,便往楼下去。
一下楼,又见女星端着药往上走来。
九娘道:“他会没事的。”
女星回道:“小姐,我没事,我先上去了。”
说完,端去了。
坐在桌边的兮鸣,道:“你准备让沁儿试吗?”
九娘在柜台徘徊了会儿,道:“你来决定吧。”
他知道,上次的事,让她受了很大的伤。
兮鸣起身道:“那试吧。天意让沁儿懂得了弹法,也许就是让你忘掉沁儿受的伤。你别再去自责。”
九娘听着,道:“你,喝酒吗?”
兮鸣却问自己:“我能喝吗?也许不能啊!”
九娘道:“你的病不是发作的越来越少了吗?”
兮鸣道:“是啊,怎么会突然说起了这个?”
九娘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的功力恢复了。为什么呢?”
兮鸣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九娘道:“我现在的功力已恢复了九成。”说着,取来一坛女儿红,往碗中倒去。
兮鸣道:“那第九层还能练成吗?”
九娘端起碗,尝了一口,道:“味道还是差了一点。”
兮鸣道:“但仍能醉人,是吗?”
九娘笑道:“我才喝了一口,就醉了吗?”
兮鸣无语。九娘放下碗,绕过他身去,问:“不回台湾,我们该去哪儿安家呢?”
兮鸣转身道:“这里我们不能再待了。种种的恩怨是无法抹去的。去找一片森林吧。你看呢?”
九娘道:“听你的。好了,你让沁儿去试吧。”
兮鸣看着她,又突然不语了,却。
九娘见道:“我现在不想说出来。快去吧。”
兮鸣道:“好吧。酒喝多了不好,我上去了。”
姜学房间。
听鱼容道:“他中的咒,,我们根本不清楚是哪一种,如何去断弦啊?”
计米道:“那就一根根试啊!”
焦巴也道:“兄弟说得对,只有五根而已,用不了啥时间!”
鱼容道:“每断一次,很可能让他又痛一次,而且,这五根弦若真是按五行排列,那咒与咒之间就很可能相生相克。如此一来,很可能解了这种又中了那一种,没完没了。”
兮鸣一直盯着姜学下丹的夕阳环,不语。
仇宁这时道:“凤大哥,你想到办法了吗?”
兮鸣一会儿后,才道:“你们说,环为何能镇住他的咒呢?”
只有鱼容揣测道:“难道是夕阳环与符咒相克?”
兮鸣道:“对,只要我们弄清夕阳环是属什么,应该就可以了。”
计米接道:“它是金属所铸,应属金!”
鱼容、焦巴等人也如此认为。
但润儿道:“应该还有……火。”
兮鸣笑道:“润儿想法与我一样。环者,金也;夕阳,火也。火金相克,双环才能相生。”
鱼容道:“那么你是说,姜学中的不止一种,而是金弦咒、火弦咒两种?”
兮鸣道:“像姜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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