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两人沿着长廊悠悠散步。长廊有些窄,并排站在一起很容易擦到对方的肩膀,她垂着的手也时不时地触碰到他的手臂。又一次碰到的时候,她欲将手收拢于小腹,却被他扣住了手腕,顺势拉了过去,然后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掌心暖暖的,将她的手拢住。
“其实那件外套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想你拿去洗了,洗完了会亲自来还我,这样就自然地成了一个机会,哪知你避得我那么紧,说要派人送来。”他沉稳的声音伴着晚风习习,很舒服地贴在她的耳畔,“你真的不知趣?”
她停步,抬起头看他,他侧过身子,把玩着她的手指的同时,黑亮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
“你不是介意吗?”湛明澜反问,她知道那日发了短信后,他没有再回复,也没有和她联系,是介意了她说的话。
“我介意的是你总和我算得那么清楚,总和我那么客套,总对我有所戒备。”封慎说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热干净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脸庞,“为什么总是对我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哪里不合你的标准?”
湛明澜的小腿有些酸,偷懒似得靠在走廊的围栏上,看着封慎:“那个,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见她有些累了,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在围栏上,双手圈住她,一边动作,一边答:“两次。”
“简单地形容一下。”几乎是瞬间,她将“交代”改成了“形容”。
“第一次在二十一岁,持续了三个月,分手原因不太记得清了。第二次是在二十四岁,对方比我大一岁,是个律师,持续了七个月,她对所学的专业很有热情,后来去加州深造,我不适应异地恋,所以提出分手。”封慎的手很稳地圈住她的身子,小心地看住她,不让她栽进湖里。
“只有两次?”
“对。”
“最后一次在二十四岁?那你岂不是好多年没恋爱了?”
“嗯,对。”
湛明澜想了想又问:“我和她们有什么相同处吗?”
“好像没有。”封慎加了一句,“你和她们很不一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她又问。
封慎笑了一下,笑容和湖面上的水纹一样,浅浅的,但很醉人。
“怎么说呢?”他低下了头,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也许是你合我心意。”
“等于没说啊你。”湛明澜轻笑了一下,“不拿这个问题为难你了,我再想想其他的。”
说罢,真的思考起来。
“没事,你随便问,我都可以回答你。”封慎说着,按在她臀背部的手收了收紧,让她贴得自己更亲近,“你慢慢想。”
过了好一会,湛明澜摇头:“一时间想不出了,等以后想到再问吧。”
湖里的一条红鲤鱼摆着鱼尾摇曳,一圈圈的水纹晕开,晚风中带着茶花的香气,突然一滴雨水珠子从檐下滴落,吧嗒一声,溅在湛明澜的眼皮上,她眯了眯眼睛,他低声笑了一下,用手背探过去,擦去了她眼睛上的那颗水珠子。
“好,你可以随时拿任何问题刁难我。”他说,“包括我的情史。”
“你真的不介意吗?”湛明澜不想绕圈子,“我现在对你的感觉,一定不如你之前恋爱中的两个女友对你那样,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和你试试看,当然只是试试看,不合适的话……”
天暗了暗,小雨窸窸窣窣地往下,有雨水由外飞溅进来,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沾湿了他的衣服。
“不合适?”他的声音似乎也沾上了雨的寒意,“我想我不会有哪里不合适你,我也不会不如你大哥。”
她噤声,心顿时漏了一拍,有些震惊。
见雨下得有些大了,他伸手将她抱下来,整了整她的头发,触感冰凉的袖管擦过了她的脸庞。
“澜澜。”他松开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头,“我会让你对我心甘情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封还是没忍住,接近了篮子。
大封有些吃醋吧,不动声色地,其实啥都知道。
西服外套啥的就是一个借口╮(╯▽╰)╭
留言有好运,也可以送分,多合算。
chapter28
“如果我一直不心甘情愿呢?”
“没事;我可以霸王硬上弓。”
……
成熟男女之间的来往;不外乎就是:吃个饭;看个电影;散个步;周末爬个山;骑个车。
平心而论,封慎是一个很不错的;适合萝莉;轻熟女,熟女等各个阶段女性的交往对象。
他对湛明澜没有表现得很急切,一周也就约她出来一次;找个环境幽雅的地方用餐;吃完后开车载她去兜风,偶尔会打开车副驶抽屉取出一份小礼物给她,不是珠宝首饰等昂贵的东西,是类似巧克力,精致的工艺品,小玩意等东西,湛明澜收着也没有压力。
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干净,整洁,衬衣领口没有一丝褶皱,袖管白亮得像是刚用漂白粉刷过一样;身上没有香水味,仅有沐浴露的味道,双鬓修剪整齐,双手修长,指甲圆钝,随身带着一块凉凉软软的手帕,偶尔会拿出来帮她擦汗,再将沾着她汗水的手帕收入怀中,动作自然又连贯。
“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和小女友去哪里?去山顶看星星?漫步海滩?坐摩天轮?”湛明澜好奇。
“好像都没有。”封慎缓缓地挪着方向盘,说,“她没有提出过这些要求,我也没想到。”
“那你们都做些什么呢?”
“吃饭,一同看书,聊聊未来。”封慎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我明白了。”湛明澜想起封慎说的,他第一个女友是地质学专业,第二个女友是律师,显然都是知性,理智的学术女,不会提出看星星月亮,坐摩天轮等要求。
“你想坐摩天轮吗?”他随意问。
“有点。”
“好,我知道了,下个月月初我带你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游乐场?她真是八百年没去过了。
“如何?”他又问。
“好啊,你觉得不勉强就行。”
他浅笑,声音沉稳:“我没什么勉强的。”
封慎将她安全地送回家,亲自帮她解开安全带,她跳下了车和他说再见,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殷虹正坐在客厅里往花瓶里插^干花,见她回来了,笑着试探:“约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湛明澜认为自己非常低调,怎么被母亲发现了?
“嗯,这个月看见了两次,他开的车不错,还有那件西服外套,你妈没那么迟钝。”殷虹挪了挪花瓶,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柔声说,“当然我怕你嫌我啰嗦,没敢多问。”
湛明澜拿起桌子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想和他试试看,但不保证有结果,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知道了。”殷虹笑意不减,“我不会给你压力的,你保持轻松愉快就好。”
湛明澜“嗯”了一声。
殷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这几天博俊是怎么回事?总是回来得那么晚,是不是又请人吃饭喝酒去了?诶,想起上次他醉成那样,我就担心。”她说着拿起小几上的手机,“我给他打给电话。”
湛博俊在电话里说在外有些事情处理,过会就回来。
湛博俊回来后满身是汗,说是和几个朋友去吃宵夜,解决了两大盆麻辣龙虾,整个嘴巴都在冒烟,殷虹让他赶紧上楼去洗澡,他脱下外套,就径直上去了。
湛明澜拿水果上去给湛博俊吃,他已经洗完澡,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在说电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他放低了声音,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
模糊不清的两个字,说的时候声音有些艰涩。
如果湛明澜没听错的话,他说的是:筠筠。
她扣了扣门,湛博俊侧头看她,立刻对电话说:“嗯,好,我知道了,先挂了。”便挂下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湛明澜将水果碗放在他的电脑桌上,不动声色地问。
“朋友。”
“女的?”
“男的。”湛博俊轻轻甩了甩头发。
湛明澜不再问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他不可能犯傻到还和华筠有联系。
“这火龙果味道不错。”博博俊拿起一片咬了一口后说,“挺甜的。”
湛明澜靠在电脑桌前,随手把玩着他搁在那里的一个模型,笑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湛博俊摇头:“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再说了,我在三十岁以前不考虑谈恋爱。”
“为什么?”
“男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主,现在到三十岁是我打基础,向前进的关键时间,不想浪费时间在感情上。”湛博俊想了想说,“毕竟谈恋爱也是要投入精力的,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要你总陪着她,不能冷落她,挺烦的。”
湛明澜沉默。
“我是男人无所谓,三十岁谈恋爱也不急,倒是老姐你,得抓紧了。”湛博俊打趣,“女人比男人老得快,还有生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生了。”
“去你的。”湛明澜轻轻地捶了捶他。
虽然湛博俊表现没有异常,但那通电话还是给湛明澜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隐隐有不舒服的感觉,她知道就算问湛博俊,他也不会对她说实话。
周一的会议上,湛明澜被言敬禹严厉批评,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留情面地指出了她的活动策划书里的几个纰漏,她默默接受他的批评,然后说:“我会及时修正,以后绝不会再犯。”
会议休息中段时间内,湛明澜出去透气,看见言敬禹正对着走廊的玻璃窗,说着电话。
他今天情绪不太好,大家都发现了,整个会议时间里,众人发言都很谨慎,唯恐被他挑出错误,导致整个会议室的气压很低。此刻,他说着电话,声音不轻不重,但透着点点寒意。
“今天我有两个会议,会议上手机是关机状态,你不用再打过来。”他顿了顿后,声音更冷,“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你发脾气也没用。听话一点,才出院多没久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别多想。”
华筠,又是华筠。
湛明澜蹙眉,她又想起湛博俊的那通电话,他吐出的含糊的两个字。
一时间觉得很烦躁,她加快步子去洗手间,却被身后沉有力的声音喊住。
“湛明澜。”
她停步,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
“最近很疲倦,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工作的热情不如以前了。”他眉眼间的严厉稍稍淡了些,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伤人,“刚才你那份策划书做得很糟糕,全是偏离重点的形式主义,听起来内容宽泛,实则是一堆漂亮的垃圾。”
她的视线对上他倨傲的下巴,垂在身侧的双手蜷了蜷,片刻后认真道:“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需要填补的地方很多,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做出令您满意的东西。”
完全的下级对上级的遵命,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不满。
“那就好。”他将手机收入口袋,淡言。
*
湛明澜这天修改策划书到很晚,开车出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近九点,打了方向盘,进入车流,眼皮却跳动得厉害,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开出启铭没多久,就接到了李律师的电话,湛博俊涉嫌殴打他人被刑拘。
湛明澜大感意外,赶紧掉了车头往S市公安局南区分局赶去。
赶到分局的时候,李律师已经在那里了,言简意赅地和湛明澜说了湛博俊的情况,他在酒吧里拿椅子狠砸了一个小青年的头颅,小青年晕厥后被送往医院,现在还处于昏迷。湛博俊在事发后很冷静地拨电话找了李律师过来。
“博俊打人?原因是什么?!”湛明澜急着问。
“哦,他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出头,那个小青年对那女孩子有语言和肢体上的骚扰,激怒了他,他因此和对方争吵,被挑衅后就动手。”李律师说着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对面厕所出来的一人,“就是她,她跟着湛博俊一块过来,接受警方的问询。”
湛明澜转身,眼睛对上了一双怯怯的,心虚的美眸。
华筠穿了一身柔柔的黑色连衣裙,显得皮肤十分白皙,整个人很单薄,在看见湛明澜那刻显然一怔,随即低下了头。
湛明澜走过去,来到她面前,问得直接:“你怎么会和博俊在一起?!”
华筠一声不吭,轻轻咬唇。
“你哑巴了?说话啊!”湛明澜提声,她的太阳穴跳得很厉害,脑神经绷得快断了。
华筠被她吼得一楞,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说:“是我打电话给博俊的,我只是想问他个事情,没有别的,他自己主动说过来的。”
湛明澜胸口起伏得厉害,伸手点了点华筠:“你,你给我等着。”
转身去找李律师协商湛博俊的事情。
湛博俊被刑拘,湛明澜无法见到他本人,只能委托李律师和他交流,李律师工作态度严谨,人也很敬业,说会积极处理好这事,这让湛明澜稍感欣慰。
湛明澜头痛欲裂,走出公安局的时候,余光瞟到华筠走在她后头,也正跟着出来,欲躲开她,小心翼翼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华筠!”湛明澜立刻叫住了她,走过去,严厉道,“你去酒吧买醉,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博俊?你和博俊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找他谈心事,你不是有你的敬禹哥哥吗?有什么事情你他处理不好,你非要找博俊?!”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有个事情想问问他。”华筠轻声道,面色在月光下极为苍白。
“什么事?”
华筠噤声,又说不出话来。
“恐怕你根本没什么要事找他,只是寂寞了,心情不好了,想要人陪。华筠,你要记住,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资格再找他聊心事,对他倾诉你的烦恼。再说了,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大晚上竟然打电话给另一个男人?”湛明澜冷冷地看着她,继续道,“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很贱吗?因为你犯贱,害得博俊进来公安局,现在对方还昏迷不醒,这事情性质很严重你懂吗?因为你的关系,他都进了两次公安局了,你别总是阴魂不散的,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点!”
湛博俊上一次进公安局是为了华筠,时隔近两年,又为华筠进了一次公安局。
真是讽刺。
华筠的肩膀颤得厉害,在听到湛明澜口中的那个“犯贱”时,手脚都是冰的,她气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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