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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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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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权势为诱饵,的确够吸引人,白玄景也的确够了解她。可是,要集齐“五色”,为何一定要找她?
这个疑问,在第二日的选婿大典上晏倾君找到了答案。
翌日,春风和煦,朝阳如纱,南临皇宫本就布局别致,大典所设处又是楼台林立,如同大户人家的山水后院。
晏倾君高居于一处三层高的塔楼顶端,身披华服,面掩薄纱,与选婿众人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将那相貌遮得若隐若现又不会显得刻意疏远。
在此之前她便看过最终手持信物到南临皇宫者的名单,除了一个让她略有忌惮的祁天弈,并未看到特别出众的。可当真身临现场,竟发现许多一夜间冒出来的“意外”。
譬如许久未见的商阙,譬如此时应该在济州的晏珣,身边还跟着不该在晏珣身边的奕承。
白玄景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从祁天弈手里拿到绿倚,从商阙手里拿到红韵,从晏珣或是奕承手里拿到蓝染,谁来冒充惠公主,会比她晏倾君更适合?
只差一个贡月……贡冉升的信物给了晏卿,是以,今日他并未出现。此刻贡月十人中,最为扎眼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抹墨绿色了。
晏倾君不得不往晏卿那边多瞥了两眼,又多看了南临的百官几眼,好似……当真无人识得晏卿?或者说,即便是有人认识,也不打算戳破晏卿的身份,是以,他坐在贡月一边也无人面露异色。
接着晏倾君瞥向立在一侧的南临百官,三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最为显眼,晏卿说身着藏蓝色和亮绿色的两名是他的人,剩下一个便是白玄景的人。晏倾君见他站在最前端,一身稳重的暗灰色,看样子是权力最大,今日明处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他了。
至于那位殊家的殊言,今日一早称病,无法出席。
晏倾君暗暗地分清了形势,见朝阳愈烈,数百眼神投向自己的方向,略略清了清嗓子,柔声细气道:“各位千里迢迢来南临只为今日一见,小女不甚感激。想必各位早有听闻,小女自小身体极差,苦寻良药不果。因此,今日的第一轮非常简单,谁可献上‘五色’之一,便请入楼一叙。”
话刚落音,便引起隐隐的议论声。虽说此前已有传闻,说是惠公主欲要集齐“五色”治病,但人人都知五色向来都在皇族手里,若为“五色”而招婿,何须五十枚信物?因此还是到了南临想要碰碰运气,可此时晏倾君的第一句话便将此处大部分人都驱赶出局。
“红韵给你,本王先行一步。”
众人还在遗憾时,商阙已然起身,拱手行礼后准确无误地将大红色缎布包裹的物什扔到晏倾君怀里,随后有礼地大步退下。
商阙这一举动,让刚刚还稍有顾忌的议论声大了起来,这人……居然手持红韵却连公主一面都不见便直接退出?
奕承暗暗地推了推晏珣,示意他也效仿商阙,今早完成任务二人好早些回国。
晏珣几个月来消瘦许多,双眼却更具锐气,皱了皱眉头,不管奕承的暗示。
娶南临公主……父王既然要他来了,他怎可错过机会?
“在下手持蓝染,请见公主一面。”晏珣起身有礼道。
晏倾君见此,不由地拿帕子掩了掩嘴角的笑意。
“绿倚。”祁天弈站起身,冷冷的说了两个字,看都未看向晏倾君。
晏倾君微微颔首,看向同样起身的晏卿,眸中噙着笑,“那这位公子,莫非手持贡月的
46、第四十五章(修) 。。。
黄律?”
“不。”晏卿决断而温柔地回答,还趁势给晏倾君抛了个似笑非笑地“媚眼”,“即便在下有黄律,也无法拿到公主眼前。我拿的,是黑煞。”
黑煞?
众人无不议论纷纷,晏倾君也不由地惊诧。白玄景向她提到的四样东西,并不包括“五色”里的黑煞,她一直以为,既然黑煞一直在南临,那应该是在白玄景手中,却不想会在晏卿那里……
“那……有请三位。”晏倾君柔笑着环顾一周,既无变故,便照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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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晏珣同学,为毛我每次看到你就想笑呢……啊哈哈~~~~~
恩,下面几章该真相大白了~~~~~表霸王呀~~~
47、第四十六章(修) 。。。
“请三位喝杯茶水,稍作休息后公主会一一接见。”眉清目秀的宫女恭谦有礼地给三人上茶,细声道。
祁天弈满脸的不耐,晏珣看着茶水的眸子里隐隐溢出防备,只有晏卿落落大方地拿起茶杯,浅浅地啜着,笑似春风。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晏珣虽是不知祁天弈为何人,但见他那副神情,便知不易相处,干脆直接拱手问向晏卿。
晏卿笑得眉眼弯弯,有礼回道:“在下姓秦。”
晏卿一出声,似乎让祁天弈回过神来,他好像此时才发现晏卿的存在,皱眉冷眼盯着他,在晏珣之前开口道:“秦公子?看来朕到今日才认识你。”
晏珣一听祁天弈的自称,瞬时明白了来人身份,暗诧这南临皇位居然将祁国皇帝都吸引了过来,那这位“秦公子”恐怕也不简单。
“说!是不是你与那女人将燕儿藏了起来?”祁天弈显然已经等不得,猛然起身大跨步逼近晏卿,但他毕竟不会武,一步还未跨进,晏卿已经退出许远。
“手持绿倚的公子请随我入内。”
一名宫女恰在此时出现,及时打断了祁天弈欲要再进一步的动作。
晏卿继续悠哉地坐下,祁天弈眼中燃起的星火渐渐熄灭,转身随宫女而去,晏珣则是饶有兴致地将祁天弈与晏卿各扫一眼。
晏倾君身在塔楼三层,厢房与大厅用雕花木屏隔开,屏风用料特别,从大厅看厢房,只能隐约见到晏倾君的影子,而从厢房看大厅,视野很是开阔,晏倾君轻易而清晰地看到祁天弈面色阴霾地进入视线。
祁天弈一入房,首先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面色又沉了几分。他在正厅中间的桌边坐下,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朕不是来娶你。”
晏倾君笑了笑,却并未回话,等着祁天弈的后话。
祁天弈似在权衡局势,又一阵沉默后扔出来的一句话却不客气,“交出燕儿,绿倚便是你的。”
“公子先将绿倚交给我,我自当告诉公子燕儿的所在。”晏倾君的声音清韵悦耳,并未多做掩饰。
祁天弈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是你!”
晏倾君低笑:“皇上认得惠儿?那便更妙了。你我不浪费时间,你给我绿倚,我给你燕儿。”
祁天弈同样笑了起来,沉声道:“好,好,真料不到我祁国皇宫居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两个深藏不漏,真真让朕吃惊啊!”
晏倾君笑而不语。
“既然你们已不在祁国,朕不管你们在南临有何图谋,朕只要见燕儿一面。”祁天弈说着,垂眼扫过自己捏在手心的小包裹,未多犹豫便扔过屏风。
晏倾君起身,一手接住,笑道:“其实那夜燕儿本是与我一起,只是察觉到皇上来了,便躲入阵中,后来我被人救走,她也未跟出来,所以现在……”
晏倾君停下,祁天弈不耐道:“现在如何?”
“现在她仍在殊家。”晏倾君肯定道。
“你在糊弄朕?”
“不敢。皇上怎么不想想,我不会武,如何越过殊家高墙陷入阵中恰好与皇上遇到?”
“晏卿。”
“那晏卿为何留我一人在阵中引得你的发现?”
祁天弈被问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慢慢地垂下眼睫,他只是不愿承认……燕儿会躲着他罢了。
“皇上还是快些去找燕儿,莫要忘了……你我上次相见,已是十日前了。”
祁天弈的神经被晏倾君的这句话拧了一把,十日,困在阵中十日,该如何生还?
“你想骗朕走?”祁天弈怀疑地睨向屏风,关键时刻冷静还未丢掉。
晏倾君轻笑一声,“皇上既然这样想,不去便是,只是绿倚,恕不奉还。”
“你们为了绿倚骗朕过来,以为朕还是当年那个容易打发的黄口小儿?”祁天弈冷笑着一步步走进屏风,绕过。
“惠儿从来不敢低估皇上。只是惠儿所说句句属实,皇上不信惠儿别无他法。”晏倾君无奈道,“皇上此刻莫不是在怀疑我根本不曾见过燕儿,只是和晏卿设了一个局骗皇上入宫?”
晏卿曾与她说祁天弈为人多疑,看来还真是如此。
“惠儿在东昭为太子妃时身边有一名武功高强的贴身丫鬟,名落霞,皇上稍作打听便可知晓。落霞就是燕儿,一直随我左右,在殊家因为皇上突然出现而失散,如今十日未见,恐怕是困在阵中十日。殊家阵法的厉害皇上问问身边人便知道,无需惠儿多说。而常人无食无水可活多少个日夜皇上也是清楚。惠儿言尽于此,倘若皇上还是不信,自可以南临公主恶意欺骗为由,讨伐南临。”晏倾君见祁天弈已经绕过屏风走到她身前不远处,干脆站起身来,语速轻快,吐字如珠,“至于绿倚,既然皇上已经交给惠儿,惠儿自认未曾说谎,没有理由还给皇上。皇上若是不服,也可以南临公主强抢绿倚为由,挥兵南下。届时,惠儿还皇上一具落霞的尸体便是!”
晏倾君微微笑着,虽说轻纱掩住了容颜,可眸子里的从容淡定还是从噙着的笑意里缓缓流淌出来。祁天弈听到“尸体”二字,瞳孔一阵收缩,警告似地瞪了一眼晏倾君,挥袖离开。
“皇上请从右下。”晏倾君目送他离开,坐回榻上,接着高声对外边道,“请手持蓝染者。”
塔楼的木梯分左右两边,晏珣顺着祁天弈上去时左边的楼梯上去,面对“惠公主”时的一番说辞,心中自是有了算盘。
然而,他前脚才入门,如意算盘还未开始打响,便被一个声音将算盘砸得支离破碎。
“太子哥哥,你还想娶倾君一次么?”
晏倾君一眼见到晏珣,便起身绕过屏风,施施然地走近,慢条斯理地拉下掩住容貌的轻纱,笑容明亮如暗夜里唯一的星光。
晏珣怔在原地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回过神来,一手指着晏倾君,抖着双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哥哥想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成了南临的公主?”晏倾君笑着欺身在晏珣身侧,声音柔媚而婉转,惊得晏珣往后退了两步。
晏倾君掩嘴一笑,拉过晏珣的手臂,让他坐下,缓缓道:“太子哥哥可曾想过,为何事到如今,你从太子殿下沦为普通皇子,不对,是沦为负罪的皇子……而倾君我,却从不受宠的倾君公主,成为有可能坐上女皇宝座的南临公主?”
晏珣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里隐隐渗出寒意。
“说到底,命不好。”晏倾君笑望着他,语气里自带了些得意,“没有强势的家族做后盾,没有得宠的母后替自己吹枕边风,幼时因为我被父皇忽视,长大了因为我与奕家闹翻,更没了太子之位。现在嘛……又因为我断了最后东山再起的机会……”
“太子哥哥,你的怨气倾君向来明白,而倾君为人,到如今,太子哥哥也该了解。倾君并非记仇之人,只要不阻我前路,无论曾经有何恩怨,倾君都可既往不咎,甚至可以因为共同的利益结为同盟。今日之后你在东昭我在南临,不会再有何冲突,那么,太子哥哥可想送倾君一个人情?只要你将蓝染送上,倾君身为南临公主,日后定助太子哥哥一臂之力。”晏倾君敛住笑容,一番话说得极为有礼,且非常诚恳。
晏珣冷笑:“倾君真是好口才。”
“倾君只是就事论事,替太子哥哥分析形势罢了,给你稻草是我的意愿,要不要抓住,就看太子哥哥你了!”晏倾君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晏珣的选择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今日她能站在这里,是被白玄景威胁而“不得不”成为南临公主,可晏珣并不知晓实情,只会觉得她有他所不知晓的势力支持,被逼入绝境一无所有的晏珣,倘若还有一丁点儿东山再起的想法,施恩于她,就是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他今日能光明正大地到南临,即便没有她的这番话,也是必须留下蓝染的吧?
“五色”是何用途,晏玺……心中有底吧。
晏珣坐在桌边一动不动,面上表情也没多少变化,半晌,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下,起身,结束了他满怀希望却只说出七个字的选婿之旅。
晏倾君欣然收起蓝染,摸了摸袖间的两物,蓝染,绿倚,红韵,只差黑煞了。她看向门外,正要出声,楼内突然响起了缓慢却清脆的掌声。
这房内,还有其他人?
晏倾君心下一惊,脸上表情却是未变,她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沉吟片刻才启齿道:“原来爹爹在啊,怎么不早些出来,竟是在一旁偷听。”
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旁人气息显然一滞,晏倾君回头,就看到白玄景难得僵硬的表情,她托腮,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也是母亲的夫婿,按礼而言,倾君当然得唤一声爹爹。”
晏倾君成功地看到白玄景面上的皱纹抽了抽,接着听到他极为不悦的声音,“受不起。”
晏倾君笑得狡黠,正要接话,白玄景未给她多说的机会,“拿到黑煞后,杀了他。”
以前的白玄景,即便是在威胁晏倾君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是温和的,温和得仿佛与世无争的慈祥老人。可今日的白玄景,晏倾君在他面上看到了杀机,真真实实的杀机!而他要杀的人,是晏卿。
晏倾君只是稍微怔了怔便回过神来,轻笑道:“真是狠心,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你既不争权不争利,为何要他死?”
“十年前他便被我赶出师门。”白玄景讥笑道,”十年前问他是不是他偷走黑煞,他不承认,如今总算是藏不住了。”
晏倾君微微蹙眉,看来晏卿是因为白玄景遗失了黑煞而被赶出师门,自此去了祁国。而白玄景一直觉得黑煞在晏卿手中,所以尽管发现他与殊家合作觊觎他手中的势力也未对晏卿有任何动作?
“他可是会武,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本事杀了他?”晏倾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碎发。
白玄景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你与他的关系,要杀他也不难吧……”
“是啊,我与他那种关系,我为何要杀他?”晏倾君反笑道,“蓝染绿倚黄韵在我手中,你若敢动我,任何一样你都休想染指!”
“用‘五色’换得我手上的夜行令,令一千夜行军围困三大长老,扣住今日参加选婿大典的五十人嫁祸于我,殊家暗卫夜袭白府,一夜之间置我于死地,政权初变?”白玄景看着晏倾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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