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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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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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子道:“嗯,听起来跟江湖杀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杀手杀人有钱可赚,而我们分文无取,真不公平!”
  女子古怪地看著他,软款地道:“大家都是为盟主做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保护天下苍生,担负武林和平,怎可与江湖杀手比较?”
  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从撒娇献媚的口中说出,更是平添几分讽刺之味。
  年轻男子道:“哈,如此说来,杀人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女子狐疑地道:“是……”
  年轻男子道:“尚若换种方式,也能达成目的,那还要坚持杀人一途吗?”
  “……”
  “或者我们早已背离初衷,成为别人眼中嗜杀之徒,甚至更加丑恶,是满口仁义的刽子手!”
  女子渐渐收敛媚态,竖起柳叶眉,警觉地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年轻男子道:“我知道那名道姑还活著,独孤情未死之前,你们绝对不会杀她。我要你把人活著带来见我,顺便把天巧山庄的资料,整理一份卷宗给我!”
  女子冷冷地道:“不行,没有上面指令,我不会把人交给你!”
  一只晶莹剔透的骨球,出现在年轻男子手上,道:“执事令牌在此,芙姬,方才的话不需我重复了吧?”
  女子身子一震,瞬间镇定下来,道:“芙姬领命!”
  一个月後,海口古城某处古宅,地上是普通院落,地下是坚固地牢。地牢铜墙铁壁,守卫森严,还有数不清的机关陷阱,就算武林高手也难以逃脱。
  年轻男子走进地牢,让人打开紧闭牢门,站在独孤情的面前。
  自那日决斗之後,独孤情就被关押此地,既没有人来问话,也没有人来刑讯,好似被人遗忘一般。独孤情倒也不急,既然那日没有杀他,料定自己还有所用,对方迟早会露面,他又何须心急呢。
  年轻男子进入牢房,四周环顾一下,找个舒适地方坐下,道:“独孤情,失去自由的滋味,是不是比死亡更可怕?”
  独孤情听出声音,目光落到对方脸上,淡淡地道:“是你!”
  那夜年轻男子黑巾面蒙,独孤情虽不知对方样貌,但因交谈甚久,年轻男子一开口,他便认出对方声音。
  年轻男子迎上对方目光,道:“如何?”
  独孤情盯著他的脸,没想到对方面容如此奢美,美得让人过目难忘,道:“江南美男香家少主,上官素的嫡传弟子,身有残疾退隐江湖,看来你的腿完全好了!”
  香逸雪笑容有些自嘲,道:“咦,江南美男的称号送给白湘水,我相信他会更乐於接受!”
  独孤情道:“我在龙城见过你,身著浴袍街边嬉戏,给我的印象甚为深刻。”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道:“我之身份,并非重点!”
  独孤情打量著他,道:“哦,那什麽才是重点?”
  香逸雪侧著身子,翘著长腿摇著扇子,一派悠然的模样,道:“我用你最想要的东西,换我最想知道的内幕,你看这买卖如何?”
  独孤情嗤笑一声,道:“哦,我没有听错吧,你要跟我谈条件?”
  香逸雪微微一笑,调侃地道:“你曾经说过一柄杀戮之剑不配谈正义,所以我今日前来只谈生意,各取所需公平交换!”
  独孤情道:“哈,你转变之快,著实让人惊讶,任沧浪听到你方才的话,脸上表情必定精彩。”
  香逸雪道:“此事由我作主,你只管跟我谈,人多反而坏事!”
  独孤情看著他,惋惜地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之个性,但是真可惜,我有不能与你合作之理由!”
  香逸雪道:“咦,谈生意谈生意,若是一拍即合,那又何需相谈呢?”
  独孤情哈哈一笑,并不作答。
  香逸雪道:“将你的难处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参详!”
  独孤情幽默地道:“老板真抱歉,你来迟一步,我已找好买家,钱已经收下,对方也只等著验货!”
  香逸雪道:“咦,生意场上的规矩,反悔双倍赔金,独孤庄主损失,香逸雪理应承担!”
  独孤情笑道:“只可惜,你承担不起!”
  香逸雪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手响,有人带著一位道姑进来,正是独孤情的红颜知己,玄天道观的鹤云道姑。
  独孤情表情一震,鹤云竟还活著,倒是出乎意料。
  香逸雪调侃地道:“独孤庄主,定金在此,我之诚意,请君收下!”
  一个月後,香逸雪叫人将独孤情带出地牢,好久没有走出地牢的独孤情,顿觉空气新鲜阳光明媚。
  荷花水榭,纱幔飘逸,一壶清酒几碟菜肴,摆放在简约长几之上,配上风姿绰约的荷花,顿有三分超脱尘世的味道。
  香逸雪见他来了,便为他斟酒,道:“独孤庄主,近来可好?”
  独孤情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眼睛飘到他身後二名侍从──香逸雪的左右手蝶儿、叶影,慢条斯理地道:“多谢关心,有鹤云相伴左右,牢中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香逸雪微微一笑,举杯道:“咦,这只是一个开端,独孤庄主轻易就说满足,恐怕我都不会答应!”
  独孤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承蒙香老板抬爱,留我等贱命,独孤情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以表谢意!”
  香逸雪道:“咦,事情还未完成,这份谢意让我受得惶恐!”
  “香老板话藏玄机胸有成竹,想必事情又有新的进展!”独孤情道:“哈,这一次又为我带来何种惊喜?”
  一封蜡封完好的书信,顺著桌面推至过来,香逸雪微笑地道:“独孤庄主,打开一观便知!”
  独孤情狐疑地展开信封,脸色微微一变,额上青筋蹦跳。他瞥了香逸雪一眼,又飞快地看信,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香逸雪似笑非笑,手臂搁在栏杆上,宽松袖袍垂落水面,修长的手指握著扇子,勾勒著荷花瓣儿边,好似在调戏一名女子。
  独孤情已经看完信件,表面上不动声色,手腕却垂落桌上,好似信纸有千钧之重。
  “笔迹能够模仿,但是一个人的语气和私秘,却是别人伪造不了的东西!”
  独孤情靠向椅背,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为何要等那麽久,原来你一直打这主意。你让新盟误会我出卖了他们,让我儿从被保护的对象,变成欲铲除之目标!”
  香逸雪笑道:“咦,稀暗生凶残多疑,宁可错杀不肯错放,才让我们有可作之机。庄主可不能错怪好人,为了救出令郎,我们可是大费周章!”
  独孤情眯著眼睛,老谋深算地道:“新盟之内必有暗桩,否则想让他们误会,亦非容易之事。”
  香逸雪道:“嗯,替新盟找出内奸,虽然稀暗生不会容你,新盟首领端木睿也许会信你,他看上去不似无智之人,但前提是你能活著见到端木睿。”
  独孤情笑道:“一旦踏出古宅,且不说旧盟之人,新盟之人也不会放过我,他们认定我背叛他们,谁叫我有过前例!”
  香逸雪道:“是,叛徒本就令人鄙夷,更何况是两边倒的墙头草呢?!”
  独孤情道:“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任沧浪有你这样的手下,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香逸雪道:“此话怎讲?”
  独孤情道:“天赋异禀之人,往往都有自己主见,不甘随波逐流,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被人认同,甚至成为众人排挤对象!”
  香逸雪道:“嗯,说下去!”
  独孤情道:“一腔热忱空付,满怀壮志悲歌。你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会看不出我之踌躇?”
  香逸雪道:“踌躇什麽?”
  独孤情道:“若天下主事者,都如你这般通情达理,我又何必担忧呢?”
  香逸雪道:“我讲过,你的事情,由我做主!”
  独孤情道:“但,你之权限只在眼前庭院,出了院门普天之大,你又能护我到几时?”
  香逸雪摇著扇子,幽默地道:“那便是我要谈之尾款,有一艘船会将你们送往遥远之国,当然你们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也可派人护送你们到目的地,但那之後的安全问题我们不管!”
  独孤情别有意味地道:“可惜你不是任沧浪……”
  香逸雪笑道:“所以,我们才有和谈空间,不是吗?”
  独孤情道:“哈,你们的盟主任沧浪没上位之前,也如你这般志向高远励精图治,可惜几载沈浮世事磨砺,你看他如今的嘴脸,还是当初的任沧浪吗?”
  香逸雪道:“任沧浪不在我们的生意之内,独孤庄主何必纠缠於过往情仇。正如你当初所言,现在有了新盟,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任沧浪不再是任沧浪,独孤情不再是独孤情,我也不再是单纯的生意人。每个人都在变化,整个武林也在变化,这是已然发生的事实。再多苛责於事无补,最终只是为难自己!”
  独孤情道:“当日因,今日果,非是纠缠过往,只是感慨当下!香老板既然不爱听,我从此不提便是!”
  香逸雪道:“独孤庄主严重了,你我既然是生意夥伴,双方尽可以畅所欲言,听不听在於个人!”
  独孤情忽然叹息,欲言又止。
  香逸雪道:“嗯,庄主何故叹息,有话不妨直言!”
  独孤情飘了随从一眼,表情甚是顾忌。
  香逸雪微微一笑,道:“我之心腹,绝不会背叛我,庄主请讲!”
  独孤情打了个哈呵,眼睛还是盯著二人,慢条斯理地道:“香老板厚待我一家,我欲投桃报李,又恐报恩不成,反为你添罪。”
  香逸雪道:“呵,听听而已,何罪之有?”
  独孤情看著香逸雪,道:“老板可曾听过风月凝?”
  香逸雪扬起眉毛,道:“嗯?”
  独孤情道:“当下武林第一高手,风月家族之人,他的风月之刀出神入化,天下无人匹敌!”
  香逸雪道:“哈,撇开不同的立场,单对风月之刀的评价,我认同你的观点。”
  独孤情道:“你之剑术不差,他日与之对上,你有几分胜算?”
  香逸雪淡淡地道:“坦白地讲,毫无胜算!”
  独孤情道:“以你目前的身份立场,我该如何形容你们的关系?”
  香逸雪坦率地道:“你死我活!”
  独孤情微笑地道:“武力之上毫无胜算,你想过智取吗?”
  香逸雪摇头道:“武功高达一定程度,任何暗器陷阱都不足惧,更何况……”
  独孤情接过他的话,道:“更何况风月凝亦非无智之人,他知人善用御下有方,身边一群能人谋士,你们根本没有出手机会!”
  香逸雪闭目沈思,独孤情的话,让未来局势更显艰难。
  独孤情道:“前路黑暗,老板想过它途吗?”
  香逸雪睁开眼睛,长长地睫毛抖动,等待对方下文。
  “等你想时,我们再聊吧!”独孤情不再说下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
  香逸雪斜靠椅背翘著腿儿,饶有兴趣地看著他,扇子在膝头打著拍子。
  独孤情放下酒杯,起身活动两下,自言自语地道:“三十年的花雕,虽是好酒,但还比不上落英缤纷!”
  香逸雪莞尔一笑,道:“两种口味,各有千秋!”
  独孤情平静地道:“也是,但看个人喜爱!”
  香逸雪淡定地道:“既然庄主喜欢,那麽我们下回饮酒,就换落英缤纷吧!”
  独孤情嘴角上扬,笑眯眯地盯著他,道:“香老板太客气了,有倒是客随主便,我是有什麽喝什麽!”
  香逸雪道:“咦,一个好客的主人,满足客人的同时也是满足自己。主人尚乐在其中,客人又何必不安?”
  独孤情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哈,令人期待的会面,却不知要等到何时!”
  不需要人押送,独孤情悠闲地踱回牢房,似把这儿当自己的家。
  水榭之上,香逸雪靠在栏杆上,头也不回地道:“出来吧!”
  荷叶丛中飞出一条纤细身影,芙姬站在香逸雪面前,湿透衣衫贴著身子,勾勒出完美曲线,一对呼之欲出的丰乳,半隐半透地耸动著,娇滴滴地道:“香执事,我不是有意偷听,我只是……”
  香逸雪淡淡地道:“你只是失足落水,是吗?”
  芙姬眨眨眼睛,丰圆玉润的乳上下抖动,撒娇地道:“我什麽都没听见,什麽也没看见,可以放我走了吗?”
  香逸雪哈哈一笑,道:“当然!”
  芙姬转过身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就听香逸雪在背後道:“蝶儿,天竺国的毒雾之荷,也没传说的中那麽厉害嘛!”
  “咦,时候到了,你们就看出厉害了!”
  芙姬蓦然瞪眼,望著那些荷花发怵。那些荷花看上去跟普通荷花无异,但根茎能在水中释放一种毒液,令人皮肤瘙痒溃烂,非独特解药不能治也。
  蝶儿话音刚落,芙姬果然察觉身体异状,一股难耐的痒痒渐渐升起,好似被人用羽毛挠脚心窝子,又似有千百只蚂蚁在身体里爬,简直难受无比。她本能地用手去抓痒,可是十个指头能饶到的地方有限,而且是越抓越痒,抓到的地方不过瘾,没抓到的地方更是痒,连五脏六腑都觉得痒,让人恨不得剖开肚子挠两下。
  香逸雪叹息道:“唉,本想用来对付新盟请来的东瀛隐者,没想到却让自己人中招了!”
  芙姬眼露哀色,一双手上下挠腾,连嘴巴都觉得痒,求饶地道:“属,属下,知错……”
  香逸雪莞尔一笑,道:“嗯,去找南宫先生取解药,下回偷听挑个好地方!”
  芙姬应了一句不敢,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香逸雪把腿翘到桌子上,另一条腿交叉搁上,扇子点著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要躲到什麽时候,才肯自己走出来?”
  长廊另端阴翳暗处,一男一女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眼色,似在责怪对方坏事,又似在相互推诿。
  二人走到香逸雪面前,红云珠仰头望天,白湘水抓抓脑袋,望著他傻笑。
  香逸雪扬起下巴,问道:“蝶儿,擅离职守私闯禁牢,该受何种惩罚?”
  蝶儿面无表情地道:“那要视情节而定,严重者可处极刑!”
  香逸雪颔首道:“嗯,那就先废武功,关入大牢,等候首领指示!”
  “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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