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一个手劈直接将一个小妖撕成两截,冲向了玄奘……
虎精飞扑着朝玄奘奔去……
鹿精将双角瞄准了玄奘,撒开腿狂奔……
羊精手握长槊从天空中俯冲而下……
更多的,还有数之不尽的小妖。
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玄奘满脸的血污。
放眼望去,他看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冲向自己,那是一张张扭曲的脸。
每一寸土地都是泥泞的,吸足了鲜血,一片血红色的世界。
低下头,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敖烈。
“这就是,三界众生啊……”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恨,有的,仅仅是无穷无尽的,无奈。
一片纷扰之中,多目怪咬紧了牙,使出所有的力量绷紧了弓铉,瞄准了玄奘的咽喉。
“妖族万岁——!”
已经无路可走了。
走到尽头的,也许不仅仅是玄奘的性命,还有,西行证道之旅。
一片纷扰之中,玄奘缓缓闭上双目,双手合十。
“南……”
多目怪松开三指,那箭矢脱铉而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射了出去。
“无……”
黑熊精与虎精一面朝着玄奘冲刺,一面又使出所有的力量撞击对方,每次的撞击,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头庞然巨兽身上每一寸的肌肉在抖动,鲜血溅洒了一路。
“阿……”
一个漂亮的圆弧,天蓬砍翻了两个小妖,咬着牙,踩着他们的尸骨继续向前。
“弥……”
羊精抽出了腰间的剑,握着长槊,如同一颗流星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
“陀……”
破空的箭矢已经与玄奘近在咫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或惊恐,或满怀期待。
“佛。”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忽然消失了一般……
许久,玄奘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猴子挡在自己的身前,一手稳稳握住了那支射向玄奘咽喉的箭矢,另一只手,握着一片发黑的玉简。
一瞬间,多目怪脸上期待的神情凝固了。
每一个人都停止了动作,那画面如同定格了一般。
轻挑着眉头,猴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活腻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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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越快越好
重重的一巴掌扫过,多目怪整个身子都倾斜,一缕鲜血飘洒而出。
忍着剧痛,他又跪好。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多目怪被整个抽翻在地,摔得满脸的泥沙,又连忙爬了起来。
那远处的妖怪们都看傻眼了。
“大圣爷……这西行是佛门的陷阱,万万去不得啊!”
“啪!”
第三声,多目怪的一颗门牙都被打飞了出去。依旧低着头,跪好。
“我问你话了吗?”
多目怪捂着脸,微微颤抖着低下头。
绕着多目怪,猴子缓缓地踱着步。许久,他轻声问道:“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
“回大圣爷的话,没……没人让我做,是我自己。”
“你做这些事情之前,知会过我吗?”
“没,没有……”
“谁告诉你可以这么做的?”
“没……没人说。”
“全盘都是自己策划的?”
多目怪微微点了点头。
猴子的手又抬了起来。多目怪连忙紧闭双眼,缩着脖子,却又不敢闪躲。
好一会,猴子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出来的?”
“回大圣爷的话……大圣爷您刚出来不久,我就知道了。”
“可是你都没想过要找我聊一聊?”
“大圣爷,这是佛门的阴谋。您看!”多目怪仰起头指着远处的那些僧人急切地说道:“那和尚普渡了什么了?该死的还是死了,该伤的也还是伤了,根本就没有普渡。那就是个谎言!他是佛门的人,哪怕和如来有教义之争,他到底还是佛门的人。咱与佛门有血海深仇,佛门的人有什么理由引狼入室?大圣爷,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啊!此时此刻,大圣爷当登高一呼,三界妖众必从者如流。重现花果山昔日盛况不在话下啊!”
重现花果山昔日盛况?
猴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重现了又如何,当初强盛的花果山,还不是让佛门一锅端了?
见猴子没反应。多目怪又急切地吼道:“三界妖众皆以大圣爷马首是瞻,六百多年了……苦苦等待六百年之后,若他们知道大圣爷归来了,却成了佛门的一条走狗。他们会怎么想?”
这一句话放下去。猴子双眼一瞪,那手又抬了起来。
多目怪吓得连忙紧闭双目,咬紧了牙,苦苦的等待着又一巴掌。
然而,猴子并没有再打他。
那手缓缓地放到多目怪的肩上,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怒视着多目怪,猴子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用你替我分辨。”
说着,猴子一松手。他整个瘫坐了下去。
“滚吧,该干嘛干嘛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多目怪呆呆地眨巴着眼睛,那眼眶微微地红了。
迈开脚步,猴子一步步地朝着玄奘所在的方向走去。
“大圣爷!老臣对大圣爷的一片赤诚,日月可鉴啊!”
一声呼喊,猴子停下了脚步。许久,他背对着多目怪悠悠道:“怎么,念在你对我一片忠心的份上,这件事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么着?”
仰望着猴子,多目怪微微颤抖着说道:“大圣爷,玄奘万万不可信,万万不可信啊!您若信了他;我妖族危矣;危矣啊!”
用眼角瞪了声泪俱下的多目怪一眼;猴子头也不回地朝玄奘走了去。
那身后,多目怪捶胸顿足,嗷嗷大哭。
然而,猴子已经不再理会了。
人总有立场,有些事,说不明白,也说不清楚,更永远没可能达成一致。
半途上,虎鹿羊三妖与那七只蜘蛛精分列两旁,恭敬地朝着猴子行礼。
“参见大圣爷。”
停下脚步,猴子看了那挂了满身彩的虎鹿羊三妖一眼,又望向另一边的七只蜘蛛精。
虎鹿羊三妖猴子没什么印象,也许是这几百年来新长成的妖怪吧。当然,也可能是当初花果山的妖众,只是当时还没绽露头角罢了。这七只蜘蛛精猴子倒是有些印象。
当初在花果山的时候,她们七个还稚嫩得很,每天只知道紧紧跟着她们的师兄。记得老九的媳妇到花果山避难的时候,猴子还特别嘱咐过让多目怪派他的师妹们多去陪陪呢。说起老九的媳妇,她叫什么来着?一时间,猴子也没想起她的名字来。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安好。
老九……
深深吸了口气,猴子对着七个蜘蛛精轻声叹道:“你们师兄,很忠心。当然,你们也很不错。你们的这份忠心,我知道了。”
七个蜘蛛精微微低着头,面面相觑,轻声答道:“奴婢替师兄谢过大圣爷赞赏。”
“不过,忠心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不是这样乱来的。帮我盯着他,别让他再给我来捣乱了。听明白了吗?”说着,猴子掏出一片玉简丢给了其中穿着紫色衣裳的蜘蛛精。
将那玉简默默收入衣袖中,紫色衣裳的蜘蛛精福身道:“奴婢明白了。”
侧过脸,猴子又对虎鹿羊三妖道:“回去养伤吧,好好修行,别干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了。妖族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站稳脚跟,必须要流血,但不是靠你们去流血,而且……也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去流血。”
“诺!”
迈开脚步,猴子与他们交错而过,一步步地朝玄奘走了过去。
多目怪错了吗?
其实多目怪没有错。如果猴子不是早在另一个世界就知道了另一个版本的玄奘取经,也许根本就不会相信玄奘。说来可笑。有些事,信与不信,其实也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默默朝着玄奘点了点头。猴子转而走向了远处正在打坐调息的天蓬。
一身的白衣,已经被彻底染成了红色,数不清有多少伤痕。那从肩部一直绵延到胸前的刀伤此刻看上去触目惊心。若真是凡人,大概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灵力耗尽了,须得些许时间恢复罢了。”
猴子上下打量着天蓬的伤势,笑嘻嘻地说道:“还是那么猛啊。没灵力了还能打。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手下败将。”
天蓬无奈笑了笑。
一扬手,几道光从远处一片漆黑的地方飞了过来。稳稳落入猴子手中。
那是天蓬的九齿钉耙、卷帘的伏魔杖、黑熊精的黑缨枪,还有小白龙的剑。
远远地将兵器一件件抛还给他们,最后一件,递给了天蓬。
仰头看了一眼猴子手中的九齿钉耙。天蓬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哪来的?”
“在……离这里五里开外的山里挖到的。他们将你们的兵器都埋在那里了,好在你们都留下了气息,否则还真不好找啊。”
天蓬的眼睛缓缓眯成了一条缝:“你早就回来了?”
猴子抿着嘴,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本来我是想出来的,不过……”猴子将九齿钉耙硬塞到天蓬手中,深深吸了口气,撑着膝盖在天蓬的侧边坐了下去:“不过当我看清了围攻的人是多目怪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多目怪想看普渡,我也想看。我想知道。如果队伍没了我,会怎么样。”
“你差点害死我们!”天蓬一下吼了出来。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朝这里看了过来。
随手丢了个禁音术,猴子悠悠道:“不会死的,谁都不会死。你以为敖烈为什么还活着?我悄悄让所有的攻击都避开了他的要害。”
“那他们呢?”天蓬伸手指向了远处堆起的,僧人的尸骨。
“他们与我何干?”猴子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一时间,反倒是天蓬懵了。这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他才猛然想起眼前坐着跟他谈笑的,其实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妖王,一只,万妖之王。
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天蓬微微低下头去。
好一会,他才抹了把脸轻声问道:“不是去办事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没办成。”猴子努了努嘴,蹙着眉悠悠道:“而且我发现,在我端了如来的老窝之前,我什么也办不成。所以,怎么证道,这一点很重要,非常重要。一天没搞清楚,我都寝食难安呐。”
“所以你就让玄奘法师和我们,身历险境?”
“算吗?”
“还不算吗?”
瞧着一脸凝重的天蓬,猴子笑嘻嘻地枕着手臂躺了下去:“你说算,那就算吧。”
天蓬的脸色一下更加阴沉了。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回来的这个猴子,跟离开的那个猴子有着极大的差别。这一个,才是当初与他在花果山使出浑身解数拼杀的美猴王。
“天蓬啊。”
“恩?”
“我忽然觉得我好傻,大概是在五行山脚下压太久了,脑子都迟钝了吧。”
“啊?”
抿着唇,猴子缓缓地说道:“这次出去,我见了地藏王两次。一次在地府,一次在刘彦昌的家门前。”
天蓬有些疑惑地望着猴子。
淡淡笑了笑,猴子接着说道:“他跟我讲了一通佛门唯心的东西,我承认,他说的……有点对。但更重要的是,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佛门的人,是永远不会让我好过的。他们就好像一堆苍蝇一样,让人讨厌。所以,证道必须成功,越快越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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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女儿国境
次日一早,收拾完手尾,前来拜别了猴子之后,多目怪及其麾下的妖怪便从车迟国彻底消失了。忽然失去了一直以来仰仗的多目怪,老国王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玄奘顺势带着猴子等人入了宫,面谏国王。
当然,在猴子等人碾压式的实力之下,国王自然是对玄奘言听计从了。
禁止佛教的律法被很快废除,所有的僧人都解除了徭役,寺院得以恢复。死难者被厚葬,负伤者得到了补偿。
兴许是猴子的逼迫,兴许是玄奘的劝说,总之,那老国王最终做了一件天上地下极少有君主肯干的事情——下“罪己诏”。当然他其实也只是承认了自己被蒙蔽,将绝大部分的罪责推到了多目怪的头上。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为此,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多目怪的悬赏通缉令。
虽说多目怪肯定是捉不到了,不过众僧还是对一行人感恩戴德。
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只要你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你之前所有备受诟病的污点都会变成闪光点。
在不久之前,僧人们还几乎一致地认为是玄奘的到来给他们带来的灾祸,让他们死了那么多的人。但现在,他们却又几乎一致地将这场无妄之灾归类为“佛祖对他们的考验”。甚至有人说玄奘就是佛祖派来的使者,之所以来到车迟国,是为了考验他们修佛的决心。至于是真是假,谁在乎呢?
这种说法让玄奘如鲠在喉,却又无从辩解。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那眉头时刻紧锁着。
由于作为第一功臣的猴子根本就不甩他们。连话都没兴趣跟他们说的关系。所有的感激之情自然而然地就都落到了同属佛门的玄奘身上。
为了表达对玄奘挽救车迟国众僧的感激。他们甚至准备向老国王提出由国库拨款,在王都外兴建一座大型寺庙,让玄奘来当主持,总理整个车迟国所有的寺庙。
当然,这个建议被玄奘拒绝了。
一场轰轰烈烈,废除弊法的运动之后,应众僧和老国王的邀请,玄奘又在车迟国的王都开了整整七天的讲坛。主讲一个“从善”。
一时间,不仅仅是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僧人,就连国民也推崇备至。短暂的消沉之后,车迟国的佛门迎来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盛况。
弊政得以了结,佛门得以兴盛,而在这当中,玄奘又顺利掺入了自己也才涉猎不深的“普渡”思想。
这对玄奘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可面对这一副盛世景象,玄奘却笑不出来。不单没有笑,反倒是愁眉不展。陷入了郁郁苦思。
而在另一方面,由始至终。猴子都没有对他当日在最关键的时机“刚巧”出现做出更多的解释,玄奘也没问。
西行的队伍,产生了某种显而易见,却又不易察觉的变异。
……
与此同时,洞府之中,多目怪静静地坐着。那额前的鬓发斜斜地垂下,目光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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