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夕阳闲扯了不少,徐远南脑子里却只清晰地印下了四个字——想上就上。
如果说回家前,柳少风的话只是一种蛊惑,那么,在回家之后,经徐泽如的身段一催化,蛊惑便变成了毒。
要命的是,明知道是毒,却心痒难耐地想贴上去尝上一口,好在理智尚存,伦理三观尚未被柳少风那厮侵蚀腐化,思想只是略微跑了下偏便被徐远南扳回了正轨。
然而,黑暗是负能量最好的温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仅会滋生孤独与寂寞,更会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贪婪。
0。1的中南海造了大半盒,丝毫没能缓解心底的躁动,徐远南叼着烟从床上爬起来,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却是原版的《时间简史》。
衰!
满满一面墙的书,就近那书架上都是外文原版。
拇指拨着书的侧口来回拨弄了两下,各种排列组合的字母惹得徐远南又烦躁地将书丢在了床头柜上。
本来想看看书转移转移注意力的,结果却是烦闷升级了。
不是看不懂原文,只是徐远南骨子里像他爷爷,在旁人看不见的心底下总是对方块字以外的文字格外的抵触。
“卧了个暴发户的槽啊!”烦躁地将软绵绵的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徐远南嫌恶地盯着烟盒上的“super 1”,禁不住再次恶意地揣度——钱都是半路打劫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花起来跟花弑亲仇人的钱似的,糟蹋起来不要命了都!
我勒个去!
要么您就别抽,要抽就抽点带劲儿的,0。1的中南海是要闹哪样?就算100一盒显着档次了,可他还不如两块五一盒的大前门过瘾啊!
就算您家里摆上外文原版又能怎样,暴发户还能因为那几本破书变成高知分子?您买它们回来其实就特么为了充门面外加接灰的吧!
暴发户啊暴发户,咱家小叔就特么一暴发户啊!再美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暴发户的事实,更何况他还是你叔,快黏好三观别想了,再怎么想他也是……
心里罗列着徐泽如的缺点,徐远南揉着头发重新翻开了《时间简史》,催眠。
《时间简史》确实是好物,果然再没去想隔壁在上演怎样的限制级,才翻了十来页就睡死了过去。
只是,今天注定是他破三观的日子。
醒着的时候还能左右自己的思维,睡着了,所梦便成了脱肛的羊驼,欢脱地奔向了令人蛋疼的草原。
米色的窗帘随风掀起了一角,窗帘后的光景半遮半掩,影影绰绰叠在落地窗户上的两道身影瞬间变得清晰……
赤|裸的身体交叠,小叔被挤在玻璃上,头略微仰着,脸上再不见温和虚伪的笑,深邃的眼窝里失了素日的冷静,染了化不开的情|欲。
纤长瘦白的手滑过性感的颈线,抓着亚麻色的头发,啃啮温润的唇,小叔鼻腔里瞬间逸出几声难耐的轻哼。
叠在上面的男人闷笑着抬起小叔的腿,按在玻璃上,解开了皮带……
徐远南想制止,却迈不动步,想喝止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一点一点挤入小叔的身体。
继续看,又怒又妒;不看,脚上却像长了钉子,转不了身,挪不开眼。
眼睁睁看着小叔在陌生男人身下大张着腿辗转承欢,似享受,似隐忍,徐远南心底那两把火瞬间窜到了头顶:“卧槽!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敢动我小叔,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兀然诡异地发出了声音,咬牙切齿般地愤恨惹得覆在徐泽如身上的男人动着腰回头,邪气的笑:“小叔的滋味儿相当不错,要不要一起来?”
熟悉的眉眼,眼尾小米粒大的红痣随着那笑微微滑动,格外刺眼,然而另一个他发出的邀请却着实诱人,徐远南从震惊中醒神,目光不自觉地细细扫视靠着玻璃轻哼的小叔,抿嘴不答。
想是知道徐远南心中的纠结,覆在小叔身上那个他略微调整角度,动作愈发露骨蛊惑:“罗嗦什么,想上就过来,操一下又不会怀孕。”
想上就上……
是啊,在梦里,怕什么?
一步一步走向飘窗,定在小叔身侧,俯视着另一个自己享用着他肖想已久的男人,视觉的冲击瞬间击碎了节操,徐远南看见自己终于伸出手,轻佻地捏着小叔地下巴,指甲恶意地刮弄着茱萸旁侧的齿痕挤开了另一个自己,徐远南听见自己轻笑:“你可以滚了,我来。”
春梦做了一夜,梦里把他曾经肖想过五个八的姿势尽数施展了个遍,从卧室飘窗到客厅的落地窗再到餐厅的餐桌上,画面最后定格在了洛翔那张因愤怒伤心而扭曲地怨妇脸上,徐远南瞬间从脚底板舒坦到了脑顶门。
舒坦醒了,他却恨不得立马去死。
春梦不算什么,春梦里压着自家小叔试遍了龙阳三十六式也不算什么,只要他不说,只要没人听见他说的梦话就指定没人能知道,但是……
但是,徐远南以恶狗奔食的速度拽过被他蹂躏到床角的被子,遮住顶着黏糊糊湿漉漉的内裤指天的小兄弟,苦逼兮兮地看着徐泽如干笑:“小叔,早。”您什么时候来这屋的啊擦!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带着初醒的鼻音,带着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挠过徐泽如的心尖,徐泽如合上书,抬眼看向忐忑难安的侄子,勾起唇角:“早。”
“……”默默地坐起来,抱着被子紧遮着尴尬,徐远南欲言又止,“小叔……”
“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徐远南微乱的领口,徐泽如漫不经心地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单音,极其有耐心地等着二虎侄子继续开腔。
心里装着鬼,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徐泽如对视,视线不期然顺着交叠着搭在书桌上的那双长腿落在腰胯处,红晕瞬间便染红了耳尖。
卧槽!
触电似的挪开目光,刚才想好的委婉探话自行飞至九天之外,徐远南僵硬地咧着嘴角问:“您起的够早的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来这屋作甚呦!
“不是起得早……”放下书,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关节随之发出一串儿轻响,徐泽如起身摆胯活动了两下腰,“是还没睡。”
“那你……”目光随着露出来的那截腰来回晃了晃,徐远南没有节操地偷偷吞着口水,“就一直在这屋坐着?”
“你说呢?”
“这不科学。”
“呵!这里是我的书房……”徐泽如弯腰俯视很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侄子,鼻尖近乎贴上了鼻尖,“资料都在这屋,我不在这坐着才不科学。”
您一个劫道的需要狗屁资料啊……“咳!我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梦话?”弯起嘴角眼尾,徐泽如暧昧地笑,“说了,还不少。”
“……”
“总之,我跟你聊得十分尽兴。”
“……”神啊,赐个地缝儿吧!
梦里有印象的那些话不管哪句让小叔听见都够小叔把他剁吧剁吧喂狗的了,小叔还跟他聊了……
徐远南木着脸,看着心底那群神兽焦躁地跳脚落泪,瞬间遗失了言语技能。
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体贴地留出充足的空间给侄子找地缝用,徐泽如翻着床头的《时间简史》看了几页,待徐远南驱散了石化状态,这才温声问:“囝囝,遗了两次还在床上赖着不动弹,不觉得难受么?”
不难受他妹!
日有所思他妹!
柳少风我操|你大爷!你可坑死你爹了!
徐泽如你个节操喂猫的老流氓,围观自家侄子梦遗之后还反复调戏很有意思么?
时常被怀疑右边脸皮长到了左边脸上的人瞬间涨红了脸,徐远南恼羞成怒,抱着被子跳下床,逃也似的奔向了门口。
真是太天真了,开罪了徐泽如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
“囝囝……”徐泽如冷笑着叫住落荒窜逃的侄子,用说今天米饭闷的有点硬的语气,不紧不慢地丢出一颗炸弹,“以免你以后继续惦记点子不该惦记的东西,我觉得我有义务对你进行一下科普……”
“我是个纯一,从不碰没长成的嫩豆芽。”
☆、走吧你
徐泽如从不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性向。
在乐成,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GAY,美味诱人,只做一。
徐泽如也从不掩饰他的挑剔,贴上来十个,总能被他嫌弃走九个半,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不是没人起过仗势强人的心思,只是没一个得逞的,那些个被拒绝后继续歪缠的都成了送上门被宰的肥鸡。
人,天性里就趋吉避凶,刀子挨得狠了,碰钉子的多了,那些个心里长的草也就大多消停了。
徐泽如跟洛家老三铁得能穿一条裤子,就是凌家那个宝贝孙子凌宇见了他也总是老实巴交地管他叫一声四叔,起初没几个人知道这关系的时候,还有跳出来蹦跶的。
这么些年下来,这点子关系在圈子里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现如今别说贴上来想操他的,就是躺平了求他操的都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濒临灭绝了。
不知是不是清静日子过得太久了,才会满身都是温柔无害的气息,他家二愣侄子才会大无畏地扯断了自己个儿脑子里那根弦。
徐泽如是真没想到,昨天半夜过来找份资料,竟然会撞上那么大一份儿“惊喜”。
昨天夜里,才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听着徐远南呼吸不大对劲儿,徐泽如当时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悬着心生怕是徐远南免疫力弱,被折腾发烧了。
三步并两步,俯身去试侄子额头的温度,手伸到一半,却突然僵在了半空。
屋子里黑,在门口看不清床上的动静,可离得近了,即便不开灯,借着月光他也能把床上的情形看个清楚——原来这熊孩子不是发烧,而是在蹭着被子做春梦。
都是男人,徐泽如能理解青春期的大小伙子对性的幻想。
好气又好笑地拿了资料,本想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回房,谁知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徐远南嘟囔着叫了一声:“小叔。”
“嗯?”徐泽如本能地应了一声,却意外地拉开了徐远南的梦话匣子。
把那声应当成了呻|吟,徐远南蹭着被子,喘着气嘟囔:“把屁股抬起来点儿。”
手搭着门把手,徐泽如僵硬地转身,怕听错了冤枉了徐远南,他特意回到床边,俯身,把耳朵凑向徐远南,问了一声:“什么?”
猝不及防,被徐远南搂着脖子抱了个正着。
青涩,毫无章法的啃吻滑过耳垂,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兀然在他锁骨下用力一咬,破了皮,见了血。
徐泽如皱眉搪开徐远南贴过来腰胯,拉下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搭在徐远南胯前:“徐远南,你今儿白天出去到底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天地良心,我就吃过小叔……”徐远南箍着徐泽如往怀里拉扯着,“小叔,你上来,咱们试试……”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顶着这张脸把他撩拨成这样,徐泽如可能二话不说就压上去了,可是这孩子管他叫叔……
小心翼翼地扯开贴到他身上的熊孩子,徐泽如面无表情地扯着被子塞到徐远南怀里,低咒:“你这倒霉孩子,胆子可真不小……”
“胆儿小咋干小叔……”
“唔,小叔,三十六式咱们才试完第三式,想不想继续?想的话你……”
“……”
得了!
敢情他正在自家侄子梦里摆着三十六式求操呢!
大哥说的没错,这徐远南还真是典型的欠收拾型的。
铁青着脸抹掉了脖颈上的口水,徐泽如面无表情地听着床上各种梦话各种喘,开着台灯翻了一宿的资料并顺带着制定了N套收拾徐远南的方案。
不管这熊孩子跑出去偷吃什么吃坏了脑子,弦儿断了,他这个当叔叔的就有义务有责任帮他把弦再接上。
也不知是不是他高估了那熊孩子的承受能力,刚才才上了杯开胃酒,那倒霉孩子就踉跄着钻进了客卫,在里面窝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有出来的迹象。
徐远南这是被徐泽如那冷不丁一下子给整蒙了,他需要足够的时间空间补血补蓝。
可惜徐泽如就算笑得再温柔,骨子里也不是什么仁慈之辈,他最喜欢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所以,他不仅没打算留出空间给徐远南自我调节,甚至为了给徐远南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让徐远南再不会随便扯断脑子里续上的弦儿,徐泽如特意推了今天所有的约,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极其耐心的在客厅里坐等着徐远南从茅坑里爬出来后,补上那关键一刀。
见徐远南缩在客卫里一直不出来,徐泽如挑起右边唇角,哼笑着拨了通电话:“阿翔,你该起床上厕所了。”
说完,立马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结束了通话。
两分钟后,洛翔打着哈欠从主卧出来,睨了眼紧闭着的客卫门,皱眉看向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徐泽如:“Dennis!”
“囝囝在里面一个小时了,你叫他出来。”
“……”靠在客卫门框上,点了根烟,洛翔审视般端量了徐泽如须臾,到底清了清嗓子,用恰好能透进客卫的音量质问徐泽如,“都把你侄子搞得拉脱了,出不来厕所了,你还有心情在那喝咖啡,亲爱的,你可有够无情的……”
说着,洛翔夹着烟敲了敲客卫的门,面瘫着脸带着几分火气地问,“徐远南,你还行不行?用不用叔给你叫辆救护车?”
救护车你妹!
你才不行了,你全家男人都不行了好嘛?
什么事您都搀和搀和,您得寂寞的多扭曲啊!
恢复了半管血的徐远南臭着脸从浴缸里爬出来,裹上浴袍,拉开房门:“我谢谢你,洛叔!”
“不用客气。”逗猫似的用指尖挠了下徐远南眼尾的红痣,洛翔侧身让开门口,“洗完了就出来,我要用卫生间,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