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就足够。
老板刘朋把宋文珊叫到办公室，询问她的打算。是愿意做业务，还是愿意做文秘。
人与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比想象的还重要。宋文珊对这位老板的印象从招聘会开始，就很好。虽然后来发现他脾气暴躁有时候有点蛮不讲理，身上若隐若现着暴发户的气质，但是，她还是很尊重他的。宋文珊斟酌着：
“我还是做文秘吧。一来呢，公司要开店，需要招人，我原来也是做人事，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做起来容易些；二来吧，我觉得做业务压力很大，我觉得自己不是特别合适，还真的怕做不好呢。”
“行啊。这样吧，以后每一张买卖单给你提二百块钱，这样的话，一个月也有个三四千。你呢，现在主要负责招聘，然后前期的培训。”
宋文珊一连应声。
第一次去招聘会之前，刘朋把宋文珊叫到办公室，给她介绍另外一个老板，安新亮。
这是宋文珊来这个公司半个月，第一次见到安经理。安新亮一身灰黑色的休闲服，就坐在刘朋的对面，正对着办公室的门。宋文珊推门进去的时候，安新亮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
“小宋，这是安经理，明天你们一起去招聘会吧。”
“安经理……”
宋文珊微微点头。
安新亮也把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移开，对宋文珊点点头。
听同事们说起安新亮，说他是公司的投资人，但是，很少来公司。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宋文珊只是看着安新亮有些面熟。
“就是那天招聘最后看到的那个女孩吧……”安新亮看了看宋文珊。
“是啊，小宋原来是做人事的。”刘朋回答。
宋文珊一下子想起来了，招聘会上，她临走的时候，和一个穿休闲服的男子擦肩而过。当时，她只是顺眼撇了一眼这个路人乙，居然，没有想到是大老板。
听同事们说，安新亮是留日回来的，做过几年餐厅，去年经济危机的时候关掉了餐厅，转作房产。据说，是很有钱并且阅历很丰富的。宋文珊一边胡乱想，一边看安新亮。安新亮浓眉大眼，一头浓密的黑发，双眸炯炯有神，眼角微微有些皱纹，但是，看起来仍旧很年轻，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人很精神，宋文珊觉得他似乎比刘朋还要年轻些的。
“那行吧。小宋住哪里？你来公司近，我们一起从公司走，还是我明天去接你一下？”
安新亮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但是很有磁性，听起来很舒服。他很是和气，一点架子都没有。
“不用不用，我住的地方有车到地铁站，很近的，我从家里直接去招聘会吧。招聘会的开始时间是八点半，我去了就办入场手续，安经理九点到就好。”
宋文珊微笑着点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干练一些。
“没事，手续我办吧。你还要换车，九点到就行。”安新亮和气的说。
“好的。那我先出去啦。安经理再见！”
“对了”，看着宋文珊要走，安新亮有补充了一句：“早上不着急吃饭的话，那里还有免费的早饭。好像是牛奶和面包哦……”
“恩恩……”
宋文珊一连串的应声，觉得这个老板太有意思了。忍不住的偷偷笑。
第十三章 HR初学者
（1）
早上，宋文珊六点半就爬了起来。黑色长裤，端庄的小高跟皮鞋，上衣是一件过腰的黑色长衫，长发利落的扎起，显得多了几分干练。梳洗打扮好，宋文珊就往公交车站赶去。既然招聘会现场有早餐，自然就不必自己花钱买喽。安新亮的话还是很合宋文珊心意的。
宋文珊住的村口就有一个公交总站。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最近的地铁十号线的太阳宫站。而且，467车很多，五分钟一趟。可是，半个月未遇一次的堵车居然离奇的出现了。
赶在七点钟就到公交站上，本来准备早点到的宋文珊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厂，只有几辆去海淀的车。而467站牌前，排队等车的人已经排成了曲曲折折的长龙。
“怎么回事？”
宋文珊急切的问前面的人。
“前面的王京火车站过火车，时间久，就把岔道口堵住了。467都堵到火车站那边，进不了站啊。就是这里的车，走不了几步在铁路那也过不去……”
宋文珊一脸黑线。倒霉，没有这么倒霉的，真是碰到枪口上了。跟大老板办事，第一次就迟到。
前面的路堵得死死的，出租车也动不了。想不到办法，宋文珊就认命的站着。站到四十分钟之后，终于交通拥堵开始缓解，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有467进站。好不容易的挤上了车，长头发去被人的皮包挂链挂到，宋文珊左蹭蹭右挪挪才把头发从别人的皮包拉链上拉开，痛的呲牙咧嘴，还掉了一小缕头发。车上挤上了太多人，宋文珊只能将将抓住一个椅子边，好在人多的到不可能有空间让一个倒下，是以，宋文珊也不担心。
到今天才相信网络上曾经一度很红的视频——北京公交车上把人挤成照片。
路上车多，公交车慢的跟牛一般。到地铁站，宋文珊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四十。
怎么也来不及了，就等着丢人现眼吧。宋文珊悲剧的想。
从雍和宫地铁站出来，宋文珊顾不得形象，一路小跑。九点十分了。就算是上班也迟到了。本想给大老板留下个好印象的。
杯具就是这样的……
跑到了定好的展位前，安新亮已经坐在招聘的席位后面了。招聘的广告挂在墙上，公司简介的易拉宝放在一边。
“对不起啊，对不起，今天超堵车，我迟到了……”
宋文珊跑了一路，气喘吁吁。
安新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指着旁边的座位：
“来，坐下吧。”宋文珊抿了抿嘴唇，坐在了旁边，把包放到了柜子里面。一抬头，安新亮已经把倒好的茶水放在了她的前面，旁边，还有两个小面包：
“喝水吧。还没吃饭吧……”
宋文珊一愣，慌慌张张的说了声谢谢，喝了两口水，却不好意思再吃东西了。
招聘会已经开始了，人来人往，不断的有人打听着，询问着。
“我感冒了，嗓子不大好。你看着怎么说就行……”
安新亮说道，眼中带着笑意和鼓励。
宋文珊点点头。
半年的人事工作不是白干的，宋文珊很快就找到了最佳的工作状态。以职业的，友善的形象回答着问题，询问着对方的问题，讲解着公司，职位的情况，前景。不一会儿，他们的展位前竟然聚集了一群人。招聘会上的求职者也都有一个跟风的心态，哪个展位人多，就会有更多的人往那个展位前挤。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宋文珊说的口干舌燥；安新亮也很有风度的跟应聘者讲解着。直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人才稍稍的少了一些，宋文珊忙里偷闲的赶紧大口的喝水。翻了翻做了记号的一叠简历，宋文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错啊……”
安新亮称赞着，语气也是淡淡的，目光中仍旧带着笑意。
宋文珊也笑着，被人夸赞，总是好的。
中午的时候，招聘会提供中餐。没来得及吃早饭，宋文珊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可是，展位前还是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旁边的很多展位收起了招聘广告，专心吃饭了，或者带着盒饭走了。
“你先去吃饭吧。”
安新亮看出宋文珊的疲惫，关切的说。
“没事……”宋文珊摇摇头。适应了安新亮的亲切温和，宋文珊也不再拘谨，把柜子里的小面包拿出来放在嘴里，一边小口的吃，一边偷眼看前面有没有人来。有人走过来，就赶紧放下，一本正经的跟人说话；等应聘的人走了，又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小口。刚塞到嘴里，宋文珊也觉得很是可笑，侧头看安新亮，果然，安新亮也在看着他，带着和善的笑意。
“得了，我们把招聘广告也收了。你也安心吃饭吧……”安新亮站起身把招聘的广告收了起来，把自己上午看的报纸扑在桌上，又把饭盒放好：
“吃饭了……”
（2）
中午吃过午饭，安新亮开车载宋文珊回公司。
安新亮话不是多，但是却很幽默，也没有老板的架势。他简单的问着宋文珊的情况，时不时很有见地的说上一两句话。不是老板高高在上的教导，而是如兄长一般的殷殷嘱咐。
安新亮的车停在了公司的门口，宋文珊拿着资料从车上下来。春光正好，阳光明媚，宋文珊觉得很温暖。
似乎是时来运转，宋文珊觉得在这家公司公司一切都很顺利的。
很多人都说中介暴利，但是，归根结底，业务员只有本着帮客户买到合适的房子，帮业主卖出房子为宗旨才能赚到钱，靠的是勤勤恳恳的劳动，拿的是实实在在的劳动所得。公司的管理还是比较人性化，老板和店长都是早些年来北京打工的，从农村出来的人，大抵都是善待员工的，宋文珊也很欣赏他们。
因为心悦诚服，所以，做起招聘工作，也格外顺利。向来，房地产行业等销售行业的招聘，都是招聘人数最多的，人员流动量最大，由着应聘者挑挑拣拣，跳来跳去的行业。但是，在一心一意做好工作的宋文珊的努力之下，招聘进行的居然还非常顺利。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很多的同事带客户去看房，屋子里就有两三个人，穆涛突然半笑着问苏雯：
“小雯，那位姓苏的客户要不要买房啊？还来不来看房？”
“别，他最好别来了。我不带他了，爱找谁买找谁买去……”
苏雯专心的修改着自己网上店铺的房源信息，连头也不抬。
“嗡嗡……”苏雯的手机开始震动。
宋文珊忍不住回头，正看到穆涛，两人相视一笑。就见苏雯作势拿着手机要摔出去，最后还是接起来了：
“苏哥你好。你今天六点半还要看房啊？原来跟您说的那套房子的业主出差了，没法约房看房，看不了的……哦，我们公司委托钥匙的房子啊……您不是已经看过一遍了吗？要看第二遍啊？”
苏雯皱着眉头看穆涛，穆涛使劲给苏雯使眼色。
苏雯电话这边呲牙咧嘴，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声音却仍旧甜美：
“哦，那好啊。我等你吧。苏哥啊，我跟您说，今天好多客户都看这套房子的，你呀，要是有这意向呢，你带着意向金过来，我们定下了，就不跟别人推了，免得到时候房价再涨高了……好嘞好嘞，那四十分钟后见……”
“有戏啊？”
宋文珊凑到苏雯身边问。
“有鬼啊……唉呀妈呀，这个人怎么打法才好。”苏雯咬着嘴唇。
“他想买房是真的，是个有钱的暴发户要投资，现在也是投资的好时机。”穆涛一本正经的说，接下来又眨了眨眼睛：“苏雯这闯荡社会这么多年的，连他都搞不定啊……”
“好啊……经理今天别走呀，等我签合同啊……文珊，今天给我一块儿去带客户啊……”
苏雯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宋文珊连连摇头：
“不行。我是善良的小兔乖乖，坚决不见大灰狼的！”
“你看看你说的这话，你这够意思吗？看看姐姐以后还照顾你的说！”
苏雯威胁道。
吐了吐舌头，苏雯最后屈服：
“好吧……”
那个姓苏的客户是最近公司的热门话题。他叫苏隆，似乎有很多产业，是很有钱的客户，最近连连看房，要买房投资。如果这都正常的话，那么，天天缠着苏雯，请吃饭，送东西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他只找苏雯，别人一概带不动，似乎是诚心买房的样子，也似乎是更诚心的追人。
苏隆将近四十的样子，若说是家世清白，宋文珊小白兔心性都不相信，苏雯虽然外表看起来开放泼辣，但是，骨子里仍旧是个传统的女生。很快，就有一场好戏，虚情假意，加勾心斗角。
宋文珊收拾着东西，不知道自己这电灯泡会有啥遭遇，颇有赴宴鸿门的感觉。
“苏姐，你签单别忘记请客……”
“姐啥时候亏待过你啊……”苏雯手里拿着钥匙哗啦啦响：“想占我便宜，没门！看我今天不让你掏钱把这房子买了……”
“我静候佳音啊！”
穆涛笑着鼓掌。
第十四章 幸福的可能
（1）
苏雯说的公司委托了钥匙的房子在馨大地。馨大地是宋文珊印象中很好的房子。三十六层的白色高塔楼，外观是圆柱形的，大户型的房子都有落地飘窗。馨大地只有七栋楼，但是因为高层，居住密度也比较高了，好在24小时保安，物业管理不错，还是比较安全的。每个楼都有一个美丽的古希腊神话的名字，比如雅典娜之类。虽然，人们更习惯的叫ABC……。
苏雯和宋文珊就站在小区的大门前等客户。暮春的风暖暖的，宋文珊挽着苏雯的手臂，左右张望着。
“苏姐，那个苏哥长什么样啊？帅不帅？”
苏雯抬手在宋文珊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别胡说八道……那种老男人，还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似的……哎，那是他的车，过来了哎……”
宋文珊随着苏雯往不远处开来的奥迪Q7走去，一个身材弱小的男子从车里走出来。宋文珊大跌眼镜。原以为是个肥头大耳，肠肥脑满的家伙，没有想到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个子和苏雯差不多高。苏隆一身黑色正装，只是有点略显肥大，他瘦弱的身子撑不起来衣服的样子，高颧骨，高鼻梁上架着一个眼睛，挡住了细长的小眼睛里。
“小雯早来了吗？久等了啊……”
苏隆很是客气。
“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这是我同事……”苏雯介绍了一下。苏隆很有礼貌的点头示意。
“苏先生，我们去门卫那里登记一下，去看房吧。”
“这里的保安很严格，二十四小时监控的……”苏雯介绍着：“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地暖，集中供暖，都很方便的。你上次是上午来的，您也看到了，这东南朝向的房子阳光多好啊。”
打开房门，刚刚装修完的房子似乎还没有住过人，屋里隐约还有一点点装修材料的气味。黄昏时分，天色渐暗了，里面的陈设有些看不清楚。宋文珊打开灯，微黄的灯光下，客厅透明的茶几，乳白的沙发，雕花的白色书架，看起来原主人是很有艺术修养的。苏雯带着苏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看，讲解着。
“这个楼是二十七层了。虽然是临街的，但是因为高，并不会吵的。您看，站在落地飘窗前面，望着窗外不远处车流滚滚，屋内却仍旧安静超然，那种感觉一定不错……飘窗这里可以设计成一个茶室，或者放一个长沙发看看书……这样的格局，是任谁看了都喜欢的。自住合适，就是出租，也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