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珏没在院子里,孟夏继续往屋里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大豆豆的声音:“爹!爹!”
“好了,豆豆,别闹了,爹在写字,要不爹教你写字吧!豆豆过周岁抓的可是笔,以后肯定是个有学问的人!是不是,豆豆?”
孟夏倒不希望豆豆是个什么有学问的人,跟着贺中珏不过两三年,跌摸滚打一圈,她居然认为徐泽仪的日子过得是最滋润最自在的。
这院子里的房间都没有京州寻夏园的大,所以孟夏在门口就看清了屋里的一切,贺中珏坐在桌边,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大豆豆被贺中珏放在桌上。
大豆豆可不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坐着,他一会翻这个一会拿那个,把桌上搞得一片凌乱,贺中珏也不恼,反而笑着摇头道:“你还真是孟夏生的,跟她一样淘,来,豆豆,爹给你画画妆。”
对于这话,孟夏可就很不满了,自己怎么淘了,一直就本本分分的,再老实不过了,否则贺中珏哪敢象现在这样欺侮她。
贺中珏却把大豆豆抓过来,给大豆豆的鼻子下面画了两撇胡子,大豆豆哪里知道他爹贺中珏在他脸上做了什么手脚,觉得脸上痒痒的,不满地伸手去抹,贺中珏笑着捉住大豆豆的手道:“来,爹瞧瞧。”
孟夏几步走过去,伸手把大豆豆从贺中珏手里抢过来,扯了张帕子,就把大豆豆脸上的两撇胡子给蹭掉。
贺中珏把笔一扔道:“至于吗?”
“你糟蹋我也就罢了,别再糟蹋我儿子了。”孟夏恨恨地道,贺中珏没有说话,抬脚就走出了房间。
贺中珏一走,鲁婆子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有些不解地问:“夫人,爷怎么走了?”
“我怎么知道。”孟夏把大豆豆的胡子擦掉,没好气地回答,“他平日也不亲自送豆豆回来,今儿怎么突然生了送豆豆回来的兴致了?”
鲁婆子无可奈何地道:“夫人,你说爷是为啥生了这兴致!”
“你去告诉他,我不是他养的小猫,小狗,高兴了就来看看,不高兴就扔在一边,不理不睬!”
鲁婆子有些为难地看着孟夏道:“夫人,置这样的气,值吗?”
“如果他认为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贪图富贵荣,给我个准话,我不会纠缠他的。”孟夏说着,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鲁婆子急得直搓手道:“夫人,是不是爷哪里误会着了,我想法子去打听打听。”
孟夏曾经以为贺中珏没有接自己,最大的可能是郑灵,因为他失去了徐书同这样的左膀右臂,那就得依靠郑灵父亲的鼎力相助,所以他才把自己和大豆豆搁在无名镇不接,现如今看来,一定是另有原因,不过孟夏最郁闷的是,是乎没人知道这个真正的原因,只有贺中珏才知道方玉雪到底说了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鲁婆子和花灯依旧带着大豆豆去了贺中珏的书房,去前,鲁婆子再三叮嘱孟夏:如果爷再把大豆豆送回来,可不许象昨儿那样了。
孟夏都不知道昨儿贺中珏突然送大豆豆回来,是不是鲁婆子又去施了什么苦肉计,编造些自己如何苦,如何可怜的话把贺中珏骗来的。
一想到这里,孟夏就气恼,本想写写字的她,一丝心情也没了,“啪”的一声刚放下笔,就听见郑灵的声音:“一大早练字呢。”
孟夏来到达州也有些日子了,除了那个据说被方玉雪治得不大能动的绿蕉,其余的神呀鬼呀,都见着了,独没见着这个郑灵,所以郑灵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略有些吃惊。
第二百零五章 没名没份
不过孟夏也习惯了,她是没名没份,在京州的时候,就没名没份,但她没去给方玉雪请过安问过好,自然也不会去给郑灵请安问好,但无论她如何地深居简出,这些女人却都喜欢来烦扰她,现在自己多个大豆豆,怕大家更喜欢烦扰自己了。
孟夏只得起身给走进来的郑灵行了个礼,郑灵便道:“还是免了吧,免得有人知道又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孟夏不知道还能有谁会心疼,郑灵是指的贺中珏,如果他真会心疼自己,当初如何会有把大豆豆从她身边抱走的念头,他不知道那是要自己命的做法?
“没想到京州一别,竟有一年多没见灵娘娘了。”孟夏把郑灵让到屋里看坐上茶后才道。
“可不,京州一别,竟有一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够快了。不过你生了孩子后,反而更有味道了,你这味道,怕王爷中意得很。”
“灵娘娘又说笑了,生了豆豆后,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整日连坐的精神都没有,哪来什么味道,有味道也是药的味道。”
“不过,生孩子对女人来讲真是一道坎,有些女人一个接一个生一辈子都没啥,好些女人又连命都没了。”
孟夏知道郑灵这话不是假话,点点头,郑灵又问:“都有太医看着,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药?”
“太医每两日来看一次,配些药,不过都是些补气生血的药。”
“你的脸色看上去是不如在京州,本宫带了些枸杞阿胶,听说生过孩子,身子虚的女人,吃这些补补很好,知道王爷不会少了给你补,但他的是他的,本宫的是本宫的,你不嫌弃就收着吧。”
郑灵一拍手,便有两个小宫女捧着两个盒子上来,孟夏只得着人收了。
然后两人重新坐了下来,郑灵又道:“你来达州快两个月了吧?”
孟夏点点头道:“二月来的。”
“听说王爷这次冷淡了你。”
“本没受过宠的人,何来冷淡之说。”孟夏有种感觉这郑灵应该是刚回来,这两个月她并没在达州,一回来就来自己这里,问出这样一番话,那绿蕉病着,她又是向谁打听到自己受了贺中珏的冷淡?
“你也真是。。。”郑灵摇摇头道,“虽然你有了孩子,不过论年岁,我还长过你几岁,所以当你姐姐那是当之无愧的,做姐姐的就劝你两句,你喜欢听就记着好了,不喜欢就当姐姐我没讲过就是了!”
“娘娘,请讲!”
“不管你多有姿色,但寻王他是个王爷,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所以你就不用为这跟他使气了,这样你会被动的。而且男人天生就有喜新厌旧的臭毛病,想他一辈子都看不厌,那基本是不可能。”
“娘娘,在京州时,我就讲过我孟逸瑶蒲枊之姿,是有自之知明的。”
“现在天下的局势很奇妙,本来王爷掌握着主动权的,因为一个徐书同的背叛,王子烈和布王的联手,把他陷于一个很被动的局面,去年九月,王子烈和布王拥贺中立四岁的儿子做了皇帝。”
“所以王爷不得不退守达州?”
“差不多吧。”
“这是方相的势力范围。”
“是!”郑灵有些气恼地道,“所以方玉雪。。。”
“雪娘娘与相爷家并不和。”
“她与她那嫡母、姐姐不和,但她却是方相的亲闺女。”
“相爷夫人是王将军的妻妹,相爷长女布王的正妃,所以。。。”
郑灵有些诧异地看着孟夏道:“既然你明白,就知道方玉雪现如今是如何地飞扬跋扈。”
孟夏觉得方玉雪不管在何种状况下都不会飞扬跋扈,她都会保持那种恬淡而温和的样子,当然该出手时也不含糊,比如清清、绿蕉。。。
郑灵喝了口茶道:“你这茶不好,尽是些茶沫。”
“我也不太喝茶,所以品不出好孬。”
“还有桃樱,那个可是个角色。”
孟夏知道桃樱当然是个角色,从孟家寨一直纠缠着贺中珏,眼下看来终于有立住脚之势,郑灵又道:“从刚开始看见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她是个角色,在京州可惜时间少了点,没整死她,我真。。。”
郑灵这个人与方玉雪有很大的区别,应该比较有其父风范,比如她看不惯桃樱,直接就说想整死她,不象方玉雪想整死的人多了,但绝不会跟人讲她想整死谁。
于是孟夏不由得苦笑道:“灵娘娘说到整死人,跟捏死只蚂蚁一般轻巧。”
“我就是象捏蚂蚁一样想捏死黄桃樱,总有一天,我会捏死这个贱人的。”
孟夏觉得郑灵之所以捏不死桃樱,是贺中珏不给她这个机会,于是淡淡问:“听说灵娘娘现在是位女将军。”
“女将军?”郑灵笑了起来,“不过帮王爷打了两场仗,哪称得上什么将军,估计都是方玉雪瞎编的。”
孟夏听了有些汗颜,关于这“女将军”的说法是她在无名镇就听到的传闻,跟那方玉雪还真没什么关系,当然她就没打算替郑灵与方玉雪解释了。
郑灵摆明了是来交好的,所以孟夏不得不陪着她好生说话,两人聊了一会子,直到鲁婆子和花灯带着大豆豆回来,郑灵才起身道:“不知不觉竟聊了这么久,本宫也该走了。”
“灵娘娘要帮王爷打天下,自然忙,妹妹就不留娘娘。”孟夏说了两句客套话,已经抬脚的郑灵听了就“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本宫哪有那本事。”
“妹妹好生羡慕灵娘可以帮王爷,还可以当个女将军。”
郑灵听了看着鲁婆子抱着的大豆豆道:“如果可以,本宫情愿和你对换,”
孟夏愣了一下,看样自己这被打入冷宫的人,在很多人眼里看来还是种福份,那自己真该好生珍惜才对。
孟夏自嘲地在心里说着,看着郑灵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送走郑灵,孟夏转身回屋,一走进去,她就看见贺中珏站在窗边,孟夏愣了一下,贺中珏这两日有点神出鬼没了,于一切不太合理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房里。
孟夏气恼贺中珏的这种神出鬼没,扭头要走,贺中珏却道:“她们讲什么,说什么,你不必搭理。”
“她们讲什么,说什么,我是不想搭理,可是你呢,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你。。。到本王身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到你身边,有什么目的,你说我有什么目的?”
“你是方仕隐派来的。”
孟夏觉得这话应该和方玉雪有关,苦笑了一下道:“这就是你不把我和豆豆接来的原因,既然如此,你把我乱棍打死,善待豆豆就是了。”
“本王没查到你的证据,我到现在也看不出你到我身边的目的。”
“那如果你查到证据呢?”孟夏气恼地反问,贺中珏看了孟夏好一会,忽伸手把孟夏捉到自己的怀里猛烈地亲吻了起来,然后抱起孟夏,一下把孟夏压到床上再猛烈地亲吻起来,那手自然也急切地探入到孟夏的衣服里。
孟夏没想到贺中珏突然来这一招,那种久违的气息,这会与她没有距离,让她又喜又悲,毕竟她已经不是刚认识贺中珏的那个小丫头,她与初识贺中珏时已经过了两年,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经常被贺中珏用各种法子。。。浸淫着,还有那本册子,就放在枕头下,虽然孟夏不好意思去看,可是惊鸿一瞥的画面,在脑里还是烙下了痕迹,所以她除了心里想贺中珏,身子也想,极怀念贺中珏这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不由得伸手想去搂住贺中珏的身子。
贺中珏却忽然停住了,用的手压住孟夏的身子恶狠狠地道,“如果让本王查到了,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说完贺中珏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孟夏,然后转身就走了,孟夏的手落了空,好一会才收回手,又过了好一会才坐起来,把被贺中珏弄乱的头发、衣服弄齐整了,重新坐到窗边,想着贺中珏讲的那番话。
孟夏正呆呆坐在窗边时,忽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哟,又在想爷呀。”
孟夏白了徐泽仪一眼,徐泽仪就从窗台外面跳了进来道:“说吧,想怎么谢爷?”
孟夏再次白了徐泽仪一眼,徐泽仪冲窗外驽驽嘴问:“看你这副思春的样子,不是想爷难不成在想贺中珏那个王八蛋。”
“世子爷,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做点正经事了。”
“打住,打住,夏夏,你年纪不大,怎么跟我爹一样。”
第二百零六章 派来的奸细
孟夏只能扭头不理徐泽仪,徐泽仪却一下窜到孟夏前面道:“都还没问人家来找你是个什么原由。”
孟夏苦笑一下,这徐泽仪便神神秘秘地道:“因为我打探到,那方玉雪在我哥面前讲了你的坏话。”
“讲了我什么坏话?”
“说你是奸细,是方仕隐派来的奸细。”
“还有呢?”
“还有。。。,这么艰巨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全都打探出来,打探到这些就不容易了,结果你连个笑脸都不给。”
孟夏无奈地翻翻白眼,如果贺中珏靠徐泽仪去做探子,那贺中珏的大事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死”,因为徐泽仪打探来的消息永远要晚一步。
徐泽仪却不知道孟夏刚刚从贺中珏口中知道了这条迟到的消息,手一托下巴,很深沉地道:“那方玉雪可真想得出来,把你编造成方仕隐的奸细,这争宠的招术真够高的了,你想想,哪个男人会宠一个要来害自己的奸细,而且我哥特别忌会这事,自打他会和女人上床起,他身边的就美女如云,但这些美女都是肩负着这样或那样使命的,所以方玉雪这招真是高呀,一招就击中了我哥的弱点。”
孟夏不想说话,那徐泽仪却继续深沉地分析:“只是贺中珏那个脑袋瓜锈钝了吗,这样的屁话,他也相信,如果你是奸细,那他身边的女人怕没一个不是奸细,那方玉雪不也是奸细。。。”
于是徐泽仪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起这样那样的可能,这样那样的结果。。。
孟夏本来就挺烦的,只听得头更大了,如果不是大豆豆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叫爹”,徐泽仪这滔滔不绝显然不会轻易中断,一听到大豆豆的声音,徐泽仪立刻转向了大豆豆,一看是大豆豆,立刻走过去把大豆豆抱了起来纠正道:“是爹,不是叫爹!”
“是爹!”
“对,是爹!”
“是爹!”
徐泽仪就有些气恼了:“豆豆,为什么你不叫她是娘,也不叫你爹是爹,偏就这样叫我,你成心的,是不?叫爹!”
孟夏差点让徐泽仪这句话搅糊涂了,但大豆豆显然没糊涂,裂开嘴就开心地叫了起来:“叫爹!”
徐泽仪十分挫败,伸手揪揪大豆豆的小屁股,大豆豆就格格地笑了起来。
贺中珏几乎是从孟夏的房中逃回自己书房的,他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孟夏并不是他所见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因为身份,让他对身边的人都保持警戒,尤其是女人,这些年,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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