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这一侧的震动感瞬间传到了金箍棒的另一端。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护盾的顶部,猴子钻进来了……
一瞬间,狮驼王、鹏魔王,那脸刷的一下白了!
“原来是你们!”
只见猴子凌空一个翻滚,一脚重重踢在狮驼王的脸上,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脚尖落地,一个冲刺,一拳重重击在鹏魔王的腹部。
这一击之下,那背部的护甲都被撕裂了。
剧痛之中,鹏魔王只得松开了拽着玄奘的手转身遁入黑水之中。
猴子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将玄奘背在身后,一手拽着伤痕累累的天蓬,一手握着金箍棒,大喝一声——“长!”
顿时,那金箍棒破开河水冲向对岸。
“握住!”
站在岸边的黑熊精看到重重砸在自己身旁的金箍棒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握住!
下一刻,在黑熊精的拖拽下,那金箍棒以极快的速度缩短,扯着猴子、玄奘、天蓬三人一同冲出了水面!
……
黑色的河水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河岸,看上去就好像海浪一般。
跌坐在浅滩之中的三人那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染成了纯黑的颜色。
“娘的,原来是他们!别让我遇到,让我遇上了,这两个家伙一个都别想活!当初就不该留他们一条狗命!”拖着玄奘与天蓬,猴子骂骂咧咧地朝着河岸走去。
一缕缕的黑水从玄奘和天蓬的口中呛了出来。
远处,黑熊精和卷帘涉水急匆匆地朝他们奔来了。
“别骂了……骂也没用。”天蓬重重咳了两声,咳出了血,拖着猴子的手乏力地在水中浮动着:“这阵仗不是他们能搞出来的,他们背后有人指使。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另一拨人来做这件事。”
那血从伤口不断地溢出,浮在水面上,红黑两色参杂,看上去就如同水墨画上的朱砂。
这一番激斗,猴子基本上是毫发无损的,天蓬已经负了伤,玄奘一介凡身,虽说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但相比天蓬还好上许多。
最起码,还能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没事吧?”
玄奘上下检查了一番,缓缓摇头:“先看看元帅怎么样吧。”
猴子将天蓬背了起来。
“伤得很重?”
“有点。”天蓬面色惨白地答道:“死不了。不过你要是再晚点来,我估计就真死了。”
“关键时候,要相信大圣爷,懂吗?”
猴子嘿嘿地笑着,背着天蓬一步步地走向河岸,与卷帘等人汇合。
……
此时,那河底,三位妖王已经聚到了一处。
一旁的法阵依旧流转,那正中的干瘦老僧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某种奇异的金色元素如同萤火虫般飘散四周。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半点动静,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坐化了一般。
鼍洁握着鹏魔王给他的那柄金色锥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
狱狨王没有参加偷袭自然是安然无恙。
狮驼王中了猴子那一脚。那脸上遍布着痛苦的神情。似乎还没缓过来。看样子已经有点够呛了。
鹏魔王也同样挨了一击。不过看上去并无大碍。
瞧着面色有些难看的三位妖王,鼍洁小心翼翼地说道:“刚刚,为不直接擒拿玄奘呢?或者杀了他也行啊。”
鹏魔王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做事用得着你管吗?”
“这不是管不管的问题。”鼍洁憨笑着说道:“刚刚那么好的机会……”
话音未落,鼍洁已经发现鹏魔王在怒视着自己,当即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扭头道:“我去监视他们。”
众妖王也不吭声。
无奈,他只得悻悻离开。
待鼍洁走后。狮驼王才蹙着眉头道:“刚刚……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鹏魔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冷眼道:“你懂,刚刚那种情况下动手,一个不慎,玄奘随时可能殒命。”
“这有关系?”狮驼王仰头道:“地藏王不是说了吗?只需用金锥取血,取到血就行,至于玄奘死活,不管。”
闻言,鹏魔王冷笑一声,悠悠叹道:“他肯定不管了。其实不是不管,而是死了更好。只是杀玄奘这档子事。不能出自他的口罢了。这和释迦摩尼不能杀玄奘一个道理。都美其名曰要考验玄奘,其实啊,就是都在证自己的道,都在辩自己的法。”
微微顿了顿,鹏魔王接着说道:“不过,对我们来说,玄奘是万万不能死的。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
“这是为何?”一旁的狱狨王挑了挑眉头问道。
“因为玄奘死了,我们算?”伸手捂着腹部被猴子击打过的位置,鹏魔王一步步走到那法阵边缘,注视着里面的僧人道:“玄奘死了,那猴子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以为他真无法解决这黑水?要硬来,他完全可以让整条河改道断流。再说了,佛门承诺给你我的,你们就都当真了吗?玄奘活着,那猴子就是个威胁,我们就是刀,可以让他们的手不沾血。玄奘一死,那猴子就屁都不是,而佛门,也不再需要我们了。嘿嘿……那条鼍龙小子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呢。报仇?到时候魏征是死了,仇是报了。那猴子一怒,他那一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西海龙宫全部拿去陪葬都不够,又有谁来替他们报仇呢?”
闻言,狮驼王不禁忐忑地点了点头。
那一旁的狱狨王却是一脸的无奈。
很明显,他们都走错了。猴子放过红孩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三界,猴子根本没打算和昔日的下属计较到底。
如果当初他们好像牛魔王一样低头认错,或许根本不需要走到猴子的对立面去。
可事已至此,谁还能保证猴子能像原谅牛魔王那样原谅他们呢?
走错了一步,现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
沉默了好一会,鹏魔王缓缓地笑了出来,道:“别担心,他们暂时跑不了,我们还有机会。”
……
此刻,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众人却并没有远离黑水河而去,而是在河岸边上露宿。
当猴子踏上黑水河的河岸之时,便已经发现这对岸的土地不知何时也已经笼罩在法阵之中。快步往四周寻了一圈,他很快便发现他们踏上的根本不是对岸,而是这黑水河中的一座“岛”,或者说是这黑水河畔的一块一里见方的飞地,那四周尽是翻滚的黑色河水。
“千算万算啊……”猴子不禁无奈地笑了出来。
这就是我在明,敌在暗的坏处了。
简单地说,对方一开始派出那鼍洁来当艄公,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自己一行人诱使至此。在那小船上东拉西扯,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过江,一方面是为了尝试捕捉机会,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拖延时间,麻痹这一行人,等到船顺河走到这一带再动手。
虽然依旧没有真正脱离危险,但好在对方也没胆子踏上陆地来。总体而言,也算是暂时扳回一局吧。
可这样的局面应该如何突破呢?
直接用金箍棒将他们一个个带过黑水河吗?
虽说对方指不定在河里还暗藏了些,但这招也不是不可以。最起码,猴子在的时候这些人是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的。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一次猴子能带几个人?万一猴子离开带人的时候对方忽然偷袭怎么办?
想着想着,猴子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奇葩故事。说是一只老虎生了两只小老虎,一只豹,一旦大老虎不在,小豹就会咬死小老虎,现在要过独木桥,一次只能带一只,要将三个小家伙都安全带过去,应该怎么办?
老虎怎么能生出豹子来呢?
这个问题,猴子至今没搞懂。
一路胡思乱想着,猴子缓缓走回了扎营的地方,看见玄奘正在一旁生火,黑熊精正在搜集柴火,负了伤的天蓬依旧躺卧着不动。
一步步走到天蓬身旁,猴子盘腿坐了下去,望着河面悠悠道:“好点没?”
“好多了。”天蓬干咳了两声,缓缓道:“也许我们都猜错了,来的不是佛陀。”
“那是?”猴子回过头来。
抿着唇,天蓬犹豫了好一会,低声道:“很可能是……某位佛陀成佛的金身。这玩意有时候比佛陀本身还难对付。”(未完待续……)
PS:恩,昨天捋大纲跳更了,今天一次更俩。当然,是合并在一起更的。太多新增章节订阅会掉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河边(大章)
“金身?”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
猴子回头望向玄奘。
那身后的不远处,玄奘正在悠悠地整理着仅存的物品。
马已经没了,绝大多数的行李都随着船一起沉入了黑河。这仅有的几本经书和几件衣物,都还是卷帘抢救回来的。
见猴子回过头来,玄奘轻声说道:“佛陀成佛的时候,成的是灵,修成佛光。肉身会留下坐化,成为金身。这一点,与道家有极大的不同。根据佛陀品阶的高低,金身的力量也是有强有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许多寺庙就是因为有佛陀遗留的金身而兴旺。至于具体的,贫僧也不太清楚。”
魂魄成佛,肉体变成金身?
这东西猴子倒是听过,可几百年前猴子和佛门杀成那样,也没见他们拿出来啊。
真要说的话,也只有如来的那个被天道状态下的猴子打烂的“六丈金身”了。
不过那是同一种东西吗?如果是的话那确实有点棘手了。
虽说当时几棍子就给他砸了,但那毕竟是在天道修为的情况下,如果换做现在,猴子恐怕都难以招架了。
基本上按照猴子当时的体验,那尊金身就相当于同样品阶下佛陀的行者道战力。当然,释迦摩尼成了天道,那金身却没成。不然也不会被自己那么轻而易举地毁掉吧。
至于其他佛陀的金身……按理说应该不会像释迦摩尼的“六丈金身”那么强才对。不然他还怎么是佛祖呢?
挑了挑眉头,猴子瞧了瞧玄奘,又瞧了瞧天蓬道:“那。这金身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它算是佛陀的先天法宝吗?”
“也不能这么说。”天蓬轻声道:“征战西牛贺州的时候。由于佛门随时可能介入。这方面我倒是有研究过。每个佛陀成佛,都会产生一具金身,却不是每个佛陀都敢留下自己的金身。”
“佛陀成佛,需要脱八苦,去执念,斩断过往。那金身,代表的其实就是过往。除却几个位阶较高,心性极稳的大佛陀之外。其他的,谁敢将金身带在身边?即便知道金身酝酿强大实力又如何?稍有不慎,对他们来说便是灰飞烟灭的结局。好像释迦摩尼那样敢修金身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绝大多数的佛陀金身,最终其实都是被遗弃了,不知所踪。”
天蓬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那被流传下来的金身,却没有一个是不厉害的。”
闻言。猴子不由得一下笑了出来:“听你们这么说,这成佛怎么搞得好像坐牢似的?这个做不得。做了坏道心,那个不敢做,做了灰飞烟灭……那么多忌讳,果然还是道家活得舒服啊。”
玄奘默默地听着,不做表态。
哼笑过后,猴子话锋一转,轻声问道:“如果金身在这里的话,那佛陀本尊会不会也在?”
天蓬微微点头道:“有可能,但几率不高。”
“金身会在地方,能估算出来吗?”
“在主法阵的核心,充当阵眼。也是整个河底法阵所有力量的源泉。”
“阵眼会在哪里?”
“这个,就不清楚了。”
在场的三人就这么沉默了。
好一会,猴子悠悠道:“这么说,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直接破了这黑水河的黑水了?只要破了这黑水,那些个家伙就无所遁形,到时候,都好办了。”
天蓬默默点了点头。
朝着四周扫了一圈,猴子忽然问道:“敖烈呢?跑哪去了?”
……
此时,就在这飞地的另一面,小白龙正踏着水花朝黑水河中走去。直到河水及腰,才停下脚步。
深深吸了口气,他扯着嗓子呼喊道:“鼍洁——!你丫的给老子出来!”
那声音在空中回荡着,渐行渐远。
夜幕下,河面一团漆黑也看不见,只剩下沙沙的波涛声。
“鼍洁——!快给老子滚出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快给老子滚出来!”
小白龙又是呼喊了一声,气喘吁吁地来回扫视着。
半响,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破水而出,连忙回头。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勉强看到鼍洁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五丈的地方。
一时间,小白龙僵住了。
那对面的鼍洁默默地站着,眉头紧蹙,那目光似乎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小白龙。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白龙缓缓说道:“你这是想干嘛?齐天大圣、天蓬元帅,这哪个是你惹得起的?”
“我……”鼍洁干咽了口唾沫,小声答道:“三哥,我想给我爹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枉为人子。”
“你想给你爹报仇?”小白龙哼地笑了出来,用力一拍,一卷水花朝着鼍洁洒了过去。
鼍洁不闪不躲,任由那黑水打在自己脸上。
只是那眉头蹙得更深了。
“你有病吧?你爹是魏征杀的,关大圣爷,关玄奘法师他们事?你跑到这里来添乱?”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乱来?”卷起衣袖,小白龙蹚着水一步步朝鼍洁走了过去,到相距一丈的距离才停下脚步,怔怔地瞧着他。
犹豫了好一会,鼍洁呲着牙道:“就因为是魏征杀的,所以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报仇不是吗?”
小白龙微微一愣,问道:“你意思?”
深深吸了口气,鼍洁缓缓说道:“三哥,我爹的事,几个舅舅上奏天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小白龙点了点头道:“对。”
“然后呢?”鼍洁摊了摊手,望着小白龙道:“然后就是没有然后了呀。天庭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动作,这一点。你知我知。大家知。”
小白龙静静地瞧着鼍洁。
鼍洁苦笑着。轻声叹道:“地府现在是佛门的地盘,连玉帝都管不了。那魏征在地府任职,就是玉帝下旨,也取不了他的性命。况且……我看玉帝压根就没想取他性命。现在不是满世界传着说是我爹跟那个谁打赌,私改了降雨量和降雨时辰吗?那魏征反倒成了执行玉帝的圣旨了。这消息能是谁放出来的?他们在粉饰太平,不是吗?”
闻言,小白龙脸上原本气愤的神情一下消失了,转而换上的是一脸的错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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