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被打开,徒皙走出来,笑容满面的对徒昫说道。
徒昫扇着扇子围着徒皙转了一圈,也不急着进屋。左右他敢开门,就说明这屋里如今已经没有人了。
“不错啊,笑容很温和,表情很到位,我给你打个优。”徒昫边围着徒皙转,边说,“但是拳头不要握得那么紧就更好了!你看你,指节都发白了,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欺负?”
徒昫说完,直接进了屋里:“两套餐具,徒皙你自己说,这是一个人独酌的样子吗?”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五弟还是慎言的好!”徒皙听了徒昫的话,拳头攥得更紧了。
正在此时,外边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后,就有徒昫的侍卫们把一个年纪大概三四十的男人压了进来:“五爷,这人正好从雅菊轩跳窗出去,被我们逮着了!”
“这人是谁啊?”徒昫也不看被押着的人,自顾自的坐在了座位上,看向徒皙,“为什么被你约来喝酒?为什么我一来就从窗户跳出去了?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第102章 徒昫10。6
“看五弟说的,这是京畿大营的游击将军单将军。单将军是我的好友,我闲来无事就和单将军喝一杯罢了。至于单将军为何从窗口跳出,盖因上次我不过是和西宁王爷说了几句话,就被五弟你带人一起打了一顿。单将军怕落得和我与西宁王爷一样鼻青脸肿的下场,只能从窗口脱身了。”
“这还成了我的错处了?要是心里没鬼,跑什么?不说我说你,这人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你和他是朋友,还约了一起喝酒聊天,你是以为我像你一样是缺心眼儿啊?”徒昫真的觉得徒皙的智商欠费不少,已经停机了。这种错漏百出的话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啊!
徒皙被那句“能当你爹”气得够呛,但是这时候还真就是他不占理。可是徒昫就算是怀疑些什么,也没有证据不是。顶多就是一个交通外官的罪名,他身为皇室宗亲,又是废太子独子,只要当今还要名声,就不能对他怎么样。
徒昫一看徒皙死不承认,也没工夫和他扯皮,站了起来走到徒皙面前和他面对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甘心嘛!但是不甘心也没用,如今是我爹没工夫搭理你,也就算了。等过段日子,你就知道,其实不甘心的过一辈子也不错了。”
说完,徒昫头也不回的走了。徒昫的手下也押着游击将军出来:“五爷,这人怎么办?”
“告诉定城侯呗!左右不过是个小角色,也给定城侯提个醒,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手下混进粽子了。到时候该清理清理,该换人换人!”而且说不定还能给谢鲸腾出来个位置,省得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还要等上级军官调走才能升职的煎熬了。徒昫对谢鲸的能耐是再相信不过的,相信有了这么多的空位置,谢鲸只要军功到位就可以升职了,用不着还要等啊等的。
回宫之后,徒昫再次去打扰皇帝办公了:“父皇,亲爹,现在西北可还有群狼虎视眈眈呢,你可没工夫再分出精力来收拾徒皙捅出来的篓子。就按我当初说的办不行吗?”
皇帝看着满桌子的奏折,心里也知道现在若是真的发生点内乱,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但是徒昫提出来的那个办法也太儿戏了,哪有这样的?可满脑子都是政事的皇帝也没工夫想,到底该怎样对待徒皙了,决定想让儿子用自己的法子试一试。实在不成,徒皙也能遭不少罪,就当是为了这些年徒皙没少给自己添堵收利息了。
于是,徒昫再次得偿所愿,高高兴兴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内廷卫和内务府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义忠郡王府,彻底把义忠郡王府进行了人员改换。换下来的人,都被带到皇庄去看守起来。
徒皙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但是随后就开始不得不承受沉重的心理压力。无论徒皙是在吃饭、睡觉、看书、写字,还是出门、出恭,就连行房事的时候,都有四个人死死盯着他,眼睛都不错。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八只眼睛的监视下,一时一刻没有隐、私这种东西。
徒昫得知徒皙被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将近十五斤,整个人因为神经衰弱而失眠、头痛,有时候萎靡不振,有时候又精神亢奋,觉得效果很好。徒昫抬着下巴去找皇帝炫耀去了:“父皇你看!我就说我的方法管用吧!都说杀人诛心,看看,我也不让人短他吃喝,光是一直看着他,我打包票,估计离疯也不远了。”
“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那些讲读博士都不管管你?”皇帝虽然因为徒皙现在的样子可以放心全力处理西北的战事,但对于想出这么个刁钻的法子折磨人的徒昫,还是有几分无奈。只是这是自己的儿子,又是为了自己分忧才想到的法子,皇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我功课都完成的很好啊!”徒昫掰着手指头说,“我也不会和博士们说这些。既然不和他们说,他们又怎么管我?”
“淘气。”皇帝最后下了这样的批语,把徒昫打发走了。
徒昫因为知道皇帝还有许多的政务要处理,也不多痴缠就走了。从皇帝的书房回自己寝宫的路上,徒昫再一次感叹了一下当皇帝的苦逼,决定将来还是要做一个闲散王爷的好。
不过,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首先要和未来的皇帝打好关系,现在,他应该去关心一下自己亲爱的七弟和八弟去了!
六七八三位皇子最喜欢的哥哥,绝对是徒昫。徒昫会给他们买宫外好玩的东西,会带着他们做游戏,会给他们讲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这样的哥哥,绝对比一点都不喜欢和小屁孩玩的徒昊和笑起来就让三个孩子觉得不舒服的徒旬好太多太多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是不知道徒昫是怀着抱好将来金大腿的打算才对他们俩这么好的。所以两岁多的两位皇子,唯一能说利索的话,就是“找五哥玩去”。好吧,多么单纯直白的心愿和口头表达。
但是最近他们有点不开心。五哥虽然会带他们玩,但是没有很大的力气给他们抛高高,也不会飞飞。那个会给他们抛高高,会飞飞的黑哥哥不见了。这让两人有些郁闷。
徒昫来的时候,两个人正用别人基本听不太懂的模糊话语一起思念“黑哥哥”。徒昫在一边听了半天,才听懂了几个词。“五哥”说的应该是自己,“黑蝈蝈”是什么鬼?“飞飞”是要放风筝吗?鸡同鸭讲的和兄弟联络了感情之后,徒昫的一天又顺利的结束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三年,眼看着徒昫就要出宫建府了,徒昫对于未来的生活那是十分的期待啊!
“你有中意的府邸吗?这是礼部选出来的五处,挑一个吧!”皇帝把礼部拟定的府邸所在给了徒昫自己挑选。
礼部的人挑选出的五处宅邸里,有三处是在定城侯府附近的。这应该是考虑到徒昫一出宫就往定城侯府或者京大营跑的因素。徒昫倒是真的不在乎府邸在哪,反正到时候他也要在府里给谢鲸留屋子的。谢鲸既然住在自己府里,那离定城侯府的远近也就不太重要了。
但是考虑到谢鲸有时候是要回家探望父母的,徒昫最后选定的府邸,还是位置离定城侯府最近的那个——和定城侯府只隔着一条街。
选定了府邸,基本上就没有徒昫什么事情了。封号自然是不能刚出宫就得到的。虽然这几年徒昫给皇帝解决的问题换一个封号是绰绰有余了,但是那不是都没放在台面上嘛!所以徒昫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非要较真。
皇帝对于徒昫的懂事还是很满意的,如今上皇已经不怎么认人了,也就是拿药吊着。早几年的时候,因为徒皙的事情,皇帝开始插手了各地的军务,把紧要的地方都换上了自己的人,新兵的训练从来就没断过茬。虎尊炮的改造已经进入了最终试验阶段,香皂和玻璃也让皇帝的腰包稍微鼓了一点。
这样的背景,只要再过个丰收的秋天,来年一定能支持着西北军彻底把这二十年的浊气都撒出去。皇帝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勾起了一个笑容。
徒昫在六月的时候,终于住进了自己的皇子府。谢鲸自此以后,被徒昫逼着只要京营放假,就会到皇子府来。
徒昫给谢鲸安排的房间,就在自己的房间隔壁。而且两个房间不光外面有门,屋内还有一道门连接两人的卧室。
谢鲸一开始是不愿意住进来的,只说让徒昫给他在别的院子里找间屋子就好。
徒昫见谢鲸不乐意,也不说话,就是嘟着嘴看着谢鲸。就这么定定的看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谢鲸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了。随后,又被徒昫逼着像是蚂蚁搬家一样把自己原本在定城侯府的东西一点点的都搬进来。
老定城侯终于想明白徒昫和谢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了。他也是在军营呆过的,自然知道军营里因为没有女人,会有男子互相排解的事情。
他倒是试探了几回。徒昫是个皇子,是肯定不会缺女人的,至于谢鲸,老侯爷就真的看不出来了。自己这个孙子,说起来也在军营里头呆了几年了。要说他是定城侯府出来的,□□高一些,不会有人敢对他有什么想法,这倒是可能的。但是要说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军营里头的事儿,他老头子可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说是不开窍,也不像。说是不懂,又不可能。老定城侯有点不明白了。
谢鲸其实开窍了,也懂。开窍的对象,就是老定城侯觉得不对劲儿的五皇子徒昫。可是徒昫是谁,是他自小就觉得是宝贝的心尖肉小五!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五皇子!将来,皇帝一定会给小五找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女子当老婆,然后小五会有许多和他一样精灵宝贝的孩子。
第103章 徒昫10。7
谢鲸心酸的想,无论怎么看,徒昫将来的家庭里也不会包括自己。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外人。看着现在徒昫有多依赖信任他,当他失去这一切的时候,他就会多痛苦。
很多年后,他和趴在龙床上不想起床的徒昫说出这番纠结的时候,徒昫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没看出来你这糙汉子内心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
好吧,现在文艺内心的糙汉子谢鲸还处于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状态。这一点,徒昫是一点都不清楚的。他要是早知道谢鲸有这样的心思,就不会多准备那么个房间。浪费!多余!
徒昫开府之后,被皇帝大手一挥,分配到户部去了。要知道,户部可是掌管天下钱粮的地方,而且从户部的一些账目、事务,还能了解到吏部、礼部、兵部各部的情况。活少、清闲还权力大,这无疑再一次的向朝臣们展示了皇帝对五皇子的信任和疼宠。
但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呢?
“国库里不是还应该有近千万两的银子吗?你现在说没钱是几个意思?”徒昫拍桌子问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才四十,头发就花白了大半。都是缺钱闹得。当今登基之后,减省后宫,东省一笔、西省一笔,偶尔还会把私库拿出来填补,才让户部见了点余份钱。这几年又没什么天灾,才是消停了。如今华北旱灾颗粒无收,眼瞅着西北夷人蠢蠢欲动,这时候国库里没钱,不是要了命的事情吗?
是了,徒昫想起来了,国库里那将近千万两的,都是各家借银的白条!一个个的自己吃香喝辣、养粉头捧戏子、纳小妾娶姨娘的,绫罗绸缎珍馐美味都不缺,还舔着脸和国库哭穷借钱!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华北的大旱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民乱。西北夷人更是早就垂涎中原了。这时候一个个的竟然还醉生梦死呢!
徒昫瞪了老尚书一眼,虽然心里生气,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他做得,老尚书是做不得的:“你去,把欠钱的人家给我列一张单子来,我去要钱!我就不信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还不还了不成?顺便把利息也算出来,就按现在市面上钱庄的利息算!”
“是!”老尚书老泪纵横啊。当初皇帝把五皇子安排到户部,他还觉得这个“天老大爹老二他老三”的五皇子会惹下不少的事情呢,如今竟然不怕得罪勋贵人家而去要国库欠银!老尚书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发誓,就冲这千万两的国库银子,将来就算户部大堂被五皇子拆了,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好!
徒昫拿到了名单,也没单枪匹马去,而是带了自己的亲卫,有让人通知了五城兵马司和自己处的好的人,又让人去京畿大营告诉了谢鲸。两下一结合,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就出来了。
领先打头的,是五十个五城兵马司的人,随后,就是二百亲卫,最后,就是二百五十名京畿大营的兵士。此外,徒昫还到自己的名下产业寻摸来十几个掌眼先生,十几个帐房,就出发了。
“柿子挑软的捏”可不是徒昫的风格。他首先去的,就是自己的皇叔——忠顺亲王家里。忠顺亲王早年开府的时候,因为上皇的恩仇,多批给他五十万两白银。因为不能这么明显的公器私用,所以名头是向国库借的银子,如今已经快三十年了。
“皇叔,你该还钱了!”
徒昫见了忠顺亲王的第一句话,就是开门见山的要账:“你欠国库五十万两银子,如今国库空虚,你该还钱了。”
忠顺亲王自从夺嫡失败,一心做个醉生梦死的快活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如今看见自己的小辈就这么要债,自然是觉得被侮辱了的:“徒昫,我要是不还,你待如何?”
“不如何。不还钱,定是皇叔手里紧张,没有现银了。侄子是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不会逼迫皇叔拿出现银来。”徒昫语气很恭敬,态度很尊重的对忠顺亲王说。
忠顺亲王见徒昫低着头对自己拱手,自然是心里满意的,觉得自己的气势压住了对方。可是还不等他拿乔享受一下精神上□□当初打败自己登上帝位的对手的儿子,就被徒昫接下来的动作给弄愣住了。
“进来两个人,把这阴沉木的棋盘棋子估下价,往低了估。估高了卖不上价,差的银子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