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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青曲乖乖地点了点头，也不敢去看那桌上的汤菜，可怜地一颗一颗数着米饭。其实他，真的好撑呀！
“乡试过了吗？”
一听他提起这个，青曲的激情马上就来了，把碗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就坐了过去，一脸欣喜的模样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看他双眼冒光地不断讲着自己乡试的事儿，还不时地用手脚比划着，子燕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去京城赶考？”
“对，就后天走。”四月一日开考，青曲早就计算好了，后天出发去京师，先熟悉熟悉环境。
“这么快？”子燕顿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就你一个人？”
“当前不是，还有一起去赶考的同窗。”他早就把这些事儿详详细细地想好了，若他一个人去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小二儿，结账！”子燕边考虑着要不要和他同去，毕竟鹿野关照过要好好照顾他，边右手一挥。一个弯着腰的伙计一脸掐媚地小步跑了过来，弯了弯腰，“公子，吃好了？”
“嗯，结账吧！”
“孤舟绿波三两四钱，清蒸鹅肝十二两八钱……共计二十三两七钱。”小二随眼看了看桌上的菜，就立马报出了价钱，显是熟悉至极的。
“好。”子燕随手摸上了腰际，却一空，慌忙低头一看，却见挂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想起刚才的打斗。这下小二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虽然别处吃霸王餐的不少，但敢在品香楼撒野的，却没有几个。况且，今天这个还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也敢学人家吃霸王餐。
“公子，你不会…？”一听这话，青曲也知道事情不妙了，无措地看向子燕，他可把钱全借给他了呀！他不会…真的把钱掉了吧！
此时小二的脸上已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而子燕则慌忙地想着办法，手捏着那块红鳞玉佩心里犹豫着。这尴尬的处境也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向他们这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青曲的脑子里不断地闪过一个个办法，都不行啊！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真的要吃霸王餐。
“哟～，原来你们也在这儿。”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从楼上飘了下来，听在青曲耳里宛如天籁。而子燕则是浑身一颤，激动得不能自控地看向楼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心里充斥着各种情感，也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嘴唇微微颤抖着。
被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放，见他朝自己走来，子燕慌乱退了几步，低下了头，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再不敢与他对视。
衣着红衣的人已经顿在了他的面前。青曲看着那个刚才还飞扬跋扈的人立马就变成了软绵可欺的小白羊，心里不由暗暗称奇：果然，这世上的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不知…，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思考着：不知怎样的人才能把鹿野降住，这还…真让人难以想象。
小二脸色一变，同时也庆幸着自己没象那些没素质的普通小二一样奚落客人，要不然，他这次可就真的倒了霉了。果然，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客人，都不能狗眼看人低。他总结完教训后鞠了个躬赶忙退了下去。
“哼！怎样？就这么不想见到我。”红衣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那人，拳头紧紧地握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他的声音压抑着有明显的怒气，从没见到过他这副样子的子燕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窃喜。谁叫他竟胆子大得敢趁他酒醉之际占他便宜，活该受罪。可…担心地看着他眼下那明显的黑眼圈，心又软了。
“我若是真的要躲你还会出现在这儿吗？”
那天酒醒之后发现他对他做的那事儿后，他就怒气冲冲地收拾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可走到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承认，他犹豫了，因为这一出去…便是永别。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对他撒娇的男人，对他…笑得象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所以，他转身别扭地想了个办法：先去鹿野那儿蹲着。
被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着，红衣的拳头渐渐松开，“呵呵”地傻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呀！他家子燕要是真的决心离他而去，便不会在这江南逗留，便会…绝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他，其实赌的就是这一把，就是着唯一的机会，不料…他真的赢了。
子燕看着那个笑得像个白痴一样的人，心里也同样被幸福的味道填满。红着脸，嚣张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儿。
“我…困了…”瞬间，红衣便朦胧着眼睛向他倒了过去，舒服地环住他的腰，尖尖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咯得子燕有些疼，心里也有些疼。他果然，瘦了好多，手慢慢爬上了他的背，两人静静地靠着。
青曲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倒是那品香楼的掌柜识趣，早早就把那些客人给请了出去，还给那些抱怨的发了安抚金，自己也关门离开了。果然，这红衣公子大有来头。这回青曲却尴尬了，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虽然这男男之事在白空王朝也并不鲜少，但敢这样大胆公开的，却是寥寥无几。那些个王公贵族们最多是玩玩儿而已，那些可怜被强抢去玩儿完了都丢掉的少男们，他是看得多了，也暗自为他们心疼，可…作为老百姓的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如今见了这两厢情愿的一对儿，青曲是着实被臊红了脸。
算了，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见他们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青曲也只好回头几步掀起布帘，走进了后院。
一个人静静的走着，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他，不知现在在做什么？到了京师，也许能遇见他吧！可他，到时候还会承认自己这个朋友吗？会的，一定会的！青曲甩了甩脑袋，暗骂自己多虑了，鹿野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可…不论怎么说服自己，心里都还是有一点点担心，一点点害怕。
他静静地冥思着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人影闪过。还呆呆地走着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不时地踢上一脚。
寒风吹过，青曲的右肩猛得一痛，一股力量推来一下倒在了地上，右肩的布被挑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一大片。“碰碰…碰”听闻后面的打斗声，青曲脸色一白赶忙踉跄了几步，捂住还在流血的肩不稳地站了起来，紧咬住唇忙不迭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整个右臂已经疼得彻底麻木了，连指尖也感受到那里的疼痛，像心脏一样突突地跳着。他小心地露出一个脑袋，只见一灰一青两个人斗在一起，不可开交。刀剑飞舞，衣带飞扬，旁边被殃及的花花草草也死了一大片。若是有武林中人见此情景，定会大呼着过瘾，赞叹两人剑法之精妙。
可看在青曲这个外行人眼里，只觉得是心惊胆战，隔这么远都能感到阵阵杀气。恨不得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遇到这种事儿了。还赶忙暗自回忆着自己近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但一个个可能排除后。青曲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会…今年犯太岁吧！！！
☆、第十四章：一直，爱着哥哥
桃花娇嫩随风摇落，今天是三月三，他会和谁在一起呢？只要一想到他身边站的人不是自己，心里就有一股怎么也拂不去的烦躁。
“二哥哥。”
鹿野一转身，如他所料一个白色的人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扶住刚才那个扑过来的人，眼里的浓情已散去，但眼神也不似平时那般冷漠，多了少许温暖。
“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成何体统！”鹿野板着脸训到，但白空羡却丝毫不买他的帐，微微不满地嘟起了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在他胸口亲昵地噌了噌，撒娇道：“可我无论怎样都是你弟弟呀！”
鹿野看了看这个严重依赖自己的弟弟也感到无可奈何，还真把他给惯坏了，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想你了嘛，我们都快四个月没见面了。”听了他这话白空羡有些不满了，虽说是他自己让二哥哥去江南的，但…这么久了他居然连信都不给他回一封。确实让他急了，素听闻江南女子柔情似水，惶恐自己的宝贝哥哥的心被她们给勾了去，忙不迭找了个理由让他回来。如今倚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才安了下来，但，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又忍不住羞红了脸，羞怯地望着自己哥哥绝美的容颜，欲言又止。
见他这鬼机灵的模样，已知道他来找自己定是有什么事，扯下自家弟弟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转身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自己的手臂被他拉了下来，白空羡也不介意，反正二哥哥最疼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他，“二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今天可要好好陪陪羡儿，不如…我们上街吧！”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的嘴里吐出拒绝的话。
看着这个自幼疼爱的弟弟用灼灼目光望着自己，想想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却在那深墙宫院里埋葬着自己的年华。不由得眼里露出一丝心疼，又想起母后临终前的嘱托，更是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白空羡的眼里瞬间迸放出了光芒，他自小便知道二哥哥是个喜静不喜闹的人，而且还有轻微洁癖。如今二哥哥竟能答应陪自己上街，这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早已是非同一般。况且，今天还是三月三，虽说京城之人并不是很热衷于过这个节日，但…很多人却是心知肚明的。强忍着心中快要溢出的喜悦，拖着鹿野便要走，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白空羡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布衣，虽说是布衣，但识货的人一看便知，这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其中无论是针法还是刺绣，都处处透着织娘的功底不凡。鹿野看着那飞扬的衣角处的一只墨蝶，暗自记下了。
街上本不多人，不知是为何现在人却渐渐多了起来，鹿野绝色的容颜引得行人不由驻足，但在他如冰似霜的强大气场下，倒也没人敢接近他分毫，都在半丈外绕走了，形成一个怪异的画面。
而白空羡好象没察觉到这一点似的，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在前面摊子上左挑挑右挑挑，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鹿野的眼神更是冷冽了不少，好好的一张脸布满了厌恶。没错，他讨厌这么多人，听着嘈杂的声音竟有些后悔了。
想想自己是多久没在这京城逛过了，竟不知现在的人是越来越胆大了，被路上男男女女露骨的眼神注视着，他更是由内到外散发出厌恶的气息，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睛一颗颗挖出来，扭断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化为灰烬，永远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突然，他心里一惊，自己本是个性冷之人，再怎样也不会被这一点点小事情激怒，今天怎么…，难道是因为“它”！一思及此，赶忙压下心中那股暴虐的气息，不再看周围的人，几步赶上了前面那个还兴高采烈的人。
“我们寻个茶馆。”
冷冷的声音充满着命令，不需他回答就径直走在了前面，此时白空羡也知道鹿野不耐烦了，收拾了几样刚买的东西跟了上去。看着前面那个优秀的男人，他已难掩心中的爱慕，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回忆渐渐倒流。
他的母后曾经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平阳贵妃，但也只是受宠一时而已，后宫三千美眷，又有谁能被一直专宠着。待红颜逝去，没有了王的庇佑，等待她的便是妃嫔间的阴谋算计，二十三岁的年纪便怀着他被打入了冷宫。母后的姐姐丽阳贵妃是与母后一起联姻过来的，但虽是同胞姐妹，但丽阳贵妃却不似他母后那样锋芒毕露，一直稳坐着贵妃的位子，无欲无求。后来却很照顾他们女子俩。
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那些个“兄弟姐妹”是怎样“好好”对待他的，那年寒冬，如往年一般下了好大的雪，树叶尽凋，寒风呼呼地刮着夹带着冷冽的气息刺痛了他的脸颊。他哆嗦着小小的身子抱紧怀里的东西，想快点跑回去给母后煎药，谁知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直嚣张跋扈惯了的四皇子白空浩和七皇子白空於。他们辱骂他、打他，没关系，但他们不应该抢走母后的药，那是他好不容易从陈太医那里求来的，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包草药划着美丽的弧线掉进了荷花池里，他像一只愤怒的小兽一直被他们的下人架在了地上，不能动弹分毫。赤红着眼睛把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
“放开他。”
一个冰冷的童音从背后传来，白空浩白空於听此不由一震，但也没那么容易就妥协，只是有所忌惮地向来人行了个礼，“参见二哥。”
“二哥，这小子冲撞了我们，我们正要教导教导他，这件事二哥还是别管了。”还是白空浩略显成熟，向前一步道。
“哼，你们教导人我不管，但，你们也不要忘了，他也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二皇子白空鹿野指着地上那瘦小的人道，“不知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样？”
白空浩脸色难看了，没料到二哥会为这个小子和他们过不去，思量了一下才对着手下不甘道：“放开他！”
“四哥！”白空於才一出声就被白空浩给瞪了回去。
“那皇弟先告辞了。”未待白空鹿野回话便一甩袖带着一干人等离去。
“你没事吧？”略带关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白空羡一抬头，就震住了。
“没事吧？”又关心地问了一声，轻轻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积雪，解下自己身上的狐皮披风系在小小的人身上，见他还怔怔地看着自己，又拍了拍他的脑瓜子。
这时白空羡才慌忙将羞红的脸蛋儿低下去，小小的一颗心像小鼓般敲个不停。忽然，冰冷的的小手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有些不适，打了个寒战，他低头一看，脸更是像十月红透的番茄般红到了脖子根。那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一直…温暖到了他的心里，点亮了他的整个世界，让他，浑身战栗得不能自已。
“跟我走吧！”
因为他说出的这句话，他便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他…要一直被他的手牵着，直到永远。
☆、第十五章：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