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是亲在嘴上?」霍逸航大感失望地摸着脸颊。
「别闹了。」卓然推开他还搭在腰上的一只手,后退两步,站在适当的位置等待他说所谓的正事。
大概是吃够了甜头,霍逸航这才收起玩笑的神情,坐到办公的位子上,说出把卓然叫进办公室的目的。
「我听说你向人事部请了一天假,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他在颔下交叉双手,仰起的黑眸望向卓然,一副寻求解答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问,卓然有些许意外,他没想到那么小一件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霍逸航这里来,本来他也打算这两天跟霍逸航交代一声的,只是苦于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既然霍逸航当面来要答案,他也正好说清楚。
「下个月一号是远鸣的忌日,我想陪李姨去拜祭他,李叔的脚还不太方便,今年去不了。」说完,他从微垂的眼镜下抬起眼看霍逸航。
果然,霍逸航沉默了下来,优美的薄唇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卓然之所以犹豫着没告诉他,就是担心他知道后心里会不舒服。
无可否认,李远鸣是卓然心里磨灭不去的一道记忆,即使现在与霍逸航在一起,李远鸣还是没有完全从卓然的心里退出,起码仍是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在缅怀年少的那份心悸,他不愿意欺骗霍逸航,只是他明白霍逸航未必能宽容允许自己的恋人心中还惦记着别的人。
轻轻叹了口气,在打破原则与顶头上司交往后,卓然已经免不了在公司时一再陷入私事的烦恼中,总觉得每天的上班时间中有将近一半的时间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比如安抚自己的情人兼上司。
「你知道的,远鸣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寻死,他死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去见他,无论是清明还是生忌,我没有缺席过一次,虽然这样做并不能抵消我的愧疚,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卓然低声说道,神情恻然。
「那你也不要瞒我,坦白告诉我,除了愧疚,喜欢的心情也一直没有变过对吗?」霍逸航终于开口。
「没认识你之前,我不懂那是喜欢,现在我懂了,但不代表我就该回避他,他生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死后也不过是去看看他而已,总不会这样也算过分。」卓然很坦诚,虽然是个尴尬的话题,但在必要的时候就得说清楚,他确实是喜欢过李远鸣,那并不是一段说不出口的过往,只是一个毕生的遗憾。
霍逸航拧起眉头,卓然的话让他心里满不是滋味,仿佛是说不管他怎样好,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死人。
「就算你每年都去看他,他也不可能活过来和你在一起。」愤怒之下,他口不择言。
闻言,卓然身体一震,霍逸航无理取闹的说辞让他寒心,更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也没有用。
「不管如何,希望您能批准我那天请假。」他欠了欠身,打算退出氛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站住!」霍逸航在他身后出声。
卓然的背影一顿,却仍觉得话题还是就此打住为好,他伸向门把的手被快速冲过来的男人半途截住。
「你真是……说点好听的话骗骗我不行吗?」霍逸航一脸气又不是,笑又不是的表情看他。
「我不想骗你。」卓然抚上恋人漂亮的面孔,目光柔和,过去他会提醒自己不要在公司对霍逸航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但现在他情不自禁。
「可是听到你那样说,我真的会生气,会难过,会……」霍逸航抓住卓然留恋在颊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小声续道:「会想用过分的手段惩罚你。」
他望着卓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刹时明白他话中意思的卓然瞬间红透双颊,脑中想起他收藏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那些东西的形状看起来就已经够叫人毛骨悚然了,要是真的用在自己身上……卓然不敢想像。
「看来你知道我说的惩罚手段是什么?难道你其实是很期待的?」霍逸航盯着他绯红的脸,唇边挂着调侃的笑意。
卓然困窘到极点,下一秒却被对方的怀抱牢牢捕获。
「卓然,我真的很庆幸李远鸣已经死掉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得到你,至少这一刻能够紧紧抱住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嘴上说着算得上是刻薄的话,但霍逸航的语气却委屈得叫人无法责备。
卓然心疼了一下,回他一个无言的拥抱。
霍逸航惊喜交加地收紧双臂,征询道:「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你确定?」卓然怕他去了更不痛快。
霍逸航坚决表示要去,说:「到时候你要把我以恋人的身分介绍给他。」
卓然听完忍俊不禁,严肃的俊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说:「这么说,你是批准我的假了?」
霍逸航心有不甘地说:「我不批准,你就不去吗?反正你是一意孤行,我也只有认命,谁让我喜欢你多一点。」
真是这样吗?卓然笑而不语。
约好去拜祭的那天早上,霍逸航临时有会议要开,不得已只能在电话中怨念不已地交代卓然要早去早回。
卓然跟他通完电话,回到车上时,李姨惊奇地说:「小卓,我怎么发觉你最近爱笑了,而且笑起来还一脸温柔的。」
「有吗?」卓然没有自觉地摸摸脸。
李姨恍然地说:「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卓然一怔,忙专心启动车子,一边心虚否认。
「别骗我了,你这神情一瞧就是在谈恋爱,快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李姨把卓然当儿子一样看待,知道他有交往的对象,当然特别兴奋。
卓然好笑又无奈,自己明明没承认什么,李姨怎么就认准了,难道他的表现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要不是在开车,他真想拿镜子好好看看。
该不会是像霍逸航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招摇表情吧?
一想到这里,卓然脸上的线条顿时紧绷起来。
墓园远在城郊,规模不大,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李远鸣的安身之所。
有些年头的墓碑下冒出几丛青色的杂草,李姨摸了摸李远鸣的照片,又用袖口擦了一遍,之后便动手为他除草。
「孩子,妈来看你了,最近你爸腿脚不方便,不过没事,医生说休息一阵子就能好,你别担心。」李姨面上带着微笑,拔草的动作又轻又柔,仿佛是在为儿子整理头发。
卓然望着墓碑上年轻的照片,一瞬间,记忆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段年少的时光。
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场意外的变迁,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他会自欺欺人到底,永远扮演一个好朋友的角色。
有时候,喜欢的心情越是沉重,告白的话就越是不敢轻易脱口,畏惧改变,以致毁灭原先仅有的那一层关系。
假如不是霍逸航强硬地插入他的人生中,逼他不得不正视过去的感情,或许时至今日,他还未必能这样坦诚地面对李远鸣。
今天,他要把那句隐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话告诉李远鸣,为这份曾经占据他内心的感情做一终了。
这一份沉重,也是时候放下了。
「每一年,我都会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可能都听腻了,所以今年,我不说了。」他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对那照片上的少年倾诉迟来的告白:「远鸣,我喜欢你。」
终于说了出来,卓然感觉心头一轻,思绪豁然开朗。
他喜欢李远鸣,然而,那已经成为一份值得怀念却不再令他怦然心动的感情,年少的暗恋尽管难忘,却不代表他不会再爱。
「今天本来是想带跟我交往的那个人来给你看,可惜他临时有事,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带他来。」卓然露出一丝微笑。
郊外风大,专心清理墓碑的李姨并没有听见他呢喃般的声音,他与李远鸣倾谈完,蹲下身来帮助李姨一块拔草,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卓然在李姨家吃了饭才回住处,一开门,屋内灯火通明,霍逸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手拼命按着遥控器,听到他来了,却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卓然莞尔,走进厨房去煮开水,过了一会儿,为霍逸航送上一杯亲手泡制的浓香咖啡。
「来多久了?」
霍逸航还在不停转台,闷闷地说:「下班就来了。」
卓然对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这么说也让他白等了好几个小时,心里不由内疚了起来,本来可以早些回家的,可他想在今天多陪陪李叔他们,一时倒把自己的恋人给抛到了脑后。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卓然坐到霍逸航旁边。
「不想打扰你叙旧。」霍逸航干脆关掉电视,抱臂不爽。
卓然自认有错在先,他确实考虑不周,哪怕霍逸航不给他电话,他也应该打个电话给霍逸航,现在霍逸航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擅长哄人,搜肠刮肚也只能想出一个能让霍逸航恢复心情的办法。
在那流露出主人怒意的优美唇瓣上亲了一下,卓然微红着俊脸,说:「不要生气了。」
霍逸航当即有些欣欣然,但一想到卓然厚此薄彼,他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硬是撑着冷硬的脸色给卓然看。
「亲一下就算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连饭都没吃!」
「怎么不吃饭?」卓然皱起眉头。
霍逸航哼哼两声,说:「我在餐厅订了位子,以为有人能陪我一起去吃晚饭,谁知道一等再等,现在餐厅都要打烊了。」
「你……你不早说,那现在不是饿坏了吗?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给你煮点儿。」卓然匆忙起身,霍逸航却一把将他拉回身边。
「怎么了?」
「我一肚子气,哪里会饿?有时间给我煮东西,还不如反省一下你的错误。」霍逸航没好气地说。
「嗯,我错了。」卓然承认得相当爽快。
「错在什么地方?」霍逸航不依不饶。
「没有给你一声交代,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卓然虚心地说。
闻言,霍逸航勉为其难地咽下委屈,说:「以后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单独去见他。」
「我是陪李姨去的。」卓然强调。
「没有我在场,谁知道你会跟他说什么悄悄话。」
听他这么说,卓然不禁想起自己今天在李远鸣墓碑前说的那番话,倒真有几分悄悄话的意思。
发了一、两秒的呆,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霍逸航顺势推倒在沙发上,胸膛上蓦然一沉,正是恋人将脑袋枕了上来。
卓然伸手揉了揉霍逸航的头发,似乎能从他这无言的举动中感觉出他的沮丧。
「逸航,我今天对远鸣说了我喜欢他的事……」卓然腰上一紧,霍逸航的情绪正通过肢体传递给他,他安抚地摸着霍逸航的黑发,说:「说出来之后我心里轻松多了,过去的感情不会再成为我的负担,也算是解放了我自己,现在我对他的感觉已经淡了很多,与其说是怀恋,不如说是怀念。」
「我不喜欢你心里还记着他。」霍逸航抬起脸来,望着卓然的眼神占有欲十足。
卓然双手捧住他的脸,修长骨感的手指细细描摹他美好的五官,淡淡地说:「我不可能忘记他,就算他不是我喜欢的人,他也还是我的朋友,我亏欠他们家的,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
他垂下眼睑,黯然浮上面容,霍逸航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气,见状也发不出来了。
「那你今天有告诉他正在和我交往吗?」霍逸航悻悻地问。
卓然难为情地点点头,说:「我希望下次带你去见他,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他收到霍逸航的一记热吻作为回答——有机会在情敌面前耀武扬威地宣誓所有权,他怎么会不愿意?乐意至极!
假如知道纵容的后果会导致局面失控,卓然绝不会忘情回吻,等他意识到霍逸航的蠢蠢欲动后,为时已晚。
煽情又高超的吻法,几度引动卓然被动的舌尖,卓然终究抵挡不住诱惑,依葫画瓢地学着霍逸航的吻法,怯怯勾缠上对方的舌,轻轻舔吮。
正是这种生涩的吻法彻底挑动霍逸航的欲望,墨黑双瞳几乎喷出火来,激吻中卓然的眼镜框多次磕碰上他的脸,他也不松口,只是伸出一只手将卓然的眼镜往上推,最后握在手里。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噬人的热气令卓然退缩,不过他可不允许卓然中途折回,骤然加深这个吻的同时,抚摩卓然臀部的手不再甘心受布料阻隔,一把扯出束在长裤里的衬衫下摆,接着摸上腰带和裤头,一一解开。
「等……」卓然推着他肩膀,好不容易将他的唇推离自己一些,这才用喘息不定的声音说:「这里、这里是客厅……」
「床以外的地方才够刺激。」霍逸航不由分说,再次剥夺卓然说话的权利。
手指从敞开的裤间探入,卓然不可避免地挣扎了一下,霍逸航发出轻笑,那里显然并非毫不欢迎他的到访。
有技巧地搓揉了一会儿,卓然漂亮的性器便完全勃起在他掌中,他微微抬起上身,含笑注视身下俊脸涌现大片红潮的男人,那双内敛的黑眸此时蒙了一层水光,薄唇半启,模样看起来实在性感极了。
压抑不住的低吟从鼻间细若蚊蚋地哼出,在在表现男人保守的天性,注意到霍逸航正在一边玩弄他的下体,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他面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这样撩人,霍逸航忍不住又吻了他颤抖的唇,沿着线条优美的下颔滑下,暧昧舔吻喉结和锁骨。
「嗯……」卓然情不自禁仰起头。
霍逸航将卓然的长裤连同内裤一并扯掉,随手扔到沙发底下,跪立起身,一条腿挤入卓然的腿间,屈起的膝盖不偏不倚顶住卓然的下体,他坏心地蹭了蹭,惊得卓然一声来不及制止的喘息从抿紧的口中溢出。
「你……别闹我了……」卓然本能合拢双腿,却只是徒劳。
「我哪有闹你,你明明很受用。」霍逸航的掌再次覆上卓然挺立的分身,一手套弄,一手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
性器在手掌和膝盖的前后夹攻下巍巍颤颤,卓然觉得腰都瘫软了,却还是配合着套弄无意识地扭动起来。
解开的衬衫仅留中间的一颗扣子维系,胸膛和腹部袒露出漂亮结实的肌理,一阵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