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心里吐槽,别说了,我不想听呀,我不想听。
可司画却没有听到扶风的声音,只安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我都不是自由人,半奴罢了,出了这院门,也都叫人看不起,我是不能娶你你知道的。”
“我不管,我不管那些个”女声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口唇相接的吸吮声。
☆、第60章 夜窥
扶风呆了,这是要闹什么,我真的不想听啊。
吸吮声渐渐响起来,呼吸声急促,渐渐的能听到女人的些许吟哦。
扶风身上的血管唰的一声,全往脸上流。虽说现代里看了不少岛国片子,但是不像现在一样,就在自己眼前啊,眼睁睁的啊。
扶风真想大吼一声,停下!
可是她不敢,只能继续蹲着身子,努力藏好自己。
二人肢体接触间,衣物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分外清楚。
忽然听到司画带着隐忍的声音道:“阿芸,停下,在这里不妥,被人发现了就完了。”
阿芸?扶风脑子里精光一闪,采买时候看到的那个跋扈的姑娘如芸?
“我不怕,再说这黑漆漆的,谁上这儿来,我不管。”如芸声音刚落,又是一阵吸吮声响起。
扶风听见司画一声闷哼,似乎是忍将不住,一声低吼,只听得如芸的吟哦之声逐渐频密,渐渐声音响大了起来。
司画的低吼声,如芸如歌如泣的吟哦声来回交映,在这黑夜里此起彼伏,仿若一支交响曲。
扶风真正傻了眼,怎么就这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找司棋。这司画也真是的,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潇潇洒洒的个人,怎的会喜欢这种野战。
扶风不停的在心里咒骂,回去滚自己的被窝不好吗?热和和的被窝里来回翻滚不行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污染我一个小孩子的心灵!
隐约过了一盏茶,扶风脚都蹲麻了,心里的草泥马神兽也跑过了几万只。头上的春天交响曲才在司画一声低吼和如芸几乎隐忍不住的尖叫声中渐渐停了下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整理衣物的声音响起,才听得司画说话:“阿芸,你我今日放纵了,你快些回去吧。”
“我过了年又要出去办差了,怕是不能再来寻你了。”如芸声音里带着落寞和不舍。
“我们成日里做些缺德事,也不知道哪日就遭了报应。”司画声音里带着苦涩。
如芸忙掩了司画的嘴,道:“不准你这样说,我们没有做缺德事,我们也是无法,做缺德事的是凌家,我们也要活下去的。”
司画轻轻拿开了如芸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对着如芸再次软声道:“去吧,再不回去晚了。”
如芸依依不舍的拽了司画的衣角,又摩挲了半晌,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往前厅走去了,待如芸穿过了垂花门,司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湖心阁楼走去。
待得四周都了无声响了,扶风这才跺了跺麻了的脚,爬上了长廊,一口气就跑到棋馆,像谁被谁追了一样。
扶风看着棋馆里还点着灯,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推开了棋馆的门,飞快的掩了门,心里还扑通扑通的跳着。
司棋看着扶风,讶异的挑了挑眉头,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这么晚怎么来了?”
“先生。”扶风突然觉得很委屈,快步挪到司棋旁边,先蹭了又蹭,才把手上的食盒提了下来,把下晌做的蛋糕拿了出来。
司棋看这桌子上的小碟里的糕点,造型可爱,颜色也诱人。只不知道这丫头哪寻来的新鲜玩意儿。
“先生快尝尝。”扶风一脸的期待,大眼睛里亮晶晶的。
司棋便捻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入口绵软,味道鲜甜,非常可口。
“怎么样,怎么样?”扶风跟小狗一样的打转。
司棋嘴角含笑,“味道不错,你哪儿得来的。”
“不错吧不错吧,我自己做的。”扶风一脸快夸奖我快夸奖我的表情。
司棋哑然失笑,道:“怪不得着急献宝呢,真的不错,很好吃。”看着扶风一脸的得意,又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弃了厨艺吗?我还道你是不喜欢呢,想不到你做点心还有一手。”
扶风赧然,“我不是不喜欢,我是学不过来。”
司棋腾了另一只手,拍了拍扶风的脑袋。
司棋一向清冷,用了两块蛋糕,又自顾研究棋局。扶风懒懒的靠在矮榻上,不说话,只看着司棋来回倒腾着放子。
过了半晌,扶风见司棋仍研究棋局,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更觉委屈,更不想说话了,只自顾的憋着生闷气,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火盆沿。
司棋只听得一下哒哒,一下又哒哒,不由得叹了气,收了子。道:“又怎么了?”
扶风听见司棋出声,忙跟小狗一样蹭了过来。
“先生,之前跟绿云姐姐他们一道的那个如芸姐姐为什么跟绿云姐姐她们一道办差啊?”扶风仔细的看着司棋的脸,唯恐错过了什么神色。
“如芸?你怎么想起问她?”司棋脸上却并无半丝表情。
“我今日遇见她进了后院。”扶风隐瞒了听到的春风交响曲,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
司棋明白扶风的意思,这个时候的未出嫁的姑娘一般是不外出办差的,哪怕是丫鬟,也都是服侍内院夫人,少见如芸这样与媳妇子一道外出的。
司棋一向对扶风很有耐心,见扶风一脸的希冀,到底还是开了口。“如芸不是如你们一般采买上来的,她是我在翟家的时候在街上遇到自卖自身的丫头,跟了我两年,我来了这里,她不愿呆在翟家,这才跟了我来,不愿出去,又没有合适的事情,才跟了绿云他们外出。也是个要强的。”
扶风恍然大悟,怪不得如芸跋扈,却听司棋的话,绿云等人碍着司棋,倒也有些相让。
“司画先生他们也和你一般,是自愿在这里教习的吗?”扶风转了个话题。
“只有我是卖出去了又回来的,司画和司琴都是教坊养大了,因错过了最好的年纪,没有合适的地界儿,才留了馆。”司棋淡然的说道。
扶风张大了嘴巴,“司画先生可是个男的?”
司棋奇怪的看了扶风一眼,“凌家生意不光有女孩儿,也有男孩儿的,男孩儿的命更苦些。”
扶风仿若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这扬州瘦马,不光有女的,还有男的,这也太变态了。扶风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司棋苦笑了一声,“都是些缺德的事,又腌臜,你成天琢磨这些干什么?”
扶风喃喃的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又想到了今日验考的事情,到底情绪低落了下来。
司棋看着扶风的脸色,似乎也知道扶风的心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又捻了一块蛋糕细细的咀嚼。
扶风看着司棋,一手捻了蛋糕,一手捡了棋子,盯着棋盘思考的样子,心渐渐就静了下来。
虽说今日验考后,少了一批姐妹,到底自己在乎的几个都全须全尾的留了下来。扶风能做的不多,要求也不多,眼下,只求自己能安安生生的待在这儿了。
窗外的墨竹随着风传来沙沙的声响,屋里的火盆噼泼作响。扶风静静的靠着司棋,司棋撵了几次都不走,赖着要跟司棋一道睡。
司棋没法,唤了随侍丫头去厢房告了雁翎,这才领了扶风往卧房来。
扶风仿若捡了块金子般,一路上雀跃,感觉和自己的喜爱的人一块睡是多开心的事似的。
司棋看着不禁失笑,心里却觉得暖暖。
扶风在丫头伺候下洗了脸,几乎是蹦着上了司棋的床,又觉得自己有些丢脸,真成了小孩子了。
司棋本身就是个命运坎坷的人,又因没有生育,本来幸福的日子却横生了枝节,自己心里却是喜爱的小孩子的。
往年子里接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孩子,养成的却没有几个,贴了心的却一个没有,眼下这扶风是个可人疼的,对着司棋孺慕之情又是自然流露的,司棋心里很是熨贴,这就是上天补偿自己的方式吧。
扶风稳稳的挨着司棋,闻着淡淡的茶香和墨香,心里很是兴奋,又觉得踏实,暂时忘却了今日验考后的痛苦,叽叽喳喳的和司棋讨论着围棋,衣服,做指甲,仿若有说不完的话。
扶风也无法理解自己对司棋的感情,好像姐妹,又好像母女,又是师生,又觉得是多年的朋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服帖,恨不得日日在一起。
次日的卯时,扶风却准时醒了过来,急急忙忙的拾掇了一番,在司棋的叮嘱下往敞厅跑去。
果不其然,敞厅里已然少了好几个人,林嬷嬷的丫头点名时已经自动跳过了这些不在人的。
扶风满脸惶然,昨晚不想回厢房,不想听见哭声,不想和玲珑等人一同面对这种事,却在早上同样的接受事实。
敞厅里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扶风不知道,这些孩子一般的小姑娘是否知道那几个未验考过的丫头去了哪里,只是人群里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众人静静矗立着。待林嬷嬷点完了名,抬了脚离去后,众人才木木的往学厅走去。
学厅里司书仍如往常一般冷清,只渐渐开始教习论语,诗经等,仍是每日里描红,数量却是又多了三张,扶风很担心悦铎的课业,每日里多有督促,只想着能留下一个是一个的悲观。
窗外的紫薇花渐渐开了起来,又渐渐落了一地。
扶风每日里按部就班的学习,大院里的姑娘们和院墙外街道的繁华喧闹是完全隔离的。她们像是住在了一个象牙塔,处于闹市,又与世隔绝。
☆、第61章 霹雳
当院子里的蔷薇花开了四回之后,敞厅里集合的时候就只剩了七人。
渐渐的,便也不再召集集合。
一年一送别,扶风渐渐麻木,只想着与小姑娘平日里保持些距离,只怕好不容易培养的友谊在一年又一年的验考中失去。
这日里棋课上,扶风和卢风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棋,玲珑和悦铎穿着桃红色襦裙,靠在窗边小声的讨论着墨竹林里传来的黄鹂声音。
未风和贯月并着兰亭在抹骨牌,司棋在低声指导贯月出牌。
扶风突然觉得岁月静好,如若安安静静的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荷花也渐渐落了花瓣,风里也开始带了丝丝热气,扶风犯了懒,扔了棋子,走到窗边和玲珑靠做了一堆。
棋馆走廊上急匆匆的下来了秦姑姑并着一个小丫头,秦姑姑径自走进棋馆,来到司棋身旁。附耳说了两句话,司棋顿时脸色的都变了。
扶风看见司棋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突,司棋一向冷清,喜怒上不见颜色,秦姑姑是说了个什么事能让司棋脸色大变?
秦姑姑说完了话,直起了身子,这才招呼起扶风等人,“姑娘们,稍后我带大家出去主家大院一趟,太太惦记着姑娘们,让姑娘们下晌过去请安,都速速回去梳洗打扮去吧。一个时辰以后出发。”
众人有些惊讶,至到了这院子,困在院子里整整七八年了,除了期中秦姑姑带着逛了几回街,了解一下世面流行衣裳花样,再没有出门的。更别提这养了姑娘们几年的凌家。
扶风心里却转开了主意,这是羊养肥了准备宰了吗?可是这一批的丫头最大才十二岁,自己也才虚岁十一,是不是太小了些?
几人心里各自打着鼓,却都整整齐齐的站了起来,一致跟司棋道了辞,这才随着自己的丫头回了厢房。
扶风落在最后,她想问问司棋,是出了什么事。
扶风八岁那年,众人就各自分了房,一个人一个房间,不再四人住一起了。林嬷嬷又给各人各配了一个小丫头,俨然正经小姐的模样了。
司棋见得扶风留了下来,心里又觉欣慰又觉得心酸,只是今儿这事体,司棋竟有些开不了口。
扶风见司棋只顾一个人愣怔着,心里更是跳得慌,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着急,到底还是开了口:“先生?”
司棋听得扶风开口,自己没有说话,只长长的叹着气,只想着早晚要知道,还不如早说了,还有个准备。这才拉了扶风的手,让她坐在凳子上,说起了秦姑姑的来意。
“扶儿,你还记得你当日问过我,你们来时院子里怎么没有大一些的丫头么?”司棋正了颜色对着扶风问。
扶风对于司棋突然提起这个事体有些讶然,早些年的时候,大院进来了另一批年纪更小的丫头时,扶风就有些奇怪,按道理这个院子是成批采买的丫头,养成之后才陆续送出去,只是当时自己那一批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却似乎并没有大一批的丫头。扶风一时好奇,便问了司棋,只是当时司棋脸色变了又变,只让扶风莫问此事,并没有回答扶风的疑问。当时的扶风对此好奇了很久,只是碍于大院里规矩森严,除了司棋,再一个就是贯月可能知道。扶风却是不敢问贯月的,只恐贯月听了到处去打听,惹出麻烦就不好了。
只是司棋此时突然提出来这个问题是跟今日的事有什么联系吗?回想起了这事,扶风这才道:“记得,只是先生当日并不让我问此事,跟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司棋转了脸,脸色的神情换了换,眼睛里带着一丝怅然,哑声道:“你们来的上一批稍大一些的丫头,也刚好有你们一般大小。是全部集体吃了药的。”
扶风大骇,小脸瞬间煞白,吃了药,是凌家的干的吗?这么十来个丫头成批丢了命,就没有天理了吗?
这个院子是真正吃人的院子,凌家一介商人,都能随意操控人命吗?扶风一时觉得悲哀,心里一股浊气憋着无处出来。
司棋见扶风模样,心里酸疼,狠了狠心,接着说:“她们是自己吃了药去的,在秦姑姑召唤后齐刷刷的回去服了药。”
自己服了药?不是凌家下的手?这又是为了什么,说起来丫头们到这个地方,是知道自己命运了的,只是好死不如赖活,也不曾见人为了未来虚无缥缈的命运就直接不活了。
而且是在秦姑姑说带着众人去凌家时齐刷刷的服了药,看来,问题出来秦姑姑带着众人去凌家主院的目的上面。
扶风心里乱糟糟的,只觉这个事情不简单,忙正了神色继续听司棋说话。
司棋见扶风稳住了心神,这才又道:“今日秦姑姑要带着你们去凌家大院,是因新任知府上任,凌家为了笼络主簿,让主簿和知府打通关系,这才带了你等去主院。这主簿姓雷,在扬州府盘踞多年,臭名昭著,因喜爱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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