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举,卓然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浪费。」
「值得就好。」霍逸航喜笑颜开。
走出会馆不到五十步,眼看Mark为他们准备的车就在前方,一辆黑得发亮的宾士突然截去他们的路。
随着车窗玻璃缓缓降下,原本与霍逸航并肩而站的卓然略往后退了半步,霍逸航发现后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边。
车窗内的赫然是霍逸航的父亲。
「爸爸。」
霍老眼角扫了他们一下,说:「你这个儿子可真有出息,我怎么找你都不肯露面,卓然一找,你就捺不住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也知道拿卓然来当诱饵。」
霍逸航散漫地耸一耸肩。
霍老脸色一沉,说:「上车。」
霍逸航出奇听话,拉着卓然就要上车,卓然觉得不妥当,毕竟是他们父子的交谈,他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在场。
「我自己回去。」他小声对霍逸航说。
「不行,跟我走。」霍逸航不同意。
见他们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霍老催促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上车。」
一路上,车厢里静默得只能听见行驶的声音,望着坐在前方副驾驶座上的卓然,霍逸航老大不快地把个中原因归结到他身旁的父亲身上。
车子把他们送回到霍家大宅来,霍逸航第一个下车,霍老以为他至少会为自己开车门,却没想到他径自走到前边替卓然开门,然后就带着卓然有说有笑地往宅子走去。
司机来给霍老开门时只见平时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已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连佣人的搀扶也不要,自己负手走进客厅。
卓然习惯性起身致意,霍逸航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见卓然这么客套还拉着他坐下,说:「你又不是霍氏员工,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霍老刚要坐下,一听这话就堵气,自从上回他给儿子安排了赵家千金,霍逸航就成天变着法儿来气他。
「那你是我儿子,你在我面前总该有点儿规矩吧?」顺了顺气,他坐下问霍逸航。
霍逸航不以为然,说:「你连儿子喜欢什么人都要插一手,这样的规矩我可受不了。」
「我是为了你好,你玩玩我不管,可你玩到自己公司的人的头上,我就不能袖手旁观。」霍老皱紧眉头。
「我不是玩玩,我和你说过我对卓然是认真的,如果不是你有意阻挠我们在一起,卓然不会离开我。」
霍逸航用力握了下卓然的手,卓然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着信任和坚定。
「还有,卓然明明就没收过你半分钱,他上次那样说,你居然一个字也不否认,你就那么想让我痛失所爱吗?」
霍老没有辩解,当时他只想让卓然离开霍逸航,既然卓然开了那样一个好头,他当然没有理由破坏,虽然他也考虑到那些话对卓然来说并不公平,但只要霍逸航肯同意分手,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他必须承认他小看了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卓然那边还好说,为人认真,自然对感情也忠诚,可他这个对感情三心两意惯了的儿子居然会因此颓废消沉,甚至不惜闹出退婚的丑闻,这确实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难道卓然真的是霍逸航命中注定的人?
霍老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你说你是认真的,那你能认真多久?半年,还是一年?」
站起来面对父亲的挑衅,霍逸航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一辈子。」
「一辈子……呵呵。」霍老倏地一笑,却不尽然是嘲笑,向卓然问道:「你相信他吗?」
冷不防被点到名,卓然一愣。
「卓然,你相信他能对你认真一辈子吗?」
霍老不急不缓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的情形与那天何其相似,也是抛给卓然一个问题,把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上,同样的还有停留在他身上截然不同的两道目光,来自霍逸航的期待,和来自霍老的深沉。
前一次,他的选择是放弃,因为他对感情没有足够的信心,当时一念之下,他想的是彻底断绝了也好,死了自己的心,以后也就不用再烦恼,他可以有一个更简单平凡一点的生活,霍逸航也可以有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反正他们的交往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意外可以维持到最后。
这半年以来,每当思念霍逸航,觉得心痛如绞的时候,卓然总是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一次又一次,而他却越来越意识到这个理由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霍逸航与简单平凡的生活,两者孰重孰轻,只要仔细掂量一下,结果立刻就能出来。
他骗不了自己,那时候下意识做出那样的回答,其实和霍老的用心是一样的,他也想霍逸航能比现在更好更成功,因为他爱他,哪怕嘴上从不说,但一切的出发点就是因为眼里只看得对方,只想要对方好。
然而,经过这次分开又复合的折腾,他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爱一个人不应该只看着他,而是要和他看着同一个方向,既然霍逸航可以为了他与家里抗衡,他又怎么可以退怯?霍逸航完全可以给他足够的信心,就看他自己敢不敢于接受。
一个人的一生难得有几回真心,就这样错过,他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抱憾终生,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无谓的顾虑左右他的真心。
「我相信他。」
卓然握紧了霍逸航的手,只有彼此才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紧张与激动,他诚恳而又略感歉意地对霍老说:「霍老先生,我不愿令您失望,可是我更不能辜负逸航,今天他当着您的面许诺给我一生,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给他一个正面的回应,我想我就没有资格要求您同意我们在一起。」
「这么说来,你要和逸航共同进退?就算我永远不会点头同意你们,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把这个不肖子赶出霍氏,你也会一直陪着他?你要想清楚,他要是没了钱,就跟普通人一样。」霍老的口气认真得可怕。
「我还巴不得你赶我出霍氏呢,我可以成立自己的公司。」霍逸航抢白道,他从不担心自己会一无所有。
「你闭嘴,我没问你。」霍老没好气地说。
卓然正色地说:「我会一直陪着逸航,而且我也相信他即使不在霍氏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这一点作为他父亲的您绝对比我更清楚。」
第一次听到卓然对他工作能力的评价,霍逸航的兴奋难以名状,微仰下颔对父亲说:「干脆就这么说定了,我不管你的公司了,你自己回去打理,然后你也不要再管我和卓然的事。」
「你要是想我气死,你就试试看。」
霍老的脸色顿时可比黑炭。
「逸航,别这样说,霍氏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你是他唯一的儿子,理所应当要继承的。」
卓然不希望看到他们父子因为自己而起冲突,他看得明白,霍老再怎么生气,心里还是非常重视霍逸航,他愿意尽所能来捍卫这失而复得的感情,可是不能因此破坏霍家父子的感情,他要求霍老同意他们在一起已是过分,再害他们父子翻脸的话,他肯定永远负疚,无法释怀。
「霍老先生,逸航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当然,您有权利阻止我们在一起,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坚持。」
见恋人夹在中间为难,霍逸航拧了下眉,平心静气地说:「爸爸,我不是想气你,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卓然。」
霍老听了脸色稍霁,说:「那你这次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怎么办?」
感觉父亲分明是故意刁难,霍逸航冷哼,说:「我想办法给你补上行了吧?」
「你怎么补?」霍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霍逸航私人储蓄倒是有一笔,可要说补公司这回的损失,那肯定远远不够,心里把这帐算了一算,终究没说出来怎么补。
「我给你出个主意,未来三年,只要你能把公司扩大百分之三十,这笔损失就当你补上了。」霍老慢慢悠悠地说。
霍逸航瞪大眼,说:「百分之三十?你真是比狐狸还精,霍氏要是扩大百分之三十,这点小损失你当然不放在眼里了。」
「只要你接受,我还会请人帮你。」
总觉得这其中有诈,可霍逸航还是忍不住问:「谁?」
「你身边的这位。」霍老一手指向卓然。
「我?」卓然极其错愕。
霍老点点头,对他说:「没错,我希望你回来霍氏帮忙,回到逸航身边。」
模棱两可的说法一下让他们两人都糊涂了。
这算是同意了他们交往的意思吗?一瞬间,同样的疑虑浮上霍逸航和卓然的心头。
「爸爸……」
霍逸航想要求证,霍老却摆了摆手,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百分之三十,能不能办到?」
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觑一眼,对视而笑,霍逸航胸有成竹地说:「OK,成交。」
「好,我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内要是发生任何变动,你必须来向我认错。」霍老一语双关地说。
这么多天,他考虑得够透澈了,既然分不开他们,他这个黑脸还能怎么扮下去,倒不如试着宽容一些,放下偏见,给彼此一个适应的机会。
也许,有卓然这样一个沉稳的人在身边,对霍逸航来说正是相辅相成,于公于私,都不是一件坏事。
霍逸航挑起唇角,对父亲说:「你等着看好了。」
「谢谢您。」卓然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霍老叹了口气,轻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香港人常说『仔大仔世界』,我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
说完这无可奈何的话,头发灰白的老人拖着沉缓的步伐上楼,留给客厅两个年轻人一个苍老的背影。
「爸爸。」霍逸航喊住了楼梯上的父亲。
霍老抓着楼梯扶手,微微侧过脸来,不掩慈爱地望向唯一的儿子。
「我也给你出个主意,在没有达成百分之三十这个目标之前,我会搬回大宅住,这样你就不用怕我不认帐了。」霍逸航狡黠一笑,眉宇间显出几分孩子气。
霍老闻言笑起来,说:「成交。」
时间可以印证一切,多年以后,当霍氏成为龙头企业,扩大不止百分之三十时,卓然依旧默默陪伴在霍逸航身边,而霍逸航也摇身一变成为专一的好男人,从前「花花公子」的做派一早销声匿迹,八卦杂志上再也看不见他的花边新闻,有的只是对他那神秘恋人的多番猜测。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加拿大的一个教堂里,一个不为众人所知的婚礼悄然举行。
在神的面前,他们虔诚回答:「Yes;I do。」
代表誓言的戒指分别套上两个男人的手指,从此他们将牵绊一生。
《完》
情趣
当被问及「情趣」是什么的时候,热恋中的两位男士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诠释。
霍逸航觉得,可以有以下N套方案。
方案一:
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回到家打开家门,亲爱的卓然就在玄关迎接他。
接着,重点来了!
此时的卓然必须全身上下只穿一条粉红色围裙,没戴眼镜的双眸迷蒙地望着他,脸上有着忐忑不安的羞涩表情,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揪着长度仅到大腿根处、勉强掩盖下体的围裙下摆,然后,用颤抖的双唇吐露出如下话语——
「欢、欢迎回来,要先吃饭,还是洗澡,或者是……是……」
「是什么?」
他邪邪一笑,扯开领带,逼近声音越来越细若蚊蚋的男人。
卓然被迫后退,很快发现退无可退,背后已是墙面。
「到底是什么?」
坏心的追问下,卓然别过脸,绯红色的耳朵顿时无处可藏。
「我……我到床上等你。」
心中一动,他一口咬上卓然的耳朵,伸出舌头轻舔。
「啊……」小小的惊呼从卓然嘴里泄出。
这样子还能等到回床上再做,那他就不是男人!
于是,一场非常有情趣的和谐运动就这样在玄关处展开。
方案二: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靠在床头翻看杂志,等待着陪他一起入睡的卓然。
翻了一会儿,开始有点儿困意,不知不觉就眯上了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发现灯全灭了,身上压着一个人,从那熟悉的体温和味道,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是卓然。
不过,黑暗中的轮廓似乎有些奇怪?
「等一下!」
在卓然阻止之前,他亮起了床头灯,眼前的美景证实了他的猜想。
兽耳、兽爪,还有性感的黑色丁字裤,化身萌物的卓然立刻激发了他最原始的欲望。
一个反扑,卓然被他压倒在床上,勃起的部位迫不及待地压向卓然敞开的双腿,这时候更劲爆的来了!
一条毛茸茸的兽尾居然在卓然形状完美的股间露了出来!
兽尾的一端插在密穴中,轻轻一扯,身下的卓然便扭动身体,发出诱人的呻吟。
「这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一边玩弄兽尾,一边问。
身体颤抖着,连带着兽耳也细细颤动,男人含泪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换句话说,相当引发某人兽欲。
卓然老老实实地点头,羞涩地问:「你喜欢我这样吗?」
……毋庸置疑。
「我在浴室弄了好久才把尾巴插、插进去的……」
……眼里燃起火苗。
「你拔出来的时候要轻一点儿……」
……火上浇油。
于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也可以过得非常之有情趣。
方案三:
加班到晚上八点,又累又饿,忍不住放下手头快完成的工作,打起了瞌睡。
睡到正香时,感觉手腕上传来一丝疼痛,陡然一机灵,人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双手竟是被分别捆绑在椅子的扶手上。
捆绑他的人双手抱臂,板着脸站在他面前。
「您又在偷懒了,总裁。」卓然冷冷地说。
「呃……」
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卓然厉声说:「我要惩罚您。」
暧昧的笑意在卓然唇边荡开,取下领带,解开扣子,卓然慢悠悠地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扔在地上,直到全身只剩敞开双襟的雪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