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就是让我录你洞房的真人秀啦!”每当生日的时候她总会许这个愿,一边色色地视剥着李皓的衣服。
有一次安华突然领悟到什么似地说道:“你说咱们像不像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姐弟?”
“什么姐弟,是兄妹!”李皓好笑地纠正她。
有时她也会兴致勃勃地讲起单位里YY的CP:“和我同一组的**和***关系好像不错哦呵呵,吃饭睡觉都在一块儿的说~”
李皓心想,那是他们在同一间宿舍好不好?
窗外车流不息,李皓看着发了一会愣,算了,安华喜欢冒险刺激的生活,自己这个做朋友的也只能在旁祈祷平安了。
突然觉得,他要是手上有只烟该多好。
第二天一早,方安华就起来了。两人吃过早饭,李皓把她送到机场。
“你要加油哦!拐个可爱小男孩回来嘛!”安华又烦恼地说:“不过我敢说依你宁缺毋滥的个性,看不上眼的绝对不要,是吧。”
“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李皓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耗子……那啥,其实我一直想问了,你又不找MB,那方面怎么解决的啊?”
李皓真的噎住了:“你……”
安华不意外地看到耗子的脸泛红了,她见好就收,凑过去悄悄说:“自己解决的吧?啊?嘿嘿~”说完快步跳出几步,转头向李皓挥挥手:“再见啦!Bye bye~”
“再……”见……,李皓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入口了。刚刚一抹阳光不知从哪里穿过来,恰好投在安华脸上,灿烂的笑容令他恍惚,就这样走了么?
果未结,花先落。
8
8、初见?! 。。。
秦耀天行程匆匆,年终庆的第二天便飞回新加坡。他斜靠在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翻着手中薄薄的几页纸,语气中不曾流露一丝一毫:“就这么多?嗯?”
“是,因为……”吴秘书在旁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了。”秦耀天盯着最后那句“200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后考入国家外交部。”
“再查一下外交部的录用名单。”
“是。”吴秘书微微低头,尽量不去在意大阎王从年中庆会上回来之后就面无表情的脸。虽然秦耀天平时也是一副冷峻的相貌,可是此刻他的周围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磁场。吴秘书心里打鼓,对于这位18岁接手集团22岁成为集团掌权人的上司,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只言片语里获得消息,不知这次到英翔又发生了什么?明明出发前还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有突然要查这个叫方安华的女人干什么?据他所知,秦耀天只钟情于那个叫李皓的男人啊……难道?!不会不会……要不然……?怎么可能……
“吴宓。”
吴秘书从沉思中惊醒,吓了一跳,赶忙扶扶眼镜。
“到了直接去实验室。”秦耀天简单吩咐道。
“……是。”
李皓送走方安华,春节时自己回了趟老家。在那里待了两三天,祭拜过祖坟之后,他又回郑州看看父母的墓碑。郑州的房子他是租出去了,只好投奔到饭店住。因为没有心思逗留,初五李皓便回到了北京。
安华已经说了这三两年都不会有联系,李皓寻思着最好还是给自己找些业余爱好来做,免得回到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是标准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对城市里缤纷的夜生活从来都是兴趣缺缺。
李皓有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洁癖。虽然寂寞孤独常常围绕在身边,他的信仰,他的原则,他的骄傲都不允许他的身子被随便触碰,他的感情被随意践踏。也正因为如此,李皓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背叛。
刚回到小小的蜗居,李皓便请家政公司彻底清扫了一遍房间,床铺窗帘桌布统统换新,又在网上联系到以前熟识的编辑,他要重操旧业,准备继续自己的翻译事业。李皓大学本科读的是英语系,精通法语和西班牙语。在美国的生活费,有很大部分是他在国内做书面翻译和口译攒下的。现在没了挣钱的压力,李皓可以自由选择喜欢的作品,纯粹是没事找事。
2008年对于国人来说,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年,而对于李皓,这一年无疑是忙碌艰辛的。上半年为奥运会的开发案焦头烂额,下半年又因次贷危机更加□乏术。虽然之前预料到经济的变化而采取了一些措施,但真正危机到来还是让他有些苦恼。随着国家政策的不断变化,英翔的股价也跟着剧烈波动,一时间人心惶惶。房地产行业的降温,令公司一度笼罩在裁员的阴影下。
期间,李皓冷静地做出一系列决策,趁机裁撤冗员,精简机构,同时发放奖金安抚优秀职员;进入有潜力的中型城市,低价收购大片用地;下属的房产经纪公司着力打造在二手房市场的品牌口碑……等等,李皓在公司的分量日益显现。到2009年底,公司有惊无险地度过最低潮期,业绩在同行业中遥遥领先。
至此,李皓已然成为业界的领军人,是下任总裁的不二人选。
李皓从“荷花”厅里出来透气,脸颊还透着绯红。包间里的暖气开得有些热了,刚才几个下属嬉闹的无意之言,扰得他有些心神不宁。主动争取?同样的话两年前安华也说过,自己虽然有心,却也是无力了。张世辉……这个名字已没有前几年那么令人激动。关于两人的记忆渐渐蒙尘,李皓打算把它们收进盒子里,留作纪念。
——曾经的,却也不过如此。
手机骤然响起,李皓掏出来扫过,排天倒海的恐慌瞬间把他淹没。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号码!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住颤抖,腿有些无力,却还是迈开步伐走进包间里。一群年轻人正玩得高兴。
“不好意思,”K歌声很大,李皓不得不提高声音,“我有急事要先走,帐单你们不用操心,尽情玩儿吧。”
“哎——”一阵失望的叹息声,“什么事儿啊头儿,什么急事儿啊——”接下去的话在看到李皓紧绷的神色后消失在嘴边,尽管包间内灯光昏暗,他们也可以看到此刻向来英明神武的上司无法控制的慌张。几个青年站起来:“用不用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那……你们先玩儿……”在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之际,李皓终于浑浑噩噩地走出包间。他深吸几口气:不行,不能这么慌张,还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说不定是自己瞎紧张……
“花莲”的经理正陪着过来视察秦耀天走在过道上,一个人从旁边快步走过,说是跑过也不为过,也许就是太急切,撞到了身旁的秦董事长。经理急忙扶起他,正想责备来人的莽撞,却突然发现是英翔的李副总裁!他何时见过李皓如此骇然的表情,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皓!你没事吧?!”秦耀天一把抓住李皓的胳膊,心中一急,暗下对他的昵称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李皓哪有心思注意别人对他的称呼,他想摆脱胳膊的束缚,挥一挥却没成功,还以为对方在生气,连忙说道:“真的对不起,我有急事,是急事,请你放开……”
秦耀天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着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谢谢,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你这样怎么开车,我——”
“我说我有急事你没听懂吗?”李皓突然大吼,“你放开!”他用力挣脱,胳膊却还是紧紧地被攥着。
“我送你。”秦耀天没再废话,拉着李皓向门口走去,留下石化般的经理立在原地。
“你谁啊?!啊?他妈的你神经病啊!”被拖着往前走,李皓的跆拳道功夫此刻派不上分毫用场。他的脑子有些混乱,居然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由着秦耀天抓着,惊惶又恼怒。
秦耀天没理他,把他塞进一辆黑色轿车,给他系好安全带。李皓想解开,被秦耀天一把按住,凑过头,黝黑的眼睛直直望进李皓:“别乱动。”
这声音低沉,安稳,蕴含着强大的压迫力。李皓一震,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一寸,他惊愕地瞪大眼睛。
“去哪儿?”秦耀天坐到驾驶座上,转过头来问道。
李皓张张嘴,半响才说:“**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对后半分不太清楚,可以看看第二章。这是接的第二章写的,之前,应该算倒叙吧呵呵。是不是有点晕?俩人总算正式见着了,耀天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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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噩耗 。。。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李皓神经质地摆捏弄着自己的衣角,紧握的拳头使骨节泛白。秦耀天等红灯的时候偷瞄身边的人,看着他不断咬着下唇,心中不忍,却不好说什么:能让皓如此紧张的人,现下也只有那个方安华了吧,张世辉现在不在北京。难道方安华出了什么事?依她的职业来说倒是很有可能。自从那晚意外得知李皓有这么一个神秘亲近的朋友,他就动用一切力量终于查到了方安华的具体职业。
什么时候李皓也能为我而惊慌失措?……不,我宁愿他永远无忧无虑,快乐一生……
李皓下车被晚风一吹,打了一个寒战,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秦耀天也跟着下车,连忙说道:“多谢你,回去吧。”
秦耀天摇摇头:“我不放心你。”
李皓真没工夫在这儿跟他假客套,这个古怪的人,不愿走,随便,转身走向医院大楼后面的疗养区。
他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寻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站了几个人,见门被打开,都回过头来。
李皓扫视一圈:“……安华……呢?”
死一般的沉默,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最后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先开口:“你是李皓李先生吧。”他转向秦耀天,目光似有询问。
“我是他朋友。”秦耀天毫不迟疑地说道。
中年人很艰难地说:“是这样……我是方安华同志所在小组的负责人。她,她在执行任务时因为爆炸,不幸意外身亡……”这句话他在心里预演了好多次,但是面对现实,面对死亡,纵然是久在危险里摸爬滚打,也不禁羞惭地低下头,不敢面对下属亲友悲痛欲绝的表情。他能给他们的,只有这么一句话而已,甚至死亡的细节都因保密规定无从解释。
……“耗子,给。万一有什么事儿,这个电话会打过来,你就去**医院后面的疗养院,*号房……别一副我快死掉的表情啦~你不是说过祸害遗万年吗?放心啦,哈哈”……
他妈的!他妈的“尸体招领号码”!早知……早知如此……泪水不知不觉滑落,他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满腔的伤痛,神经质地抽搐起来。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李皓已经完全不能发声了。
一双有力臂膀从后面扶住他,秦耀天的声音无情地冷酷:“请问这个消息……已经确认过了吗?”
“是,她的遗体现在停放在这里,如果你们想再看一眼……”中年男子依旧低着头,突然抬起坚定的目光“发生这样的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您不用这么说,我们在一开始就有了心理准备。相信安华也……也明白。”旁边这个年轻人的眼圈,是红的。
“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彻查到底,方同志的血绝不会白流!”中年人的拳头紧握,拼尽最大努力向李皓望去,然而他已经耗尽全身力气,无法回应了。
“方同志的葬礼定于4天后。”
……
李皓从混沌中醒来,眼前是一片白色。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这个梦如此真实,令他心有余悸。怎么会呢,安华……安华应该很快好好地再来看他……
“你醒了?”旁边有一个担忧的声音说,像是松了口气。
李皓缓慢地转向声音的来源: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妙起来。
“别发呆,”秦耀天叹了口气,“你在医院。我买了白粥,你喝一点。”
李皓这才发现,自己眼前的白色明显与家中原木家具的颜色不同。他蓦地坐起来,头一阵眩晕。
“安华!安华呢?!”他拍打着床铺,恐惧地看着对面的人。“她……她……”接下去的话没有勇气说出口……
秦耀天放下粥碗,不忍见到李皓如此脆弱,然后坐到床边抱住他,一字一字清晰而又坚定地说:“方安华,已经不在了。”
出乎意料的,房间里仍旧是一片沉默。让秦耀天有种错觉:刚才的话皓没有听到么?
然而怀里怵然紧绷的身躯泄露了一切,秦耀天轻轻搂住,把李皓埋在胸前:“皓,你应该哭才啊……”
衬衣一点一点地被浸湿。
不是梦!这是真的!安华走了!她没打一句招呼没再看他一次就干干脆脆地离开了!没给他留个话……没送他个纪念品……没看到她结婚……没看到她幸福快乐地生活,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离他而去!
“啥?!耗子你喜欢男人?!太好啦!”
“耗子你为啥老看辩论队的那个学长捏?呵呵~”
“从新加坡回来要带礼物哦。顺便帮我拍点东南亚帅哥,挑一对一对的!哈哈!”
“看你这样子……耗子你还真是春风得意啊,和学长两情相悦了?”
“你们做过了吧?啊?感觉怎么样?……哎,别不理我啊!耗子!!”
“你别伤心……王卓那是有眼无珠!”
“耗子你想去美国不用这么拼命啊,身体是革命滴本钱!”
“耗子我进国安部了~嘿嘿!不用担心啦,又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危险……”
“耗子你申到普林斯顿了?!真行啊你~呜呜,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一面啊~呜呜~我又不能随便出国啊~呜呜……”
“耗子耗子,你怎么这么瘦?吃肉吃的?美国食品真是垃圾~”
“耗子你要回郑州?跟着那个张家公子?干嘛不去北京啊,刘庆海巴不得你过去呢……”
“耗子我们特训简直不是人受得了~整天吃没味道的营养食品,嗷嗷嗷~”
“张世辉那个八嘎!我回去一定揍死他,哼!……耗子耗子~你不要伤心了咩~我马上就去看你了……”
“耗子你说为啥没人喜欢我捏?好无聊啊,呜呜