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大院总管叫郭顺,这顺儿便成了小顺儿,媳妇子却是那管了大厨房的顺儿家的。
此时进得山洞,一手拿住了如芸的手,一手扯了如芸刚刚整理的衣裙,嘴里道:“我的姐姐,你给老爷受用了,也可怜可怜我吧。”双手就往如芸身下掏了过去。
如芸哪里肯依,张嘴就要咬那顺儿的手,顺儿冷了声音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若不依,我告了太太,你瞧瞧是谁好过。”
如芸的手只得又软了下去,任了顺儿在自己身上起伏。
事毕,扔了十两银子,只道:“悄悄儿些,谁都不会知道,多好的事儿。”
如芸双唇咬得出了血,整了衣裙,踉踉仓仓的出了假山洞,到了花园和绿玉会合。绿玉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如芸,刚想问些什么,又想起如芸一向的脾气,又咽了下去。
如芸回了院子,躲在被窝里死死哭了一宿,次日醒来,除了红了的眼睛,别的事情全烂在肚子里。
心里却越发想离了这个鬼地方,只盼着早日攒够了钱,离了此地才好,眼下看见这只玉镯,手上死死攥着,手指掐了深深的红印,方才扔了镯子,上了锁,又一层层放了衣裳盖了,才径自洗漱歇下。
次日里早起,一阵抑制不住的干呕让如芸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偏偏这日的中午,林嬷嬷又指使了如芸与一个仆妇前去住院给大院里姑娘们领取秋季衣裳料子。
如芸只道身子不舒服,林嬷嬷冷了脸道:“我知你没有卖了身,日日里拿着乔当自个儿是小姐一般的人物也就罢了,如今并不出外差,你日日里端着个架子作甚,有那本事自离了去,必不叫你行这差使的!”说罢,甩了袖子走了。
如芸无法,只得拖起身子与那媳妇并着车夫往凌家行去。
一路上如芸脸上就有些苍白,还未到半路,就下来吐了一回。那媳妇子下来看了半晌,迟疑的道:“如芸姑娘,你还真是不舒服么?想必你是不会晕了马车才对的?可是哪里难受?”
如芸忍住又要呕出的苦水,无力的摆了摆手。心里一阵凄惶,这月的月事没有来,怕是不好了,只是那凌老爷和顺儿都沾了自己的身子,却不知这孽障是哪一个的。
如芸在媳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白着一张小脸,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不说话。那媳妇看着如芸模样有些不不忍,道:“稍后到了内院,你只消在马车上等着,我多跑一趟就是了。”
如芸低声了道了谢,埋了头,掩饰眼角藏不住的水渍。
待到了二门,车夫自解了马车给马儿喂水喂料,如芸实在支撑不住,便承了情,只靠在马车上养着神。
偏偏那日里顺儿又亲自来安排了凌老爷出行要用的轿子,马房里的马车轿帘下一只露出尖角的绣鞋又把顺儿眼睛勾了上去。
顺儿四顾无人,吱溜一声爬上了马车,看见闭目养神的如芸,嘴角就挑起了大弯,心道,今儿真真是好运气,又遇见了这个俏丽泼辣的丫头,自上次得了手,那*滋味让顺儿回味了好久。
眼下看到如芸独自一人在马车内,心中喜得不见南北,一手就往如芸俏丽嫩白的小脸摸去,一手却着急的扯了自己的裤头。
如芸听得动静,惊骇的睁开一双眉目,看见顺儿,眼里的恨就冒了出来。又见顺儿扯了裤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眼下的如芸却不愿如了这顺儿的意,几个推搡,就是不顺了顺儿的心,顺儿一时得不了手,心里又痒又气,一巴掌就扇在了如芸的脸上,如芸头被打得嗡嗡直响,那顺儿见如芸没了反抗之力,方才阴笑着道:“好好儿受用不就结了,非要装什么贞洁烈妇!”
顺儿话音落下就要附了身上去,正要入了巷,却听见了有人掀了轿帘,一个尖厉的声音“啊”的传了进来,几声“扑通”声后,几个轿夫和马夫并着洒扫婆子便围了过来。
那顺儿早被这变故吓得傻眼了,半晌没回应过来,就被婆子掀开了轿帘,那顺儿半坐着轿凳,裤子褪到了腿弯,那双腿间还兀自立着个丑陋东西。
众人再看里面那瘫作一堆的如芸,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随如芸一道前来的媳妇立在马车外,身下几匹七零八落的布匹,看到眼前的模样,又尖叫了起来。“你这不要脸的小厮,在这行这腌臜事,这就禀了太太,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揪下来捆了!”几个婆子兴奋的叫嚷着。
那马夫见是老爷的贴身小厮,有些犹豫。顺儿见马夫犹豫,心里一喜,就要系了裤头。不料,如芸此时幽幽醒了过来,蓦的一声惊叫,叫道:“我不活了!”一头就撞上了轿厢,当即软了下去。
众人一看头角出了血渍的如芸,都道出了人命了,不得了了。哪里还管那顺儿是不是老爷的小厮,当即三下两下扯了顺儿,几棵缰绳捆住了,便由着几个粗使婆子拥进了内院。
☆、第68章 抬妾
却说凌太太正在后院听账房禀了今日里各处支出账,就听见小丫头报有那小厮在二门外对着丫头欲行不轨被当场抓住了,求太太发落。
凌太太听了,气得火冒三丈。
这凌太太一向自诩为书香门第出身,对这院里管束向来森严。虽自己面貌不够出色,但好在手段厉害,把个后院把持得稳稳的。眼下听说在眼皮底下就敢行这见不得人的事,哪里肯放过,当下就道:“给我带进来。”
几个粗使婆子就揪着裤子都未系上的顺儿进了门来,几个婆子相顾一笑,偷偷松了手,那顺儿便滚了一地,裆间的物件儿就大剌剌的露了出来。
有那年轻的小媳妇丫头都“啊”的一声,忙捂住了眼睛。凌太太看见,嫌恶的歪了头,喝道:“还不给快我掩住了。”
那婆子听得凌太太声音凌厉,这才嗤笑着随便扯了两下裤头,好歹挡住了那丑物!
顺儿见得太太脸上难看,心道不好,只哭着眼泪鼻涕淌了一眼。“太太,是那丫头她勾引我,我一时把持不住才”
话未说完,一个婆子道:“太太别听她胡诌,那丫头被打晕了,醒来看见后一头撞在了轿厢上,眼下还不知道死活呢,哪里勾引得了他。”
凌太太气得扔了手中的茶盏,道:“那丫头呢,给我带进来!”
与如芸一道前来的媳妇子在婆子拥了顺儿进内院后,掐了如芸人中,如芸醒来后,搀扶着如芸到了门外,正候着,此时听到叫唤,才慢慢的进了屋。
如芸只道今日如不过不去,怕是要抵了命在这儿了,心里一番计较,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
那凌太太看着如芸进来,好生生一个漂亮娇俏的大丫头,只是年纪看着不小了,还梳着姑娘发式,竟是没有配了小厮,心下有些疑虑。又见了如芸娇滴滴梨花带雨的模样,脸上又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看着娇弱惹人怜,不免心下就又些不高兴。
因自家做着瘦马营生,出来的丫头姑娘个顶个的美貌绝色,自个儿却是样貌平平,到底有些不甘,好在凌老爷一向尊重凌太太,除了凌太太下令开脸的两个中上等姿色的丫头,竟也没有染指院内的瘦马姑娘。
凌老爷是个骨子里的商人,到底把些个瘦马丫头姑娘当做了银子看待,轻易舍不得浪费了去。
那凌太太见着如芸貌美,心道,怪不得这顺儿起了色心,到底看着勾人。只是看着如芸额上的伤口和脸上的掌印,知道应该不是这丫头勾引的,方才问道:“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如芸这才跪下磕了个头,道:“太太明鉴,奴婢如芸,是别院司棋掌事之前的大丫头,眼下在院里帮着行采买丫头之事,闲暇未出外差就听林嬷嬷指令行差事。今日因着实不舒服,便由着文家姐姐后院领了衣裳料子,奴婢一人待在马车内,这畜生上来就要羞辱奴婢,奴婢不从,他便打晕了奴婢”
如芸说完了经过,便紧咬着鲜艳的嘴唇,站着流泪。
凌太太听了大怒,道:“给我拉出去打死了!”
顺儿心中大恨,只道今日此关难过。也不再哭喊冤枉的话,只不停磕着头,道:“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此时,一个身着青色褙子的媳妇子从门外进了来,直接就跪在了凌太太脚下,哀声就哭了起来。
“太太,太太,求您饶了他一回吧,到底是奴婢的命啊。太太,求您看在奴婢这么些年的忠心上饶了他一条命吧!”
凌太太一看,却是管了厨房的顺儿家的。这顺儿家的原是凌太太的贴身大丫头,前几年指给了老爷身边的贴身小厮顺儿,这顺儿名为小厮,到底管着前院一干事体,老爷又用得习惯,也得顾着些老爷的颜面。
凌太太心下就有些松动,那顺儿趁机道:“太太,求太太饶奴才一命,今日是奴才见那轿帘外露出一双绣鞋,实在勾人得很,才鬼迷了心窍,求太太饶命。”
凌太太听着顺儿家的一阵苦求,又惦念给老爷留着体面,沉吟了一番,道:“既然未酿成大错,念在你媳妇一向办事得力又忠心,暂且饶你一条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敢在我眼皮地下行这龌蹉之事,自去领了二十大板,扣三月例钱。如有下次,绝不轻饶!”
发落完了顺儿,凌太太目光又转向如芸。道:“你如此大年纪了,为何还梳着姑娘发式,林家的是怎么办事的?留着个大丫头作甚,今日虽说是顺儿起了贼心,到底你也有不妥,怎会一个人留在外院马车内,招了人眼?差你来办事,却尽推了别人,谅也是个躲懒的,自去领了十板子!”
如芸听得到底还是受罚,又想着肚子里这块子未长成的肉定是禁受不住,到底是个孽障,受不住也是命。当下磕了头,自认了罚。
凌太太又道:“回去后给林家的带个话,这两日就配个小子吧,没的招了人的眼睛!”
如芸听到这里,却双腿一软,想着配了小子,自个儿这辈子也就完了,司画又怎么办,当下心碎了一地。眼下却是反驳不得,绝望之下,刚才灭了的心思又抬了头。
当下又哭着磕头:“太太,奴婢再不能配了人的,上月里奴婢前来送账册,被老爷强要了去,这月月事就没来。太太,求太太做主。”
凌太太身子一抖,眼睛一眯,咬着牙道:“当真?”
如芸横了心,哭着磕头,“太太如若不信,可请了大夫来请脉便是。”
凌太太气急,心里怒骂了一句老东西,合了双眼。半晌,道:“吴家的,你去请了大夫来。”
吴嬷嬷看着跪在地上的如芸,面带同情,随手招了小丫头去前院唤人请大夫。
吴家深处闹市,只是宅院占大,才显清幽,出得门不远,却是有不少医馆药店的,那小厮儿只花了一炷□□夫便把一个四十来岁的郎中请到了内院。
这郎中听了吩咐,伸手捉了如芸的手腕,半晌之后,蹙了眉。这后院之事最是阴暗,这眼瞅着一个姑娘家,竟是有了喜脉。到底不敢糊弄,仍老实说了脉案:“这位,是喜脉,约莫有一个多月的模样,脉象尚浅。”
这郎中行走内院,到底摸不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叫姑娘还是娘子,囫囵了过去,只说有了喜脉,也不敢说保胎之类的话语。
凌太太心里一沉,面上却不露神色,道:“给大夫拿诊金,吴家的送送。”
凌太太看着如芸,双眼神色莫名。
这凌家,除了正房太太,另有两房小妾,一个未曾生育,一个生了个庶女,只凌太太独独生了一个独苗儿子和一个嫡女。子嗣上到底略显单薄,凌老爷也多次暗自叹气,只道人丁不旺,眼下这个出来,怕是能遂他几分心意。
凌太太心里滴血,只是当着众仆妇,不好直接发落了如芸。
如芸今日捅破,也是想着众目睽睽,那凌太太向来自诩贤惠,必不会打杀了自己。如若不能与司画双宿双飞,随便指配一个小厮,别说肚子里这个不好交代,自己早已经不是姑娘之身,就是小厮也会嫌弃。到底心一横,还不如赖了凌家,好歹肚子里有个交代。心里却是痛得滴血,只想着司画至此与自己两别,更是眼泪淌了一地。
满屋子鸦雀无声,那顺儿龟缩在一旁,心道那日里自己和老爷都沾了这丫头的身,到底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只是眼下哪里还敢说出这茬,只深深烂在肚子里就是。想那如芸也是知道自己不敢说出来,方才敢亮了牌。
凌太太沉吟了片刻,叫了一个丫头去前院唤了老爷前来,道:“如若老爷认了你,我便为你做主,我们凌家是仁义人家,必不会亏待了你去。”
如芸趴着不吭声,心里却咒了又咒。好意思腆着脸说是仁义人家,做这断子绝孙的营生,那凌老爷若是个仁义的也不会强了自己。
这凌老爷今日本是要出门去应酬,约了府衙里一个管事在来仙楼,差了顺儿去备轿,半晌不见人影,心里就窝了火,又听见太太差了丫头来找,到底一向给太太脸面,迈着方步往后院走来。
凌老爷跨进门来,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丫头,凌太太面上又看不出个颜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走到凌太太旁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方道:“夫人唤人叫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又见着丫头跪着不动,心下奇怪,不待凌太太回话,又道:“这丫头犯了什么事?如是惹了夫人不快,拖下去打死了了事。”
凌太太冷笑一声,道:“抬起头来!”
如芸缓缓抬起了头,脸上一个深深的巴掌红印,俏丽洁白的面颊,与那红印子交相辉映,看着格外晃人眼睛。
那如芸又一直心里悲痛与司画再无缘分,两眼里泪水不停,看着倒是梨花带雨,分外撩人。
凌老爷待如芸抬起头,一看,还以为这丫头告了自己恶状,一惊之下站了起来。嘴里结结巴巴的道:“夫人,这,这,那日,是这丫头勾引于我,我一时没有把持住”
凌太太听得凌老爷如此一说,心下冷了又冷,道还真是了。嘴里却笑道:“老爷别慌,妾身并未有其他意思,只是这丫头今日差点被顺儿这畜生欺负了去,听说我要给她配了人,这才说了与老爷有了肌肤之亲,眼下又有了身子,到底是凌家骨肉。老爷看着是个好的,便抬了位份吧。”
凌老爷这才看到了跪在一边儿被仆妇挡住了半个身子的顺儿,当下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偷了个腥就被抓了现行,自己一时不妨又自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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