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轩心情非常不好,语气有些恶劣“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方龙龙小心翼翼的声音:“听说你二个月后订婚”,本就心情不好的赵陌轩听到订婚,心情更加不爽,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陈玥那个女人……蓝色的眼中闪过残忍。
“有事快说。”方龙龙听出赵陌轩心情不好,转身看了看旁瞪着眼的张亚冰,硬着头皮问了下去:“如果,我说如果有一个男人爱了你三年,你会怎么样……”说到最后,方龙龙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电话这头好像就感受到了赵陌轩那阴森的气息。赵陌轩觉得他快崩溃了,眼中全是嗜血,浑身散发着凉气。
“妈的,男人,去他妈的男人,老子不喜欢男人,让那个喜欢老子的男人有多远滚多远,同性恋他妈的最恶心人!”说完甩手把手机摔到墙上,黑色镶钻手机瞬间摔的粉身碎骨。赵陌轩看了一眼晕倒在床上的韩燚,眼中满是厌恶,从钱包中拿出一沓钱扔在床上,甩门而走。
床上的韩燚眼角流下一滴眼泪,睁开了双眼。其实在赵陌轩走进浴室后,韩燚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一直在床上装晕。听着赵陌轩在浴室里吐的声音,韩燚觉得他的心碎了。
昨晚的赵陌轩只是一味的泄欲,没有一点润滑就横冲直进。他求饶,但是赵陌轩根本听不进去,听到小龙给他打电话,他想,就算不喜欢男人至少不会歧视同性恋,但是没想到……理想往往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可以把一个人伤害的体无完肤。
看着身边那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韩燚自嘲的笑了起来。身体上的痛早已比不上心里的疼痛,韩燚躺在床上,如同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眼神空洞。
晚上,韩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刚走到门前,房门一下子被打开。张亚冰一脸焦急的拉着方龙龙向外走。看到韩燚,方龙龙和张亚冰同声喊道“妖孽(小燚)你回来了……”
张亚冰上前拉着韩燚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张亚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韩燚的脖子,在韩燚毫无防备之下,伸手摸向他脖子上的吻痕。“小燚,你昨晚去干什么了。”张亚冰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方龙龙也惊的张大了嘴巴。“妖孽,你昨晚去快活了?”韩燚对赵陌轩的感情他们两人都明白,韩燚不可能就因为那个打击而放弃自己,而且,韩燚也不是那种不自爱的人。韩燚看了两人一眼,不语,眼神毫无波澜。伸手推开张亚冰和方龙龙,走进自己的屋子,任凭二人如何敲门都不开门。
不知不觉, 三天过去了。韩燚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一次门,一口饭也没吃。张亚冰和方龙龙焦急的在韩燚门前转来转去。“小龙,小燚什么时候会出来呢?都三天了,该怎么办呢。”张亚冰看着方龙龙,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都怪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现在好了……”
还没等张亚冰把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韩燚在两人毫无预料中走出了屋子。 没有了三天前那一身颓废,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依旧神采奕奕:“小燚,你终于出来了!那天你…”张亚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燚给打断:“小龙,亚冰,我们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说着,不给张亚冰和方龙龙拒绝的机会,直接上前拉着两人向酒店外走去。
其实在韩燚打断张亚冰问话的时候,方龙龙跟张亚冰就明白韩燚不想说那晚的事,两人虽然有疑问,但也都闭口不谈。“我们先吃饭。然后去学校附近找座房子,等我们开学后住学校外面。”听着韩燚对未来的计划,方龙龙跟张亚冰没有插话,只是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
吃过午饭,三人便来到学校附近找房子,现在才刚开始暑假,离开学还有很长时间,所以租房子的人并不多。不到晚上,韩燚三人便租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房子也不需要装修,只需要买些生活用品就行。当天晚上,三人就把行李全部从酒店搬到家里,在家随便做了一点饭,早早的睡下。
接下来的一个月,韩燚仿佛真的忘记了那晚的不愉快,跟方龙龙和张亚冰把h市能玩能吃的地方全部玩了个遍,而在这一个月中方龙龙跟张亚冰每每提到那个夜晚,都会被韩燚巧妙的避开不谈“小燚,你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张亚冰从火锅中夹出一个牛肉丸丢进嘴里,两眼放光的看着韩燚。
“没有,你觉得我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太小看我了。”韩燚继续捞着火锅里的食物,敷衍般的说道。“韩燚,我在问你话,你认真点行吗!”张亚冰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有些恼怒的望着韩燚。
方龙龙也是有些生气,妖孽那晚的样子明明是跟人ooxx,说出来他们又不会笑话他,为什么不说。韩燚低下头,眸中一丝痛苦一闪即逝,修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你们别逼我好吗?”
看到韩燚的反应,张亚冰很是心疼,但是不逼韩燚不行:“小燚,我们是朋友,就算你真的跟人有什么?我们不会看不起你,而且,你以为你真的放下了吗?我很龙龙有多了解你,你一清二楚,你放不下,你根本就放不下!”
说到最后,张亚冰几乎是吼了出来,旁边吃饭的客人闻声都望了过来,张亚冰有些尴尬,满含歉意的向其他客人点了点头。
韩燚还是低着头,忽然,一滴掉在了餐桌上,瞬间绽放开来。颤抖着声音,韩燚娓娓道来。
听完韩燚说的话,张亚冰沉默了,但是那捏紧的拳头让人明白此时的他是有多愤怒。方龙龙也充满了怒火,没想到赵陌轩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给小燚钱,以为小燚是个卖的吗?想到这里,方龙龙有种骂人的冲动。
韩燚眼前的餐桌上已经有了很大一圈的泪渍,这一刻,他好像要把他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委屈,痛苦完全宣泄出来。张亚冰说的对,他没有放下,他怎能放下,就算赵陌轩伤害了他,但是他也放不下。
就在这时,方龙龙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赵陌轩三个字牢牢的刻在手机屏幕里。方龙龙准备挂掉电话,韩燚却出声拉住了方龙龙。“小龙,接电话,接啊!”韩燚的语气中满是急切,眸中充满了期待。
方龙龙无奈,接通了电话:“小胖子,三天后我订婚,记得来参加。”赵陌轩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兴奋。方龙龙的手机声音很大,韩燚轻而易举的听到了赵陌轩所说的内容。
猛的,韩燚懵了,订婚,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为什么要提前,这么迫不及待?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还天真的以为赵陌轩是解释那晚的事,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方龙龙闻言,真的忍不住想要骂赵陌轩,但是韩燚却在旁边轻声说到答应。方龙龙狠狠的瞪了韩燚一眼,没好气的对赵陌轩说:“我会去的,挂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妖孽,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订婚,难道你想参加!”方龙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紧紧盯着韩燚。“我想再努力一次!”韩燚满是坚定的望着方龙龙,他想去确认,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错过。
方龙龙跟张亚冰都无奈的看着韩燚,算了,就让他死心吧!
第四章 离开
浑浑噩噩过了三天,赵陌轩的订婚宴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隆重到来。
这天,韩燚穿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件西服。黑色的西服使韩燚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桃花眼虽然妖媚,但是却隐隐带着些忧伤。凌乱的短发紧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蜜红的嘴唇微呡,整个人都少了以往的活泼,多了份沉重。
方龙龙跟张亚冰也是盛装打扮,张亚冰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把整个人都显得更加阳光,温柔。而方龙龙那胖胖的身子则是紧紧塞在一个大码的西服中,虽说有些搞笑,但也不失可爱。
夜幕悄悄降临,今晚的月亮仿佛也明白了韩燚的心情,没有了以往的皎洁,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周围也没有了星星的陪伴,看着是如此的孤独,冷清。
赵陌轩跟陈玥的订婚宴是在赵氏旗下的一个国际酒店中举行,作为华夏第一家族的赵家,跟第三家族的陈家,两家联姻,自然不会显得寒酸。
h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全都被请了过去,而作为无产阶级中的一员,韩燚三人在众人中也算是奇葩。
最让人费解的是,三个人什么礼物都没拿,方龙龙跟张亚冰想的是,反正他们又不是真心祝福,礼物什么的就更不用送了,而韩燚则是想都没想到礼物这回事。
酒店顶楼,被包下了一个晚上,韩燚三人站在婚宴门口,有些尴尬。因为,他们没有请柬,方龙龙心中暗自底骂赵陌轩,他是成心让他们出丑的吗?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用嘲讽的眼神望着三人,长得好看又如何,一看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廉价货,说不定是来骗吃骗喝的。就在这时,赵陌轩走了出来。望着站在门口的方龙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小龙,我忘记给你送请柬了!” 赵陌轩有些尴尬,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忘了。方龙龙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陌轩,说道:“这是我的朋友,他们跟我一起来的,能进去吗?”
“当然能,想来就来。”赵陌轩其实挺喜欢方龙龙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他做朋友。他觉得在方龙龙面前很轻松,没有那么多猜疑,没有勾心斗角。总之就是很快乐。
微微眯起眼睛,赵陌轩觉的那个长相妖媚的男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就是想不起来。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韩燚见赵陌轩望向自己,呼吸有些急促,以为赵陌轩能想起他,但是见赵陌轩离开的目光,韩燚有些失落,他还以为他想起来了。
旁边的门童见赵陌轩认识这三个土包子,吓得连连点头:“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少爷的朋友,请原谅!”望着门童那市侩的模样,方龙龙很不屑的瞥瞥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鄙视的望了门童一眼,张亚冰跟韩燚跟着方龙龙走进了会场。
张亚冰觉得门口就已经够豪华,可是?跟室内的相比,门外的什么也算不上。只见会场大约100多平方,中间各两三步就有一个豪华的水晶吊灯,四周放了许多桌子,而桌子上则是放了由五星级西点师傅做的甜点。
周围的角落不时会出现一些价值百万的古董或者名画,会场中间有一个原型高台,高台四周则是一片空地。四周站满了上流社会的人,一个个优雅的站在那里,手里不是拿着红酒就是香槟。
有的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着创业方法,名牌包包,名牌衣服。望着这光鲜艳丽的场面,张亚冰不仅啧啧称赞。虽然赞叹,眸中却没有一丝贪婪的欲望,反而清明一片。
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虽然是很光彩,可是却充满了虚伪,充满了黑暗。韩燚三人站在一旁,赵陌轩早早的离开去应酬其他来宾,三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与整个场面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四周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一束光打在高台上,在众人的掌声中,赵陌轩的未婚妻走上了高台。周围的人都仰着头看向高台,就连方龙龙跟张亚冰也不例外,都想一睹陈玥的芳容。
方龙龙跟张亚冰的思想跟纯洁,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嫁给了赵陌轩。而韩燚却是盯着自己的脚。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韩燚抬起来头,但是高台上那一对身穿白色礼服的碧人,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泪水模糊了韩燚的双眼,一滴泪,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心痛的无法呼吸,却还要强颜欢笑,以表示他的坚强。
方龙龙跟张亚冰都紧紧的握住韩燚的手,给他无声的力量。就在这时,周围的人开始了跳舞,作为主角的赵陌轩跟陈玥,自然是舞会的领舞。
两人如同多年的搭档一般,每个旋转,每个舞步,都被两人以优美的姿势表现出来。两人就好像是上天注定,站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
赵陌轩的脸上一直扬着幸福的微笑,那微笑却深深刺痛了韩燚的双眼。有很多女人主动来跟韩燚邀舞,但都一一被韩燚拒绝,现在他那里还有心情跳舞,再说,对于跳舞他也不擅长。
泪水在韩燚俊俏的脸上就下了一道道泪痕,感到面部的不适,韩燚一人来到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狠狠的泼在脸上,望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韩燚自嘲般的笑了笑,韩燚啊韩燚,你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的悲哀。
就在韩燚自我感叹的时候,赵陌轩的身影从镜子中反射出来,韩燚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子,入目的便是赵陌轩的脸。韩燚有些慌乱,赶紧拿起袖子试擦脸上的水珠。“我们,是不是见过面。”赵陌轩满心疑惑的问到,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
“你忘了吗?一个月前,酒店……”赵陌轩闻言,瞬间脸变得苍白,好像想到什么恐怖的事。韩燚却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赵陌轩,我喜欢你,喜欢了三年,能接受我吗。”语罢,羞涩的底下了头。
赵陌轩的脸更加苍白,原本幸福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滚!谁让你喜欢我的,我喜欢女人,而不是不男不女的男人。”赵陌轩的话很残忍,残忍的韩燚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哽咽着跑出了卫生间,就连跟方龙龙和张亚冰招呼都没打,风一般的离开了订婚宴。
回到家,韩燚扑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他仿佛听到心脏一片一片碎掉的声音,不男不女,原来在赵陌轩心中他是个不男不女的人。突然,韩燚笑了,笑的眼泪跟鼻涕一同流了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充满了绝望。
翳日,韩燚拉着密码箱站在客厅中,望向方龙龙跟张亚冰房门的眸中尽是不舍。他退缩了,他做不到跟赵陌轩陈玥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他懦弱,选择了逃离,只有逃的远远的,他才会觉得他活了下来,而不是那样连呼吸觉得痛苦。对不起,龙龙,亚冰,爸爸,原谅我,我真的很痛原谅我的怯弱,等学会面对那一天,我一定回来。
最后,韩燚细细的看了一圈这个他住了一个月的房子,拉着密码箱,离开这个让他充满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