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后这边的底牌是这一屋子的女眷; 湘郡王那边是名正言顺的圣旨传位,又有文武百官拥护,如今带着的禁卫军也有皇后的两倍之多。
可湘郡王这边投鼠忌器; 一时也不敢妄动,这可是文武百官的夫人,真是不管,自己的冷血心肠哪里还做得稳帝位。如果皇后自行放弃,那是再好不过了。
扶风此时开了口:“皇后娘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今日之后,您就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何必做那扑火的飞蛾?”
皇后面沉入水,思索了片刻,声音软了下来,道:“湘王,哀家可以放了她们,但你要答应哀家一个条件,封你叔父为晋王,将山西封为你叔父封地,如若答应的话,哀家就开门。”
湘郡王为难起来,山西地大物博,就此封给太子,大周少了很大一部分税收不说,山西离京都又近,如若太子攒了兵马卷土重来怎么办?
皇后见湘郡王不说话,有些着急,道:“湘王,他可是你叔父,你若是不答应,我一把火烧了这儿,哀家看谁还愿意尊你为皇。”
皇后面现疯狂之色,反手指着殿里对湘郡王道:“哀家已经备好了火油,你应是不应?”
严箴往前走了半步,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裂开,露出一丝隐藏不住的担忧和紧张。
湘郡王身后站着的一支弓箭手弓已经拉开,却被严箴挥手放了回去。那火油遇火即燃,火势又大,万万大意不得!
顿时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湘郡王想要和皇后讲讲价,换个地界儿,哪怕是蜀地呢?
湘郡王正要开口和皇后讨价还价,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右方空地传来:“朱熹,你看看这是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行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一个正是太子,而太子身侧此时被侍卫押着的两个人,赫然正是湘郡王侧妃玲珑,另一个则是幼小的的湘郡王世子朱骥。
侧妃玲珑还好,虽说略显狼狈,到底还算镇静,而世子朱骥明显是哭过了的,脸上犹带着泪痕,此时看到湘郡王,朱骥忍不住哭了起来,“父王,孩儿没事!”
到底是皇家子孙,小小年纪竟然能忍住没有大哭出声,只是抽泣着说了一句话,还是安慰湘郡王的。
湘郡王终于也绷不住了,如若说殿里都是文武百官的夫人也罢了,如今连他自己的媳妇孩子都被绑架了,哪里还如刚才一般平静。
太子笑呵呵的道:“朱熹,你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我可是听说了,你宠爱你这侧妃得紧,竟然到现在还未续娶。啧啧,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艳福,这侧妃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了。”
太子不说话还好,此时提起侧妃的容貌,反倒让人想起当初太子和湘郡王妃王映雪通奸的事情来,
湘郡王脸色铁青,道:“叔父,朕再尊称您最后一声叔父,您为老不尊,朕不能违背了孝义,您拿些个妇孺来做挡箭牌,未免太过于卑鄙。”
太子哈哈大笑,道:“成王败寇,不择手段又如何,他日我坐上那个位置,谁会记得这些!”
扶风看着太子和湘郡王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耍着花腔,忍不住动了动手上的布条,却惊喜的发现竟然是个活结。
扶风突然想起方才给自己捆上布条的,是头一次入宫时的那个宫女,当时自己还给了一个荷包。
扶风来不及回想那个宫女姓什么,抬眼看了皇后一眼,她如今正关注着太子,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形。
扶风微微侧头,看了几步开外的香兰一眼,香兰微不可几点了点头。
扶风不知道香兰到底有多少能耐,目前侧殿里一共有七八个侍卫,侧殿分为正大门,左右小侧门,皆有侍卫把守。
扶风只能暗暗祈祷香兰身手不错,能助一臂之力。
前方的太子带着两张王牌慢慢走过来,湘郡王侧妃和世子正他手上,众人不敢妄动。
眼看太子就要走到侧殿这边,扶风心急如焚,如若太子和皇后汇合,湘郡王和严箴投鼠忌器,只怕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扶风细心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自己和姜氏并排而立,微微落后于皇后。姜氏左边有个侍卫,自己右边也有个侍卫,可如今这些个侍卫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太子,准备接应。
扶风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这边局势扭转了呢?
扶风再次分析了一下利弊,就在太子离偏殿只有十来步之遥的时候,扶风猛的卸开束缚,拔下头上的簪子,抬手顶住了皇后!
众人目瞪口呆,太子也及时刹住了脚步。
姜氏也反应了过来,抬手就去撕咬布条,和扶风背对背站到了一起。
皇后感觉下颌处一个尖利的东西顶住了皮肤,凉飕飕地感觉顺着皮肤传开了去。
皇后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求生**和恐惧支配了皇后的大脑,皇后汗水沁了出来,颤抖着说:“顾氏,你敢!”可惜声音里带着恐惧和颤抖,完全没有字面上的狠意。
扶风此时又笑了,道:“皇后娘娘,您爱子心切臣妇能感受到,如今,就看您儿子是否孝顺你了!”
太子一时进退两难,湘郡王身后的兵士围了上来,但仍远远站着不敢妄动。
如今太子手上有侧妃和世子,皇后手里有众夫人,可扶风手里又捏着皇后的命。
顿时场面陷入了僵局。
而在众人关注着这僵持的局面之时,香兰正在偷偷给各夫人解着布绳,一步一步的往左侧门挪去。
香兰身手敏捷又快速,在众人都关注着殿外情形的时候,猛的出手解决了门口两个侍卫,将侧门打开,放了众夫人出去,顿时殿里也骚动了起来,到底不是训练有素的兵士,这些个夫人早就被吓坏了,如今看能逃得出去,都争先恐后的往外跑,终于还是惊动了其他的士兵。
眼看场面就要不受控制,太子猛的带着人往殿里冲,竟是要不管皇后的性命了。
扶风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想过太子会冷血,可没想到竟然只考虑了这么一点时间。扶风手里的簪子一点也不敢放松,仍顶住皇后,只是挟持着皇后往后退了几步。
眼看太子就要冲进侧殿,扶风面对太子已经红了眼带领的死士,是无半点胜算的。
千钧一发之时,玲珑一头撞到了太子胸口上,太子一个吃力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场面立刻就混乱了起来,湘郡王的侍卫冲了出来,想要趁机拿下太子,太子的死士又忙着护住太子,顿时场面大乱,金器交接的声音此起彼伏,惨叫声也一声声传来。
扶风看不到,心急如焚,可她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她觉得抬起的手已经酸麻无比,小腹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而香兰这边也与殿里仅余的三个侍卫纠缠起来,香兰看着柔弱,身手却极好,和三个侍卫缠斗,侍卫竟然也没有讨了好去。
想来也是,如若身手不好,也不会被严箴送到扶风身边。
而此生严箴,正红着一张脸一路杀往偏殿而来,他眼里只有那微微腆着肚子的小人儿,她竟然敢如此,如若有个好歹,叫他怎么办!
严箴眼睛血红,直奔侧殿,他心里慌乱如麻,当年千军万马当前也不如今日这般手抖。
严箴眼里没有了湘郡王,没有了江山社稷,没有太子皇后,他只要他的小狐狸安然无恙,眨着狐狸眼,再挠一挠他的胸口。
如今她挟持着皇后,面对的是一群叛乱之士,危险重重,他要到她身边去,让她永远也不用身处这种危险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使无欲则刚的炸弹,另外瘦马要尾声了,小天使们想看谁的番外,都举手点个菜,大牛看着写,不保证。。。。
☆、第207章 招亲
大殿里香兰终于解决了殿里的侍卫; 众夫人蜂拥而出; 香兰想要摸到扶风身边保护她; 扭头就看到了严箴仿若一尊杀神一般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手脚发起抖来,双眼看着眼睛血红的严箴,结结巴巴的道:“严; 严箴,哀家可,可是太后。”
看着眼前的一张俊脸; 扶风用力扯出一抹微笑,道:“你来了。”
严箴满腔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出来,扶风一只抵着皇后的手此时一松,软软的倒了下去。
严箴双眼圆睁; 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上去。
扶风贪婪看着严箴的脸陷入黑暗中,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扶风觉得睡了很久很久一觉; 身上疲痛得紧,扶风不想醒来,可是她想看看严箴,扶风微微睁开了眼睛,窗外刺眼的日光让扶风忙又闭上了眼睛。
可只这细微的动作就被床沿守着的严箴察觉了,“你醒了?”声音沙哑粗粝; 仿若沙子滚过青石板的声音。
扶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冒出青黑胡茬仍不掩英俊的脸。扶风忍不住想抬手去摸一摸那挺直的鼻梁,揉揉那眉间紧皱的眉峰。
可扶风手宛若千斤重一般; 根本抬不起来,扶风只好放弃了。
突然,扶风猛的一动,双手仿若重新注入了强大力量一般迅速抚上了腹部,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扶风犹记得晕倒之前苦苦站着的那一个多时辰和抵制皇后时的极度紧张,当时小腹里传来隐隐的疼痛让扶风陷入深深的绝望。
扶风双眼沁出泪水,如开闸一般,哗啦啦顺着眼角往枕头上淌。
她以为,她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他很坚强,和你一样。”严箴面带笑意,温声对扶风道。
扶风带着泪笑了,笑容绝美如暴风雨中的梨花,严箴心里谓足,低下头去吻了扶风的泪水,道:“都过去了,多亏了你。”
扶风伸手揽了严箴的腰,这才问起她晕倒后的情况来。
扶风拿住皇后,延缓了太子的脚步,打乱了太子的计划,让湘郡王获得了先机。
而严箴当时到了皇后面前,皇后求生**大过了一切,终于下令停止了反抗。
可是太子已经杀红了眼,他知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破釜沉舟才有一线希望。
太子被玲珑那一撞跌倒在地,盛怒之下一刀砍在了玲珑肩膀上,可这短暂的时间却得以让湘郡王的死士赶到了太子身边,救出了玲珑和朱骥。
太子眼看大势已去,却再也不想回了黑黝黝冷凄凄的禁宫,绝望之下引颈自杀了。
这是严箴给扶风的说法,严箴挑了尽量能说的给扶风说了。可现场远比这寥寥几句要惨烈得多。
玲珑不仅肩膀被砍了一刀,脸上也被划了一寸来长的口子。
玲珑相貌绝美,被这一刀彻底毁了,看着猩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流下去,连严箴都有些不忍看,那是一种残酷的对比。
严箴没有和扶风说玲珑毁容之事,扶风此时胎象有些不稳,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
可是扶风对于玲珑的伤势仍是很担心,这古代不比现代,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扶风想要挣扎着去看一看玲珑,被严箴好说歹说劝住了。
秋桐这才抬了水来给扶风洗漱,扶风这才想起问起秋桐,“你没事吧?”
秋桐笑道:“奴婢被侍卫给捉住了,当时没有办法去回夫人的话,但是奴婢没有受伤,让夫人担心了。”
扶风这才松了口气,一直心焦秋桐,如今可算是皆大欢喜了。
皇后这个隐患也算是除了,听严箴的说法是封了太皇太后,可文武百官都知道怎么回事,谁还拿她当个人物。
太子已死,湘郡王坐稳了帝位,湘郡王是个聪明的人,轻易也不会动严箴,最起码能过几十年的安稳日子了。
扶风长长舒了口气,乖乖听了严箴的话,好好养胎,胎稳了好去看玲珑。
木棉却一直在生扶风的气,她觉得扶风带秋桐进宫一点儿忙也没有帮上,如果带着她,谁还敢捆扶风。
木棉生起气来成日里摔摔打打的,昨儿个打碎了扶风喜爱的一个瓷雕,扶风被木棉气坏了,揪着木棉的耳朵就是一阵好打。
木棉不让不避,随扶风打了几拳,才“哇”一声哭出来,“夫人你下次去哪儿带着奴婢,如若你有个好歹,奴婢去哪儿找你呀,夫人偏心秋桐,次次带着她,奴婢以后再也不理秋桐了。”
木棉哭得伤心,前言不搭后语的数落了好半天,扶风手抬着停了又停,心里酸疼得厉害。
木棉对扶风犹如自己亲妹妹一般,见扶风受此大罪,那太医说起扶风胎儿有些不稳的时侯,木棉跪着哭得稀里哗啦求太医救扶风的样子,想起来都心酸。木棉心疼扶风得要死,不免觉得自己没用帮不上忙,又愧疚又难过,酝酿这么久,哭了个天昏地暗。
最后还是扶风哄好了她,扶风微时和木棉相依为命,感情不比一般主仆。
扶风此时看着抹着眼泪的木棉,又好气又好笑,道:“木棉,你今年多大了?”
木棉抽噎着道:“奴婢十九了。”
扶风笑道:“都十九了还哭得跟芃姐儿吃不着糖一般,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木棉撅着嘴道:“夫人还说让奴婢嫁李小二呢,奴婢听说他上个月都讨了媳妇了。奴婢反正也不喜欢李小二,嫁不出去就不嫁!”
扶风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扶风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了,昨儿太医来请平安脉,道是可以下床走动了。
秋桐此时洗了一小碟了樱桃进了屋子,一边数落木棉一边递了一颗樱桃给扶风,“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什么嫁啊嫁的,那是姑娘家该说的话?”
木棉才不怕秋桐,“怎的说不得了,是夫人先说的,我只是回话还不能回了不成?”
秋桐气急反笑:“真是长见识了,你说得,就你这性子,夫人都不知道把你嫁哪儿去,谁敢娶你个少根筋的傻媳妇。”
扶风听了不高兴了,道:“我们木棉哪儿傻了?谁不敢娶,只要我放出话去,求上来的人能把门槛踏破!”
秋桐一时说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抓了一把樱桃递给木棉。
木棉一把就塞到了嘴里。
秋桐心疼得直抽气,忍不住又说木棉,“总的就是那一小篮子,你不晓得一颗颗吃,就这一把放进去能有多少味道,夫人都没有多少。。。。”
木棉嘿嘿直傻笑,气得秋桐话都说不下去了。
扶风却看着两个大丫头说话陷入了沉思,木棉和秋桐还真是大了,扶风也听了姜氏问起怎的还没有放了这俩丫头。
可是扶风还真是舍不得,她们陪伴她多年,就跟亲姐妹一般,这一嫁出去,哪里还能像在她手底下一样逍遥。
但是她们年纪渐渐大了,再不挑个好人家,以后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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