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接过,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一口口喂着,花泣雪也很乖地让他喂。
“王爷真是体贴。”流月站在一旁忍不住夸奖。
景睿摸摸鼻子,低头看着她带笑的脸,心想,你若能开窍一点,也会发现我也很体贴。
这边还在喂着糖水,花斩浪那边已经生好了火,慕火儿笑着朝花斩浪奔了过去。
“你小心点。”花斩浪无奈地看着她。
慕火儿轻哼一声,突然觉得脚下一滑,朝前面扑了过去,把花斩浪吓出了一身冷哼,赶忙接住了她,还没等他开口,那边流月突然尖叫起来。
“啊!大蛇!”
流月无意间瞟了慕火儿脚下一眼,看见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在迅速移动,露出一只绿油油的眼睛,吓得大叫起来,下意识地抱住了景睿,倒把景睿给吓了一跳。
“在哪?”景睿蹙眉问道,顺着流月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不由得蹙了蹙眉。
其他人也警惕了起来,四下搜寻着那大蛇,却找不到。
“斩浪……”慕火儿突然扭曲了整张脸,颤声道,“我刚刚踩的、那个滑溜溜的东西……应该就是……呕……”
还没说完,慕火儿就俯身干呕起来,太恶心了。
“没事没事。”花斩浪给她拍着背,脸色却有些阴郁,他一定要抓到那条蛇,敢恶心她媳妇。
白圣雨冷冷地扫视四周,却发现不了那蛇的踪迹,心中不免疑惑,“流月,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没有,我真的看见了,那蛇的眼睛是绿的!”流月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往景睿的怀中又钻了钻。
景睿登时觉得心魂荡漾,低头看了眼还没有在他怀中的自觉的流月,突然很感激那蛇了。
“怎么可能,蛇眼睛都是黄色的,什么?绿色!?”白圣雨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闭嘴。”花泣雪冷冷出声,白圣雨立刻闭嘴,但表情却变得凝重。
慕凉手上一顿,继而又云淡风轻地笑着,温柔地给花泣雪喂了最后一口糖水,给她擦了擦嘴角,轻声问,“还要一碗么?”
花泣雪挑了挑眉,见他这态度,心下奇怪,轻轻摇了摇头。
“不喝……”慕凉本是带着笑意的的语气徒然转冷,脸上染上淡淡的杀意,“那这勺子就不必留着了。”
话落,瓷勺从他手中飞出,朝着花斩浪右侧射去,带起一路紫光,便听得一声硬物扎入血肉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它在那?而我们却不知道?”花泣雪挑眉问道,她都没有察觉这蛇的气息。
慕凉冷冷勾唇,眼里闪现着危险的光芒,却不说话。
倒是白圣雨从远处拎了那蛇得尸体过来,听见花泣雪这话,开了口。
“因为这蛇,是灵蛇。”
“好恶心。”慕火儿看见白圣雨手里的死蛇,又是一阵干呕。
“乖,别去看。”花斩浪蒙上她的眼睛,鼻尖嗅了嗅,又结了一个结界,阻隔了那腥味。
花泣雪淡淡地看了那死蛇一眼,“灵蛇?”
“对啊,风国特产,行动起来无声无息,任何人,都察觉不出它的存在。”白圣雨扬了扬手里的死蛇。
“拿远点啦。”流月忍不住抱怨,往后缩了缩,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景睿怀中,双眼一瞪,立刻弹跳出来,见白圣雨拿着死蛇走近,脸一白,又跳了回去。
景睿无奈地搂着她,“别乱跳了。”
流月脸一红,不敢看他,想推开他离开,却被他搂得更紧,又羞又囧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后者无辜地看向远处,光明正大地享受着怀里的柔软。
“慕凉,你怎么察觉得出他的存在?”花泣雪有些奇怪,不是谁都发现不了么?莫非慕凉有特殊能力?
“我吃过灵蛇肉。”慕凉淡淡一笑,“当年去风国办事,无意中杀了一条。”
花泣雪蹙眉,这是什么道理。
“别皱眉,我慢慢给你说。”慕凉点了点她的眉头。
白圣雨猛地搓了搓手臂,翻了个白眼,“天,有话好好说成吗?别恶心我们。”
其余几人也纷纷转过头去。
“阿暖,这灵蛇身形较之一般蛇大,眼睛是碧绿色的,有吞噬灵魂的力量,只长在风国,风国利用这灵蛇组成了一个灵蛇队,威力无比。”
慕凉眯了眯眼。
“风国,就是仰仗这灵蛇队,才能立足与云幻大陆?”
“风国的军队比不上其他两国,经济上也不是最繁荣的,但它能立足与云幻大陆百年不衰,倚仗的,就是这灵蛇队,曾经不是没有别的国家想灭了风国,但五十万大军,无一生还。”
慕凉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花泣雪的脸颊,嘴边的笑容有些难解。
“风国的宝贝,出现在慕国……”花泣雪垂眸,突然眼前一亮,正先开口,却被慕凉阻止。
慕凉失笑,“阿暖,就别卖弄你那聪明的脑袋了,乖乖闭上眼,休息会儿。”
花泣雪挑了挑眉,往他怀里靠了靠,却没闭上眼。
“景睿啊,来把蛇肉烤烤,以后呢,感觉到那破蛇就绕道走。”白圣雨将死蛇往火堆旁边一丢,斜睨了一眼一本正经抱着流月不放的景睿,翻了个白眼,“某个人软玉温香在怀,找不着北了。”
“我们,烤肉吧。”景睿一愣,慢慢松开抱着流月的手,目无表情地走到火堆前坐下,从腰间抽出匕首,低着头,将蛇肉分成一段一段,没人看得见他嘴角的傻笑。
流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燥热。
“这灵蛇,都是成群结队的,不可能只来一条啊。”花斩浪支着脑袋,跟慕凉一样,将慕火儿抱在腿上,免得她着凉。
“探路。”花泣雪淡淡地看着远处。
“看来,风国已经开始有动作了。”白圣雨若有所思地笑笑,“这些人,难道都把慕国的顶梁柱给忘了?”
话落,看向慕凉。
“天下不乱,我跟阿暖又怎么将那份大礼送给慕黎。”慕凉讽刺一笑。
“争霸赛期间,雀国和风国应该会有动静。”花泣雪想了想,说道。
“那又如何。”慕凉那语气霸道得紧,他也却是没有害怕的必要。
白圣雨翻了翻手里的烤蛇肉,听慕凉那话,脸色变了变,“是啊,您老人家倒是说得轻松,亏本的是我!”
“白圣雨,这笔生意,你不亏。”慕凉冷哼一声,“你赞助慕**队充足的粮草,等全云幻大陆都姓慕,你白家还愁没钱赚?”
“这就是奸商的好胃口,填不饱的。”花斩浪挑了挑眉,嗤笑一声,将手里的蛇肉往慕火儿嘴边松了松。
慕火儿一脸恶心地撇过头。
“傻丫头,不吃以后再遇上它,会很危险。”花斩浪叹了口气,趁她张嘴说话的空档,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
慕火儿咽了进去,一脸吃到大便的表情。
“我白圣雨就是目光短浅,远的先不去看,就现在来说,我很亏!”白圣雨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俊美的脸上全是憋屈。
“再啰嗦,我明天就将白家所有财产收归己有,远近你都不必看了。”花泣雪冷冷地看着他。
白圣雨有些受不了她冷冰冰的眼神,没多久便丢盔弃甲,认输。
慕凉见此,看着花泣雪的眼里全是宠溺,他的乖阿暖,真是可爱。
“所以啊,有的人,吃硬不吃软。”景睿可没忘记白圣雨刚刚调侃过自己。
白圣雨见景睿都敢调侃他了,当下笑得像一只狐狸,“对,我不吃软,可有的人还吃不着呢,最多也就抱抱、摸摸那‘软’。”
“你!”景睿脸一黑。
流月平常神经大条,可这回竟非常灵敏地将白圣雨的话外音参透了,瞬间红了一张脸,抬眼看了景睿一眼。
花泣雪看着流月手中快要烤焦的蛇肉,眼里划过笑意,“流月,注意下火候。”
“小姐,什么火候?”流月疑惑地看向花泣雪,突然觉得指尖一烫,“啊”的一声就想丢下手里的蛇肉。
“烤东西还这么不小心,真是笨!”景睿一把夺过她手里蛇肉,没好气地训斥。
“对啊,我就是笨,师父摊上我这个徒儿真是可怜哪!”流月最恼景睿说她笨,当下反唇相讥。
“都说不要叫我师父了!”景睿一听她又叫自己师父,差点气得吐血。
“那要我叫你什么,你不就是我师父么!”流月冷哼。
“我不是你师父!”景睿咬牙。
“那你是我什么!”
“我是你男人!”
……
景睿愣了,流月愣了,其他人,笑了。
花泣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慕凉怀中下来,拿过景睿手上的蛇肉,似笑非笑地看向慕凉,“慕凉,想吃好吃啊,就去把马车上那金色的包裹拿来。”
慕凉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怕衣服,朝马车上一抓,一个金色的包裹落入手中,“阿暖,真是奴役我。”
花泣雪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啊,能干事的都愣住了。”
话落,众人的目光再次一向呆呆相望的景睿和流月,大笑起来。
流月脸一红,提起裙子,就往林子里跑,晃晃悠悠的。
“你跑慢点,一会儿摔着!”景睿也回神,跟了上去,却见她跑得更快了。
“我还在想景睿那呆子会怎么表白,没想到,这么囧……哈哈哈!”白圣雨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他们都是跟着慕凉一起长大的,景睿那呆愣的性子,他还曾经为他担心过会娶不到媳妇,看来现在是不必担心这些了。
花泣雪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打开那包裹,把里面的酱料拿了出来,小腹又一阵酸疼,她只是蹙了蹙眉,倒没其他反应。
慕凉却发现她表情的变化,眯了眯眼,将她抱了起来,“你去休息,我来。”
“你会?”花泣雪挑眉。
慕凉被她那不信任的表情气黑了脸,“我怎么就不会了!”话落,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把酱料往上面一倒,就开始烤。
慕火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贤惠”的皇叔,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爷……
“斩浪,皇叔,玩的是哪一出?”
“圣王宠妻。”花斩浪摸了摸下巴,邪气一笑。
花泣雪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想去帮忙,却被他瞪了一眼,不由得觉得好笑。
“王爷,景睿他刚刚是……”择灵拎着两只兔子回来,看着真在烤肉的慕凉,张大了嘴,手里扑腾着的兔子乘机逃脱。
“收起你这副表情。”慕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那兔子抓回来,将手里的蛇肉递给花泣雪,“喏。”
花泣雪抿唇看了眼有些惨不忍睹的蛇肉,还是接了过来,放在嘴里,虽然很咸,眼里却还是泛起了笑意。
慕凉气恼地弄干净两只兔子,见众人的目光还放在自己身上,脸色有些发黑,他记得自己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为什么烤个东西就惊讶成这样。
“慕凉,你烤,我来调料。”花泣雪蹲在他身边,拨弄着酱料。
“好。”慕凉温柔一笑,将兔子架在火上,开始翻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木棍,将这油腻活干得美轮美奂。
白圣雨和择灵都往花斩浪那边坐了坐,面对面看着摆弄着兔肉的夫妻俩,火光映照下,分外和谐。
“我觉得,雪雪变了很多。”慕火儿倚在花斩浪怀里,看着默默给慕凉打下手的花泣雪,淡淡地说道。
“我记得,王妃把我们从空中打落的时候,骨子里都是冰冷的,可现在……温暖了很多。”择灵想起当初王妃看他们的冷漠眼神,现在骨子里还发寒。
“你们是没见过当初慕凉每年一次上茫山的时候,对着雪雪那殷情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他骨子里的傲气,在雪雪面前,怕是一点都不剩了。”花斩浪也有些感慨,紧了紧手臂,他很羡慕慕凉有个自己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而他,现在也有了火儿。
“还好,这女人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然我这兄弟可得惨了。”白圣雨嗤笑一声,突然拍了拍择灵的肩膀。
“你干什么?”择灵蹙眉看着他。
“择灵哪,这一路上你可得跟我亲点,你看看这些人,谁不是有伴的,只有我俩,孤苦伶仃……”
“离我远点。”择灵一脸厌恶地走开了一些。
白圣雨蹲在原地嘴角抽搐。
“好吃么?”慕凉淡淡地笑着,看着花泣雪将兔肉送进嘴里,眼里是不易察觉的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烤东西,不知道阿暖会不会喜欢。
“嗯。”花泣雪垂眸,点了点头,刘海遮住了带笑的双眸。
慕凉见她嘴角有残渣,想抬手给她擦掉,却想起手上都是油渍,在半路停下来,想收回手,却没想到花泣雪突然伸出手,抓住他要收回的手。
然后,她的头抬起了一些,在只有慕凉看得见的角度,舔了舔嘴角的残渣,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
慕凉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随即,缓缓勾起了嘴角,而且越咧越大,黑眸中是纯粹的快乐。
“原来,阿暖一直没有忘记。”
花泣雪抬起头,已经收了笑容,恢复一贯的淡然,看着他含笑的眼,澄澈的眸子也染上笑意。
“想忘啊……可是,忘不了。”
若忘了,怎么会有今日。下
、071:同行'手打VIP'
风国是海上之国,慕国和雀国想去风国,就必须在凌港乘船,经过凌海方可到达。
凌港。
“老伯,现在租船是什么价位呀?”一名灰衣小厮笑眯眯地上去跟船夫问价。
“五两银子一个人!”那船夫瘦瘦小小的,可那眼睛特别的亮,一看便知道是个精明的主。
“五两?”那小厮瞪大眼,“老伯,您开玩笑的吧,平时也就一两银子一个人哪!”
“谁跟你开玩笑,想搭船也不看看时候,今年的三国幻术争霸赛可是在风国举行,自然要涨价,再说了,最近这风浪那么大,你瞧瞧附近还有几艘船?”
那老头冷哼,斜睨了那小厮一眼,态度好不嚣张,附近可就他这一艘船,他不坐,自然有人来坐,参加争霸赛的可都不是穷人,还怕没人坐船?
慕凉所乘的马车在凌港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车后,便见到这么一幕。
“白圣雨,你同行。”花斩浪那手拐了白圣雨一下子,戏谑道。
“我什么时候变船夫了。”白圣雨奇怪地看他
花泣雪闻言,挑了挑眉,“花水水说,你们都是奸商。”
“还是师妹懂我哈。”花斩浪勾唇,不亏一块在茫山呆了那么久。
“花泣雪!”白圣雨恼羞成怒,一把扇子高高举起,就想打她,却觉得手腕一痛,“啊”的一声将扇子掉在了地上。
“活腻了?”慕凉冷冷地看着他捂着手呼痛,又转身去马车上拿披风。
白圣雨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委屈地撇撇嘴,扭过脸去。
“王爷,要包船吗?”景睿轻声问道。
“不必。”慕凉扫了前方一眼,人不算多,船也够大,没有包船的必要。
景睿点点头,拉着流月往前走,流月挣扎着喊道,“小姐,救我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