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每天都赏月，每天都很开心，多好啊。”
“我们现在不就很开心么？”
“可是，可是以后。。”玲珑有些语噎，她微微仰头看卫安雅，卫安雅只是笑着看她，可玲珑却有些郁闷。
雅她并不懂，她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
卫安雅总有离去的那一天，去轮回，过她的下一世。
“雅，要是你死了，我一定会很寂寞的。”玲珑闷闷的开口，难得的抑郁。
“傻瓜，我怎么会死呢？”
“可是，人总要死的呀，”玲珑急着道，卫安雅不明白她为什么讨论这个问题，不解的低头看她：“那你呢？”
玲珑徒劳的张嘴嘴，什么都说不出了。
人的这一生，即便走到了终点，还有轮回，还有下一世等着她。
而妖若是走完了这一生，便只有灰飞烟灭一条路，那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即便她活过几百几千年。
玲珑说不出口，自己是不能死的。
卫安雅看着她，眉头突然皱了皱，面色有些古怪，可玲珑正在苦恼自己的事，没有注意。
卫安雅很快就笑了，有一点释然：“那，你就等着我的轮回吧。”
“什么？”没料到卫安雅突然这么说，玲珑反而一愣。
“你等着我的下一世，”卫安雅搂紧她，抬头看着美丽的月色，唇角弯起：“下一世，我们还在一起，然后，是再下一世，再下一世，我们都在一起，你就不会寂寞了。”
“下一世？”玲珑喃喃重复着：“可是，下一世，你还会爱我么？”
“为什么不？”卫安雅失笑，低头在玲珑的眉心轻轻的一吻：“我们每世都相爱，都在一起，我都陪着你，你就不寂寞了，这样不好么？”
“好，当然好！”玲珑本来靠在卫安雅怀里的，听了她的话，一下坐起来：“那我们约定好了。”
“好，”卫安雅点头。
“那，那就以月亮为誓！”玲珑有些激动，她无意识的四处看，突然伸手指向天上的月亮。
卫安雅仍旧是宠溺的点头。
“我，玲珑，和卫安雅，约定好了，每一世，我都去找她，她都要爱上我，和我在一起，”玲珑过于的认真，她竟然跪在了院中，对着月亮磕了两个头，然后她转头看向卫安雅，有些忐忑。
这样对卫安雅来说，会不会太束缚了？她会不会只是随口说说？玲珑的心里有些紧张，可卫安雅看着她，轻轻笑了，然后起身到玲珑身边，撩起衣襟跪在她身边。
“约定好了，每一世，我都爱上玲珑，”卫安雅看着月光，态度虔诚：“永远在一起。”
玲珑偏头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眶发酸。
有冰凉的液体从眼眶滑出，流落到了唇边，玲珑有些茫然的伸手拂过脸上，擦在手指上的，是水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泪么？
可是流泪，不是因为痛苦么？
媚儿说，她被背叛的时候，会流泪，后来，痛苦到麻木了，就没有泪了。
原来，高兴至极的时候，也会流泪的。
卫安雅看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泪，有些惊慌，连忙伸手来为她擦，却未料到玲珑突然扑到她的怀里，紧紧搂住了她。
“我们，不分开，一直在一起。。”玲珑在她耳边喃喃道。
卫安雅愣了愣，脸色有些奇怪，可她很快便点头，温柔的道：“好，一直在一起。”
不管你是人是妖。
我们都一直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
☆、第二十六章
第二日玲珑是在雨声中朦胧清醒的。
房屋上雨水落下的声音着实烦人，玲珑十分不耐的皱起眉，哼了两声拉着被子盖住头，可仍挡不住那声音传进耳中，索性不睡了，一下把被子扯了下去坐了起来。
她坐起身才发现床上的只有自己，身旁的一侧空落落的，玲珑揉揉眼睛发愣的看着空了的床侧，就听到外厅传来窸窣的声音，玲珑眨眨眼，立时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出了厢房，就看到卫安雅在厅里在拿着本书静静的看，卫安雅看的认真，没有注意到玲珑到来，玲珑靠着门侧瞧着她，浅浅一笑。
眼前的画面就像一幅画，恬静而美好，让人有几分不忍打扰，可还是被玲珑这只狐狸煞了风景。
玲珑开始还安安静静的看着卫安雅，可看卫安雅只顾着盯着书心里就有些吃味，蹑手蹑脚走到卫安雅身旁，一下夺了卫安雅手中卷着的书，卫安雅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见是玲珑，无奈一笑去拿她手中的书，玲珑一转身躲开跳到桌子上去坐，晃着腿好奇的看那书，翻了几页却只觉得无趣：“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没听过一句话么，书中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卫安雅笑着去拿她手中的书，玲珑就将书从左手换到右手偏偏不让她拿到。
“我不要黄金屋，我也不要颜如玉，”玲珑撇嘴看看手里的书，又眨眼一笑看向卫安雅：“我只要你就行了。”
玲珑大胆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卫安雅听了，抿唇一笑，却不说话，玲珑看着她，有些发急，整个人一下扑到卫安雅身上：“你呢，你是不是也只要我就行了？”
“是啊是啊，我只要你就够了，”卫安雅搂着怀里的玲珑点头说，玲珑低头甜甜一笑，却没想卫安雅趁这时候一下夺走了她手里的书。
“你不是说，有我就行了么！”玲珑不满的撅起嘴，攥起拳要打卫安雅可又不舍得，哼了一声，轻轻地捶了一下她的肩头。
卫安雅笑叹声气，仍旧低头去看书，玲珑窝在她怀里跟着看，就见到书上的诗句。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玲珑念出这句诗，自己想了想，往卫安雅的怀里靠了靠。
“怎么了？”卫安雅微微低头看难得郁闷的玲珑。
“这句诗我不喜欢，”玲珑微微抿着唇：“听着就不是欢喜的意思。”
卫安雅轻轻一笑，低头亲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好，那就不看了，”玲珑以为卫安雅说的是不看这书了，没想到卫安雅只是把书页翻了一页，不禁撅起嘴，有些气鼓鼓的看她，只是卫安雅的眼睛只看着书本，也不知道是真没注意还是装没看见，玲珑眼睛一转，凑近了卫安雅在她耳边呼气，热气吹进卫安雅的耳窝里，让卫安雅怎么都不能安下心神读书，卫安雅无奈瞥她一眼，合上书将书拍在桌上：“你怎么不去睡了？”
“你抱我去睡，”玲珑搂着卫安雅，得意的晃晃自己未穿鞋的脚，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卫安雅是生不出来气，只有认命的抱起她往厢房去，把她抱到了床边，卫安雅松了手玲珑就跳到床上，可她人在床上了，手上却拽着卫安雅衣服的系带，她轻轻一扯，卫安雅的衣服立时松垮了起来。
卫安雅瞪眼看她，玲珑却笑嘻嘻的，凑近了卫安雅和她额头相抵，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呼吸，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刚刚看书时卫安雅已经被她撩的情动，被她这般撩拨哪还能再忍得住？呼吸不禁有些发重，偏偏玲珑这只狐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收敛，探出香舌在卫安雅的唇上轻轻一舔，卫安雅不禁浑身一震。
也罢，也罢，卫安雅心中轻叹，她这辈子，就栽在这只小狐狸手里了。
衣物窸窣落下，屋内身影重叠，缠绵如似一人。
屋外，清雨落下，当真是，扰人清梦。。
………
这雨，似是淅淅沥沥的下不完了，因着这雨，街上的人更加少了，连带着典当铺本来也不多的生意就更加少了，卫安雅靠着门，看着外面的雨帘发愣，可她不知看到什么，皱着眉眨眨眼。
她没看错，从街尽头走来许多人，远时隔着雨帘看不清，进了可以看清，是一帮身穿盔甲佩戴兵器，头戴着斗笠的侍卫。
看清这些人的装扮，卫安雅神色惊慌起来，不禁后退两步，连忙向后屋跑去。
“玲珑，玲珑！”卫安雅推开厢房门便急着喊，可屋内并无人，显然玲珑见这雨下的无趣，又不知去哪玩了。
卫安雅心焦的跺脚，可看寻不到玲珑，当下不敢再耽搁，拿了个斗笠便向后门跑，可未料到后门也正有人围堵着。
卫安雅戴上斗笠跑的匆忙，可她跑到后门，却见到正有侍卫堵在后门，不禁一惊。
一人在马上见有人出来，笑了一声跳下马，不正是那惹人讨厌的祁南琰？
“雅公主，”祁南琰心情愉悦的拍拍自己的折扇：“可找到你了。”
卫安雅不禁退后一步，突然摸出多根银针向祁南琰一行人甩了过去，祁南琰了然一笑，折扇甩开，便将几枚银针格下，倒是旁边的几个侍卫躲闪不及被银针打中，哎哟着倒地。
卫安雅自知打不过祁南琰，不禁退后几步，而她退一步，祁南琰便进一步，半步余地不留。
卫安雅咬着唇，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圈轻纱绕到她的腰上，将她提了起来，卫安雅连忙抬头看过去，在房上用纱绕着她的不正是玲珑么？卫安雅释然一笑，连忙握紧轻纱，她刚要被提上房顶，祁南琰突然将折扇甩了过来。
那折扇打着旋转过来，扇刃正打在纱上，立时那纱向被刀割断一般裂开，卫安雅惊呼一声，她人还在半空，就这么向地上落下去！
祁南琰连忙上前一步，显然是没料到事情会成这样，眼看卫安雅要摔到地上，玲珑连忙跳下房扑到卫安雅身旁搂住她，两人总算安然落地。
玲珑怒目瞪向祁南琰，祁南琰却毫无自觉，手握着又转回来的扇子轻笑一声：“这回你们只怕走不了了。”
“祁南琰，我又和你无仇！”卫安雅不禁恨恨的骂，祁南琰听了，微微偏头看她：“你和我是无仇，可是你若不和我回去，和你有仇的就是卫安国的百姓。”
“你胡说什么！”卫安雅瞪他，一旁扶着她的玲珑听了祁南琰的话不禁面色一变。
“你回去，和我成亲，”祁南琰的扇子指向卫安雅。
“我不会和你成亲的！”卫安雅握着玲珑的手退后一步。
看出卫安雅和玲珑之间过分的信任，祁南琰不禁微微皱眉：“你若不和我成亲，那两国可就要打仗了，这都是因为你。”
“你！”卫安雅不禁咬牙，玲珑气不过，躲在身后的手指一弹，这落下的雨珠立时都如利剑一般向祁南琰那帮人扑了过去，祁南琰退后一步，甩开折扇欲挡，可那些雨滴还没到眼前，就纷纷落到了地上。
穆含春从一旁走出来，哼了一声：“小小妖法，也敢猖狂？”
对穆含春玲珑显然十分忌惮，轻轻呼了一声，察觉出她的不安，卫安雅连忙握紧她的手。
“就算你不为了卫安国的百姓，也要为了你的皇奶奶想想吧，”祁南琰不想伤了卫安雅，他眼睛一转，柔声道。
卫安雅和玲珑出来这么久，虽然始终装作无事，可卫安雅心里是十分惦念的，刚刚听祁南琰要发兵已经慌了神，这时听到祁南琰说道皇奶奶，连忙追问：“皇奶奶怎么了！”
“你皇奶奶她病了，”祁南琰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玲珑：“吓病的。”
玲珑心里有些心虚，低着头有些发慌，卫安雅顺着祁南琰的视线看向玲珑，想起了那日在皇宫自己昏迷前听到许多人在喊‘狐狸，’‘狐狸！’难道是玲珑现了原形么？
“不如你先和我回去，”祁南琰循循引诱：“至于成亲的事，我们回去慢慢再谈。”
眼下这种情况，是不回去也会被押着回去的，卫安雅咬着唇，冷声开口：“好，我和你们回去。”
听到卫安雅说要走，玲珑一下瞪大眼揪紧了卫安雅的衣角，卫安雅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
“但我有个条件，”卫安雅道，祁南琰点点头：“你说。”
“我要和玲珑一同回宫，”卫安雅说出这话，玲珑不禁松了口气，也扬起了唇角。
“好，”祁南琰稍犹豫便点头，可他看着站在一起十分默契的卫安雅和玲珑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毕竟这两个人实在过于亲昵了。
太亲昵了，又很默契，就像，就像一对爱人。
没错，爱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再看卫安雅和玲珑之间，的确不会错了。
握紧手中的折扇，祁南琰眼中有些阴郁。
☆、第二十七章
祁南琰在马上，不时撇眼身后的马车，他练过功夫，耳力不错，虽然隔得有些距离可还听得到马车里传出低语声，只是说的是什么就听不清了，祁南琰皱着眉勒了勒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放缓，到了马车的附近，祁南琰微微侧耳仔细听着马车里的话语。
“雅，我们真的要回去么，”玲珑有些不情愿，卫安雅见了，摸摸她的头：“这是实在没办法了，你没看那个祁南琰做了这么多准备，我们想逃也逃不掉，算了，既然被抓住了，就回去吧，我倒看看这个祁南琰能耍什么花招。”
“可是，那个姓祁的说回去让你和他成亲，这，这。。”玲珑心焦的揪紧了卫安雅的衣袖，看她紧张的样子，卫安雅只有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皇奶奶怎么会让我嫁给这样的人？再说了，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亲的，我们不是已经成过亲了么。”
听了卫安雅的话，玲珑想起那日在那匪山上二人对月而拜，不禁有些甜蜜的笑了，可很快又苦着脸：“可是，如果那个祁南琰逼着你的话。。”玲珑自是知道事情始末，她那日去京城打探便已清楚，知道若是卫安雅不和亲就会两国交战，如果卫安雅知道事情因她而起，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她能不能真的不管那么多人的死活？玲珑那时忍着没说，就是怕卫安雅难以抉择觉得痛苦，可现在瞒也瞒不住了，卫安雅进了宫就会知道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
玲珑微微咬着唇，是替卫安雅苦恼，卫安雅看到她的样子，轻轻一刮她的鼻子：“怕什么，兵来将挡。”
“我不是怕，”玲珑急着开口：“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卫安雅歪头问她，玲珑瞥了她一眼，有些愤恨的开口：“这个祁南琰揪着你不放，我担心，他是对你真的上了心思了。”
“是么，”卫安雅听了，并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却想到了那日在花园，祁南琰点了自己的穴道，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