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 第25部分

　　
　　我说：“就是因为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袭击，所以被我们解决了。以前有一次夜晚，有很多人要杀了，使得我受了重伤。”
　　
　　源婉儿一听，神情紧张，“不会吧？那么严重，伤口在哪里，让我看看。”
　　我很平静地解释给她听，“那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伤口自己完全复原了，不用你操心。”
　　
　　“哦，那是我太担心了，”源婉儿紧张的眼神黯然神色，“在我的回忆里，我父母都被人杀了，哥哥也失踪了。那时候我还是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没有家，没有别人的关系，在街上受挨打，真的好苦。还没有东西吃，我偷了好几次的馒头，结果都是被人打回来的。几次，差点被人卖到了妓院。我曾想要把脖子上的玉佩给卖了，想想如果哥哥还活着的话，可以用它来相认。好一段时间都是在街上徘徊着，去别人家乞讨些吃的。然后晚上就住在附近的草房里。后来，我为别人卖力地干活，每次做不好，就要被挨打。我喜欢上了隔壁家的小伙子，他还不停地嘲笑我。我那时身上好脏好脏，没有人会想着接近我。我越来越绝望，我是孤儿，没有爹没有娘。一次，偷懒没干活，主人就将我卖给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夫人很凶狠，她常常让我干活，我都住在柴房里。终于有一天，我哥哥来了，凭着信物我跟了他。他在江湖着实有名望，还创立了繁花门。我住在里面，有着富贵大小姐版的待遇。十多年来我都呆在繁花门，哥哥说他不担心我，他说江湖险恶，就因为他是繁花门门主，所有人都想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我是他妹妹的事实一直都没有公开。”
　　
　　她撩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到处都是较浅的伤痕，有的都看不清了。她抽泣道：“这是十多年前留下的，到现在都没有好去。但更沉重的伤害就在我的脑海中，就是那些痛苦的回忆。”马车停下了，窗帘被掀起，挺拔的身躯在我们眼前。金风怜惜地抱住了他的妹妹，“婉儿，以后哥哥不在让你受苦了。”
　　
　　“哥哥！”源婉儿哭喊着。金风放开了她，道：“回不回繁花门是你的自由，你长大了，懂事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将来还要找个好男人嫁了。”
　　
　　源婉儿擦了擦眼泪，抽咽道，“我。。。。。。我不要嫁。。。。。。”
　　黑夜里，马车再次停下。下了马车，眼前朦胧一片，天上云朵飘渺不散，周围荒草萋萋，见前方一间小屋，亮着灯。黑色的天，如浓墨。金风说：“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源婉儿小声说，“不太好吧。总觉得有人在里面呢。”
　　金风：“就是因为有人在啊！难道你要趁没人在，然后进屋，等别人会来了，以为我们是来偷窃的吗？”
　　
　　源婉儿说：“那进去吧。”
　　步步接近小屋。与此同时，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名男子。眉毛如弯月，深邃的眼神隐藏着幽深。全身散发出仙风道骨的味道。源婉儿打量了男子一番，“那个，是来借宿的。”金风拉着她的手，整个挡在我面前。我惊疑，“怎么了？金风。。。。。。”
　　
　　金风道：“来茵道长，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
　　雷，仿佛打在了我的头上一般。怎么可能啊？金风，他是来茵道长吗？我扯着金风的衣服，问道：“金风，你在瞎说什么？”源婉儿被我们当做空气一样，呆呆地站在一边，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男子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来茵。”
　　再次一惊。实在是没有想到来茵道长这么年轻，不是说隐居数十年了吗？我看着他，很俊美的男子。我以为来茵道长就是一老头。
　　
　　金风道：“原来你在这里啊。听别人说，你在旧辛阁。”
　　来茵笑道：“隐居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出来看看了，世道变了，变得我不能再那么熟悉它了。旧辛阁阁主算是我的老朋友，自然是要见上一面。江湖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浅沧曾经来找过我，说要与我商量一件事。”
　　
　　金风问：“什么事？”
　　来茵说：“江湖上共有三大邪教。有一门邪教早已隐归，魔教与罗刹堂兴起，现在江湖上传言先灭罗刹后灭魔教。但要是想灭魔教，就是要找到魔教中心，对付十二大守护者。季教主，你是不是要赶往魔教中心，去召集那十二位守护者？”
　　
　　我说：“没错。不过我是帮一个人的忙，去找赤罗。”
　　“赤罗啊，”来茵无奈地笑了笑，“他的性子可是我见过最骄傲。什么事情都觉得可以做好，找机会要好好管理他才对。”
　　
　　我问：“你跟赤罗的关系很好吗？”
　　来茵：“他与我合不来，一心想着要为魔教效力。我很久都没见到他了。他虽然性子顽劣，但本性善良。”
　　
　　这样啊。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到了赤罗。我对他的印象不深，他却喜欢玩弄着我，有几次差点将我扔进湖里。记忆有些模糊了。
　　
　　金风道：“来茵，你就实话说了吧。为何要来旧辛阁？”
　　来茵：“看来还是瞒不住你了。几个月前，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便想去看看他。此时，我正好听说了一件事情。我对自己以往的过去都差不多忘了一干二净，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给忘了，江湖传闻说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就打算去探个究竟。”
　　
　　“那可能是骗局吧。”我说，“有很多人希望能让你出现，所以制造了一场骗局，来茵道长，难道你会被他们所骗吗？”
　　
　　来茵道：“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我只想去明白，能想起自己的过去，此生无憾了。”
　　聊了那么多，想起了要找来茵的目的了，我忙问：“来茵道长，我想问，为什么魔教探来的消息会那么少？有人来报说与你有关。”
　　
　　来茵说：“魔教一向打探的消息比别人还多，一下子会这样，我知道了也很奇怪，很有可能魔教里面已经有人在背叛了。”
　　
　　背叛？那会不会是蓝兰？回去我问问他吧。金风还在旁边发愣，我快步走向来茵，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来茵道长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请我进屋，并对外面的金风和源婉儿说，“两位现在外面等候吧。”
　　
　　进屋以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想要把自己隐藏了那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和金风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来茵因为我的话，愣了一下。他道：“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埋下头，“我不明白。我发觉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大家都说正邪不两立，我和他都没法要抛弃自己的帮派，然后去隐居。我看得出他很珍惜繁花门，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我也是。江湖中的人也不会赞同我和他的孽缘。”
　　
　　来茵道：“实际上，两人真心相爱就已经很不错了。”
　　　　　　　　　　　　　　　　　　中心（二）
　　来茵道长给我倒了一杯茶，我连忙说了一句谢谢。来茵道长叹息道：“以前，少年时的我年少气盛，甚至离家出走，才明白到世间的丑恶。”他打开窗户，月光透了进来。朦胧之中，我看着窗外，看着金风着急的身影。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娘喜欢带着我出去。她很美，所以有很多人喜欢着她。第一次跟她出去时，就有很多男人走来围着娘打转，娘一概不理。模糊中还记得有人还开玩笑地说，“教主夫人，要不把我的女儿嫁给令公子。”娘连连摆手，迅速带着我离开。小时候，我不怎么听娘的话，我更不知世上的丑恶。娘经常对我说，“外面的世界很美妙，每个人都有善良的心。”渐渐地，我习惯了母亲那句话，从此相信了她。父亲经常在外，很少回来一趟。一次他去了魔教中心，回来时他的身后有十二个人：五名女子，七名男子。其中一名发丝渐红的男子，父亲停下脚步，他高傲地走上前。他冲我邪恶地笑了声，瞬间大手伸向我的头，一转眼我的头发被他蹂躏成鸟窝。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的力度极大，我还是个小孩，完全抵不过他。“这就是下一任教主了啊。季小子，你给老子听着，以后老子就是你的师傅了，很多事情，老子说了算！”他恶狠狠地将我抗在肩上。我心慌了，哭着喊着爹，喊着娘。爹没有反应，娘在我前面左右为难。就这样，我被赤罗带走了。在我的房间内开设了地下通道，我在那里练武。我才五岁，眨着眼睛瞅着赤罗。大眼瞪小眼，赤罗道：“小子，要对你师傅礼貌些，你那什么表情啊？”我怕他，他对我很凶，并不是因为我是下一任教主。我小声说：“我想爹爹和娘亲了，求求师傅让我见见他们吧。”
　　
　　“不行！”赤罗鼓起腮帮子，“等晚上你再去看他们吧。”
　　“我三天都没有见到他们了。”前几日他还说晚上去见的。我不相信他，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心里骂着他，赤罗没说什么。我看着他新奇古怪的招式，话说我以前都看父亲练武，但赤罗跟父亲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有力而稳定，完全不像跳舞一样，他的每一招就好像可以夺人性命。忽然，他一掌打向了我前方的稻草人。没有反应。我掩面偷笑，尽量不被赤罗看见。这家伙不是很逞能吗？看他也只会吹牛吧。瞬间，稻草人突然爆炸，无数的稻草纷纷落地，我的身上到处都是稻草，狼狈无比。而赤罗浑身干净，没有任何的稻草。我哑然了，惊呆了。赤罗骄傲的脸上挂上了笑容。“怎么？想不想练？”他笑道。我刚想点头，想到受到的委屈，还有他高傲的嘴脸，我只好说：“不要，我才不要学你的武功。”耳朵传来剧烈的疼痛，赤罗揪住我的耳朵，说：“练不练？”啊啊啊！好痛，好痛！我的眼内冒出泪花，我哭诉道：“好好好，我练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我的耳朵吧，我的耳朵是无辜的。”他放下了。耳朵麻麻的，肯定肿起来了。那么痛啊。我得向爹娘告状赤罗对我的恶行！他将地上的木剑递给我，指向了前面几个没遭殃的稻草人，我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用力地去击打。那么长时间内，稻草人没有什么损失，赤罗还搬来椅子，靠在上面。我的手很痛，长时间握着木剑，长时间地用木剑打着稻草人。稻草人的肩膀有些破裂，我一狠下来，左肩被我砍掉了。左肩的掉落随着木剑，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赤罗轻蔑道：“打一个稻草人至于这么累吗？况且还有三四个没打呢。”三四个啊，我顿时绝望了。赤罗你这是想杀了魔教教主之子啊。
　　
　　望着那四个稻草人，包括那被我砍了左肩的稻草人。我咬咬牙，继续砍。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不知躺在地上多少次了，手上开始流血，全身冒汗，到现在为止，还有三个稻草人。我想天色已经黑了。我祈求的眼神看向了赤罗。他若无其事地说，“打完了再让你去见你父母。”明明说过晚上的时候去见的。我幽怨地瞪着他，为了我的父母，再次拿起木剑。地下通道里到处都传着我努力的声响。赤罗说，“你才五岁，到这种程度，早就是资质优良的奇才了。这稻草人可不是普通的稻草人，一般人是不可能砍下它的左肩的。”那多谢你夸奖我了。我是没力气说话了，也不想跟赤罗多说废话。
　　
　　当三个稻草人都倒下时，我抛下木剑，倒在地上喘气。我虚弱道：“现在能让我见见爹爹和娘亲了吗？”赤罗这次没有找什么理由了，他说：“你去吧。”我急忙兴奋地冲出地下通道，激动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我解放了，爹娘你们等我！跑了出去之后，我第一眼便见到了慈爱的娘了。不知为什么，我翘起嘴来，闷闷道：“爹呢？”娘见我这样，表情失望了起来。她抚摸了我的头，“我以为你会很热情地抱着我，原来儿子还是对我很疏远。”
　　
　　心，很痛。可我好面子，说：“我要爹，我要见爹。见不到爹，我又要被魔鬼师傅拉到通道里进行魔鬼训练了。”
　　
　　娘无奈地说，“你爹出去了，要很久以后才回来。你是我的乖儿子，我不会让你受苦的。回头我跟赤罗说一声，娘给你煮燕窝粥吃。”
　　
　　娘。。。。。。望着娘的背影，我感到伤感与惭愧，娘对我那么好，可我就是爱面子，我不想向她低头。娘，请原谅我。。。。。。晚上没有见到父亲，喝完了娘亲给我煮的燕窝粥，我躺在床上，挪着小小的身子。娘亲进房间，轻轻问我，“小鸢，冷吗？”我点点头，“娘，你陪我吧。我想爹了，我想有人陪。”娘将我抱在她的怀里。
　　
　　“小鸢，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我半睁着眼，娘离开了房间。没有了娘的怀抱，我仿佛失去了什么。我走出了房间，娘忙碌的声音隐去了，还有轻微的脚步声，我根据娘的脚步声走着，来到娘亲房门口，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看见了两个人的身影。是娘亲还有一个像男子一般的体格。
　　
　　娘忧心道：“我放下不下夫君，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啊，将内力都传给了小鸢，自己都快武功全失了。”
　　
　　男子开口说话，这时我才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就是我骄傲的师傅，赤罗。他说，“要不是这样的话，小鸢就不能练武。那家伙也是为他儿子考虑。”
　　
　　娘抽泣道：“他难道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他这样子，很容易被人所害的，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跟着他去了。”我看见，娘的身影，她的手紧抓着赤罗，“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吧。带我去魔教中心，我想去看他。”
　　
　　赤罗说，“他不在那里。”
　　“那他在哪里啊？”娘很着急地说，“外面真的很危险，那么多人都想杀了他啊！”
　　赤罗甩开了她的手，他的身影渐渐高大起来，我才注意到他走近门，是想要开门！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我躲进了附近的草丛中。赤罗抬起头，娘也走出来了。与此同时，走来了一男一女。“细醉，凤舞。”赤罗瞧着他们，“你们来做什么？那家伙不是叫你们回中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