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想到了您和姨母把贾家祭田低价变卖的事情了吧?”薛蟠想了一溜,自然猜到了薛王氏所想的事情。
薛蟠可不希望自己家进了京城之后,和原著一样变成王夫人的私库,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糟蹋了前程:“妈妈要是担心上头的人会对咱家有了不好的印象,很是不必,上头只会觉得姨母不好。再有一个,姨母也不是真心对妈妈的。我只问一句,大库里的红玛瑙瓶子可是妈妈当年小产之后被父亲收起来的?那上面被浸了麝香和红花,天长日久已经没痕迹了,只是父亲的一本手札中却提了此事一句。孩儿心里难安,就找了当年的礼物册子,又问了咱家的医药供奉,才知道了此事。父亲怕母亲直性子会和贾家结怨,当时又是夺嫡的关键时候,所以也没跟妈妈说。后来,就是怕妈妈触情伤情了。”
薛王氏听了,立时就流出眼泪来:“老爷!老爷!我还要你帮她丈夫打点!我好傻啊!”宝钗虽然不大懂,但也明白大约是姨母做了不好的事情。一件母亲哭了,赶忙劝说。
薛王氏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到底也是几十岁的阅历在哪摆着,也比年轻的时候懂事了不少:“我儿,可怜你母亲还把她当成亲人呢!”
“妈妈听我说,咱们进了京城,需要有个有势力的人做靠山。姨母家里很好,我就怕妈妈不知道姨母的真心,反倒靠山不成被人当成钱庄了,所以才把此事告诉母亲的。”
“我儿放心,妈妈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呢!”薛王氏到底和薛讯做了半辈子夫妻,也算是把心性炼出来了,决定以后只和自己的好姐姐虚以委蛇,绝对不交付真心。又想到之前贾王氏信中提到的“和宝玉年龄相当”的暗示,嗤笑了一声,彻底放下了心思。
甄封氏找到了丢失的闺女,对薛蟠那时千恩万谢的。薛蟠因为知道甄封氏的情况,索性送佛送到西,留了母女两人一段时间,好让他们有个缓冲的时间想想之后的出路,顺便让冯渊来刷刷好感度,看能不能直接就让这对“开辟鸿蒙情为谁初”的天定姻缘给定下来。
清闲了两三天,皇家派人来了。来的人是当今的手下,原是当今在潜邸时候给当今管着产业的人。
来人很明确的表示,薛家的诚意当今已经收到了,问薛蟠想怎么处理薛家的事情。
薛蟠忍不住抽抽嘴角:这是试探吧!你说你一个国家第一领导人,想干什么就直接下令不久完了,还问我想怎么处理?
“草民听父亲的遗言,说薛家的产业本就是为了给圣人做眼睛和手才铺落得那么开的。如今草民年幼,又力有不逮,自然是希望能把产业折给它的主人了。圣人总不会让我带着妈妈妹妹喝西北风就是!”
薛蟠的话里,有自知之明,又跟当今卖了好,还表示了一切听从组织安排。识大体的同时有有些憨气,让来人很满意。
“圣人的意思,明面上生意还是你的,店铺的契纸你留着,只把铺子租给圣人就好。你只等着收租子,其他的一概不必管就行。”
这个结果好的大大出乎薛蟠的意料。他也知道当今是怕薛家的异动会让上皇出手,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让薛蟠省了不少心,抛开了一个大包袱。
要是让薛蟠一步步的来,说不定过上几年之后真的有能力成为薛氏集团的ceo,只是如今时不我待。取舍之间,只做一个单纯的房东无疑是利大于弊的。
薛蟠接受了当今的吩咐,把薛家两房的铺子位置、面积、格局、所做的生意套路等信息都交给了来人,算是无事一身轻了。转头就开始张罗起上京的事情来。
薛蝌听说薛蟠一家要进京,就上了门来:“哥哥怎的要离开呢?”
薛蟠看着换了童子服重新开始念书的薛蝌,点了点头:“你也是要和我一起的!还有宝琴妹妹和八婶婶。不对,如今没有什么八婶婶了,就我们两家,是二婶!”
“你也别慌。京里名师大儒多,对你将来只有好处!天子脚下多名医,正好可以替二婶治治病。另外,宝琴妹妹和梅家的亲事,我看这么多年了他家也没个响动,估计是想赖婚。我们薛家虽然不是权贵世家,可也不能让个背信弃义的穷酸翰林给赖了婚事!哥哥是要替妹妹撑腰的,我可等不到宝琴妹妹及笄的时候被赖了婚事耽误了好年华。索性如今妹妹不过才八岁,我就是做了什么出格的,过上个七八年,人家也不会觉得是宝琴妹妹的不好了。”
薛蝌听了薛蟠的打算,又是一阵泪意上涌,觉得如今的薛蟠是自己的主心骨了。之后就回了家和母亲妹妹商量上京的事情。
他母亲想起每年给京里送去的三节节礼都没个回音,也知道薛蟠说的是实话。又看着自己才虚岁八岁就已是美人坯子的女儿,最终长叹一口气,帮着薛蝌一起整理要上京用的行囊。
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冯渊终于把甄封氏的好感度刷到满级,又由薛蟠做见证,一起到金陵府立下了婚书,把甄封氏和英莲接到了自己府里,言明必会为甄封氏养老送终。
这对原著里有缘无份的算是有了个结果,薛蟠也就带着一家人,从水路租了两条大船进京去。一条船是薛蟠薛蝌兄弟俩的,每日里做些爷们做的事情,因为船上没有女人,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玩得很是欢畅。另一条船上就是女眷了。
第77章 薛蟠8。4
“哥哥真是的,明知道我们长日无聊,还每日里带着蝌弟弟嘻嘻哈哈哈的!这不是诚心让我们不痛快吗!”宝钗一面给宝琴扎头发,一面跟薛王氏抱怨。
宝琴因为宝钗给她的包包头上扎上了两个漂亮的珍珠串,十分开心,也附和的说道:“就是就是!哥哥和蟠哥哥一起吃好吃的!还钓鱼!”
薛王氏摸摸宝琴头上的包包,和宝钗说:“你哥哥和你蝌弟弟是顶门立户的男丁,哪能和咱们妇道人家一样每日里呆在家里。你怎么忘了你哥哥让你去玉蜓庵了?”
“妈妈只管疼着哥哥吧!我不过是说了一嘴,就让妈妈好顿说啊!”宝钗也不恼,说了一遍就撂开了,又拉着宝琴去吃岸上买来的特色点心。
如此舟行数月,薛家六口人在入夏不久的时候进了京城。才上了岸,就有贾家的下人来接拜见薛王氏。
这面薛王氏见了贾王氏派来接船的人,那头薛蟠见了先前进京的外院管事:“如何了?”
管事如今赐了薛姓,暂且称他为薛管事。薛管事见了薛蟠薛蝌先是行了礼,随后才回话:“回大爷的话,院墙和门户该改的地方都改了,地龙也都铺了,请的是京里给宗亲整修宅子的老手艺。至于书院,小的打听了三家,各有好坏之处,都在这了。”说着,递上了三张纸给薛蟠。纸上写的是三家书院的名称等信息。
薛蟠略扫了一眼,确定没有被糊弄,就把三张纸给了站在身边的薛蝌:“这是你自己一辈子大事的起点,你自己来决定。放心,纵有什么不妥当的,还有大哥呢!”
薛蝌心里有着被信任的感动,也不推辞,就接过纸张揣进怀里,打算等到了地方再看。
接着,薛蟠就吩咐薛管事把自家不用的大件东西都抬到薛家宅子去,只是带着要用的物件装了的箱子和贾家人一起前往荣国府。
京城的繁华和金陵又有些不同,所以薛蟠一路上骑着大马倒是做了一回刚进城的土包子,感受了一把天子脚下的气息。
对了,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薛蟠的外貌了。薛蟠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很怕自己长得和新版红楼梦里的薛蟠一样的。可是老天爷还是十分眷顾薛蟠的,虽然薛蟠人长得白白胖胖的,但是经过了小半年的努力,他已经成功的把一部分脂肪消耗掉了。
再加上经常在太阳底下呆着,原本有些白的肤色也有了一点点小麦色的痕迹。只是脸上虽然脱去了婴儿肥,薛蟠却仍旧继承了薛王氏的圆圆脸,显得很有几分小儿像。加上遗传自薛讯的一双虎目,这样的长相是很有小孩和老人缘的。唯一让薛蟠不满的,就是这样的长相太没有气势了!
一家人到了贾家,之间荣国府中门打开,贾王氏和王熙凤在二门处迎着薛王氏和宝钗宝琴并二婶,而薛蟠和薛蝌则被贾琏引着去见了贾政。
后世红学家曾经解读,贾政者,假正经也。薛蟠看到的也确实是一个端着端方君子范儿,但是就是不干君子该干的事的人。
贾政捋着胡子,对着薛蟠和薛蝌就是一顿教育。薛蟠虽然不耐烦,也只能保持着恭谨的态度老老实实的听着贾政说教。
末了,贾政还让薛蟠和薛蝌去贾家的家学附学。这回薛蟠可不干了!你也不看看你那家学是个什么地方,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虽然不是样样都齐全吧,但也齐全了八成了。他又不傻,怎么会去哪里浪费时间?而且还有个薛蝌呢!要是薛蝌在那里学坏了怎么办?再根红苗正的好苗子每天泡在馊水里也会蔫吧啊!
“姨夫的好意外甥心领了。只是外甥志不在此,不得不辞了。”
“读书明理,你志不在明理难道志在为非作歹吗?”贾政第一眼见薛蟠就不喜欢。从前听说这个就是个混的,自来不爱读书。可那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又隔着老远,他也管不到。如今进了京城,一家人住在府里,竟然就顶撞自己!
薛蟠没想到自己一句表达观点的话就让贾政吃了枪药似的,连这种污蔑诛心的话都说出来了,心里翻滚这无数的三字经和经典国骂,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外甥实在是个怂人,倒是有心为非作歹,却有贼心没贼胆的时候居多。姨夫的话,外甥是万万不敢认的。外甥打算在直隶附近买下些庄子土地,使人按照《齐民要术》等桑种之术上的法子试试。若是成了,广布天下,也是大功德一件。故此,也没什么时间读什么之乎者也了。读书是为了造福于民,孔夫子也不会怪罪我的。”
又指了指薛蝌,薛蟠接着说:“我这弟弟倒是个爱读书的,只是我二叔英年早逝,我既是长兄,少不得就要兄代父职替我这弟弟绸缪了。听闻姨夫家的家学里,唯有一个老举人教书。既然得中了举人,想来学问是不差的。只是自来会读书的人多,会教书的人却少。本来外甥也是顾着家学路途近,想让弟弟附学的。可差人问了这位姨夫的族老生平,却听说自从他接手家学,姨夫族里就没出过什么学子,连童生也没有。故此,为了我这弟弟的前途,我却不能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我自会为弟弟寻个好地方读书,就不劳姨夫费心了。姨夫想必也能理解外甥的心意吧?”
这是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贾政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上扬。只是这薛蟠说的倒是句句在理,贾政却一时间找不到说辞反驳了。
要说薛蟠也有失礼的地方,就是说了实话打了人家的脸面。但是贾政自诩证人君子,而君子待人以诚、不谎于言,他有怎么能因为薛蟠说了实话就责怪他呢?故此,这一口气只能吞进肚子里,只是对于薛家的印象却是越发的坏了!随后贾政也不说话,就挥了挥手让薛蟠和薛蝌出去了。
贾琏一直在一边听着,带着薛蟠薛蝌出了贾政书房之后,忍不住说:“薛家弟弟倒是好胆量,我平日里见了二叔都是心惊胆战的,薛家弟弟还能说了那么遗传话!”说着,就比了个大拇指给薛蟠。
薛蟠觉得贾琏的长相还是很入自己眼的,自然也因此对贾琏有好感:“琏二哥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从凤姐姐那里论,我还要称你一声表姐夫呢。琏二哥叫我薛家弟弟,却是把我给叫疏远了。”
贾琏也是机变的,听了薛蟠的话就知道薛蟠有意交好自己,自然也就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叫薛蟠“表弟”。
“表弟和蝌弟弟跟哥哥一起去前面。姨妈和妹妹们肯定是要留在老太太那里的,咱们爷们不去和她们一群妇道人家凑热闹。”
“很是!我和蝌弟出来京城,什么都不知道,少不得最近一段时间要麻烦哥哥了。说不得要日日都来寻你带我出去逛的,哥哥可别烦了。”薛蟠顺着话茬说,却只说自己要每天叨扰贾琏,却不提薛蝌是否要跟着。
贾琏自然是没有细细体会薛蟠话中的一个代词的含义,只是薛蝌却明白,这是薛蟠替自己把一些没必要的交际都扛了的意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来贾家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寒暄里度过了。转天薛蟠就带着薛蝌,找了贾琏把京城里粗略的逛了一圈,薛蝌也拿定了主意,要去京郊香山的一处书院。
因为书院离薛家的宅子比荣国府要近上半个京城,薛蝌便打点着行装打算在每十日一休沐的时候回薛家,而不是贾家。
薛蟠也是赞同的:“若是有个同窗什么的,也不好在这府里头会客,回了自己家,到底方便点。”特意让薛管事找了宅子里最风雅的一处院子,有添了不少的雅致物件进去,算作是薛蝌的住所。还把书房给收拾整齐了,买了不少的书籍让薛蝌饱览。
又过了几天,薛蝌上学了,贾家里只剩下薛蟠一个。薛蟠是真的想好好种种地,但是薛蟠的身份在那摆着,想做什么,只要开口吩咐下去就行,根本不用薛蟠自己顶着日头锄地什么的。故此闲下来的薛蟠很是无聊。
贾琏知晓了,正好最近贾家的几户老亲里有做寿的,就带着薛蟠去了寿宴,听听戏喝喝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这一日正是锦乡伯之孙韩奇的生日。贾琏和韩奇有些交情,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赴约之前,贾琏还问了韩奇能不能多带个亲戚。京城里,勋贵圈子基本都知道薛家人进京了,也就猜到多半这个亲戚就是薛家人,自然也没什么不可的同意了。
要说喝酒,薛蟠是欣赏不来辣口的酒水的。听戏,作为一个穿书者,薛蟠也就是看个热闹,真心听不清楚那唱腔台词。所以薛蟠跟着贾琏,主要目的就是来吃!
还真别说,锦乡伯家的厨子是真有一手,大菜的水准让薛蟠很是享受了一把。吃得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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